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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泪(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1-01-03 09:06:03  作者:书自清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四川忠州,正有一队打着鸾祥商行旗帜的商旅行走在山道之上。不远处,便是石砫土司的城寨。队伍最后缀着一驾马车,马车旁还有两名骑马的人。其中一人蒙着面庞,穿着打扮好似猎户,身后背负着一把双首刀,一副弓箭。另一人腰间佩刀,面庞年轻英俊,蓄着胡茬。他们正是早已假死,离开朝鲜战场的孟旷与詹宇。
  车厢内,有个女子掀开帘子,探出身来道:
  “阿晴,阿宇,你们的水袋子给我,我给你们再灌点水。”说话的人一身农妇打扮,荆钗布衣却掩不住的妍丽貌美,不是白玉吟又是何人。
  “谢嫂子。”孟旷和詹宇笑嘻嘻地将水袋递给她,白玉吟接过水袋,扭身到车厢里,提起车厢板中央放着的炭盆之上的铜壶,将水灌入水袋。一旁的穗儿见状,忙道:
  “阿嫂,你怀着身孕呢,我来。”
  “没事儿,怀个孩子怎么连灌水都不能做了?”白玉吟不以为意。
  “这路颠簸,你当心烫着。”孟暧也道。
  车辕上驾车的孟子修登时也紧张起来,在外面喊着:“玉吟,你别烫着了,让小暧她们来。”
  孟暧、穗儿还是把这活计夺了过去,白玉吟只能无奈地笑。
  “罗道长也是的,突然说是进山采药,就把咱们给撂下了,我这也是头一回照顾孕妇,我心里有点没底啊。”孟暧道。
  “嘿嘿,你这丫头。你自己估计没多久也该有身子了。”白玉吟调侃孟暧,孟暧登时脸红,连带着车旁骑马的詹宇也成了个红柿子。
  窝在穗儿怀里的小顺贞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只是专心致志地玩着翻花绳。
  一家人欢声笑语,很快商队就抵达了城寨门口。早就收到消息的石砫宣慰司派少主马千乘并其妻秦良玉在门口迎候。众人下车下马,便见到了马千乘和秦良玉,马千乘看上去倒是平平无奇,但其妻秦良玉着实抢眼,娴静淡雅的美貌下,却有着一副英挺的身姿,她自幼习武,身后还背着一杆白杆枪,俊丽非凡。
  打过招呼,一一见礼后,马千乘笑道:
  “早就收到罗大哥书信,说孟氏族人要来我们这里定居,非常欢迎,咱们这川蜀可是天府之国,来了你们就不想走了。”
  秦良玉热情温和地道:“我心知你们大约喜欢清静,我们在城寨最安静最清幽的地方给你们安排了宅子。”
  一行人步入城寨之内,孟旷单手抱着小顺贞,与穗儿携手并行。穗儿突然道:
  “我突然想起来,这石砫土司似乎也在那图上。唉……你说都三个月过去了,我可真是魔怔了。”
  “那图我们亲手烧掉了,张允修也死得不能再死,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孟旷抓紧了她的手,安慰道。那幅在粮仓里的万兽百卉图残图,被孟旷带走后,很就被她们亲手焚毁了。后来在粮仓里找到的残留痕迹,是郭大友取了大堂桌子上烧掉的碎片,糊弄周礼昌的。
  “咱们这么做,当真一切就结束了吗?”穗儿隐隐有些忧虑。
  “不论外面再发生什么,确实与我们无关了。至少,我们没有那个责任非要去做什么。”孟旷道。
  “是啊……天下大势之所趋,非人力之所能移也。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能做的一切,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谁也无法阻挡。”穗儿感叹道。
  “这会儿怎么突然这么感慨?”孟旷笑问她。
  “我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负担,总觉得咱们像是没有担起责任,只是选择了逃避似的。但,咱们确实再也做不到什么了,再多卷入其中,只能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唉……”穗儿叹息道。
  孟旷想了想,道:“我前些时候读《传习录》,阳明先生有言曰:汝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汝既来看此花,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汝心外。人力有时尽,外物不以我等心愿转移,如此,我们只求无愧于心。”
  “嗯……无愧于心。”穗儿向孟旷扬起笑容,便看见孟旷的眉眼弯弯,眸中流转着令她毕生痴恋的波光,也倒映着她自己的笑颜。
  ——————————————————正文完————————————————
 
 
第237章 (番外一)其一……
  万历二十三年八月,盛夏已入尾声,四川盆地的山林间却并无太多暑意,清新凉爽。
  山路之上,有两个青年人挑着柴担子,缓步沿着羊肠山道向山下行去。后面一个年轻一点的体格强健,手脚伶俐,行动敏捷,虽做男装打扮,却有一张俊秀漂亮的女子面容。她呼喊着前面唇上蓄着短髭的青年人,道:
  “哥,你担的动吗?要不给我分点?”
