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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围(推理悬疑)——偷袭点

时间:2020-12-30 09:08:47  作者:偷袭点
  林鹿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第二个出现的九月是不是你?”叶时见又问,这次林鹿没有闪躲,直接承认了:“是我,包括我房间里的那副画,也是特意留给你的。”
  叶时见苦笑了一声:“你出现在那里是为了什么?阻止我发现后花园里的秘密吗?”
  听完这句话,林鹿一瞬间脸色煞白,呼吸急促,整个人如同置身冰窖,气血都凉了。叶时见转头看他,克制着万千情绪,声音更是颤抖:“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他们会认为配方跟我有关,我总想着是因为老杨的缘故。左川死了,配方不见了,谁杀死了左川?谁拿走了配方?是卧底,卧底的联络人是老杨,所以他们有理由相信配方落到了老杨身上,因此杀死了老杨,监视起我来。”
  林鹿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表情盯着叶时见,那一刹那似乎有条深不见底的裂缝横亘在了他们中间。叶时见眼中不见丝毫爱意,绝望到骨子里的眼神叫人陌生不已。
  “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老杨,我跟配方所有的联系,都是因为九月。”叶时见哽咽了一下,继而眼泪夺眶而出,试图压制的情绪再忍不住,声声泣血一般,“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我把我哥哥的尸体亲手挖出来是什么滋味吗?!”
  “那是叶溪!那个我恨了八年的人是叶溪!”叶时见崩溃到不能自已,“为什么张局始终不肯透露一丁半点儿,为什么一直阻止我去追这个案子,为什么死活查不到卧底的资料,因为他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才能熬得住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是死人啊!他原本就该是一个十五年前就死了的人!那个人是我的亲哥哥啊!”
  激烈的情绪爆发让叶时见有种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错觉,这种痛彻心扉的窒息感无孔不入地侵袭他,像是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氧气都挤出去,他快要死了。警察把从别墅里收集的血液做了DNA检测,并且对比了数据库,当叶时见看到检测报告显示死者与叶青霭存在亲子关系时,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定是搞错了,这不可能。
  张修远的信任,老杨的守护,死亡时的年纪,后续发生的种种,他说服不了自己。叶时见手抖得不成样子,花了十分钟才按下张修远的电话,他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被这个电话生生打碎,张修远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承认了。
  “他假死了七年啊!那七年时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林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他是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活着的时候受过多少苦,死了被毫无尊严地草草埋葬,你们怎么这么狠心?为什么不是我?死的为什么不是我?为了让我好好活着,你告诉我怎么好好活着?!”他再也说不下去,竟开始狠狠扇自己耳光,疯了一样。
  “你别这样,宝宝你别这样。”林鹿从没见过失控成这样的叶时见,他瞬间慌了神,顾不得自己身上带着伤挂着水,身体一撑紧紧抱住他,用从未有过的卑微语气哀求他,“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这样,叶时见你不要伤害自己,求求你了!”
  叶时见失去理智般不住挣扎扭动,林鹿身上的伤口崩开,血液染透了纱布,但他依旧没有放手,只是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重复着说不出口的……“我爱你。”
  门开了又关,叹着气走开,谁都不忍心面对这样的场景。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的嘶吼哭泣声才渐渐低沉下去,叶时见伏在林鹿肩上呜咽低泣,太苦了,眼泪太苦了。林鹿疼出一身冷汗,他现在状况很不好,但他不想让叶时见再为他分心,只是捂着伤口不让他看到,直到血腥味浓烈得盖不住,叶时见才后知后觉地理智回笼。
  可还没等他彻底回过神来,房门就被粗暴地拧开了,严池怒不可遏地冲到病床前,一把拽起了叶时见:“林鹿为了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现在在对他做什么!”
  “阿池!”林鹿有气无力地喝他,“去叫医生,其他的别管。”
  赵瑞明跟着走进来,看到林鹿衣服上大片的血迹时顿时吓了一跳,他一边喊医生一边把叶时见拖了出去,医生没一会儿就到了,严池将门关上,把他们挡在了屋外。
  “你……”赵瑞明看着他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叶时见木讷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手上黏糊糊的,才发现沾了不少血。
  叶时见,你在干什么?
