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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GL——若花辞树

时间:2020-12-30 09:02:44  作者:若花辞树
  也许她学了这些,与娘娘说话时,便不那么无知幼稚了吧。
  正想的入神,皇后走过来了,抽起书案上一张花笺,卷成卷,在淑妃头上轻轻敲了一记。
  淑妃回神,抱着头,委屈道:“皇后娘娘,再敲就更傻了。”
  皇后板着脸望着她。
  淑妃一点也不怕她,伸手拉着皇后的衣袖,沮丧道:“便是我真将这诗集全背下来了,也不会作诗啊。”
  “你先背着,到时就知道了。”皇后说道。
  淑妃觉得她像哄孩子般敷衍她,更不高兴了。
  皇后没法子了,令人备了盏牛乳茶上来,亲自端到淑妃手边,与她道:“乖,听话。”
  顿时,淑妃便顾不上作诗不作诗了,她只听皇后娘娘,娘娘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如此,到了冬至诗会,淑妃算是将字练得能看了,诗集也背了一整本,而后,她果真赢了。
  皇后是诗会的裁判,出题后,她走到淑妃身边,弯下身,好似在看她写了什么诗句,实则在她耳畔将作的诗念给了她。
  淑妃这才知晓,原来皇后娘娘让她背诗句,是为了让她熟悉格律,以免在她念时,将诗句听岔了。
  皇后是诗文大家,她亲自作的诗,自然冠绝这小小的后宫,魁首则毫无意外地落入淑妃囊中。
  淑妃在德妃面前长了脸,心情大好,回去一路面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还轻轻抱怨:“皇后娘娘,您是出题的,早些将题透与我,将诗句让我背熟,我便不必被那一本的诗集了。”
  皇后不轻不重地瞥了她一眼:“若早早将诗句与你,你在德妃面前可演得像。”
  只怕早就张牙舞爪地将爪子亮出来让德妃生疑了,哪儿还维持得住那担忧忐忑的模样。
  淑妃听出来了,娘娘是说她心思浅。她傻傻地笑了笑,也没生气,忽然想起一事,她眼睛一亮,欢喜道:“娘娘……”
  皇后望向她。
  淑妃将手一摊:“臣妾的嘉奖呢?”
  原来是惦记这个,皇后笑了笑:“明日你在南薰殿等着,我来接你。”
  因这句话,淑妃一夜没睡好,第二日早早便醒了,卯时便起了榻,在门边等皇后来。
  春然不住地劝:“哪有这样早的,外头冷,娘娘回殿中等吧。”
  淑妃不肯,她直等了一个时辰,等到辰时,皇后方至。
  见她懂的鼻子都红了,皇后说了句:“怎就这般急躁。”
  将手中的暖炉给了她,让她上了凤辇,又用自己的手给她捂了捂冻得冰冷的脸颊。
  一路上淑妃都在问:“皇后娘娘,我们去何处?是要出宫吗?”
  想想出宫怕是不可能,她又问:“是宫中哪处有好景致要带臣妾去赏景吗?”
  皇后一路闭目养神,没理会她的聒噪。淑妃却觉得自己猜中了,必是去赏景的。
  她入宫大半年,宫中各处都去过啦,可是与皇后娘娘同去显然是不同的,淑妃已开始期待了。
  等到了地方,凤辇便停了。
  随行的宦官掀开门帘,淑妃先行出辇,看到眼前这一片空阔,她便呆住了。
  “皇后娘娘……”她低声唤道,眼睛里的光芒渐渐耀眼。
  这是一片极为开阔的校场,校场显然被清过了,只余下几名内侍。
  边上停了一匹健硕的白马,正低头吃宦官喂它的草料,那头的高架上还摆了一张弓,弓旁放了一壶箭。
  这便是皇后为她准备的嘉奖!
  “喜欢吗?”皇后问道。
  淑妃用力地点头,她话都顾不上说了,只顾着点头。
  她跃跃欲试,又忍住了,回头望向皇后,等她准许。
  “去吧……”皇后笑道。
  淑妃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自宦官手中接过缰绳,踩着马镫翻身上马。
  她的动作极为流畅,坐在马上,娴熟地抚摸马儿的鬃毛安抚它,马儿很快便平静下来,淑妃一夹马腹,喝了声:“驾!”