  “唉!你别瞧不起你哥,这点柴我还是没问题的。这两年在山里,好吃好喝的,过得又舒坦,这身子养得是愈发好了。”前面的青年人走起路来确实轻快,并无半点吃力的模样。
  二人正是孟旷与孟子修。又行了一段路,不远处的山脚下出现了一大片城寨,但寨内的庐舍不知为何大多成了焦炭。望见这一情形,孟旷眼眸微眯,道:
  “哥你可真是未卜先知,半年前咱们搬离石砫寨城的决定可真是英明。”
  就在半月前,寨中发生了兵变,因为石砫土司马斗斛采矿亏损被朝廷查出,于是获罪贬戍边口,其子马千乘也因此连坐下狱。二人离开后,石砫宣慰司暂由马斗斛之妻覃氏接管。孤女寡母,滋长了马斗斛的兄弟马邦聘和族内的一些人的野心,他们私下里谋划联合起来推翻覃氏,夺取印信,掌控石砫宣慰司。于是发动了兵变,当晚烧毁了八十多坐庐舍,整个寨城一片山火。幸而秦良玉自幼习武,与其兄弟几个击败了这些兵变者,并向不远的官府求援。大火扑灭,这些人被随后赶来的官军全部关押入狱,而马千乘因为族人们凑出的赎金被赎出,继承了石砫土司的位子。
  而早在老土司马斗斛获罪的半年前,孟子修就有某种未卜先知的预感,带着家人们离开了城寨,去了十多里之外的深山之中独自搭建草庐居住。此前,孟子修、孟旷等人多次与马氏父子喝过酒,也许是言谈之间,孟子修察觉出了什么。也可能是孟子修打从一开始就不愿意与当地土司过从甚密,毕竟他们是来隐居的,并不想再度卷入权利的斗争之中。
  而兵变当晚,孟旷其实也下山帮了点小忙,主要是帮秦良玉平叛,还帮着灭了火。她的身手,给秦良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现在,孟家人就住在城寨以南十多里的山林子内。这一片山林其实都是石砫土司的管辖范围,孟家人用这些年的积蓄与覃氏买得了山上的一大片林地。勤劳的一家人靠着自己的双手,很快收拾出一块地皮来,先建起了他们的住处。他们学着当地人,搭建起了高脚竹屋,辅以木材,蓬草为顶,另有几间屋子用泥瓦砌成。又收拾出几亩田地,开始种些菜蔬。但米粮一时间实在种不出来,便得合着一些家用的必备品,下山去城寨里购置。多年来都在城镇里生活的一家人,这做起农活来一时间还真有些生疏,虽然辛苦,但却觉得兴味盎然。
  孟旷与孟子修下了山,入了城寨,用半担柴换了些吃、玩用的物什,便再度迈步上山,回到了自家草庐。过了篱笆,便能见到在菜园子里忙碌的穗儿和白玉吟,二女一身布衣荆钗,两年的山林隐居生活,反倒让她们愈发年轻貌美起来。见孟旷和孟子修回来了,满是汗水的美丽面庞上露出了笑容。
  “回来啦。”白玉吟上前来迎,就在一年前白玉吟生下了她与孟子修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起名孟冰心。“冰心”出自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孟子修一直很爱这首诗,这个名字则寓意这个孩子能有一片剔透纯洁的冰心,有道教玉壶那般的无为自然之心。
  “回来了,小暧呢?早上她不是喊想吃辣的?我们下山给她换了点番椒来。”番椒这玩意儿可是个稀罕物,之前孟家人只在京城的市集上见过,味道辛辣无比。没想到这玩意儿在川蜀一代特别的流行,这里的人好像都爱吃这辛辣玩意儿。
  “她要吃你就买给她吃?这丫头嘴巴馋,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吃出毛病来怎么办?”白玉吟提过孟子修手里的篮子,抱怨道。刚一回身,就见挺着大肚子的孟暧正立在门口,笑吟吟地望着他们。
  这白玉吟刚生下小冰心没多久,眼下却是轮到孟暧怀上她和詹宇的孩子了。孟暧自己给自己号脉,说她自己可能怀了双胞胎,结果前不久罗道长回来后给她再度切了脉,却说是龙凤胎。也不知这龙凤胎是不是孟家的传统,可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阿嫂,你就让我尝尝,我就尝一点,不碍事的。”孟暧哀求道。
  “不行,罗道长说了你不能吃辣的。詹宇去后山给你打山鸡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给你熬鸡汤喝。”白玉吟断然拒绝道,长嫂当家,眼下整个家都是白玉吟说了算。
  孟暧的漂亮脸蛋顿时垮了下来,又是鸡汤,她都快喝吐了。结果身旁冒出一个小家伙,一本正经地拽着孟暧的衣裙道:
  “阿姑听话,不能吃辣。”
  “嘿你这个小坏蛋,你也欺负阿姑?”孟暧故意逗弄起小家伙,闹得小家伙咯咯笑。远处的孟旷见状忙喊了一句:
  “顺贞,不许和阿姑闹,阿姑身子重。”
  “哦。”小家伙很委屈,但还是迈着步子跑了过来,奔入了孟旷怀里,喃喃地唤“阿父”。
  “呐,给你买的小拨浪鼓。”孟旷抱起孩子,变魔法般从摸出了一个拨浪鼓,在孩子面前晃荡着玩。
