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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GL百合)——初岛

时间:2021-01-01 18:57:54  作者:初岛
  她最后三个字放得好轻好慢。
  我怀疑她在空气里下了毒,再多呼吸一口就要死了。
  蓝山天生是做模特的胚子,我一边拍她一边感慨。她迷人,有气质,又聪明,如果建国之后还能允许那她大概就是蔷薇成精。蓝山说得很对,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我很放松,进入状态大概只花了50张图,之后酒精和手感都上了头,快门几乎没停过。我换电池的时候手心都是汗,第一次体会到全身心沉浸在摄影中的快感。
  蓝山好乖,她全程没有追着我看图,坐在那里喝酒玩手机,和新认识的小姐姐小哥哥聊天。她惹眼得像扔进石头堆里的猫眼石,每隔四十分钟身边会聚起三五个赖着不动的人,就起身来我身边点酒,一是甩人,二是告诉保安我们认识,否则按我举个小炮在这对着她轰一晚上的速度,早被人拖出去当街问斩了。
  我的镜头跟着她换到吧台,一片漆黑,舞台的灯光飞快地扫了这里一圈,我愣了愣。艳粉色灯光下她一直挺直的脊背松垮下来,一手摇晃酒杯一手托腮发呆。我本能地按下快门,然后放下相机去摸她的脸。
  你看起来好累。我说。蓝山笑着摸一摸我的手,问我拍得怎么样了。我本来想吹一波自己,但是想想还是谦虚一点比较好:“我不知道,你来看吧。”
  “我们换个场子,这里太吵了。”蓝山想了想,抱着我的手臂晃,“我想去唱歌,陪我去好不好。”
  我大脑瞬间当机。
  比蓝山本身更致命的会撒娇的蓝山。我手臂能感受到她又软又滑的身体,鬼知道她用的什么香水,和酒气混在一起说不出的好闻,再加上用软糯糯的声音问这样好不好。我靠,这还要问好不好,她哪怕说现在要扛着炸弹去毁灭世界,我会开着我的大黄蜂八百里加急地为她冲锋陷阵。
  迪吧隔壁就是KTV,蓝山开了个大箱,立刻生龙活虎起来。我看着她脱掉鞋子光着脚丫在沙发上跳来跳去,而我任劳任怨地替她点歌。蓝山踩着沙发过来大咧咧地靠着我,我余光瞄了她一眼,她在翻相机,翻完了好几百张照片抬头崇拜地看着我。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得意:我的照片杀了她。
  我问蓝山还要别的歌吗,蓝山却问我累不累,这里的取景也不错。我听懂了暗示,但不敢和蓝山坦白说我只有停下来的时候才会累。我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顺带也是想看看她被调戏的时候会怎样,所以我说,镜头对准你就不会累了啊。
  蓝山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可爱,她捂住脸却从指缝中露出眼睛,像在看鬼片,但两双大眼睛里露出害羞又嗔怪的灵气。
  我又受到暴击,不敢再撩她,说你唱吧,我自己找角度拍。于是蓝山一个人霸占了两个话筒。我觉得她真的好神奇啊,人长得好看唱歌还贼他妈好听,什么语种的歌都会唱,当然也可能我听不懂,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会。
  我陆陆续续拍了两小时,到最后蓝山不跑了,但也坐不安稳。我在最后一块电池耗尽前停下来查看照片,一抬头蓝山躺倒在沙发上,长**叠靠在墙上,不长不短的黑发从沙发边缘垂下,眯着眼睛看着我笑,说你可不要拍什么不该拍的呀。
  我举起相机再次对准她,蓝山摆出害羞的笑,伸出一只手试图推远镜头。我操,这个画面绝了。快门响起,我还没来得及复查,关机了。
