当年继承家产的时候因为王龙打死不肯说王可她爹是谁就没分到祖宅。现在她俩过的不错,但这种带点仪式性的东西大家却都习惯在祖宅办。
对这种约定俗成的事王可没什么意见这次少有的开口:“我想带朋友来,她是外地人,父母最近去国外旅行。”怕王龙不同意她接着补上:“最近她经常来蹭饭的!你也认识。”
闻言,王龙眯起眼睛,问:“你最近是有喜欢的人了?不是李梁吧?”听亲妈如此开口王可的心瞬间落回胸口:“不是。那傻大连王奇都看不上。”
(王奇:我不是,我没有。)
且不论王可是否一句话黑了王奇的眼光和李梁的智商,听到满意的答案后这位女强人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出门,走的那叫一个健步如飞。王可无语,觉得自己还是要脚的。
稍稍打扫卫生后,王可才出发。要说原因那也简单。
他们家祖宅就在隔壁,出小区步行十分钟就到了。王可还有钥匙,都不需要别人开门。
他们家家规森严,违反者无法继续住在祖宅中。为此王龙还搬出去住。王可倒是不爱搞事,理论上还有继承权。
一开门,发现李梁坐在门口沙发上。
“啊——?卧槽,你不要过来!”李梁听见动静一抬头发现是王可扔了手柄就往楼上跑:“你tm阴魂不散啊?”
两人在中学结过梁子,当年王可脾气随她妈,一言不合就打人,成功给李梁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但你要问(十三岁的)王可,她大概会义愤填膺的告诉你这人怂,揪着他领子拳头还没落下呢就晕了。
至于两人母亲是青梅竹马(?)这种玄幻的事王可十分贴心的没有告诉李梁那傻子。
当然,关于李桥居然是这种人妹妹这件事王可认为绝对是个意外。
他动静太大吵醒了在一旁补眠的王奇,小子看也不看,一本漫画扔李梁脑袋上:“闭嘴!”稍微清醒点后又吼,“她是我姐!”
……
在李梁夸张而凄惨的哀嚎中,王可走到屋内,关上门,从沙发上找条毛毯犹如挺尸般躺下。
她这样王奇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然郦姐又找你打游戏啊?”
王可闭眼叹息:“啊……下次我一定找潘华,让他去。他还高兴呢。”
她也就这时候说说气话,到时候苏然郦找她喝酒她还不是照样拿上钱包就走。王奇也知道她性格不多话,拉着李梁打NG。
过一小时,王可突然伸手鬼魅般悄无声息的扣住王奇手腕:“你怎么不去上学?”
“哈?”听到这话王奇很快理解了对方的脑回路,不屑道:“小老弟,你怎么回事?今天周日。”
王可坐起来嘀咕:“反了你。”却没深究,跑厨房烧菜。
冬至先要过节,祭祖。没有要上牲畜头那么夸张那也得是必须有鱼有肉。
王可从厨房象征性的拿出六个白瓷杯满上白酒。拿出香炉,点香,磕头。
其实在场三人都不信这个,但王可觉得既然是仪式还是做足比较好。
戏是做给活人看的,好坏也是活人传的。
连带王奇也趁王可去外面化锡箔放下游戏对空气拜了拜半真半假的商量:“老祖宗啊,下次咱不烧纸钱了。污染环境。你们都是勤劳的人,奋斗要靠自己啊。”
从门外回来的王可觉得有道理,然后把这小子从沙发上提起来一路拎到地下室祖宗牌位前道歉:“不好意思,他不懂事。别和他计较,但污染是真的。锡箔不能烧了。”李梁拦都拦不住,只好帮他们收拾残局。打算待会再跟上去看戏。
王奇不以为意道:“你又不信。”
王可点上三炷香:“我只是找个理由让你不好过。”
“别欺负小孩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王可戒备的盯着四周却没看到人影,下意识的把王奇护在身后。
“???”王奇没只听到声音还以为是他|妈妈回来了,白高兴一场,还纳闷:“是谁?李桥也不这么说话啊?王可你是不是在打电话还开了免提?”
王可在他的注视下拿出手机按亮屏幕。干干净净的显示着时间,以证清白。
……
只想出来调解一下气氛的珂感到委屈——别人看不到她又不是她的错……
思考后王可道:“大概是幻听。”
王奇好奇:“一起幻听?”
