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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GL——若花辞树

时间:2020-12-30 09:02:44  作者:若花辞树
  明苏站在门外,回头看了眼这座清简的宅邸,忽然,她开了口:“听闻令堂烹得一手好茶,可惜孤无福,不得品尝。”
  棠演冷道:“先母小户人家出身,哪知什么茶道,信国殿下莫要说笑。”
  明苏一听,心头咯噔一响,这与皇后先前所言不一样。
  棠演见人都送出去了,也懒得与她周旋,站在门内,潦草一揖,便转身走了,门边那仆役见他走了,便将门关了起来。
  棠宅的门紧紧地闭起,在这冰天雪地里,很有几分萧瑟的意味。
  玄过见殿下被这般关在了门外,不免恼怒,莫说殿下,便是他,也许久不曾见过如此无礼之人了。他怒道:“这京中怎会有如此不知礼数的人家!”
  说罢,正要劝殿下莫恼,便见殿下正愣愣地出神。
  玄过当即顾不上恼怒了,小心翼翼地唤道:“殿下,您怎么了?”
  明苏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怎么。”
  她说罢举步朝着车驾走去。走到车驾前,她还是忍不住停下了,看着玄过,欲言又止。玄过被看得胆战心惊,慎重地站好,不敢出声。
  明苏斟酌了一番,方问:“你觉不觉得,这宅院,怪怪的?”
  这宅院?玄过顿时便来了气,真诚道:“的确怪,主子不知礼,仆婢也不知礼,小的在这京中,已多年不曾见过如此无礼之人了。”
  明苏摇头:“不对不对,不是这个。”
  玄过便问:“殿下指的是什么?”
  他这般问,明苏倒有些说不上来了,她顿了顿,方道:“你不觉得此处,不像是皇后旧时居处?”
  玄过惊讶,缓缓道:“殿下何意?”他回头望了眼,青瓦白墙,门上还贴着对联与门神,很是温和平淡的一处宅邸,怎会不是皇后旧时居处?
  明苏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光着看着外头,倒与皇后平日里的恬淡柔和很相符。可方才在里头所见,又全然不是这回事。
  她轻轻吐出了口气,转身上了车驾。
  接下来两日,明苏不住地想着这事。她终于想通了,为何她一入宅院便觉此地与皇后格格不入。
  并不是说,清贫之家,便养不出知书达理、温柔和婉的女儿,而是养不出那般气度从容,见识广博的女子。
  见识与气度寻常是自小熏陶出来的,是以家世器物积累成的。
  明苏也见过小户人家出身,但城府极深之人,那样的人,到了宫中数月之后,便浸染透了,丝毫瞧不出竟是那般清贫的家世。
  但皇后不同,她记得,去岁夏日,皇后入宫不久,她们便见过,那时皇后便十分沉稳,心思也极活,气度衣着,言辞谈吐,便似是在这宫中居住过多年,无一丝不合。
  明苏心道,那宅子如何养得出这般女子,若说是一二品的高官家中小姐才像样。
  再看棠演,皇后的性子,养出的幼弟,怎么都不该是这模样的。
  倒不是说棠演不好,性情耿直、安贫乐道,不因骤然间的富贵而偏移本心,这是极为难得的品性。
  但以皇后的为人,她教养出的幼弟,应当要稍稍圆融些吧。
  还有皇后的亡母分明不善茶道,她为何说,她的手艺是随母亲学来的?
  总之处处都透着怪异。
  明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倒将自己想得有些敏感起来,看什么都觉古怪。这样不行。她干脆入宫了一趟,当面试试皇后。
  入宫那日是初七,连着数日好天气,雪也化了些,雪地上湿漉漉的,在阳光底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因是新岁,宫中人人面带笑意,天空格外开阔,白云一缕一缕的,又带着寒意,却又没什么凛冽的风。清爽舒适,是一极好的日子。
  明苏见此,不复她在府中苦思时的沉晦,心境也略略开朗起来。
  皇后在宫中看画像,画像上皆是工笔画就的女子,容貌皆极美。
  见明苏来问安,皇后很高兴,立即便命人将她请了进来,又命宫人奉茶。
  明苏朝那些画像看了几眼,皇后便笑道:“都是行宫中的美人,还有些是底下新呈上来的。后宫的妃嫔,看来看去都是那几个,陛下不厌,本宫都看厌了,便想趁新岁,多择几人,也好为陛下延绵子嗣。”
  这是她们那日说好的,皇后已开始行动了,且不露分毫马脚,好似就是她一人的主张一般。明苏忽生愧疚,皇后这般好,她怎能想些有的没的。
  “娘娘说的是,父皇膝下的确单薄了些。”明苏闷声道。
  郑宓察觉了,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了看她,笑着道:“公主今日怎有空来我这儿了?”
