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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近代现代)——顺颂商祺

时间:2021-01-01 18:54:33  作者:顺颂商祺
  那意思是,从前我会忽略他的感受,只是因为我没那个重视他的心思罢了。
  我低下头,接着说对不起。
  “怎么又是这句话。”他叹了口气,“我没有要怪你。说点别的,行吗?”
  于是我绞尽脑汁想让他开心,搜刮了许许多多从同事那里听来的笑话。施岷的笑是淡淡的,偶尔嘴角的弧度会变大些,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他就这么一边听我讲,一边喝汤吃菜,时不时抬头看看我。
  被他盯住的时候我会慌神一阵子,就好像高中那会偷偷睡觉被他发现一样紧张。
  “你们同事还挺有趣的。”他说,“平时你们没少在一起吃饭吧,你手艺也进步了不少。”
  我点点头,告诉他有时候外派条件不好,我们会一起分面包饼干,吃不惯外面的菜式也会自己动手做。
  “真好。”他突然放下碗,眼睛看向窗外,我找不到他在看什么,那眼神没有焦点。
  “如果我能早知道这些就好了。”施岷说,“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
  我鼻子一酸,生怕他又说出些自暴自弃的话来。
  “现在也不晚啊。”我说。
  也许是这种温馨的气氛给了我太大的勇气,我竟然把头从椅子靠背挪到了他的腿上,坐在地上,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人生这么长,我们才在一起八年。还有很多个八年,我想陪你一起走。就算......不以恋人的身份也没关系。”
  大概夜晚会叫人矫情无比,我感受到枕着的人在微微颤抖。
  我开始流泪,又怕施岷衣服沾到水会让他难受,只好拿手背擦干净。
  施岷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像原来那样抱着我,就当我不存在一样,兀自喝着碗里的汤。
  我靠在他腿上,轻轻问:“施老师,给我个机会好不好。给我一个让你伤害我的机会,这次我留在这,我不会走,让我看你走。”
  施岷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第48章 
  “走一步算一步吧,方岷,别指望我会给你什么承诺。”施岷把筷子放下,示意我把头抬起来。等到我看向他时,他才以无比认真的语气说,“也别给我什么承诺。我受不起了。”
  我摇摇头,坚持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口头协议。
  施岷轻轻笑了一声,是不屑或是不信。
  吃完饭后,我帮他收拾碗筷,施岷则坐回他的桌子准备接着翻译。
  没记错的话,我俩很少这样,背对背,各在一个小空间里干自己的事,却温馨的很,柴米油盐酱醋茶。
  我突然没那么恐惧贫穷和平庸。
  我想,如果施岷喜欢这种日子,那我就这么陪他过,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想着,我就回头看了眼施岷。他看稿子看得很认真,旁边厚厚的字典挡住了他半边脸。
  施岷像是感受到我的凝视,抬起头,正好跟我对上。
  “咱俩现在可真是,换了个位置是吗?”他突然笑了,“原来我站着,看你面前摆着一堆字典啊卷子啊,现在成你看我了。”
  我没想到他会用种语气跟我讲话。他最近很少笑得这么轻松,就好像那些揪心的事情从没发生过一样,在我面前的仍旧是那个健康无忧的施老师。
  “嗯,我看你笑起来的样子。”我想着也不知不觉咧开了嘴,“好看。”
  施岷好像没预料到我会突然这样夸他,立刻敛了嘴角,把头埋得很低。
  洗完碗,大概半个小时过去了。我想我再没什么理由能赖在他家不走,于是磨蹭着准备跟他道别。
  心里想的是,留留我吧。
  可施岷偏头趴在桌子上,只说天黑注意门槛。
  “那我......明天还能来吗?”我小心翼翼地说。
  施岷没说话,只是把头偏得更远了,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
  本能地,我觉得他状态不对劲,于是走近书桌,问:“施岷,你还好吗?”
