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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GL——若花辞树

时间:2020-12-30 09:02:44  作者:若花辞树
  明苏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
  愤恨咒骂在脑海中交织半晌,安静下来后,她想的便仅仅是。
  倘若当年没有郑家那场大祸,她与阿宓会是什么什么模样?
  是早已缔结连理,相知相守,还是犹你追我赶的,怀着忐忑甜蜜相互试探相互走近?
  总之绝不会是如今隔着身份隔着陌生面容相顾不相识。
  明苏重重地闭了下眼,微微仰起了头。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睁眼,望着苏都,问:“皇后派你来的?”
  这话她方才已问过一遍了,怎么又问?苏都虽奇,可对上信国殿下灼灼的目光,仍是回道:“是……”
  “她在宫中找到你,为的是要你说出郑家覆灭的缘由?”明苏又问。
  “不错……”苏都回道。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嗡的一声,轰然炸开,明苏两耳嗡鸣,她想要笑一下,可当下里,却高兴得连怎么笑都忘了,双唇颤动着,眼底浮着泪光。
  她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沙哑地道了声:“好……”
  说罢,眼泪便掉了下来,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如同疯了一般,连声道:“好、好。”
  她此刻,浑身的血都是滚烫的,沸腾的,能让她平静下来的,只有郑宓。
  她要马上见到她,要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可是她要马上见到她。
  明苏举步便要开门出去。
  见她突然发疯,突然要走,苏都赶忙说道:“娘娘命小的传话,这些日子,暂别相见。”
  像是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弦,未能放出箭,便被拦腰剪断。
  明苏好一会儿才辨出他话中的意思,怔怔地待在门口。
  苏都跟上来,说道:“陛下寻了娘娘去,要她整治后宫,且以二位前朝后宫,各掌权柄,理当避嫌为由,要娘娘与殿下别再往来。”
  他这每一个字都像雷鸣一般敲击在明苏耳中,明苏听完,好一会儿才明白意思,松了口气,原来是碍于形势不好相见。
  松完了气,又是焦灼,那要何时才见她?
  她好不容易方按捺下了浮躁,回过身,问:“娘娘可还有旁的吩咐?”
  苏都回道:“娘娘说,陛下如此大动必不寻常,要小的嘱咐殿下一句,务必小心。”
  是不寻常,昨日她便有疑心。眼下听皇后再讲,明苏便有种山雨欲来的危急感。
  她锁眉沉思片刻,道:“代我转告娘娘,若有难,无为可用。”
  有郑家那回的惊变在前,皇帝的行事风格明苏已有些了解,若有急变,必是雷霆万钧,宫里宫外不及相互照拂。
  无为在宫中,接下去必会得皇帝信任重用,将他留给皇后,比她自己用要好得多。
  苏都早已出宫,还不知宫中已开始问道了,也不知无为是何人,却是将这话记下了,道:“小的必将此言转达娘娘。”
  明苏颔首,心里却是惶急不安,她推了开了门,外头是庭院,草木葱茏,晨光和煦,好似一派明媚,却不知这明朗的表象之下隐藏了多少阴霾与杀机。明苏蹙了下眉,道:“告诉娘娘,万事小心。”
  苏都应下了,仍由家令将他藏在轿中送出去。
  明苏仍站在庭中,情绪的波动,仍未能平息。她原想的是,她寻到了确切的证据,到阿宓面前揭破,而后呢?而后的事,或质问,或垂泪,总归是重逢,是欢欣。
  结果,最后一步,却是阿宓走了。
  激动狂喜平息下来,是暖融融的一波又一波的熨帖与感动,明苏迎来了新一轮的等待,她要与阿宓再见,她要将小貔貅仍赠送给她,连同她的一颗心一起,捧到阿宓跟前,请她收下。
  心脏跳得极快,明苏命人往无为那处传了话,便朝外走去,如昨日那般,去与重臣议事,两下里仍是敷衍着。
  警觉起来,便能察觉不少往日不曾发现的事。明苏发觉她府外监视之人更多了,不止是她府外,其他几位皇子府外,亦是如此,京防与禁军撤了大半的将官,还得任命新的,新的人选没那么快定下,委任状也没那么快下来,禁军与京防便有群龙无首的混乱之意。
  明苏不便见他们,但外祖楚家是在军中扎根过好几辈人的,顾入川也曾在禁军中任过职,调回京后,自少不得四下走动。