  蓝山其实是够得到我的,她用白白嫩嫩的指尖勾住相机的带子把我拉过去。我跪在沙发前,俯视她仰躺的脸,心里第一万次想她怎么这么漂亮,嘴上却问什么是不该拍的。蓝山慢慢把带子收紧,将相机放到一边去。我的后颈成为了下一个被纠缠的对象,我那时候居然在想,蛇捕猎的时候要是这样,我早死了一千一万次了。
  不过有差吗,我现在也死了第无数次了吧。蓝山是个杀人犯,杀人诛心,最为致命。
  蓝山压下我的后颈向我索吻,她的唇好软,香香的又带着酒气,我亲了一次又一次,觉得自己又开始烧起来了。
  蓝山把我松开,红唇湿润,张合间我看到她的口型在问。
  你剪指甲了吗。
 
 
第5章 
  我今天CUE了大黄蜂无数次,现在终于骑着它开始驰骋。
  但说实在我不是很舒服,从上到下都是。脑子糊涂是因为帮蓝山拍了一整天的照,我已经困成**,不可描述的地方不舒服是因为刚刚在KTV里干了点坏事。算了,不想了。但我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脑子里一直在回放刚才我和蓝山在沙发角落纠缠的画面。
  我们把灯调到最暗,音乐开到最大,我抱着蓝山,光打过来,她半边肩头和半张脸依次被照过各种颜色。我记得有种动物能吸光,不知道好看么,好看的话我愿意将它用来比喻蓝山。
  于是我贴蓝山贴的更紧了一点,我想把我的颜色印在她的身体上。
  我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我又走神了。蓝山在我前面骑着她的兰博基尼,走走停停一直在等我,我一旦以夕阳红的车速开始挪动,蓝山就冲我嚷嚷,说舟舟你快点嘛。
  我第一次听到她叫我舟舟的时候瞬间颅内高潮。我从小就不大喜欢和人过分接触,很少有人挽过我的手臂和这样叫我的名字,但蓝山可以。她怎么不可以,她简直太可以了,以至于我那一个瞬间觉得做女孩子简直他妈巨爽,想怎么嗲怎么黏糊怎么撒娇都行。
  我心甘情愿被叫舟舟,但我还是叫她蓝山,因为我觉得山山不好听。
  我追赶上她,然后和她侃各种话题,不这样不行,我自己骑车的时候已经有一段时间脑内放空了,属于疲劳驾驶,扛不住。
  骑车的提议是蓝山提出来的,我那时候还不太困,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就同意了。现在我好后悔,因为我其实内心很乐意和蓝山聊天,但我太困了,现在聊天纯属浪费生命,话题聊一个忘一个,全靠铁打的意志支撑我跟着蓝山走。
  我们走了好远,蓝山在旁边说你不怕我拐卖你啊。我困到骑车都能蛇皮走位,好在凌晨四五点,自行车四个车道唯我独尊。我半眯着眼睛骑,说我被你拐卖,心甘情愿。她笑出声说你怎么那么会讲话呀,我说我只对好看的人说人话,对其他人都是放屁。
  蓝山大笑,伸出一只手来揉我的头发。
  最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扯着蓝山的衣角跟她上楼,进了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门直接瘫倒在地,睡着之前蓝山让我枕在她的大腿上,抚摸我的脸颊哄我睡觉,又唱出一支好听的摇篮曲。
  好累。
  我梦里都在下雨。
  水滴在我脸上。
  这一晚我的睡眠质量着实太好,四五个小时就睡了个饱。我醒来时是九点半,蓝山不在,好可惜,她在的话我就能赖一会床了,天知道我多喜欢赖床。但蓝山不在,我就只能慢腾腾地下床找她。
  在此之前我至少懵了半分钟思考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回放昨天的情景再到梦里的雨,最后环视这个简单的二十平左右的老房子,床头右边有扇窗,窗下有个木书桌,再往旁边是一个巨大的五斗柜,角落里摆着花架。
  我是不是对蓝山走火入魔了,连这样的装潢都觉得很“蓝山”。我没有乱翻东西,那不礼貌,顶多就是看了看桌上的旧照片一眼,是蓝山的脸。