王可点头。
这种不靠谱都理由王奇……还真就信了。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这里每个人都心大的不行,而且相信科学。
鬼魂?不存在的。
又不是三流通俗小说。
姐弟俩头也不回三岁小孩般互掐着走上楼梯。王可开门,滚出一个梁崽。
王可还未开口,王奇先一步搭好架子故作姿态:“平身。”
两个人的互掐由此转为三者间的乱斗。
(于是,不配拥有姓名的珂姐更委屈了,她家孩子性格怎么都不太好?)
门铃响起时,最终的胜利者——王可同学正举着笔刷涂毒败者的脸庞。多少是半个画家,充斥着诡异美感的图腾还差一笔即将外完成,王可手一抖,一笔画歪不等王奇出言嘲讽扔下笔刷跳着去开门。
留下李梁顶着能拉去跳大神的脸望向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的坏小子:“她恋爱了?”王奇笑得更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玩笑:“昨天刚求婚。”
李梁:???
“恋爱?王可?”
玩家李梁,发出了土拨鼠般的尖叫。
开门前王可几次深呼吸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好让自己的笑容不要太诡异吓到门对面的天使。
三秒后王可干脆利落的推开门。
“中午好!”
“迟到了,对不起!”
门里门外两位小姑娘闭着眼同时大叫。
果然,恋爱影响智商。
闹腾一翻后几人终于开始吃饭。王可从小深受她妈黑暗料理的荼毒,从能够到灶台就开始自力更生,几年前发狠还去考了厨师证。手艺没的说。
李梁头发上还在滴水看到李桥却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把油彩洗了的决定。
冬至夜,有的吃,吃一夜,没得吃,冻一夜。
王可才舍不得让她灵感的来源冻一夜,其他人只是顺带。
不在王可面前王龙还是自带气场的。
此时她头发盘起手捧保温杯闭目养神。哪怕是她有时也不得不感慨岁月不饶人。如果没有王可她现在的生活或许会肆意的多。
王龙自知从来不是一个好母亲,王可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小孩。所以她们的关系一向出于微妙的平衡中。
最近刚来实习的助理把咖啡放在她的桌上,王龙没兴趣拿:“反正过几年你要空降到我头上做给谁看?”苏燃祁拉开转椅坐下,客套的假笑:“这不是让我现在过的好点吗?”
这种不用想就知道是假话,王龙同样闭着眼睛说瞎话:“我还挺喜欢你的。”
许久不听见动静王龙觉得对方应该走了,先睁开一只眼睛瞄到某人凑近的脸,吓得一杯水泼苏燃祁脸上。黑枸杞顺着被打湿的头发缓缓掉在白色的台面。王龙慌忙递过去一包纸巾,比她小十多岁的青年反倒比她镇定,缓缓擦去脸上的水顺便清理桌子。
好在杯子里的水已经凉了,不然就是伤害事故。
她近些年来确实对别人的反应过激,王可小的时候还会跑到她面前撒娇,可这份小小的幼稚和依赖被她一壶开水烫了个精光。
王龙不担心得罪人,当年王可就是个混世魔王,得罪的人还少吗?大不了赔件衣服钱,反正王龙脸皮够厚。
谁料苏燃祁脸皮更厚,当场假哭:“唔啊——王阿姨你偏心……”
这话由王可来说恐怕更合适。
王龙心里没什么过意不去的,但她不占理。只好问:“你要什么?”
此话一出,苏燃祁笑道:“请我吃晚饭。王阿姨你要知道,小然郦是真的过分,还要去上晚自习也不来陪我。你看王可,直接翘课了。”
说不过他,王龙最还是把苏燃祁带上饭桌。
正好缺个司机。
这是王龙的解释。
王可对此表示愤怒:“蟹和酒要不够分了!你这厚脸皮,先交饭钱。”
除了苏燃祁大概没人会清楚王可为什么对他没好脸色。
他在桌子底下朝王可发短信:
觉得我要撩你|妈?
王可愈发愤怒,拼命给李桥加菜。搞得小姑娘都不好意思:“那个……我要不要补上饭钱?”王可摇头:“不用。多吃点,羊肉好吃。”李梁纠结:“好吃没错,但是吃多了会胖的。”王可都没有犹豫的秒答:“胖了才可爱。”宛如溺爱孙子的老奶奶。
同是王可一只手放在坐地下不动声色的发短信:
别害她。
过了三秒对面发了两条消息:
我是真心
来蹭饭的
当天王可点名要苏燃祁去洗碗,等人一走立刻告诉苏然郦她哥一直女装替她收情书。
几天后,苏然郦和潘华在一起了。
苏燃祁,再起不能。
其实小然郦也没做什么,她只是抱着一抽屉情书扔她哥脚边,转头就跑:“最讨厌哥哥了!”