  除了她,还有其余的势力明里暗里都在动。
  三皇子五皇子已知皇帝有裁撤之意,面上竟是比明苏更紧着联络门人。
  皇帝原以为三皇子也好,五皇子也好,这些年下来。
  虽各自经营了不少党羽,但都在控制之中,要如何裁剪羽翼,皆是轻而易举之事,谁知四五日过去,竟是一点动静都无。
  他并未立即召明苏,而是先寻了几名重臣来问,重臣们各有偏向,自然极力欲拖延,也不也敢说是信国殿下不曾用心,只道二位皇子无大过,门下亦是行事有度,寻不出法办的名目。
  皇帝这时方生出一丝心惊,而后宫之中,皇后行事亦不顺利,他命人看紧了皇后,皇后行事亦是用心,但贤妃与德妃的势力,盘根错节,竟难撼动。
  皇帝顿时疑心起二子势大到了何等地步。他又召明苏来见。
  这时,皇帝已自龙床上下地了,气色红润,须发都理过了,齐整而体贴,已不是那日康平殿中昏厥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模样。
  明苏规规矩矩地行礼,略略显露出沮丧:“儿臣有负父皇厚望。”
  行事不顺,皇帝早已知晓了,这些年来,他事事顺遂,朝政也掌控在手,从未有过眼下这等明示暗示之后,仍旧圣意难通的情形发生。
  他骤然间又想起许多年前,他的诏令颁行下去竟无一人奉诏的恐怖情形。
  他强按下了不安,笑着命明苏起身,安慰她,罢了又许诺:“二子不孝,幸而还有你来分忧。”
  他又勉励了两句,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句:“前朝也没有公主即位的先例。”
  明苏适时显出惊喜与惶恐之态,保证必会好生为君父分忧。
  皇帝见她如此欣喜,自以得逞,便令她退下。
  明苏明白皇帝的用意了。明辰明寅不肯坐以待毙,但皇帝并非束手无策,他若肯亲自出手,费些力气也就平了。
  但他却非要她来,便是要他们相互损耗,最好来个三败俱伤,而后他便可轻轻松松地收拾残局。
  一出了紫宸殿,明苏便开始思念泛滥,她想到去岁差不多也是这时候,她与阿宓便是在此地重逢的,可惜她竟不能一眼就认出她。
  她想到昆玉殿中她对她说话那般不客气,想到之后许多次相见的非嘲即讽。
  明苏想见郑宓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她积了满腹的话想说。
  她想起来了,皇后向她表达过爱慕的,那时或排斥,或欣悦,放到此时却只剩了心痒难耐,她也不知是想问她为何开始时不相认,还是问她说的爱慕是否是真,又或是干脆什么也别管,把话都抢过来,告诉她要安安稳稳地当太后是不成的,宫观也不会给,青灯古佛更是不用想。她会用后半生让她不得安生。
  这些日子,明苏白日忙,夜间睡觉时,想了好多好多动人的情话。
  但更多的是想,她们下一回相见会是在怎样一个境况中。
  一名内侍自殿中出来,见信国殿下还未走,与她行了一礼。
  赵梁提了把伞从殿中出来,瞥了那内侍一眼,冷道:“陛下命你去召皇后娘娘,你还在此磨蹭什么?”
  那内侍忙称是,赶紧走了。
  殿外日头毒辣,赵梁将伞送到明苏手中,笑着道:“外头热,殿下用这把伞吧。”
  明苏看了他一眼,道了声:“多谢中官好意。”接过了伞,又摘下腰间的玉佩,随手抛与赵梁,当做打赏。赵梁忙接下,道了谢。
  明苏撑着伞,走下台阶。看着从容不迫,与平常并无二致,实则,已紧张坏了。光是自听到赵梁口中说出皇后二字,便已不能平静。
  仁明殿离得不远,她特意走得慢了些,朝每一条皇后可能经过的宫道上装作不经意地望一眼,却都未看到她的身影。
  明苏沮丧不已,到宫外登车,她暗自嘀咕,怎地这般没运道。
  待车驾前行,她又忍不住暗道,好运积攒,让我与阿宓能顺顺当当的。
  郑宓到紫宸殿外时,便看到了赵梁腰间的玉佩,而玉佩底下坠着的如意结,与当年明苏送给她的乳牙扇坠上一样的制式。
  这是明苏的物件。郑宓心头一跳,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紫宸殿前的玉阶、宫道空空荡荡,唯有两侧持戟而立的禁军。
  可即便看不到明苏的人影,郑宓仍像是多了一桩隐秘的心事——她来过。
 
 
第五十六章 
  紫宸殿内, 无为正在殿中,与皇帝说道:“这一炉丹药炼了三日三夜,便只得这一枚,陛下当趁早服用。”
  余音未落, 门外通禀, 皇后到了。
  郑宓入殿,向皇帝行了礼,无为站在皇帝身边, 手握拂尘,朝皇后欠身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他颇有几分傲慢, 皇帝却不以为意, 郑宓笑道:“免礼……”
  又看到放在锦匣中的那枚丹药, “陛下是要服食丹药?”
