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当我几岁?小孩吗?
我可早就过了要和猫本猫说晚安的年纪了。
“现在,回去,我给你叫计程车。”
这人好穷啊,连车都没有吗?
说话的时候他风衣上一直在往下滴水。空气中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若有若无的。
他看着和我年纪差不多,大半夜跑跑来这里抓鬼吗?
不过,看他这样子怕不是脾气不好的管理员一类。看着他年纪也不大,就是比我矮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而且刚才就想问了:“为什么你要用蜡烛啊?”
黑衣人吹熄了仅有的光源,一时间世界陷入黑暗。
四周静的可怕,似乎只有我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就像是快要溺亡的人,想要抓住些什么好让我安心。
我想要证明这里不只有我一个,我想要证明我所看到的不是幻觉。
我伸手,抓住了光。
黑衣人举着手电歪头看我,然后他把黑暗中目前唯一的光源放到了我手里:“拿着。”
他估计误会我想抢手电筒了。
我可没这么幼稚。
呵,男人。
黑衣人不声不响的走在我身侧,直到离开这废弃的工厂。
外面的月亮只有一半,星星依稀可见。
他伸手拦车,说实话现在出租车已经很少了,居然被他拦到一辆。
车有些破旧,还散发出不太好的味道。或许连司机本人都嫌弃这怪味带着很厚的口罩。
他打开后座,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也报上我家地址。本来他是想走的,但还是坐上了车。
给我和他自己系上安全带。
“我叫王可。”他简单的介绍。
我想了想还是说了网名:“我叫不是桥姬。”
黑衣人突然转过脸来看我,他的眼镜反射出诡异的光:“哦。网名。”他摘下眼镜,收好:“我叫非人类。”
Maya,非人类太太本尊?
就是那个一直说有事的大佬?
可是大佬不是女孩子吗?难道他是那种网络人妖?
非人类无奈的叹气:“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我的账号一直是别人在管理。她……是典型的贤惠型人类。”
完全是大佬发干货时的语气!我说为什么平时的大佬和写分析的大佬是两种画风。
虽然非人类有女朋友了,但我是不是可以现场表白一下,比如:太太你就是唯一神,我是你忠实的迷妹啊!以后也请多多发布对灵异事件的解析和测试。啥的?
可是我突然很困,然后我就睡着了。
在我视线消失前,我看到非人类太太伸手接了我一下,然后也倒了。
此时我才后之后觉的感受到这不太妙。而非人类也不是能打的。他发表的动态里常以“因为无法对抗,我便带着测试结果跑了。”或“因为诸多原因,我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结尾。
让人分不出他到底是作死系还是学者系博主。
我觉得靠他是不可能的了。
我醒过来是在颠簸的面包车上,王可在我附近坐着。
“我们要想办法报警。”
我凑到他耳边说。
车路不平让我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几次撞到他身上。
非人类冷静的点头:“待会有个拐弯会减速,你趁那个时候跳下去报警。”他背过身帮我解开了结,绳子的两端还是放在我手心里。
明明是初秋,天气不算冷,他还穿的么厚,手却是冰凉的。非人类他该不会……是肾虚吧?
我当然不能同意:“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他们把你带去变xing怎么办?”
他看看我:“没事,我小时候一群人想把我拉去变xing。”
这是我听过最蹩脚的安慰。
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对自己小孩好吗?
他轻轻的推我:“去吧,我被绑架过十多次了。”
……谁信?