  “小叶,你两天没合眼了,去休息会儿吧。”赵瑞明的语气中夹着恳求,他出发1号矿区前收到了王局的电话,知道了九月的身份,他预料到了叶时见的失控,但还是不知如何安慰。
  有些事,根本安慰不了。
  二十分钟后门才再次打开,听不懂医生们在嘱咐什么,但严池回答得很顺畅,脸色比刚才稍好了些,但在看到叶时见时还是恨不得吃了他一样。
  “林鹿怎么样?”赵瑞明出来打了个圆场。
  严池一个人都不想理,但碍于林鹿的吩咐还是不耐烦地搭腔:“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从叶警官手里活下来。”
  叶时见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没在意严池说的话,只是漠然地想往房间里走,严池侧身挡在门外,却听林鹿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叫叶时见进来。
  严池操了一声:“你敢再伤他一根头发,我直接卸了你两条胳膊。”威胁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一条道。
  林鹿换了衣服,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多了几分柔和,他勉强牵出一抹笑,轻声说:“新年快乐,宝宝。”叶时见望向墙上的时钟,10点40分,林鹿补充了一句,“国内已经是新年了。”
  不知道为什么,叶时见忽然就累了。不过短短两日,却好像透支了自己半条命,剩下的半条千疮百孔,了无生趣。
  林鹿小心地往边上挪了挪,看着他一瞬不瞬地说:“你陪我睡会儿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第80章 
  林鹿第一次见到叶溪是在四月的一个阴天,那年他十四岁。
  他从基地实验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田力一伙人抬着满身是血的少年朝后山走去,林鹿认得那个人,但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原因无他,那少年留了一头长发,冲他笑得时候妩媚又纯良。这里没有人待见他,但长发少年似乎缺了根弦,之前比赛的时候居然对他说:“等会儿你下手轻点,十分钟后我让你赢。”
  林鹿有些不明就里地看着他,少年掩着嘴又嘀咕了一句:“你不得跟我们每个人都打一轮么,我看你挺可怜的,想帮帮你。”
  可怜?
  基地里的同龄人都讨厌他,只觉得他可恨,居然还有人可怜他,挺好笑。
  那一次交手两分钟就结束了战斗,不过林鹿可以确定的是,长发美人还没来得及放水。
  真是个傻子,在基地里最不能有的就是同情心,最不能信任的就是除了自己之外的人。你看,这不就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吗?林鹿原本不会也不想搭理这些事,在这肮脏不见天日的地方,他宁愿是个瞎子,可偏偏这次他狠不下心来,他看到长发少年的手指蜷曲了一下,他还在呼吸,他还活着。
  “把他放下。”林鹿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田力是冷辉的人,简单来说就是基地里的扛把子,跟班小弟一大堆。林鹿独来独往惯了,所以当他拦下他们的时候,田力还有些吃惊,吃惊之余免不了窜上来一股子较劲的火气。中间的过程无非是林鹿要把阿池救下来,田力觉得自己权威被挑战面子挂不住,于是领着几个跟班把林鹿围殴了。
  林鹿跟他们任何一个人单打独斗都不是问题,可是架不住对面人多势众,都是血气方刚的十几岁少年,谁都不肯让着谁,打起架来没了理智下手更是没轻没重,最后林鹿强撑着拦在路中央,双方再次对峙起来。
  林间阴影里不知何时走出来一个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人,那人一瘸一拐地走向他,抱胸眯着眼问:“小孩儿,你打得过他们吗?”林鹿条件反射地一把推开他,那人没注意踉跄了一下,继而摇着头笑了笑。
  “是九月。”人群里有人小声说了一句,田力的脸色变得很不好,众人齐齐后退了一步。
  他就是九月?林鹿好奇地看过去,他听说过九月,据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前不久进的组织,左川很是器重他,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大像传言的样子,林鹿没想到他会是个瘸子,但他脸上未被覆盖的部分隐隐露出几道疤痕,挺触目惊心。
  这一架大概给田力长了志气,他不想让事情再拖下去,免得到时候冷辉责怪他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然而他没意料到的是,九月居然帮了林鹿。
  他把田力一伙人收拾了一通,最后扛着阿池走了。
  “你别以为我会感谢你。”林鹿站在车子外不肯动。
  “我需要你感谢我吗?”九月拨了拨帽檐,“会开车吗?”