  他没说话,我就大着胆子扶了扶他的肩,试图把他拉起来。
  施岷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人是绻缩的,甚至除了一层薄汗。
  我登时手足无措,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没事,饭后胃疼是常事儿,别那么紧张。”他的声音有点哑,“平时也会这样,只不过我今天可能吃得有点多。过会儿就好了。”
  说完他好像蜷缩在一起,我赶紧扶他去洗手间。
  他不让我进去,把门锁死了。可我能听到他呕吐的声音,甚至能听得很清楚很清楚,他在心里喊疼。
  我急得不行,赶紧去给他倒水、找药,可这完全不能缓解那种心痛。
  反倒是施岷,白着一张脸拉开了门,安慰我,说:“习惯就好了。”
  我从没觉得习惯这个词这么残忍。
  “我帮你按按穴位。”
  我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想着学过的、那些可以帮他缓解痛苦的动作,叫他先坐下。
  之前施岷住院时,我曾跟学过几节护工的课,想着接他出来住后,能派上用场。
  施岷的表情没刚刚那么痛苦了,半靠在那,闭上了眼睛。
  我帮他灌好暖水袋,把药片倒出来,摆在瓶盖里,然后开始帮他按压。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他的声音特别虚弱,“学得还挺全......我都不知道这么多。”
  我不说话,我怕一说话声音就会颤,我怕我的回答有会让他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施岷接着问:“你竟然还知道我需要吃哪些药、它们的具体位置......谁告诉你的?”
  我不想听他说话,想让他乖乖把药吞下去,于是有点强硬地说:“施岷,你先张嘴。”
  他竟然听话地张开嘴,让我一粒一粒把药放进嘴里,然后乖乖就着热水吞了下去。
  “所以你信里说的那些,是真的。”施岷淡淡笑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轻轻点了一下我的。
  “你是真的想过......好好和我过的,对吗?”
  “嗯......”我还是没忍住发出了一点声音,像哭吧,无所谓了。
  虽然他一直强调,饭后胃痛是正常反应,但我还是想亲耳听听医生怎么说。
  我把他抱上出租车,医院离家很远,但唯一欣慰的是不会堵车。我一路都在求着,快一点快一点你快一点,让施岷少痛一会儿好吗。
  “那我......是不是也该道个歉?”施岷突然说。
  他的眼睛闭着,靠在车的靠垫上,但是表情仍旧不轻松。
  “我之前有些做法,放在亲密关系里,叫冷暴力,是吧。”他接着刚刚的话,“还有我给我爸妈发的短信——我是想让他们放心来着,没想到会伤害到你。”
  “不会......不会!”我叫他不要说话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他摇摇头,说:“你让我说说话嘛,我需要转移点注意力啊。”
  我只好闭了嘴,一手放到他的胃上帮暖,一手按着他的虎口穴位。
  “可你也可以主动来找我嘛,我虽然性格别扭了一点,但脾气也不差啊,你只要好好跟我说话,你只要知道改,我不会再那个样子对你的。”
  施岷虚脱的样子竟然很乖巧,他是没有力气、靠在我肩膀上的。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你说,咱俩怎么就能那么凑巧地岔开,这也太遗憾了......”
  “以后再说,等你不疼了我们好好聊,行吗?”我摸了摸他的头发,想要安抚他,“你先眯一会,我们去医院。”
  施岷没躲开,估计也是没力气躲开,就这么顺从地靠着,一直到医院。抱他下车时,他的手甚至是挂在我脖子上的。
  杂七杂八的检查做了很久才结束,施岷在普通病房,打着吊水。
  正如施岷说的,这次是正常的饭后疼痛,只是比平常剧烈一些,是我太紧张了。
  但我还是不放心,第一次看他在我面前绻缩着,我无法保持冷静。我问医生,能不能再做个全身体检,我想知道施岷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
  施岷拦住我说,前两周才做过,不放心的话回去给我看体检报告。
  他不配合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帮他把吊水速度调慢,输液管上贴好暖贴,又给他的手下垫了块毛巾。
  “还挺熟练。”他看着我说。
  “你快睡会儿吧。”我看了眼表,已经凌晨了。熬夜会伤身。
  施岷真的把眼睛闭上,嘱咐了一句“你也早睡”就盖上了被子。
  我哪里敢睡,吊水需要人看着,我就趴在病床旁边,久久看着施岷。
  如果,早在一年前就留下来陪他,事情会变得不一样吗?
