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员看着莫恒舟私人办公室紧闭的们,颇有几分期待似的:“所以关于小莫老师的那个传说是真的?他不是真的高级人工智能机器人吧?之前有前辈说他这种每临大事儿就把自己关在机房里的习惯就是为了隐藏他是个机器人的事实!”
齐乔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满脸兴奋的探员,探员或许过于年轻,没有察觉,继续兴致勃勃地说:“他们说小莫老师会在机房把那几台大型计算机全接进自己的身体里!不是瞎说的,有人半夜看见过小莫老师头上插满了电线!”
“……那是他买的电子脉冲头部按摩仪,后来发现没用还投诉了人家商家,说人家理论欺诈。”齐乔忍不住叹气:“咱们队里这个爱传瞎话的毛病都是跟谁学的……”
“那小莫老师每次把自己关机房里,出来的时候就能把案子破了的事儿是真的吗?”探员颇有几分真实的好奇。
齐乔沉默片刻,才嗤笑一声:“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小莫就是得一个人整理一下想法。”
“哇,这就是天才的习惯吗。”探员啧啧着。那边的组员来叫他,探员对齐乔摆摆手离开了。
齐乔又喝了一口咖啡,忍不住皱起眉,看向机房的门。
莫恒舟从昨晚谢争挂了电话之后,就说要一个人想一想,然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机房。齐乔刚来特别行动队的时候,和莫恒舟一起办过一个错综复杂的连环杀人案,在案件瓶颈期,莫恒舟也这么做过一次。
那起案子因为莫恒舟从海一样的卷宗文件中串起的一条关键线索而顺利告破,齐乔从此心服口服。在此之前,他并不相信一些故事中高智商低情商的侦探角色。齐乔是特情出身,长期游走在灰色地带,深知犯罪背后的基础逻辑永远围绕着人性和社会生活展开。而莫恒舟年轻,长时间呆在象牙塔和赛博空间里,难以与普通人发生共情,甚至有时会被最常见的小混混的谎言蒙蔽。
那件案子之后,齐乔才渐渐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想法。而天才不必和普通人一样,他们有天赐给他们的、用另一种方式解决问题的特权。
比如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集中脑力思考的莫恒舟,和无坚不摧无锐可当的岑卯。
齐乔不知为何又想起谢争。他觉得,昨天电话里的小谢好像跟平时不大一样。
谢争的语气似乎没有变,却又处处都隐隐让齐乔不大舒服。尤其是谢争跟莫恒舟的交谈,齐乔下意识反刍那几句话,甚至怀疑谢争是在挑衅。
谢争为什么要挑衅莫恒舟?齐乔不自觉地想,又很快发现自己的想法荒谬且毫无用处。
他想了想,看了眼时间,离下一个会议开始还有半小时。齐乔打算去远一点的便利店买两瓶功能型饮料给莫恒舟备着,毕竟这个22岁的青年已经有二十多个小时没有进食过了。
黑暗的机房里,四面的窗户都被遮光帘挡得严严实实。莫恒舟盘腿坐在中间的桌子上,四面墙壁巨大的电子屏幕照亮他苍白的脸。他的眼睛非同寻常得亮,像两道穿透满屋蜉蝣的灯。
他的脑中不断响起谢争的声音,我们太弱了,人的能力都有上限,莫恒舟想,谢争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他的结论过于武断,且阻碍了当前结果的生产。
莫恒舟盯着眼前屏幕上飞速闪过的一条又一条信息,大脑的运转甚至比电子计算机还要快。他的眼前似乎平行堆叠起许多个小屏幕,数量比这间屋子里的要多得多。而他脑中的屏幕上有无数条文字、无数张人脸、无数个场景同时呈现,声画同步,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辨。
一定有什么他错过了的东西。莫恒舟检索着自己的记忆。从岑卯回来的那一天开始,不,或许更早,从谢争进入特别行动队开始,从岑卯说自己有了男朋友的那一天开始,甚至,从岑卯出现在21楼开始。
他错过了什么呢?莫恒舟专注地思考,透视脑中所有画面与信息背后的痕迹,反复播放着自己的所有记忆。为什么谢争要引导他们去查The Cycler?为什么每个人都看似有所隐瞒?他们的隐瞒究竟是个人私隐、还是与这桩案件有关?还是说,事实恰恰是反过来的?