  明苏正欲开口,宫人奉上茶来,这茶自不是皇后亲手沏的,可明苏不由便想起那日,在棠宅所饮的粗茶。
  她心一沉,笑道:“前两日见着了棠清,便来看看娘娘。”
  她有意将棠演的名字说错了。说罢便细细留意皇后的神色。
  郑宓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公主说的可是演儿,幼弟不爱应酬,公主何处见的他?”
  她听出来了。明苏松了口气,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但又一想,棠演的名姓不难打听,皇后每月都遣宫人回家,可见对家中的情形必是知晓的,她试探也试探不出什么来。
  “是初五那日,儿臣登门拜访所见。”明苏说道。
  郑宓便笑:“这便是了,演儿喜与诗书为伴,而不爱与人往来,平日里甚少出门。”
  又道,“他为人耿直,不会变通,若有失礼,公主莫怪罪。”
  听着全然便是对幼弟的拳拳爱护之心。
  明苏便不说话了,有一搭没一搭地饮茶。郑宓却有些不安,不知她为何突然去见了棠演,方才说错了名字,是有意还是无意。
  明苏忽然道:“儿臣在棠宅也饮了盏茶,可惜却是茶水粗陋,与娘娘的手艺全然不同。
  儿臣与国舅闲谈说起令堂精通茶道,可国舅却说令堂从未习过茶道。”
  听到此处,郑宓便知道了,必是明苏不知怎么,察觉了她与出嫁前的差异,故来试探。
  她有些紧张,口中却装得从容自如:“先母在幼弟还未之事时便过世了,那段时日,家计艰难,我以节俭为上,家中所用,俱是粗糙简陋之物,所饮茶水亦是如此,演儿自幼不曾饮过什么好茶,自然便以为先母不善茶道。本宫也是入宫之后,手边有了好茶,方才重拾此道。”
  这解释也还过得去,毕竟棠家从前过得简朴,是宫中皆知的。明苏便信了。
  郑宓说完,便留意着明苏的神色,见她不再有疑惑。
  顿时松了口气,可安心之余,又失落起来,若是能顺势说出,她就是郑宓,便好了。
  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明苏待她早已不是从前了。何况她们接下去要做大事,若是明苏知晓她是谁,还能与她心平气和地相处吗?
  郑宓这般想着,却是越发失落起来。心爱之人就在眼前,但却不能相认,此事何等折磨。
  茶盏中还冒着热气,今日所用的,是青瓷茶具,质地剔透,釉质温润,与盏中清雅的茶香很是相宜。
  明苏透着氤氲的热气,看到皇后眼角几分黯然,忽然有些心软。
  她为何要来试这一趟?难道皇后还能是假的不成?这般怀疑,若是皇后知晓,想必会心寒吧?
  明苏低头以杯盖拨了拨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她已心软了,但连日来的疑惑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涌,好似弄清此事,是一件极为要紧的事一般。
  明苏暗自一哂,能有什么要紧事?阿宓都不在了,除了为她讨回一个公道,还有什么事是要紧的。
  她想着,抬头时,恰对上皇后的眼眸,她正望着她,她眼中有些暗淡,可眸子里的缱绻温柔,却与明苏日日夜夜都盼着能重逢能再见的那人一模一样。
  明苏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既疼又喘不过气。
  她脸色骤然苍白,目不转睛地盯着皇后,像是第一回认识她,眼中满是陌生与不敢置信。
 
 
第四十九章 
  皇后的目光与阿宓如出一辙, 望向她时一样的缱绻,一样的柔和,一样的爱护。
  她每每与她对视, 或沉湎, 或自责不该沉湎, 却从未想过,为何全然不同的二人,会有如此相像之处。
  郑宓对上她震惊的目光, 脊背微微地绷直,口上却若无其事道:“公主为何这般看我?”
  话音一出, 便似兜头一盆冰水彻头彻尾地浇下。
  明苏陡然间醒了, 不对, 声音不对。她再观皇后的面容,便如第一回见她一般, 仔仔细细, 角角落落地看。
  也不对, 相貌不对。虽都好看,却显然不是一副长相。
  明苏顿时颓了下去, 难道是魔怔了?否则方才那一瞬间,她怎会冒出皇后便是阿宓的离奇念头。郑宓由着她看,并不躲闪。
  明苏默然不语,端着茶盏,静静地饮。
  一旁举画的宫人还立着, 郑宓挥了下手, 示意他们先退下。
  明苏正收拾心情,郑宓见她没什么说话的兴致,也就未开口搅扰。
  殿中倒格外宁静下来, 唯有茶水倾泻的脆响不时传来,是皇后亲自在为公主添茶。
  过了好一阵,明苏方有些回过神来的模样。郑宓这时方问:“公主今日很是反常,是怎么了?可是遇上了什么难解之题?”