  顷刻间,白马飞奔,马上的女子英姿飒爽,风采绝伦。
  皇后远远看着,倏尔一笑,眉眼温柔。
  “该给她备身骑装的,疏忽了。”
  她身旁的女官望着淑妃飞驰的身影,笑道:“若不是娘娘护持,只怕诗会上输了,德妃娘娘必会大做文章,淑妃娘娘得好一阵抬不起头来。”
  “她那性子,若受了这气,岂不是怄死了。”皇后笑道。
  “娘娘还向陛下求了这恩典,借了校场一整日。”女官又道,“您待淑妃娘娘真好。”
  皇后的笑意淡了下去,眼中浮现怜悯:“我只觉得她这般张扬热烈,却要关在这四四方方的囚笼里很可怜。”
  女官便不敢再说了。
  淑妃骑着马飞奔过来,欢呼着朝皇后挥手。皇后也抬手朝她摇了摇。
  这是淑妃入宫来最快活的一日,她骑在马上,绕着这宽阔的校场跑了一圈又一圈,怎么都不够。
  她喜欢在马上迎风疾跑的感觉,像是飞起来了,喜欢呼啸而过的冷风,喜欢腾跃而起那凌空的快乐。
  她更喜欢每每望向那处,皇后注视她的模样。
  那日,她在校场待了多久,皇后便陪了她多久。
  她此生此世都忘不了皇后娘娘站在风中注视她的眼神。
  此后许多年,她每每想起那日的情形,都觉欢喜,而欢喜过后便是日复一日无休无止的痛彻心扉。
  那日夜里皇后便病倒了。
  她在风中站了太久受了寒。
  淑妃匆匆赶到时,皇帝刚离开,她在宫娥引路下入了皇后寝殿,走到门口便闻里头皇后贴身的女官在说话。
  “娘娘往后可得留心,万不可再受寒了。您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得千万保重身子才是。”
  孩子……淑妃足下一顿,她年不满十六,从未想过孩子的事。
  皇后娘娘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引路的宫娥见她停下,有些疑惑,唤了声:“淑妃娘娘?”
  里头便听见了。
  “阿楚……”皇后的声音传来。
  淑妃忙朝里走去。
  皇后躺在榻上,身后垫着高高的迎枕靠着,她手中端着白玉盏,盏中有药,还满当当的,药味弥漫开来,布满了整座寝殿。
  “皇后娘娘。”淑妃在榻前福了福身。
  “不必多礼,过来坐。”
  宫娥去端了一绣墩来,淑妃却径直坐到了榻边。
  皇后往里靠了靠:“你坐得这样近,过了病气怎么办?”
  淑妃低声道:“臣妾身子康健,不打紧的。”
  她已知必是因为陪她去校场骑马,皇后方会染上风寒的。
  校场宽阔,连个挡风的地方都没有,较别处都冷得多。
  她那时太高兴,竟就忘了皇后身子弱。
  淑妃满心愧疚,她望了眼皇后手中的白玉盏,低声问:“皇后娘娘不用药吗?”
  汤药的热气都散了,应当已经凉透了。
  皇后闻言,望着汤药蹙了蹙眉。
  边上女官见状道:“我们娘娘最怕苦,可您病了,这药不喝可不行。”
  皇后娘娘怕苦吗?淑妃听着,不知怎么,心里头像是有块地方软软地陷了下去。
  她看到边上有一玉盘,装了蜜饯,便双手捧了起来,碰到皇后面前:“娘娘快用药吧,用完了药吃点甜的。”
  二人在边上劝着,皇后无法,只得端着药,一饮而尽。
  玉盏空了,皇后的眉头也皱成了一团,淑妃忙 拈起一颗蜜饯送到皇后唇边,皇后轻轻咬住蜜饯,嘴唇碰到了淑妃的指尖,只片刻,却让淑妃的指尖好似着了火般滚烫。
  女官捧着空盏退了下去。
  淑妃一手抚着自己的指尖,心下有些茫然,又有些慌了。
  “怎么不说话?”皇后温声问道。
  淑妃回过神,歉然道:“都怨我,若不是我非要骑马,您也不会着凉。”
  皇后一愣,随即莞尔:“本宫虽着了凉,见你在马上英姿飒爽的飞驰,心中却很高兴,为这一点高兴受凉很值得。”
  她没说什么「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错」之类的客套话,却说她甘之如饴,淑妃一时哑然,心却是滚烫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方道:“我今夜不走了,我留在娘娘身边侍奉娘娘。”
  皇后没赶她,却见她仍旧低落,想起什么,笑道:“险些忘了。”
  她唤了宫人来,吩咐道:“将那壶酒取来。”
  淑妃疑惑。
  宫人很快便端着酒壶来了,还取了两个小酒盏。酒盏是玉质的,皇后喜好玉,尤其白玉,殿中器皿多半皆用玉。
  她亲自斟了酒,将其中一盏递与淑妃:“尝尝……”
  淑妃接过,抿了一口,容色渐渐舒展,她欣喜道:“是兰花酿。”
  皇后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是她们一同酿的兰花酿。
  她们初见那日,一同种了一片兰草,至夏日兰花盛放,她们一同赏花。
  而后花败了,淑妃与皇后又一同将落败的花收起来,添上蜜,酿成了酒,就埋在仁明殿的那株青松下。
  而今大雪纷飞,酒成,皇后将酒起了出来,烫上一壶,与淑妃共饮。
  淑妃好酒,家中时常与兄长们一同饮酒,寻常不醉。
  可今日,只抿了一口,就着皇后柔美的容颜温婉的笑,她却觉神魂颠倒,仿佛便就此醉了。
  她除了鞋袜,爬上榻,伏在皇后膝上,皇后见她脸颊红红的,以为她不善饮酒,只一盏就竟醉了,不由笑着摇了摇头,抚摸淑妃柔软的额发。
  淑妃望着她,醉意迷蒙:“皇后娘娘,我喜欢芍药,明年春日,臣妾还陪您种花,您分一半地种上芍药可好?”
