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一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这个年纪就能开眼实在太难得了，再说开眼之后祐介实力定会大增，在战场活下来的几率又大了很多。
可开眼需要的刺激非常大，他是在生死关头才开启的，可祐介仅仅第一次上战场就开眼了。
想起昨晚他的哭声，悠一试探着跟他提回族的事，如果祐介同意的话，不管什么办法他都要去试试。
听到悠一想让他回去，祐介赶紧跟他保证，他已经调整好，不会再那么没出息的流泪了。
悠一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摸摸他的脑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再坚持。
那就再看看吧。
祐介想起昨晚拿到哥哥面具时眼睛的刺痛，应该就是那会觉醒的吧。
比起悠一的担心，祐介睁着写轮眼，四周的一切清晰的映入他的眼中，连空气中的灰尘也都颗粒分明。
祐介认真的看着悠一，他只觉得从来没把哥哥看的这么清楚过。
他也开眼了，他看着悠一伸出手紧紧抱着他，他一定会用这双眼睛保护哥哥。
‘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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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努力生存的第十天
因为祐介突然开眼的事情，还惊动了族长他们，第一次上战场就能开眼这种事已经好几年都没发生过了。
族人都在高兴族里又一个天才的诞生，悠一看着祐介却高兴不起来。
自那天之后，祐介果然没再哭过了，但肉眼可见，他的笑容也少了很多。
好像也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一样，有时候明明就有事瞒着他，问他却说什么都没有。
悠一刚开始还有些失落，后面自己劝自己，谁还没点自己不能告诉别人的隐私了？就像他也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他是重生的一样。
祐介的实力进步的很快，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真的尽力去锻炼自己了，在家里那会到了休息时间，他就会马上停下来找他说话喝水什么的。
可上了战场之后，如果遇到待命休息之类的情况，祐介就会训练到一副要把力气榨干才行的模样。
其他人都很赞赏这种行为，说他们不愧是兄弟，没有给他们爷爷丢脸之类的话。
悠一想开口劝劝他休息一下，可想起隔几天就运回族里的尸体又说不出口。
只能拿起武器陪他一起。
知道消息之后，和他关系近一些的火核灼里他们都跑来跟他道喜，开眼就代表着实力增强，这样起码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几率大了很多。
说起开眼，上次追杀他的千手小队被他反杀了之后，千手又派人围堵了他好几次，他最后成功的在千手的重点照顾下开了二勾玉。
虽然他开眼的速度已经算快了，但比起斑还是差了一截，他已经开到三勾玉了。
因为他开了二勾玉，同是二勾玉的泉奈也经常来找他一起训练，斑则被族长带在身边学习战略意识什么的，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悠一还追问过泉奈斑和那个千手柱间的事，实在不怪他好奇，在这样身为死敌的情况下，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泉奈最后还是悄悄跟他和火核说了一个，可恶的千手柱间欺骗斑感情居然让斑开眼的故事。
两个少年还小的时候，在河边玩耍时结识，在没有透露姓氏的情况下，成为了一般般的朋友，在发现彼此的身份之后决裂了。
泉奈轻描淡写的说完：“……就是这样，不是什么大事。”
悠一有些若有所思，斑那样的性格居然为了朋友开眼，代表那个朋友对他来说很重要，绝对不止是泉奈口中一般般的朋友。
他对千手柱间有些好奇起来，能得到斑的友谊可不容易。斑会保护族人但不会将他们当做朋友，只要看一下族里那么多人也就和他们走的近一些就能看出来。
而且说是决裂，但看他们谈话感觉关系还是很不一样嘛。
知道大概之后，悠一也没再关注这个了，两人的关系就算再不一样对这场战争也没有影响。
……
战争一般都是从春天持续到秋末，至于冬天打仗的时候很少，冬天任务佣金要多一些，大名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什么血海深仇一般都会默契的选择在冬天停战。