  房子好小,是两居室,房门一打开就是客厅,再往前三五步就是正在阳台洗头的蓝山。我不知道这房子的设备有多旧,以至于她得自己打热水来洗头。
  窗外柳树依依,晨光荡漾。她穿着碎花吊带和荷叶边的白色小热裤,侧着头半弯着身子,葱白的手指在黑发里穿梭,水声滴答滴答,红底彩花的旧热水瓶和搪瓷盆乖乖呆在老木桌上等候差遣。
  我站在原地无名无籍,不配入镜这部老电影。
  “拍一天了,你累不累啊。”
  她听到快门声一张嘴就是咿咿呀呀的抱怨。我才不理她,拍了个过瘾才一屁股坐在老木桌上。我替她加热水又替她洗走所有的泡沫,她像一只怕洗澡的猫,有我在就不动弹了,乖乖任由我摆弄。
  我发誓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这么细心过,但她是蓝山啊,所以完全没有道理的,我无师自通地做好每一个细节。她最后用毛巾铺着肩膀站起来,刘海全往后梳了。嗯……有点不好看。我用手把它们梳回来,这样蓝山又变成好看的蓝山了,湿漉漉,素颜,年轻单纯的少女蓝山。
  我说你这不是逆生长,是乱生长啊,怎么想多少岁就多少岁啊。她朝着太阳揉着头发,大概是被我吹捧得没脸回答。所以我换了个话题和她聊,问她这是哪儿。
  “我外婆家呀。”
  “老人家家里好神,连去年出的新款相机电池充电器都有。”
  “是我收藏的啦。”蓝山说,“我妈妈也是模特啊,她以前最喜欢照相了。各种牌子的经典款相机她都买了,连胶片机都有。”
  我靠,这个带劲。蓝山带我去客厅,相机家族都在五层高的玻璃柜乖乖躺好,隔板上贴着标签,写着收藏的日期和渠道。蓝山落款的标签占据了一层多,备注无一例外:送给妈妈36+1/2/3……x岁的生日礼物,永远年轻哦。
  “为什么是36+x岁?”
  话一出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脱口而出:“对不起。”
  “妈妈做天使做得早啊。”蓝山一点儿也不介意,蹲在柜子前面看妈妈的收藏品,把白净的侧脸贴上去,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形成白雾,她用小孩子一样的姿势贴在那里,好像贴近妈妈的怀抱。
  欲的妩媚的霸气的侠气的蓝山在那一瞬间被退潮的海水席卷走,留下无瑕如白沙的蓝山。
  我好像看见天使下凡。
  我用胶片机替蓝山在老宅里拍了一组照片,在暗房里冲洗出来带回了公司。蓝山回家休息了,但我没她那么大牌,卑微摄助依旧是卑微摄助,还是得上班再回家补觉。蓝山安慰我说你当底层人民也就这么几天了,我其实不太信,但蓝山说的话我都会点头。
  送她进屋后我马不停蹄地把照片交到双方公司手里,剩下的事就不归我管了。我回家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时手机好多未接来电和未读简讯,我懵逼又懵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我翻阅过所有消息又把各大社交软件翻过一遍之后,我终于意识到蓝山说对了。
  我一炮而红。各种意义上。
 
 
第6章 
  我不得不说蓝山的经纪公司着实是会营业。
  我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蓝山的第一组精修图已经上了微博爆搜,我点进去一看,组图名:野火。
  我啧啧,转脸在微信问蓝山说这名字你起的吧。蓝山说是呀,还发了个/可爱的黄豆表情。然后她问我怎么知道,我说猜的,这个风格很蓝山。她不打字了,换成语音,声音甜甜地和我说,蓝山原来是个形容词啊。
  我心说不止,你要是喜欢,那在我这里名词动词形容词都是你。老师要我上台造句,那我就用红色的粉笔写下两组句子:肖舟的蓝山,蓝山的肖舟。
  这大概是我造过的最美的句子,光是想一想就快乐得要起飞。