拜托说谎前打打草稿好不好。
他催我,我不动,于是颠簸的车驶过弯道停在昏暗的山中隧道里。
王可看着我,眼神冰冷。
什么嘛,那个眼神,我们明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在中年大叔和大妈的推搡下,我们被赶上了拖拉机。
“不要随便给别人增添工作量啊。”路过他的时候我分明听到。
大妈和我们一起坐在拖拉机后面。大概是要看着我们。
四周都是黄土,风里带着黄沙,这里荒的一批。
阳光又烈,一副种啥死啥,连旅游业都不好开发的景象。
王可坐在拖拉机上,此刻宛如神态一个大爷。
但他手还绑着。
他冷静的分析:“难怪会让我来。无法治理便干脆连存在都要抹去。”他停了一会,借着机车的噪音都没有刻意控制音量:“可惜,要给小孩留下阴影了,你们负责处理。”
此刻我才恍然大悟,我是在被拐卖啊。
个鬼啦!被骗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王可的语气也带了些责备:“你可没有说过他们还会有同伙。我以为我只要抹除那些人就可以了。……海千。我再次申明,我是监察者不是处刑者。”他在四周巡视随后伸手把坐在我们边上的中年妇女推下车,头着地的,眼睛都没来的及闭上。
他动作很快,我们都没有反映过来。
那个大妈有些微胖,保守估计180斤。被一个小白脸,随手推下了车,并且死了。
大叔本来想和王可拼命,结果王可拉着我从车上跳下去,然后把车单手举了起来。
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大叔动都不敢动。
……
这是什么制作组的现场恶搞吗?
王可冷静的开口:“把我带去你们交易场所,或者死这里我去找下一个。”
“我……我带你走啊!神仙饶了我吧!”大叔回答的一点也不冷静,他抖得就像刚出生的小ji,连假发都掉了。
王可把车放下,面无表情的警告:“我对市面上常见的药物免疫。别想耍花招。”
到底谁是坏人啊!
我悄悄问王可她为什要举车不举人。王可活动这手腕告诉我因为他举不动人。
我,李桥,就死,也不会再相信王可半句鬼话。
车重还是人重啊!
12.独角戏(王可)
我并不能理解你们那儿的时间流逝,但我这里已经过去了了一些时日。
说实话,一直用上帝视角看别人的我被别人偷窥内心所想会有些不习惯。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我的行动。
事先说明,我是不会偏袒人类的。哪怕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类。
对,就是指,在看这些文字的你。接下来的行动我也会无视你的存在。
现在我正在赶路。如果不早点回去,王奇又要闹了。他根本没有继承自己双亲的任何优点。我想樱小姐也没有教他那些哭闹和耍赖。
至于那些拐mai人口的惯犯,将死之人其实没什么好在意的。
我现在虽然没有鸳鸯双剑,但对付几个普通人已经够了。
我,作为最完美的瑕疵品,在力量和速度以及学习能力上是最拔尖的。
他们希望靠我取得盈利,也因为培育我的成本过高,而倒闭。
关键还是机密资料室被烧了。
而且“神”对我们失去了耐心。
“够了,就让她来当我的随从(爪牙)吧。”
化身为幼童的神,因为简单的愿望,停止了我的时间。
我在八岁的生理年龄上停留了很久。直到神终于意识到人类是需要成长的。它把我年龄调到了十五岁。我已经早早超过那个年纪了。
无法反抗的。
因为我们人造人本身被植入的程序就是这样。
我不过是神的走狗,并不算隶属于zheng府,仅仅只是听从那个被掩盖了存在的生物。
神看不惯恶行,而它的解决方式直白而高效:“与其无用的救助不如毁灭后从造。”
它,要我,把一个村的人杀了。
方便注入新的灵魂。
或者说意识?