但悠一察觉到今年好像有些不一样，因为才刚进入秋季，斑过来一起训练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
他没有贸然开口打听，结合情报自己稍微推测了一下。
一到秋季大名就会关注秋收，这关系着今年的税收和粮食，可以说是对国家最重要的时间了。
秋季收了税收之后国家有钱才正好打仗，可现在大名好像想停战似的，那就只可能是今年的税收不好了。
他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如果真的是税收不好，那他们就能早些回家了，也许明年他们族里还能少接些战争任务。
可真是那样的话，身为忍者的他们和平民的日子都会更难。他们没任务就要饿肚子，而收成少还要上缴的平民日子更是不好过。
想到这他不甘心的一把捏碎手里的石块。
这到底是个怎样可怕的世道。
如果有可能……
虽然知道今年可能会提前结束战争，但只要没真正公布消息，他脑袋里紧绷的弦就无法放松。
直到族长的命令正式下达，他们所有人才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回族地的路上，悠一他们也各自被分配了任务，以防路上埋伏什么的。他接到是护送伤员，至于祐介，他被分到别的地方了。
一说回家，他就想起家里还等着他们回去的爷爷，越靠近族地，他就越担心。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今年家里就剩他一个，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打仗的时候他根本不敢分心去想其他事。这几个月他们回族地的时间屈指可数，大都是带着任务回来，不过匆匆一面之后就分别了。
只知道彼此都还算平安。
可现在想想，仅有的两个孙子都在战场上的爷爷也担心的不得了吧。
回了族地刚到大门就看见了许多族人等在大门口，悠一一眼就看见了爷爷。
不止是他，回来的所有人都看见了自己的亲人。
队伍瞬间乱了起来，大家嘴里喊着不同的名字，场面一下子变得很乱。
在笑声和哭声中，他和被分到其他队伍的祐介聚集到爷爷身边。
爷爷看着两个平安回来的孙子心跳总算平稳下来，就算已经知道他们没出事，但只要没看见人，他的心就一直吊着。
他只有这两个孙子了，他们还都去了那个吃人的战场……
悠一看着爷爷，心里也不好受，他身形本就精瘦，现在看着又消瘦了很多，脸色也带着疲惫，平时那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这会连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他们在战场，家里留的人也不轻松，尤其爷爷还是族里的长老。
族长不在，族里的事物都要靠长老们打理不说，还要保证战场的物资供给。比如夏天他们几乎不开火大都是吃兵粮丸，这些全都是长老安排族里的人手做，然后再送到战场上。
还有伤药武器，衣服和日用品，全都要留在族里的人来操心。
临到老了，他们身为子孙不仅无法承欢膝下照顾老人，反而还要让他操心一族琐事的同时为他们担忧。
悠一和祐介伸手扶着他往家走，他的手冰凉，也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
祐介应该也察觉到了，他脸上的笑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跟爷爷叭叭他在战场上遇到的事。
三人一起慢慢走回家。
爷爷在家已经做好饭了，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三人上了桌先吃饭。
爷爷拿出一瓶酒和三个杯子，悠一伸手准备接过酒瓶，爷爷缩缩手：“我来。”他一一倒满几个杯子：“从现在开始，祐介你也可以学着喝了。”
祐介倒是很期待的样子，他端起酒杯豪爽的一口喝完，还像模像样的学着酒馆的大人说：“好、好酒。”结果脸色扭曲强撑着说完就赶紧去夹醋昆布。
爷爷无奈的摇摇头又给他倒了一杯：“之前我看悠一写信把你夸得跟什么似的，结果还是这么不像样。”
祐介眼睛一亮，看向旁边的悠一：“哥哥信里怎么夸我的？”不等悠一说话，他又缠着爷爷：“给我看看嘛，我也想看。”
爷爷忍不住露出个嫌弃的表情，他不搭理祐介，举起手里的酒杯欣慰的看着两人：“我都听说了，你们比你爸出息。”
他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着，酒杯里的酒液都荡开了：“你们能平安回来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悠一这才恍然想起，爷爷才送走他们的父母没多久。短短五六年之后，现在他和祐介又都上了战场。
悠一沉默了一下，拿起酒杯冲爷爷笑道：“祐介已经开眼，我也开到二勾玉了，今后我们也不会松懈的。”