莫恒舟不知自己已经坐了多久,他在这样的状态中时,个人时间的流速像被无限拉慢,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只有数据和自己的大脑的时空。这让他既紧张又放松,思考都变得清明而不可说。他不需要向旁人解释一个答案的推理过程,因为这是他在一个无法被证明物理存在的时空中发现的。
耳边突然响起一片尖利的杂音,像是高速播放的碟片中忽然出现一抹鬼影。莫恒舟微停,立刻抓住了脑中这个一闪而过的画面,退回那个鬼影出现的时间。
那是他们从满小烈口中得知The Cycler之后的第一场案情会,谢争、岑卯、齐乔、宋宁都在这间机房里。那时的莫恒舟正专注于宝藏一般的数据库,而宋宁和谢争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
宋宁问谢争,你到底知不知道Cycler,谢争的解释是和军部情报有关,不方便说。
不,不对。莫恒舟皱起眉头,他再次调慢了脑中画面的速度,用一比一的原倍速开始播放这个场景。
宋宁问谢争,你没听说过Cycler吗?谢争说,当然听过,我大学的时候会做PCR,啊,全称是聚合酶链式反应,实验设备就叫——
莫恒舟按下了暂停。
PCR实验设备。
莫恒舟脑中的无数个画面好像都在同一时间静止了,继而所有数据流都有了同一个爬虫关键词。莫恒舟立刻调出了光学键盘,输入PCR实验,看到了专业书籍上对这个词的解释。
聚合酶链式反应……分子生物学技术……
生物体外的特殊基因复制。
莫恒舟停了片刻,紧接着,脑中那个几乎可视化的数据库中涌现出爆炸一样的信息狂流。无数个闪着红色的画面和关键词在他眼前划过:供体……Cycler……体外基因复制……基因完美匹配的腺体……被封闭的数据库……
莫恒舟亮得可怕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道金色的火光。
原来谢争在第一次提到Cycler时,就已经给足了他们充分的提示。
莫恒舟猛地跳下桌面,一把拉开了门,喊齐乔的名字。
探员们都吓了一跳,继而面面相觑,说齐乔不在。莫恒舟的脸色少见的郑重严肃,握住手机风风火火地向外冲去。
莫恒舟拨通了宋宁的号码,那边的每一声等待的长音都让他觉得煎熬。他反复按着电梯按钮,听见那边终于出现的男人的声音。
“老大,你在哪里!我有新的发现!”莫恒舟忍不住似的,脑中的话脱口而出:
“The Cycler并不是一个组织,而是一个实验!”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然后响起宋宁欣慰似的一声轻笑:“是吗?”
“那些人并不是主体和供体,他们都是实验品!是实验组和对照组!”
莫恒舟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抖:“小谢说的PCR实验能够实现基因组的定点突变,他们把一组腺体基因放在两个不同的人体载体身上,然后放到不同的环境中培育成长……网站上的隐藏数据库并不是作废的特殊服务,而是这个网站的本体,所以防火墙比外部结构更难突破!五亿资金也不是交易金额,这是一场赤裸裸的欺骗,是做实验的人对实验者资格的变相筛选!”
“那个纵火者……纵火的Alpha……”莫恒舟嘴唇微颤,盯着电梯缓缓上升的数字:“他跟这场实验有关,甚至有可能是实验的组织者!我们必须跟总局申请,对这个纵火犯进行直接审讯!”
宋宁像是在安静地听他所有过分激动的陈述,然后思考了一会儿似的,对他的要求提出一个问题:
“急吗?”
“很急。”莫恒舟长长吐出一口气:“我怀疑这个实验已经出现了什么不可控的问题,他们才会这么着急把所有实验品都销毁掉。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所有实验对象……”
宋宁好像笑了一声,说出的话让莫恒舟有种被调戏了的错觉:“这么急啊?”
莫恒舟微微愣住,看着电梯上的数字跳到21。
他觉察到什么,目光转向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宋宁阔步走出电梯,身后跟着两个负责押解的警员。一个并不陌生的男性Alpha手上绑着银光凛凛的手铐,被警员紧紧钳在中间。
莫恒舟张了张嘴,圆眼睛睁大了。
“这下够快吧?”宋宁对莫恒舟一笑,觉得他的表情很有趣似的,伸手打在他后脑勺上。
“人给你拉回来了,准备审讯室,咱们现在就审。”
昏暗的卧室中,岑卯瘫软地趴在谢争胸口,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青紫淤痕,像是陷入一场甜美而疲惫的昏睡。
谢争的手指在他赤裸的脊背上来回滑过,描摹出一道精美的曲线。
这条线撑起了岑卯的身体与生命,它脆弱而坚韧,骇人也诱人,像是永远不会被折断,又能在和谢争的性事中弯折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弧度,让谢争爱不释手。
谢争的手指沿着岑卯的脊线滑到他脖颈上赤裸的柔软腺体上。岑卯在他面前不需要任何隐藏,所有暴露,都是偿还。而岑卯愿意给谢争的,从来都不止他欠下的那些。
谢争想,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或许不久之后,岑卯就会发现,谢争早就已经把岑卯欠他的那些加倍地要回来了。而如今谢争想要的是一种新的关系,这世上不会再有人看得见他们之间的来与往。他们会成为一体,像一场轮回的头与尾。谢争比岑卯更善于隐藏,他会带着这个属于自己的人,去属于他们的地方。
岑卯似乎觉得痒,在谢争的怀中呻吟了一声,微微仰起头来。他的脸和眼睛都因为大量的性爱显得虚弱不堪,而岑卯对这种虚弱带来的危险仿佛毫无察觉。
“几点了呀……”岑卯用鼻尖蹭谢争的下巴,问。
谢争没有看时间,只跟他说:“不早了。但今天周末,你可以继续睡。”
岑卯轻轻挣扎了一下,像一条垂死时摆尾的鱼,谢争感受到自己的肉器从对方泥泞的穴口中脱离,发出隐约暧昧的黏腻的声音。
岑卯也忘了谢争还插着自己似的,愣了一下,才翻了个身,换个角度挨到谢争身侧,小声说:“今天不想做了。”
谢争抚摸他的手微停,问:“怎么了?插在里面睡不舒服?”