  皇帝方与明苏周旋,那时观明苏神色话语, 觉得她是听进去了, 可明苏一走, 他回想了一番,又觉没底, 故而不免有些烦意。
  闻皇后此言,他点了下头,又望向那丹药,望了片刻,抬头瞧了赵梁一眼。
  赵梁会意, 赔笑着上前, 取了丹药下去,不一会儿回来,那丹药已盛在一小小的银碟中, 自中间剖开,分成了两半。
  赵梁将银碟碰到皇帝面前,皇帝取其一,接着又送到道长跟前,无为将余下一半拈在手中。皇帝望着他,抬了下手道:“道长请。”
  无为微微敛目,将丹药放入口中,吞下了。过了一会儿,见他无事,皇帝似也耐不住性子了,将手中的那半枚丹药放入口中服下。
  殿中无人开口,郑宓在旁静立了许久,看着眼前这情景。
  皇帝合着眼,似在感受丹药之妙。郑宓朝无为看了一眼,无为也望过来,他缓缓地闭了下眼,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郑宓便知,他已得了明苏的吩咐,听她的差遣。
  过了半晌,皇帝方睁开双眼,面上一派喜意:“好啊,朕觉有一股气在腹中,暖融融的,自丹田起,蔓延至全身经络,身子轻了几分,如游云端,舒畅得很。”
  无为却是波澜不惊,抬了抬眼皮,说了一句:“不过是半枚丹药之效,陛下过誉。”
  将丹药一分为二,各服一半,自是因信不过他。他这么一揭出来,皇帝不仅不以为忤。
  反倒有些懊悔,道长是世外高人,他如此疑心慢待,许会惹恼了他。
  他当即道:“这丹药有如此奇效,道长辛苦,朕这里备了些薄礼,赠与道长。”
  说罢正要令人拿上来,转念一想左不过是些金银玉器一类的俗物,拿上来,倒显得他这皇帝俗气了,转口道:“些许东西,朕命人送去道长丹房。”
  无为无惊无喜,道了句:“多谢陛下。”
  郑宓在边上看着,心道,这道长确实有几分本事。
  皇帝却突然想到一事,望着无为问道:“道长身怀大才,何以在皇子府中一留便是五年?”
  他向来多疑,更不必说这人是皇子用过的,他不免留了个心思,恐他是大皇子安插到他身边来的。
  无为却似浑然不在意,淡淡道:“缘分来了,为师为友罢了。小道与陛下亦是缘分在此,无缘则不相见。”
  皇帝听罢,只觉他并不如何愿留在宫中。可转念一想,又恐他是装腔作势。
  无为毕竟有本事,能炼出丹药来。皇帝纵有疑心,也不敢轻易表露,他想了想,又问:“吾儿服食道长丹药五年,体质可有不同于凡俗?”
  “只格外康健罢了。”无为说道。
  皇帝一怔,顿生怒意,怒意间还有几分怅惘,道:“服食五年丹药,竟只较常人康健一些?”
  “自然……”无为仍是这般波澜不惊的模样,“能否长乐无极,看运也看命,皇子有运,奈何无命。”有运说的,自然是遇上了他。
  皇帝怒意顿消,心头狠狠地一跳,他有了些猜想,却又不敢置信,忙问:“何人有命?”
  无为抬眼瞥了他一眼,不冷不淡道:“普天之下,何人命最贵?”
  皇帝怔然,随即哈哈大笑,连声道:“好啊好啊。”
  无为却没什么继续与他周旋下去的意思,掐指算了算,道:“出来也久了,小道该回丹房了。”
  皇帝正喜不自禁,闻言也不恼,甚至于起身相送,显然已对无为深信不疑。
  郑宓入殿便似不存在一旁,旁观了全程,尤其是皇帝听到那句何人命最贵之时惊喜得意,心下不知怎么很觉得好笑。
  皇帝自第一回服食丹药,便生出了妄想。那丹药实在厉害,他卧病在床,体虚无力,精力都抽了干净,众多太医轮番诊脉,商量用药,连着用数日,却无半点起效。
  结果,无为一来,只半枚丹药,便使他如获新生,如返壮年。
  如此鲜明对比,由不得皇帝不生妄想。
  那时,他隐隐间就有了长生之念。既然他要长生,留着皇子有何用,皇子们争来争去,还扰乱了他的朝纲,来日必会影响他修行。
  无为一走,皇帝便将目光落在了皇后身上,他心情极好,语气也颇和煦:“皇后可是无半点进展,动作要快啊。”
  皇后显出惶恐之状,低声应是。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皇后,深宫妇人,就该如何温顺听话,他摆手令她退下,靠在龙椅上,感受体内那阵暖融融的舒适之意。
  郑宓走出大殿,到了殿外,想着方才皇帝被无为哄得团团转的情形,越发觉得好笑,可她并未笑出来,而是深深地想念起明苏来。
  依明苏的促狭,她若见了方才那情形,只怕还会讽刺上两句。
  此时已是傍晚,日头不那么猛烈了,皇后的肩舆就停在台阶下。她缓缓步下台阶,心下琢磨着皇帝会如何行事。
  还得多谢皇帝与她肃清六宫的权柄,她拖延着,未曾如何打压贤妃与德妃,却将精力大半花在收买紫宸殿宫人上头。目下已有些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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