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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泪(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1-01-03 09:06:03  作者:书自清
  穗儿想了想,笑着婉拒道:“没关系,我自己可以来。”
  “还是我帮你罢。”江云平坚持道,不由分说便提着桶往穗儿和孟旷的房里送去。穗儿心中有些不大自在,但也没有办法,只能随在他身后。
  江云平推开门,正在给炭炉生火的孟旷一眼瞧见他进来,不由愣了片刻。江云平将水桶放在一旁,向孟旷点了点头,道了句:“我和郭千户带着张五就住你们隔壁。”随即便退了出去。
  他身后,穗儿走了进来,江云平又向穗儿一礼,便推开了隔壁的门。穗儿多看了一眼隔壁,这才进了屋内,掩上门。
  屋内静默,孟旷点燃了炭炉,走到水桶边,倒了一盆水出来,先就着寒冷刺骨的水洗手洗脸。穗儿要过来帮她,她却挡开穗儿道:
  “你莫碰这水,太凉了。我等下先烧点热水,等兑了温水你再洗。”
  “你怎的不怕?”穗儿问她。
  “我常年洗冷水锻炼筋骨,早就习惯了。儿时父亲和兄长每年都带我去冬泳,我不怕冷水。你身子骨弱,我怕你受寒了会落下病根,年纪大了可不好受了。”孟旷解释道。
  穗儿心中甜蜜,嘴上却又道:“那你也别总逞强,小暧可叮嘱我要照顾好你的。”
  孟旷笑了,洗干净手脸,她把水泼了出去,又去烧水。她将铜壶灌满水,放在炭炉上烧着,穗儿彼时已经蹲在炭炉边烤火了。孟旷取了饼子,架在铜壶边上烤,穗儿盯着她,忽然道:
  “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嗯?没有啊。”孟旷有些诧异。
  “真的没有?”穗儿挑眉问。
  孟旷抿了抿唇,道:“吃谁的醋?江云平?他好心帮你打水,我没事儿吃甚么劳什子的醋。”
  “嗯~~”穗儿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
  片刻后,孟旷似是憋不住终于道了句:“你……以后要是遇着事儿就喊我,莫要问他人帮忙。”
  “噗……你还说你没吃醋?”穗儿扑哧笑出声来。
  “我……我这回确实没有,但之前有。你一路从平湖到京城,都是他在你身边护着你,我却坐在囚车中没办法在你身边,我当然……我当然心里不舒服。”孟旷强辩道,她倒也坦率承认了。
  穗儿觉得这样的晴姐姐极度可爱,她不禁捧住她的面庞,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傻瓜……”一吻过后,穗儿用拇指指腹撵着孟旷有些干涸起皮的唇,温柔地斥了一句。
  孟旷禁不住将她拥入怀中,又回以一个更深切的长吻。当这一吻结束,穗儿伏在她肩头轻声道:
  “我都跟你走了上万里的路了,想了你整整九年,你还在乎一个奉命护送我几百里路,不过接触了大半月的无关紧要的人吗?”
  “我当然在乎了,因为我也想了你整整九年,磨穿鞋底也想把你找回来,所以哪怕有一只苍蝇在你身边,我都会在乎的。”孟旷拧着眉道,她怎么能不在乎,穗儿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她都在乎得不行,决不允许他人染指。
  穗儿不禁笑出声来,眼中却有泪花闪过。她道:“没得你这般埋汰人的,把人比作苍蝇还行?呀!饼都要焦了。”说着连忙去徒手拿那饼,刚拿起又忙丢在一旁展开的油纸上,手烫了一下,急急去捏自己的耳垂。
  “烫着了?”孟旷紧张地抓她的手看,好在只是有点红,“莽撞,还是我来罢。”
  穗儿觉得她把自己当小孩子一般宠着,她心里甜蜜极了,心甘情愿被她宠着。这一路走来她愈发爱撒娇爱粘着她了,很多事她都懒得自己做,想看她为自己做。这样不行,她总提醒自己,她也得照顾孟旷,不能恃宠而骄。
  “不,我来吧,你去歇着。”穗儿道。
  孟旷见她话语不由分说,便也顺了她的意。穗儿将烤饼用小刀子剖开,夹了肉干,又抹了点随身带出来的豆酱,递到孟旷手里。二人一人一个夹肉饼,就着刚烧开的热水,坐在炕上慢慢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穗儿似是想起了什么,道:“你还记得咱们前天晚上驻扎广宁驿的时候,半夜里外头有狼嚎声吗?这两日我都没想起来要问你这事儿。”
  “嗯,怎么了?”孟旷疑惑。
  “那晚江云平与周进同就押着张允修睡在咱俩隔壁,我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一次,感觉好像隔壁有人出去了,门吱呀一声,你听见了吗?”穗儿十分敏感地说道。
  “那晚……我睡得有点死,没什么记忆了。”孟旷努力回忆道,“但狼嚎……不至于吧,广宁附近似乎没有狼群出没呀。”
  “是啊,广宁附近并没有什么草原或山脉,人群活动频繁,似乎不是狼群会出没的地,我总觉得那声狼嚎有问题。哎,那辽东的前总兵李成梁不就住在广宁吗?”穗儿道。
  “你是说,那晚的狼嚎声,有可能是张允修与李成梁在联系,而且张允修还脱离了看守,去与外面的人汇合了?”孟旷一下明白了穗儿的意思。
  穗儿谨慎地说道:“我不敢肯定,但如果不是我睡糊涂了,那晚隔壁房间确实有人出去了。”