苏燃祁愣在那。想通了前因后果立马冲到王可家兴师问罪:“王可!你干的?说好永远不要告诉她的!”
王可冷笑:“潘华哥送小然郦的酒心巧克力被你吃了。”
王可的算盘打的好,敢接近王龙的人最好做好死的觉悟。
或许,这对母女的关系没有他们自己想的那么糟。
青黄不接(王可)
在学校时间过得比平时漫长。
归根结底是因为无趣。
说来惭愧,我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融入这个校园。
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比我预料中要团结。我并不擅长讨好人,更不要说心思千变万化的高中生。
那个团体等级分明,王奇似乎在里面地位可能不低。他们的“领头”是个神秘的人,与那些人交流也局限在短信。
临近期末,暂时没什么事端。
没人会在这个眼截骨上跳出来。
就像那个教授历史的人类说的:“快过年了,好好考。最直接,关系到你们压岁钱的。”
压岁钱。我今年要给三份。
人造人没有对未成年的定义。我们从出生人格就已经确定。人生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不存在,只要有数据我们可以是任何人。
再加上我也早过了能拿压岁钱的年纪。
学习方面不用担心王奇,他聪明。但是李桥似乎不擅长许多学科,我觉得她快被电路吞下了。不少老师上课讲过的题她还是不会,我问她理由,她说老师一开口她就犯困。
理论上这不可能,天明中学的老师并没有催眠师执照。
有美人坐在身旁认真的盯着我看我当然不会抗拒,可她若一直这样以后很难再社会上生存。
……
算了,我养。
有句话叫爱屋及乌。
我连乌鸦都不讨厌。
我一直由着她,结果让小李桥被她哥哥那一顿骂。从此她就不让我把答案说出来,只要解题步骤。
漫长的时间都用来做机械的重复日子过得很快,就是度日如年。
不多时我们经历期末考试后离寒假还有几天,学校要教下学期的课程。
语文老师在讲台上讲卷子,这门课李梁监考,他一直盯着我不让摘眼镜。
我不太擅长阅读理解,成绩并不突出。作文只有三十九分……满分六十。总分勉强及格。
王奇成绩不错,在班级第十的位置卡着。现在他干脆扒桌上睡觉。
我坐在后排,加工手里的木偶。
我还欠他板鸭的c服,做好了一直没给。海千的我已经寄过去了。
后来王奇被老师点名起来念作文,他编了一个精妙的故事。我做不到。我的想象力可能止步于图案方面,我无法用华丽的辞藻表达我的想法——除了挖苦人。
最近有人暂时接替潘华的职位,是他们异常事件调查科的人。也在潘华手底下混了三四年,人还算可靠。就是野心太大。
潘华的工作实际能有不少油水,他常年站着位置实际只是不希望我被人敲竹杠。他利用职务之便让我帮忙做海千人偶的事也不算过分。
林宇之说在每月还的钱之上还要在多给他一笔钱。这不太可能,我穷。于是他约我细谈。
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见过我同时有幸见过王龙的人都会说我和她很像,并不只局限于外貌。一定要说我和父亲相似的地方大概是我们都不喜欢和外人谈钱。
父亲年轻时被人骗过,当时他同宿舍的一人丢了五百卡尼,父亲心大,先借给他用。当他想买P5时发现钱不够,却发现借出的钱回不来了。
我们人造人可能都是笨蛋吧。父亲当时每天都去讨债,被说小心眼,很烦,打扰他和学妹们相处。
后来王龙出马,把人揍了一顿。似乎并没什么用,父亲反而被孤立了。
从此父亲再也不敢和外人谈钱,没有付出谈何亏损。
父亲和我说不用在意,因为无论人类如何我们只需要保护他们就对了——如果人类自相残杀就是他们的事,不用管。
我也因为这个故事,对人类的纠纷深感头大。
要说后来,父亲离世后王龙觉得要对人类的人格进行一次大清洗,把那些不好的全部抹除。这不现实。于是他们派出我去把她抓起来关在笼子里。当时有不少牺牲。我的骨头四散在地上,连着躯干的只有右手,鸳剑贯穿我生母柔软的腹部,将她定在地上。
后来有人把我从新拼起来,神还特意来慰问我,当它发现我没能回答它的问题喜怒无常的小祖宗又回到自己的领域去和人偶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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