  “我未成年。”林鹿说完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回答他,九月啧了一声:“我问你会不会开车,谁问你成年没有。”
  神经病吧。
  林鹿顿了十秒钟,说:“会。”
  “行,我指挥,你开车。”九月把阿池扔进后座,然后自已揉着肩跨进了副驾驶,那一刻林鹿觉得自己上了贼船,但本能却趋势他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
  “去医院吗?”林鹿说,“我知道怎么走。”
  “你是怕他死的不够快吗?”九月报了一个地址,“去我家。”
  是啊,基地里的人怎么会被允许在外就医,他们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根本见不得光。组织里有医生,他们开车到家的时候,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阿池捡回了一条命,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冷辉找了九月麻烦,他们起了很大的冲突还闹到了左川那边,最后冷辉被处罚了一顿,两人自此结下梁子。
  林鹿与九月的初遇不算美好,他对所有人都抱有敌意,包括九月和躺在床上的阿池。阿池昏迷的那段日子林鹿几乎每天都要到九月家里报到一趟,因为那个瘸子仅仅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避难所而已,并没有多余照顾阿池的打算。九月一般很晚才回来,有时候林鹿就在路灯下做作业等他,作业都是化学相关的内容,左川试图培养他,他都知道。
  那阵子他不爱回家,刚好有了借口去逃避。
  九月在家不戴帽子也不戴口罩,初次见到他那张狰狞可怖的脸时林鹿确实吓了一跳,他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最后没忍住还是问了他,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九月却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忘了。林鹿敏感地察觉到九月不是一个不在乎外表的人,因为家里一面镜子都没有,他应该……很排斥这样的自己吧。
  后来阿池渐渐痊愈,九月也开始外出执行任务,那段插曲被淹没在阳光明媚的五月,可林鹿分明感受到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人生从来没有对谁抱有期待,因为没有期待,就永远不会有失望和落空的一天。
  日子依旧如流水腐蚀,无望中过了一天又一天,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每每再去基地时,阿池都会想尽办法见他一面,跟他打声招呼。“你跟我越亲近,田力他们就越欺负你,你真的是个傻子吗?”林鹿并不想与阿池有任何瓜葛,当初救他一命也无非是同情心作祟,冲动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念念不忘。
  可是阿池似乎不这么想,他抓到的重点是:“所以你跟我现在算是亲近的吗?”
  算了,没救了。
  林鹿后来好久都没见到九月,直到半年后的一天,白音吸食毒品过量差点死在家里,而那些毒品的来源就是左川。白音是左川的情人,宋谨城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左川送了四个缅甸的玉石矿区给白音,真是讽刺。
  宋谨城倚靠着左川这座靠山将玉石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从最初也许对白音动过心,但最终选择了权势与财富,即便矿区在白音手上,赚到的钱却都是自己的,这足够把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白音被毒品控制着,像是一个供人取乐的漂亮玩偶,但对这样的生活,她连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这才是让林鹿真正觉得悲哀的地方。如果他是一个人,哪怕死他也要逃离出去,可现在不行,他要为他母亲活下去,就像白音也为了他忍受着一切。
  可是这次他再也受不了了,如果他晚回家一会儿,白音也许真的就死了。
  人生只能这样了吗?如果这样卑躬屈膝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如大家一起去死好了,死亡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林鹿借口做实验偷偷潜进了左川的办公室,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老板情妇的儿子,他们表面毕恭毕敬地喊他少年,背地里骂他野种、婊/子养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林鹿持刀藏在门后面,只要左川走进来,他就拿刀刺死他!
  夜幕降临,走廊的灯忽然亮了,交错的脚步声与交谈声传进来,林鹿却忽然没了力气。过分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支配起他僵硬瘦弱的身体,门打开的时候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浑身都在发抖,终于在颤颤巍巍中认清进来的人是九月,九月从桌上拿了一个文件,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自然就看到了蹲在门后惊恐万分的少年,但他的视线只逗留了0.01秒,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擦肩而过后带上了门,紧接着他从容不迫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他在跟左川说:“老板,我们去楼上开会吧,林少爷在里面看书呢。”
  “我是听说他今天来了,”左川有些意外,“这么自觉,我去看看他。”
  “别了吧。”九月笑笑,“脸色臭着呢,估计不愿意见人才躲这儿的。”
  左川没有丁点儿怀疑,反而冲着门喊了一嗓子:“别看太晚,早点回家。”
  九月再次救了他一回。林鹿缓了一刻钟才从办公室离开,时隔半年后,他再次去了九月家里,等了不到半小时九月就回来了,手上拎着袋肯德基,里面有两杯可乐。
  “吃吧。”他把东西扔在桌上,“先洗手。”
  “你知道我今天会来找你?”林鹿看着两人份的食物问他。
  “我还知道你肯定没吃晚饭。”九月用洗手液洗了两次手才坐回到餐桌前,撩了一个鸡肉卷递给他,“你们这个年纪应该都爱吃垃圾食品吧。”
  林鹿没说话,也没把东西接过来,九月切了一声,自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说着:“我在你这个年纪就爱吃这些,可乐必须得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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