这种事我做过不下十次,一个人在夜晚出现,一个人被“拐”,一个人站在贫穷的土地上,一个人看着贫瘠的土壤变得肥沃地里长出庄家,一个人看着泥墙变成瓦房。一个人,看着曾经向我求饶或咒骂我的人笑着邀请我去他们的农家乐吃饭。
一直都是一个人。
……
这感觉很奇怪。
有种异样的讨厌感。
现在我遇到了一个麻烦。
有一个和我一同被拐的姑娘,在我身边。
如果你没有理解那里麻烦了的话,我可以向你解释一遍。
因为,于公于私,我都要保护她的安全,但出于私心我不想被她看到我浑身是血的丑态。
之前在废弃工厂,她也差点看到复活到一半的人。我本来该打发她回去,可本来来接我的车来晚了。或者说,那些人的同伙来的太早了。那司机带了口罩我占时不能搜他的个人资料。
我向海千发了消息然后上车。
小姑娘报的是网名,“不是桥姬”。她长得确实和桥姬不一样。我总觉得她的脸在哪见过。
装睡的时候我查了,发现她是李梁的妹妹。看不出来这小子的妹妹这么……可爱。李梁这兄弟我是交定了。
我突然想什么事都不干用三年打造以李桥为原型的一系列人偶。
当然名字不能用原名,原名有点大众。比如我可以叫她们“eternity earls”
我喜欢给人偶穿上精致繁琐的衣服。出于我无法理解的心理。
跑题了。
现在的问题是,我如何把姑娘支开。
这其实不难,我大可以把她敲晕该干嘛干嘛,完了交给潘华消除她的记忆。
但是我不想。
或许潘华说的没错,的确,我们这样的机器没有必要有自己的喜恶。
说实话我对手术之前的记忆也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记得我还有痛觉,会因为小小的伤口哭泣。
或许那场手术带走的还有我的情绪。
但这也是为了让我更高效的工作。
我并不会刻意和人类搭话。一路上他都在和我套近乎,好像想拉我入伙。
比如一个人能卖五十万卡尼。我觉得这也太亏了点,这价格连肾都买不起。
……
为什么我脑海里会闪过聚光灯和拿着手术刀的人类?
好吧,或许是我的联想。
我怎么会和那些低端的,只用于器官移植的人造人一样呢?他们都已经成灰了。我还活着。
我查看了那个46岁失业秃顶男子的想法,知道了剩下的路线。
这里没有覆盖WIFI。不能及时和海千联系。
我也该习惯了。
海千这次聊天室开的有点慢。
本来我还能和她聊些有的没的。
我趁拐子不注意用风衣上的腰带把他勒断气。反正过一会,一个全新的好人就会站起来。然后和他全新的老婆过日子去。至于他们游手好闲的儿子会受到多大的惊吓这就不关我事了。
我看了看还在车上的李桥,:“你走吧,往南走一段路会有公路。”我看着脑内弹出的地图,如果此时海千还在,她说什么我再复述一遍该多好。
李桥一把抱住我:“不要。”她说。
不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抱住当着她的面杀了两个人的怪物,为什么会有人不想逃离危险?
“我不想你做傻事。”
这种话海千说过几次。我情绪激动的时候很少,也很少会做出程序不允许的事。
小女孩伏在我胸口哭。说不希望自己的粉的博主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说实话她比我高。现在她坐着我站着。
我不会安慰人,就站着任由她哭。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抬起头看我。她眼睛哭红了,还在吸鼻涕。我猜的。
我发誓我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或者说眼珠。我可以看着吃五碗饭的那种。
其他骨头方面可以看出她有两颗小虎牙,同时看腿骨不像是能走太久的。
她和我对视,然后问我:“你是女的?”
对啊。
我点头。
看她误会我那么久其实我还挺开心的。
所以快点走吧,报警也好回家也好不用再跟着我了。
让我一个演完那场重复了十三次的独角戏。
结果她站起来,把我抱得更紧了:“那就更不行了!”她一个人,单方面的下了定论。
不,我觉得OK啊。
完全没问题。
[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要跟着她。]
我看到她想。
……
真是,只知道给别人增添工作量的家伙。
不过我喜欢。
其实我该让她知道危险的是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我放弃了。转身从车上拆下一条钢管:“走吧,或者我背你。”
一路上她都在找话题。我就简单的回答她的问题。
我很喜欢求知欲强的人。他们是世界的瑰宝,不接受反对意见。
她是个天真的浪漫主义者,当知道有人真的被拐mai到山区后,她眨着眼睛看我,想问我能不能把人救出来。
这有点技术难度的。
现在想来每次大清洗我都不会管那些人类到底是好是坏。不过其实那些心灵还没有扭曲的人,我是能放过的。
我一个监察者,做着处刑者的活,拿着最基本的工资,还要给神交伙食费。那有时间看每一个人类的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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