  这一句是必要问的,殿下方才显然是心中埋了事,她待她一贯关心,此番却不闻不问,待殿下出宫之后。
  若回想起来,必会觉得古怪,以为她心虚,故不敢问。
  也不可问得过于细致,否则落入殿下耳中,便像是在试探了。
  明苏是很能记得住旁人待她好的性子。她这般关切一问,明苏必会愧疚。
  郑宓问完这一句,明苏果然如她所想,不怎么敢看她,语气也略略和软下来:“无事,多谢娘娘关心。”
  说罢,她愧意愈盛,皇后待她如此上心如此关切,可她却拿那等耸人听闻的荒唐事去猜疑她。
  她有些坐不住了,便站起了身:“趁着还有一日闲暇,儿臣去看看母妃,便先告退了。”
  郑宓起身送她,一直送到殿门外。
  以方才的话语来看,明苏只是对她与棠玉的不同产生了疑惑,只不知她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怀疑,譬如怀疑她便是郑宓。
  皇后望着步履匆匆的背影,忽而觉得自己可笑,容貌不同,身量不同,声音也不同,分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如何联想到一处去。
  借尸还魂之事,何等诡异离奇,明苏怎能想得到?
  郑宓松了口气,可心中又难免遗憾。
  明苏离了仁明殿,便匆匆忙忙地往淑妃处去了。她到时,淑妃正取了本话本在看,见她突然来了,便将话本反扑着放在桌上,起身迎她。
  明苏魂不守舍的,见了她,先行了礼,而后自提了桌上的壶,倒了盏茶。
  淑妃哎了一声,劝阻道:“这茶凉了,令换新的来。”
  话音还未落下,明苏便将盏中之茶一饮而尽了。
  大冷天里,冰凉的茶水,使得她五脏六腑都似被冰住了。明苏打了个激灵,脑子却清醒起来。
  淑妃招呼宫人,命将这壶茶拿下去,沏新的来,又望着明苏,责备道:“怎这般急,凉水入腹太过伤身。”
  宫人很快便沏了新茶送来。淑妃替明苏斟了一盏,袅袅的烟气,淡淡的茶香,都使得明苏想到方才在皇后殿中的情形。
  目光相似,还有烹的茶也是一般滋味,还有也爱叮嘱她要多着衣,要少饮酒……
  明苏的脑海中飞快地冒出许多念头,拦都拦不住,待她反应过来,她忙打住了,心慌意乱的,必是她想得多了。
  怎么也不会的,这分明是两个人。
  淑妃见她混混沌沌的,不知她是怎么了,也不敢问。
  自宓儿的死讯传来,明苏便不大一样了。她不敢提,怕明苏正沉溺悲伤,她一提,她便更难受了。
  也怕她想的是旁的事,她一提,倒让明苏又记起这一遭来,又伤一回心。
  淑妃瞥见扑放在桌上的话本,便拿了起来,推到明苏眼前,笑着道:“这话本还怪有意思的,你若不忙,便拿去看看吧。”
  明苏正想要寻些事来做,以免总想着皇后与阿宓的相似处,闻言,立即显出格外感兴趣的模样道:“让儿臣看看。”接过书,便翻了翻,翻了一轮,一个字都未看进去。
  明苏:“…”她有些生气了,气自己,皇后喜欢她,她无法给予相同的爱慕。
  但此事难勉强,她们并不相互亏欠,但她若因想念阿宓,便硬将皇后看做阿宓,那她便太对不起皇后了。也对不住阿宓,将旁人看做她,阿宓该多失望。
  如此一番恼怒生气,明苏总算定下心来,重新翻了一遍,大致知晓了,竟是讲述江湖中的游侠儿的故事。
  “没想到母妃喜欢这样的故事。”明苏笑道。
  淑妃也跟着笑了笑:“楚家是以军功起家的,直到你曾外祖父,发觉升平日久,武将受轻视,便要你外祖父,弃武从文。
  可惜相较孔孟之道,儒家经义,你外祖父更喜舞刀弄枪,排兵布阵。
  曾外祖父无法,只得由他去,却将希望寄在了你几位舅父身上,这才使他老人家如愿了。
  你大舅曾在郑太傅门下求学,虽未能如郑太傅一般,学识不凡。
  但也在二十岁上做了探花郎,入仕为文官,你其余二位舅父稍差些,但也都是正正经经的进士及第。一门三进士,此事一度传为美谈。”
  外祖家的事迹,明苏自是有所耳闻,笑道:“曾外祖父泉下有知,必是高兴。”
  淑妃点了点头,转口却道:“但我却更喜武人的义薄云天,豪迈之气。”
  她说着低头看话本,“侠客间的意气,我看着,很是钦羡。年少时,还曾想过要闯荡江湖,做一惩奸除恶的女侠。”
  明苏一怔,母妃甚少提起自己的身,也不怎么谈及自己的喜好,以致她听了,有些意外,磕磕巴巴地道:“原来如此。”
  她怎么看都觉母妃当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官家小姐,原来竟是如此热血心肠。
  只是这样一提,明苏倒想起来了,许多年前,她很小的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央着母妃为她讲故事,母妃讲的便是游侠儿们肝胆相照的仗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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