  “好……”皇后答允了她。
  之后到了春日,皇后果然准备芍药种子,那一片地,一半种兰草,一半种芍药,待到花开,一半清雅,一半绝艳,竟说不出来的和谐。
  及至花败,仍是酿酒。
  淑妃酒量惊人,其他酒百杯不醉,可若是皇后亲手娘的兰花酿,区区一盏便足以使她酩酊大醉数十载。
  她也不知何时动的心,又是何时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仿佛恍然间这人就在她心里。
  到了第三年的漫天大雪纷飞时,她情难自抑,倾身吻了她。
  皇后容色大变,过了半晌方道:“淑妃自重。”
  寥寥四字,便令她遍体鳞伤,她不敢再去见她,纵是偶然路上见了也不敢与她对视。
  往日情分全断。
  直到又过一年冬日,仁明殿送了一坛兰花酿来,她饮了一盏,泣不成声,那日她借酒意去了仁明殿,便见那园子里花都开败了,却仍看得出,一半兰草,一半芍药。
  皇后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淑妃拉着她的手,逼问她心中可曾有过她。
  她步步紧逼,皇后紧闭了眼,不愿开口。
  淑妃从未那般绝望,她望着她,低声道:“我有身孕了。”
  皇后愣住了,她低头望向她的小腹,缓缓地抬手,手心贴在她的小腹上。淑妃感觉得到,她的手在颤。
  她想起与皇后初见那日,皇后说的那句「难以随心所欲」。
  她如今明白了,不只是皇后,这后宫中人人都难随心所欲。
  “你就当这是我为你生的孩子可好?让她唤你母后,你愿不愿意疼她?”淑妃几近哀求地问道。
  皇后抽回了手,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直到明苏降生,淑妃又问了她一遍:“你就当这是我为你的孩子,可好?”
  她仍是沉默。
  淑妃手足无措,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皇后对她大抵是真的从未动过心,否则何以一字软话都不肯给。
  她带着明苏长大,比往日更避着皇后,她不去请安,每每遇见,她都远远地避开,她想,再不相见,或许更好。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想起兰花酿,想起校场,想起纸笺上那人亲手写下的字,想起诗会上,她凑到她耳边,帮她作弊,想起她用了药,眉头紧皱,那样端庄的一个人,竟是怕苦,想起许许多多,想得日日夜夜都撕裂心扉。
  直到那一日,她带着明苏在御花园里玩,错眼不见,明苏就跑远了。
  她追过去,便见转角处,明苏站在皇后身前。
  皇后蹲下来,柔声问她:“你是明苏吗?”
  明苏那年三岁,口齿已很清晰了,她并不怕皇后,望着她,点了点头。
  “你母妃哪里去了?”皇后又问。
  明苏依然没说话。
  皇后并不见怪,她替明苏理了理衣裳,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唤了名眼生的宫娥上前,吩咐道:
  “带公主去寻淑妃。”
  宫娥福身道是,牵了明苏的手,就要走。
  皇后道了声:“慢着……”
  二人又停下。
  皇后走到明苏身前,细细地看了看她,伸手抱住她,抱了许久方松开。
  而后温声道:“明苏要乖,要孝顺你母妃,明白吗?”
  明苏点了点头,她笑着道:“母妃说,明苏也要孝顺母后,就像孝顺她一样,你是我母后吗?”
  皇后点头,她没说话了,淑妃躲在一丛茂密的树后,看不清她的容色。
  直到回了南薰殿,明苏道:“母妃,母后好像哭了。”
  淑妃勉强弯了唇角,问:“为什么这么说,她掉眼泪了吗?”
  明苏摇了摇头:“没有掉眼泪,可是明苏觉得母后很伤心,母后的心在哭。”
  淑妃抱住了明苏,伏在她稚嫩的肩上,泪水很快将她的衣衫浸湿。
  她知道的,这些年,她不守规矩,不与外界往来,却仍过得安安稳稳的,无人敢对她有一丝不敬,全是皇后在支应,是她替她挡下外面的纷纷扰扰,让她过安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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