  《野火》的图全部出自夜店和KTV,灯红酒绿之下蓝山出淤泥而有染,放浪形骸本应被口诛笔伐,但能招架住蓝山的人绝非凡人,所以大多数人和我一样,被蓝山的妩媚性感杀得片甲不留。
  当然我还是看到了有人酸她,我靠我笑喷,蓝山这种level,在微博上敲几个字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痛痒。热心网民已经替我群嘲,我象征性地跟风骂一句傻X,翻回原Po又欣赏了一次蓝山的颜,再次感叹惊为天人。
  关于蓝山是性感还是低俗的言论在第一天的晚上形成了热度不低的讨论。似乎是为了回应质疑,第二天公司放出了另一组图,再次把蓝山的名字推上爆搜。
  春生。
  这名字又很蓝山了。野火和春生,嗯,好简洁又好美,和蓝山的名字一样,我觉得蓝山迷人的地方又多了一点。不能再多了,否则她的迷人就像雪崩,活生生要我狗命。
  我点开照片的时候又回忆起那天早上。
  我从她头发湿漉漉的时候开始边拍边聊。她问我想拍什么样的,我想一想,说,你平时在这里做什么,就做给我看吧。
  蓝山说好。
  所以你看,照片里的蓝山举起两只胳膊擦头发,对着镜子比鬼脸,用梳子把头发梳顺,双手撑在阳台上,踮脚面朝阳光爽朗地笑,给绿植浇水,和撕不开的雪糕袋子怄气,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蜡笔小新,抱着严歌苓和李碧华的小说看,又昏昏欲睡。
  我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但是很魔幻。我在那一天的早上彻底和老宅融为一体,我和胶片机都活在空气里,在蓝山眼里是透明的、存在却完全无关紧要的。灵气这个词活生生地实体化,改名叫蓝山。她一个人玩得好开心,我相信这就是她曾经在这里度过的最平凡真实的生活。
  蓝山最后把头发吹干,在头上扎了一个舞蹈演员最常见的丸子头,换上了紧身衣和白纱短裙,在客厅里跳起芭蕾。没有音乐,但她每跳一步我都能听到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在我耳边演奏,她踩在阳光上,踩在尘埃里,跳完了黑天鹅三十二挥鞭转,朝我灿烂微笑。
  我忽然开始敬畏蓝山。
  我没有用错词。在棚里拍她那天我被美到失魂落魄,但她在这个早上是空灵的、神圣的,这样的美让我甚至有热泪盈眶的冲动。我觉得我爱上了她,灵魂或者美貌一切都好,在她朝我笑的那个瞬间,我忽然无比爱她。
  《春生》的发布朝那些辱骂蓝山低俗的人狠狠地赏了一记耳光。与此同时除了对蓝山的讨论外,我的名字也被推上风口浪尖。群众不瞎,看到一部好作品的时候会知道哪个部分用了心。我赶在热心网民把彩虹屁的炮口对准我之前把大号里丧天丧地的内容删了个干净,只转发了《野火》和《春生》两组图。我的粉丝数和转评数开始暴涨,我甚至看到来挖角的私信,点开一看注册区域心里大概有数是哪家公司了,不再理会。
  我好早之前说了吧,我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看着转评里的吹捧我的虚荣心就爆炸了。但翻着翻着我又开始心虚和惴惴不安,因为有人说蓝山在我的镜头下美得纯粹又放松,这在她的旧图里是完全没有过的,我和蓝山该不会有一腿吧。
  吃瓜群众开始附议,我百口莫辩,但也不想去辩,甚至罪恶地希望大家再往我和蓝山身上多泼点暧昧的脏水。
  毕竟我和蓝山真的有一腿。
  我美滋滋还没超过十五分钟,公司打来电话要我去一趟。我过去一看,蓝山公司的人也在,一见到我就慈爱点头。我顿时想起俩成语:老来得子和暮年揭榜。
  我当然不敢说出来,只能咧着嘴角接受各位大佬的夸奖。他们说着说着我才意识到我这次功劳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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