  孟旷眸光闪了闪,道:“好,这事儿我记下了,一会儿与郭大友汇报一下,要让他和罗千户留意这事儿。”
  “我好久没听到黎老三和竹妍、阿都沁那伙人的消息了,锦衣卫可知道他们的下落?”穗儿突然想起了这一茬,问道。
  孟旷摇头道:“昨儿我还问了罗千户,他说一直没有查到他们的踪迹,但不排除他们仍然在暗中跟着我们。”
  “那罗千户查赵家出的叛徒的事,可有进展了?”穗儿问道,这些日子她连与张允修谈话的时机都找不到,这些问题更是没精力去关心,孟旷倒是比她要关心,但因为不希望她烦神,便一直也没有与她说。
  “出发后我问过,罗千户说遍查宫中内侍名录,没有找到符合描述的姓魏的内侍。那个内侍很有可能改名并受到了庇护。锦衣卫筛了一遍近三个月内入宫的新内侍,锁定了甲字库一个叫做李进忠的新入内侍,锦衣卫目前正在尝试与这个人接触,但他一直躲在皇城中,要接触他不容易。如果有新消息,会第一时间传到前线来。”
  穗儿点头,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慢慢将晚食吃完。恰逢此时,门外起了敲门声,是郭大友在喊她们:
  “十三,你们到隔壁来一下。”
 
 
第179章 辽左域(三)
  郭大友将孟旷和穗儿引入隔壁的值房,一头雾水的二人进门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江云平,他正抱着双臂立在炕边,扭身看着她们走进来。而他身边的炕上,张允修正坐在那里,同样抬眸望着走进来的她们。他神情颇显冷峻,似乎有意要向孟旷和穗儿施加威压。
  “张五提出要和你们谈。”孟旷身边的郭大友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孟旷看了他一眼,很有默契地看到了郭大友眼中对她的暗示。
  你们小心点,他有可能给你们下套。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缄默不语数月的张允修,居然主动提出要和孟旷、穗儿谈判了?孟旷只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穗儿心中也生起了十二分的怀疑和警惕。
  “我只和她们两个人谈,你们都出去。”张允修的嗓音有些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似乎受了风寒。
  由于对张允修的审讯始终没能得到突破,实在僵持太久,锦衣卫这一次好不容易遇上张允修愿意开口的机会,便没什么犹豫地选了让步。郭大友对江云平招了招手,江云平便随着他一起出了屋子,并带上了门。
  张允修指了指隔着炕桌的另一边,示意孟旷和穗儿靠近了,坐下再谈。孟旷和穗儿便顺了他的意,在炕边靠坐而下。张允修清了清嗓子,道:
  “我要你们协助我逃跑。”
  他一张口,第一句话就将孟旷和穗儿震得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什么?我没听错吧。”孟旷挑眉,觉得不可思议。
  “我之所以会提出这个在你们看来十分无理也没有必要答应的要求,自然是有我自己的把握的。这是一笔交易,我出去后,会与外面接应我的舒尔哈齐汇合,你们可以随我一起来,我会给你们看万兽百卉图。同时,舒尔哈齐还掌握了重要的前线军报,如果你们愿意协助我逃出,他还会将这个前线军报告知你们。”张允修解释道。
  穗儿没说话,孟旷则道:“空口无凭,我们凭什么要信你这些话。若是放走了你,你大可反悔,我们要再将你抓回来则十分困难。还有,你怎知舒尔哈齐就在外接应你,你又要我们如何协助你?”
  “你们没得选,我只给你们两日考虑,因为五天后,万兽百卉图的复刻版就会被努尔哈赤派人递交给倭寇,与此同时,我们早年间安排在各地的线人接到命令后,也会将大批布告一夜之间张贴于所有城镇的大街小巷之中。这些布告将向全天下公布万兽百卉图的存在,告知全天下李穗儿乃是此图的制作者,知晓此图的解法。还包括李穗儿的画像,她所有的特征,她与你孟十三的关系,以及你孟家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除非后日寅正时分,见到我完好无损出现在广宁城东门外,否则明廷将再也捂不住万兽百卉图的存在,而你们俩,也将从此永无宁日。”张允修面色略有些苍白,神色平静地叙说着,但他的眸子中却闪烁着疯狂。
  “你!卑鄙无耻!”孟旷怒极,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把他提拽了起来。穗儿依旧不言语,默然凝视着张允修,她的眸中有流火燃烧。
  张允修没什么力量反抗,他也不反抗,只是略显费劲地说道:“孟旷…李穗儿…你们仔细考虑考虑。我现在…咳……是在给你们机会,因为如果事情不得不发展到那一步,你们将受到最大的威胁和冲击……对于其他的锦衣卫则造不成太大的威胁。我是好心……单独与你们谈这件事,给你们机会。实际上锦衣卫也不能困住我,我与舒尔哈齐一直有隐秘的联系方式。如今你们终于一步一步上套,来了辽东的地盘之上,那一切就由不得你们了。现在,协助我逃走,你们还有机会看到万兽百卉图,和我合作解开此图,你们甚至能获得丰厚的报酬,难道这不好吗?”