  施岷睡着了,呼吸变得很平稳,他听不见我的懊悔和心痛。
  吊水还剩五分之一的时候医生来了一趟,他看施岷在睡觉,就把我拉到外面,轻声说,不能掉以轻心,病人要长期观察、保持乐观。
  施老师不乐观也不悲观,因此我需要看着他做到前半句。
  他爱我也好,恨我也罢,我不能走。
  我要陪着他好起来。
  最坏的结果,就是做一个还算熟悉的邻居罢了。
 
 
第49章 
  回家的路上,施岷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元气。
  我是昼夜颠倒惯了的,倒没觉得一夜没睡有什么不适。但施岷的生物钟很稳定,昨天睡得晚,他依旧很困,于是接着在车里补觉。
  车晃荡着让他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想他昨晚和今天都是没意识的,不然不会这么安然地靠近我。
  车就这么从中心开到柳镇,我看着窗外,突然觉得这里其实很宜居,山美水美,只要医疗条件能跟上,如果这辈子就这么过着,也未尝不可。
  我花了八年的时间去爬更高的山,最后啊,竟然只想回原点看一看。
  施岷到家后,一边埋怨我大题小作,一边继续他的翻译工作。
  “不能先歇一歇吗?”我有些恼,忍了很久才没去抢那些稿子。
  施岷头也不抬,“都说了,只是正常的阵痛,现在不是好了吗?再说我也有ddl啊,翻不完怎么办?”
  我想,这会我终于懂了当初我忙起来时,他为什么会生气。
  不全是气自己受到了冷落,而是气他怎么能这么不顾身体。
  “翻不完我帮你。”我深吸一口气,尽可能温和地说,“你分一点给我。”
  “咱俩语言风格不一样,你没法接。”施岷说。
  “那我帮你校对。”
  “你?校对?”施岷打趣道,“你确定?”
  我点点头,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
  毕竟,虽然高中时英语不好,但好歹出去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商务英语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了。
  施岷像是在憋笑,也没多说什么,把厚厚一沓纸递给我,说:“行,那你试试。”
  我当然是屁颠儿就拿回家,想着终于能帮他干点啥,结果一摊开纸就傻眼了。
  光是标题就有两个我看不懂的、长长一串的单词,好不容易拿手机词典查出来,才发现是语言学术语。
  这是本语言学的专著。
  我觉得脑袋都大了,硬着头皮逐字逐句地对照。行文习惯和日常口语完全不一样,我几乎每看十句就得查一查单词。有的词是有专业用法,网上的单词本没法查出来,我只能凭借施岷翻译过的中文猜测。
  哪有这样校对的?我突然明白施岷为什么要憋笑了。
  可他多温柔啊,知道我做不来,也还是会让我来试一试。而不是像我一样混蛋地说,你不懂。
  你不懂。
  我当初怎么能讲出这种话啊?
  到底有多少事情在我无意的时候成了钝刀子。我不敢去想,又忍不住去想。当初我怨他的冷漠和不理解,可我又何尝不是以更卑劣地方式伤人伤己?
  我折腾到晚上才算整理好一章,抱着一摞纸去找他。
  光不是很亮,透过窗帘我看到两个人影。李元又来了。
  他们好像在聊什么秘密,声音压得很低,我想不太方便听,于是准备走。
  就在转身的时候,我听见李元突然提高了声音,很生硬地问:“所以,又是因为他?”
  我脚步一顿,听到施岷说:“你别那么紧张,跟方岷没关系。我是太久没吃过他做的饭,一不小心就多吃了点,没什么大事儿。”
  “不小心?这有什么不小心的,他做的饭是蟠桃宴吗!多吃能让你长生不老?”李元依旧很激动,“我就不明白了,方岷一回来你就犯病,还不准我说他,全世界都欠他的吗?”
  施岷的语气很冷,不轻不重:“李元,别这么说。”
  李元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听不真切,大概是问施岷到底怎么想的之类的。我也很想听到施岷的回答,虽然偷听别人说话这件事很恶劣,可我仍旧走不动路。
  所以我真的克星吗?
  我真的会让施岷一天比一天更痛苦吗?
  我好想听施岷亲口告诉我,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可施岷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打起了太极。他问:“李元,说起来,前段时间你一直跟方岷有联系,对吗?”
  李元没说话,不知道他是在点头还是摇头,施岷又追问道:“房子也是他托你租的?”
  李元应该是默认,施岷叹气一般说:“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还......误会他蛮久的。”
  “但是......他如果真的在乎你,他该做的难道不是尽早飞回来吗?而不是搞这些虚头八脑的事情!”
  李元的话让我气得牙痒痒,但我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就呆站在那,连冲进去替自己解释一番都不会了。
  “施老师,我一开始的确是受他委托。但我是真的想照顾你。真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没有把你当作病人,或是老师——我只是单纯地想陪,不想再看你......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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