“不是。”岑卯很快否认,又觉得自己否认得太快,不大好意思地红了脸,转而贴着谢争的手臂抱怨:“太累了。”
谢争看他一会儿,笑了:“你不是喜欢被我弄得很累吗?”
“也不用这么累。”岑卯抿着嘴唇,想了想,找了个更狡猾的借口:“这样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谢争被激起兴趣似的,翻过身来,压到他上面,问:“哪里不好?”
“你……现在还年轻。”岑卯躲过他过分明亮的目光:“现在做太多,等年纪大了,要吃亏的。”
谢争盯着他泛红的侧脸,有些危险地问:“你怕我老了,就操不动你了?”
岑卯哽住,转头狠狠瞪他,就被等着的男人吻住了烂红的嘴唇。
接吻时唇舌交缠的水声让岑卯难以清醒,反应过来时,两腿已经被又被男人分开,夹住了对方的腰。岑卯有些慌了,匆匆向后撤了一下,发出急促而微弱的声音,说不要了。
谢争顶着他被操得烂熟的入口,问:“真的不要?”
岑卯毫无力气地往后拧着腰,像要离那温柔又狰狞的凶器稍微远一点,含水的眸子哀求似的看他:“真的不要了……太累了。”
谢争好像在判断一个审讯桌对面的嫌疑人是否说谎,盯着岑卯轻颤的眼睫,然后很慢地笑了:
“很好。”
他夸了岑卯,然后又像没听见岑卯招供的内容一样,把自己的阴茎插了进去。
岑卯发出一声听不到声音的哀鸣,被人紧紧抵住了身体深处的软口。谢争把握着会让他只觉得舒服的速度,俯下身表扬他:“你已经学会拒绝了,进步很大。”
岑卯好像回到了被谢争教着做数独的遥远过去,心里又有很多委屈,忍不住恨恨地咬谢争的肩膀,骂他不听人说话。他明明学会了一道新公式,而这个教他的老师却告诉他这个公式在这道大题里没什么用。
谢争和他很慢地做爱,像是一种温柔的抚慰。岑卯体内的快感层层堆叠,顺着溢出的水浸润了惨烈的身体。这一刻岑卯又不觉得累了,下意识地用自己的穴肉吸吮谢争的凶器。但岑卯又很清楚,这是谢争在骗他。谢争伙同岑卯的身体,欺骗岑卯,让岑卯沉沦,无节制地贪欢,最终失去支撑自己的力量。
岑卯委屈又舒服地达到了高潮。等谢争射进来的时候,已经很想去另一张床上了。谢争看他翻过身去,用毫无保护性的被子把自己团团包住背对着自己,却还是露出一道雪白的脖颈,无心地诱惑他似的。
谢争从背后抱住他,吻他的发顶,让他再睡一会儿,然后翻身下床。
岑卯稍怔,勉强吃力地挺起半个身子,问谢争去哪儿。
“去加班。”谢争帮岑卯把地上的衣服都捡起来,扔进洗衣篮里:“你好好休息。下午本来是和陈医生约定的身体检查。我跟他说过了,他会来家里给你做检查。”
岑卯愣了好一会儿,想到昨天电话里莫恒舟和齐乔火急火燎的样子,觉得谢争应该是要去的。而现在的岑卯就算去了,好像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岑卯似乎微妙地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已经被谢争耗光了。但这种奇怪的想法很快就从脑中散去,岑卯忽然想到更微妙的事。
“你怎么跟陈医生说的啊?”
谢争正往浴室走,脚步停了一下,回头对他笑笑:“说你太累了,不大想走路。”
岑卯不说话了,两颊微微发红,过了一会儿,很生气地包着自己的小被子又转身背对他了。
谢争忍俊不禁,走进浴室,开始用水流冲掉身上荒淫的痕迹。
他似乎已经知道有什么在发生,也知道有什么即将开始,因此心跳并不那么平稳。又或者,只是和岑卯这两天过量的性爱导致的。他年少气盛,干得比自己大六岁的恋人吃不消,只能缩在他们的被子里缓缓恢复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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