  孟旷咬牙,左手直接伸到后腰拔刀,准备给这厮一点教训。穗儿却拽住了她的手臂,抢先应道:
  “你是怎么与外界联络的,我需要知道这一点,你给出点诚意,否则我们也不怕与你鱼死网破。”她的声线显得冷静。
  孟旷默然,余光望了一眼穗儿,似是有种心灵感应,她觉得穗儿可能有应对之策。她决意配合穗儿。于是一松手,张允修一个踉跄跌坐在炕边,扶着炕桌连连咳嗽了好一会儿,总算缓过劲来。
  “呵呵,还是穗儿姑娘识时务,脑子转得快。”他虚弱道,“女真军中早就有约定好的军事暗号,以各种动物叫声作为代表。比如夜枭叫声代表‘被敌方发现需立即撤退’,布谷鸟叫声代表‘今夜三更汇合’,狼嚎代表‘我军随后包抄’,鸡鸣代表‘按计划行动’几声鸡鸣代表时刻,长鸣为日,短鸣为半时。你们也许在夜半时分或黎明时刻听到过各种禽鸟走兽的叫声,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那就是我与外界联络的方式。”
  “你如何向外发消息?每晚都有两人轮流看守你,我不信你能做什么小动作。”穗儿道。
  “穗儿姑娘,我不需要发甚么消息,我不回应本身就是一种讯息。但是不得不说,你们负责监视看守我的那位江云平很警觉,他听到了狼嚎声,夜半时出去查看了,但可惜他并没有发现什么。”
  “按照你的说法,那夜的狼嚎声是舒尔哈齐告诉你,他带了人随在锦衣卫身后,并进行包抄。他们这是打算袭击锦衣卫把你劫走?”孟旷挑眉,语气有些不屑道。
  张允修嗤笑道:“怎么可能?那夜的狼嚎只是舒尔哈齐告诉我他确实带人潜伏在锦衣卫队伍外,所谓‘包抄’的意图,在当时的境况下,实际意思已经发生了变化。那日清晨还有鸡鸣之声,你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鸡鸣之声才是关键,长鸣三声代表初三,短鸣五下代表寅正时分,舒尔哈齐向我传达了时间,告诉我按照计划行事。”
  孟旷不再言语,将目光投向了穗儿。穗儿与她短暂对视了片刻,孟旷从她眼中并未看到任何慌乱,于是孟旷自己也慢慢镇定了下来。她方才怒极攻心,是落入了张允修的陷阱了,这家伙准确把握到她的软肋,一击即中,一下让她乱了方寸。现在她回过味来,这厮的威胁,也并非不是没有破解之法。他的威胁看似十分可怕,但都要建立在穗儿和孟旷会相信他的基础上。而他很有可能只是在虚张声势,因为他无法证明各大城镇存在他所说的那些会张贴布告的人,他只是利用了孟旷和穗儿的忌惮之心,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要破除这个威胁,其实就是要证明张允修没有威胁她们的能力,她们不必急于回答张允修,只需在这两日之内想办法搞明白他说话的真假。
  不要陷入不必要的恐慌,那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让自己受制于人。孟旷暗自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此番上战场孤注一掷,她确实精神太紧绷了。
  “我们需要时间考虑。”果不其然,穗儿使出了“拖”字诀。
  张允修面色阴沉地道:“我劝你们尽快做出决定,从这里赶到广宁,还需要一日的路程,你们还需要等待逃跑的时机,应对逃跑失败时的追击,这都需要留足了时间,你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犹豫了。”
  穗儿笑了笑,拉着孟旷率先往门口走去。孟旷侧首,用眼角余光看张允修,这人面色依旧阴沉苍白,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变化。他的城府很深,孟旷和穗儿都很难完全看透他。但孟旷此时却并不觉得他有多么高深莫测,她反而觉得此时的他是在虚张声势。他此时已经显出了着急,不禁让孟旷愈发加深了怀疑。如果这当真是张允修使出的虚张声势的计策,孟旷和穗儿如果不能被他当即唬住上套,那么他此计的效用就会大打折扣。
  穗儿开了门出去,孟旷跟着步出,并带上了门。江云平与郭大友一直守在门外,见她们出来,二人投来了询问的眼神。孟旷示意郭大友与江云平去别处谈,江云平于是立刻唤了两个锦衣卫军官守住张允修所在的值房,他们四人则沿着辽东都司的中庭去了另一侧的议事堂附近,进了议事堂附近一处空着的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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