他轻轻碰了一下爷爷的酒杯：“所以别担心我们，爷爷。我们不在的时候，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我们也只有你一个长辈了，你要好好的让我们在外面的人知道，好歹家里还有人一直在等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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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努力生存的第十一天
回家他和祐介连着睡了两天才缓过来，这几天爷爷反倒是更忙了。
伤者的治疗安排和死去族人的家庭补贴，还有最紧要的葬礼准备，战争过后也是一大堆事等着处理。
不过短短几天，族里就通知他们去参加葬礼了。
他们一家换上黑色和服出门，慢慢往墓地方向走，一路上有很多人加入进来，黑色的人流安静又缓慢的往前挪动着。
一排排棺材整齐的码放在深坑旁边，墓地门口有张小桌，上面摆着很多菊花，众人排着队一人取了一枝，然后再来到深坑前一一站好。
等到太阳当头，有人把棺材慢慢放进深坑里，大家默默注视着没有人发出一丁点声音，整个族地安静的吓人。
祐介突然伸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手掌冰凉，悠一低头看他，祐介看着墓地没抬头，只是手一直不肯放开，悠一回握住他，把他的手包在手心里。
族长带着族里地位比较高的人们走到棺材边，等他们轮流把花献完，斑带着他们走上前，按着顺序把花放在棺材上。
悠一扫了一眼他献花的坟墓，这是个他没接触过的族人，根据刻在墓碑上的内容来看，他比祐介大不了几岁。
悠一抿着唇，又是一个。
每年族地里出生的孩子不算少，一般一个家庭最少也有三到四个孩子，但能活过十岁的非常少，基本每个家庭都有死去的孩子，就连族长家也是一样。
可死亡率如此之高的宇智波，居然还是忍界数一数二的大族。
献完花所有人静静的伫立在原地，看着一捧捧泥土将棺材慢慢埋起来。
忍者是没有眼泪的。①
就算躺在这里的是他们的丈夫、孩子、朋友，他们也不能哭，因为他们是作为忍者死去的，眼泪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
这是何其可笑的话。
至亲就闭着眼躺在那里，躺在棺材里，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到最后我们居然连为他哭泣流泪都不行。
但就算这么可笑的思想，居然也是被整个忍界都认可的。
可他又分明听见了，听不见任何声音的墓地，所有人的呼吸声都被放大了最大，仅仅只是听见这一点浅浅的声音，他的呼吸就忍不住更重一分。
可能因为祐介也上了战场，他好像有些体会到了他们此时的心情。
他只是想想祐介有可能出现在这里面就已经接受不了了，而族人们就站在这里，眼看着他们的家人下葬。
正值当午，阳光撒下。
希望他们来生能有个像这太阳般灿烂光明的人生。
……
等到参加完葬礼，他才有时间跟爷爷聊一下樱井先生那边的情况。
之前战场上，爷爷来信上大概提过一嘴，也没多说可能是怕他分心，倒是族长还特地把他叫过去夸奖了他，大致跟他说了一下生意很好什么的。
院子里的果树已经结满了果子，祐介高兴的拿着小框在树上窜来窜去。
初秋的太阳还是有些晒人的，多亏了树越长越高，两个人才能在树荫下的长廊上坐着吃桃子。
爷爷拿出一本册子给他：“你先看看账本。”
悠一拿过账本翻开，看到的第一眼就睁大了眼。
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也没缺过吃穿，甚至他还有些余钱去买试验要用的工具。
双亲留下的补贴族里都交给他了，包括后面爷爷从战场上退下来之后也只是拿钱给他，从不过问都花在哪了，再加上家里人口不多，花销也不算大。
他也没觉得自己穷过，比起很多吃野菜的人家他家条件算可以了。
可看看这个数字，比起他这些年见过的总额也差不多了！才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居然已经赚了这么多钱了吗？
爷爷看他像受惊的猫似的睁大眼睛，难得从悠一身上看见这种带着一丝稚气的表情，他忍不住眯着眼睛笑起来：“这还是除掉所有成本和分成，只属于你的那部分。”
说到这，爷爷脸上的笑容淡了一分：“这金额太大了，估计过几天族长会找你。”
不管是谈什么，总归是要从悠一这拿走一部分。
他心里转过几个圈，他孙子起早贪黑做出来的东西，要是随便就拿走了，哼。
想到这，他转头看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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