  “哇!谢谢阿父。”六岁的小顺贞兴奋地抓住了拨浪鼓。
  “你又瞎花钱?这个月都给她带了多少次玩具了?”穗儿一边擦汗一边走过来,口里责备道,眼神却如水温柔。孟旷抬手,一面用袖子帮她擦汗,一面道:“没事儿,没几个钱。”
  “咱们积蓄真不算多,要种出粮食来还得到明年了,眼见着又要添两口人,得省着点用。”穗儿身上有泥土,孩子衣服是干净的,她就没有抱孩子。
  孟旷倒是不以为意,她做锦衣卫的积蓄可不少,孟暧带出来的家当钱财其实更多,那都是灵济堂这些年的盈余。再加上孟子修和白玉吟那里积蓄也相当可观,其实他们的财富在石砫当地可算是名副其实的财主了。穗儿是苦孩子,当家早,所以总是觉得紧巴巴不够用。
  “你就放心吧,来年老郭和罗千户他们会来一起住,到时候咱们压力也就没那么大了,他们手头上的钱更多。”孟旷笑道。
  “那毕竟不是一家人呀,他们的钱咱们怎么能用?”穗儿反驳道。
  孟旷笑笑,也没再说什么。恰逢此时,远处有一人大步跑来,满脸的喜悦和汗珠,正是詹宇。他身上背了两只野兔两只山鸡,收获颇丰。
  夕阳西下,到了用晚食的时候了,就在屋外,众人搭了凉棚,底下放了桌案和椅子。炎热的夏季,都在外一面乘凉一面吃饭。今日的饭食是孟旷和孟子修做的,一家人谁做饭都是不固定的,谁有空谁来做,谁今天劳动量大,谁就不做。今日孟旷和孟子修只是砍了柴下山走了一趟,于是他们抢着做了饭。还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孕妇不干活。
  吃饭时,孟子修又提了关于郭大友和罗洵的话题。
  “我几天前到镇上听的消息,倭军终于退兵了,连刘綎的川军都撤回来了。锦衣卫肯定早就撤回来了,是不是老郭他们也差不多能隐退了?”
  孟旷想了想道:“他们要退下来可不容易,我感觉还得出点什么事作为契机才好,不过老郭两个月前有给我来信,说得信誓旦旦的,甚么来年就能来和我们团聚了。”
  “我看悬,这次倭军退兵不明不白的,是沈惟敬去名护屋在倭国人的地头上谈的,丰臣秀吉根本就没露面,都是几个倭将在那里做主。我很怀疑这回沈惟敬是不是又两头骗,等丰臣秀吉那里反应过来,怕不是感觉受到了羞辱,又得起兵来犯。”孟子修摇头道。
  本来抱着小冰心正喂米糊的白玉吟忙戳他脑壳道:“哎呦,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尽在那乌鸦嘴。”
  “玉吟……”孟子修捂着脑袋有些无奈。
  “我觉得哥说得没错。”孟暧帮腔道,随即又问孟旷,“姐你说呢?你不是在镇上留了个情报口子,定期回去问问情况的嘛。”
  “镇上倒是没什么消息,不打仗大家都开心,毕竟纳粮交饷还是老百姓吃亏。不过我觉得哥说得有道理,沈惟敬这次逮着机会,必然要两头隐瞒以期牟利,所以罗千户和老郭还真有点危险。但不论怎么说,就算再打仗,我们是不可能再上战场了。”孟旷显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那咱们有可能要纳粮税吗?”詹宇问道。
  “按道理说,咱们这地头归石砫宣慰司管,如果朝廷不要宣慰司纳粮,咱们就不会被征税。不过如果石砫宣慰司被征税了,估计也征不到咱们头上,因为咱们的人头不归他们管,这地是被咱们买断了。何况,罗千户此前和川军的刘綎刘总兵打过招呼了,咱们是军中的关系户。”孟旷解释道。
  这一说众人不知为何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总感觉占了什么不该占的便宜,但总归是心里松了口气。孟暧感叹道:
  “这年头你要隐居,没点关系也隐居不成啊。什么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假的,老农的日子什么时候好过过?那都是官宦贵戚子弟编出来骗人的。”
  “哈哈哈哈……”这话惹得所有人哄堂大笑,笑完后却又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慨叹。
  夜里,孟旷与穗儿在独属于他们的屋子里洗漱,准备就寝。二人都爱干净,至少隔一日就得沐浴一次。家里洗浴的设备都是按照京中灵济堂那般造出来的,洗起来倒也方便。二人先给小顺贞洗,伺候完这小祖宗,将她送上床榻,二人便一起泡入了浴桶。正当孟旷有些心猿意马,手附上穗儿的身子,想悄悄做点什么时。穗儿抓住她的手,道:
  “我跟你说正事。今儿小暧突然跟我提,说是想把肚子里的孩子过继给咱们。”
  “啊?”孟旷有些惊讶。
  “她怀了龙凤胎,想把男孩子过继给我们。”穗儿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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