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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泪(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1-01-03 09:06:03  作者:书自清
  午膳是光禄寺供给的,用餐的膳堂设在文渊阁地六间东北之间内。一张梨花木的大圆桌,五菜一汤,米面齐全。内阁的餐食相比京中官署其他部门,已然是最好的了,其余各部衙门的餐食实在是不敢恭维,让吃惯了家中珍馐美味的高级官员们实难下咽。早些时候的内阁前首辅王家屏就喜欢自带饭食,让家人用炭炉在食盒底下暖着,每日不厌其烦地提来提去。除他之外,大多数官员每日都是硬着头皮吃这一顿饭,不敢不吃,否则因为吃饭问题也被御史参一本骄奢淫逸,那就实在太冤了。
  如今每到吃饭,代首辅赵志皋就会想起前首辅王家屏那每日提着食盒的模样,心中暗暗警惕。王家屏是因何致仕下台,不过过了三四日的事儿,朝中上下都还记忆犹新。
  就在今年正月二十一日,礼科都给事中李献可率领六科诸臣上疏请预教皇长子,说:皇长子朱常洛已经十一岁,当及早进行预教,不要继续禁于深宫之中。此疏一上,圣上大怒,并摘疏中误书弘治年号,切责李献可等人“违旨欺君”,将李献可贬一级,调外,其余的人夺俸半年。首辅王家屏以为李献可等人所言甚切,拒不奉诏执行,并将圣上朱批封还。圣上怒批王家屏无“人臣之礼”。
  此时,吏科都给事中钟羽正上疏言:“李献可之疏,臣实赞同,愿与李同罪。”吏科给事中舒弘绪亦言:“言官可罪,预教必不可不行。”圣上益怒,遂将舒弘绪调往南方,钟羽正与李献可并以杂职发配边疆。
  赵志皋自己也上疏论救,却遭斥责。接着,多名御史、给事中纷纷抗疏谏争,均遭惩处,朝野惊骇。圣上加罪李献可等革职除名。御史冯从吾抗疏批评圣上,说:“陛下郊庙不亲往,朝讲不御,章奏留中不发,砺精图治不见成效,外寇内患不止。近来又传令陛下身体欠和,欲借此掩饰自己的过失。不知鼓钟于宫,声闻于外,陛下每夕必饮,每饮必醉,每醉必怒,左右一言稍违,辄打死杖下,外庭没有不知的,天下后世亦不可欺。请陛下勿以天变为不足畏,勿以人言为不足恤,勿以目前宴安为可恃,勿以将来危乱为可忽。”
  当月三十日,圣上得疏大怒,贬斥其离职归家。
  这一系列因国本之争引发的朝局震荡沸沸扬扬闹到了三月,首辅王家屏始终站在言官一党身边,为其上书直言。更是以辞官为要挟,意欲激迫圣上定下国本,三日前圣上亲笔御批,准其辞官。奏疏之上那赤色的大大的“准”字,仿佛无言诉说着圣上的愤怒。王家屏丢了首辅的官职,却成了天下言官之典范,文人之表率,摘帽扯袍,自出发归了山阴老家。这一朝的烂摊子,就全部砸在了赵志皋手中。
  “唉……”代首辅叹出一口气,面对着眼前的午食,食欲一下去了大半。
  “阁老?您好歹吃点,这样下去身子熬不住。”边上的次辅张位劝道。
  赵志皋客气地点了点头,举箸开始慢慢吃着。坐在赵志皋对面的兵部尚书石星正在和他身边的户部尚书杨俊民一边吃饭,一边低声谈事,谈的是近来兵部向户部征调粮草的情况。在杨俊民之前的户部尚书恰是石星,石星是去年九月才改为兵部尚书,因此他对户部的情况非常了解。加之近来边疆战事频繁,兵部与户部之间因粮草的调度之事时常要有磋商,故这两位尚书往来十分密切。此二人都是行事老成持重之辈,一心为国,确为眼下大明之栋梁。赵志皋望着两位尚书,心头转着心思。不知这一次的宁夏叛乱,这二位尚书是否能扛得住。
  此时有个侍奉用餐的内侍走来,收了空盘,顺便在桌底下悄悄递给秉笔太监陈炬一张小纸条。陈炬不动声色地看过,凑过来在赵志皋耳畔悄声道:
  “阁老,方才从贵妃娘娘那里得的消息,午后陛下要亲至内阁商议西北军事。阁老且注意一下,先给诸位阁臣上根弦,莫要提及国本之事,教陛下烦心。”
  赵志皋不由心中一紧,这可真是少有,陛下不见阁臣已有许多年了。看来此次边疆的战役,陛下十分重视。他忙停了筷子,道:
  “诸位,我等尽快用膳,用完后回去做准备,午后要恭迎陛下驾临内阁听政。”
 
 
第26章 
  日暮西山,孟旷一路步行回到了校场口附近。天边晚霞明媚鲜艳,昭示着明日的好天气。空气中寒冽的冰风似乎削减了不少威力,她才终于意识到春暖花开,寒冬已经过去了。
  她搓了搓有些寒凉的双手,习惯性地将左手拇指扣在腰间的皮革武装带上,迈开步子信步而行。明明走到家门口前的巷子了,却脚步一转往另一头行去。就在校场口自家巷子外侧的街道边,有一家挺出名的万记茶肆。老板祖籍吴江,是个会做生意、会交人情的妙人,生意兴隆。他家的买卖照顾到各色人等,有针对富贵人家出售的上等茶叶,也有亲近平头百姓的便宜粗茶。同时还做饮食娱乐生意,三层的小楼,一楼是茶叶卖场,二楼是茶饮大场,三楼是清静隔间。中央天井搭个台子,除却每日的说书平话,偶尔也能请到南曲杂剧的戏班来唱,在这北京地界尚属少见,每每有演出都能吸引南城一半的人来凑热闹。
  孟旷进了万记茶肆,与楼下掌柜的打了个照面。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子,看上去不足而立之年,蓄着一圈软须。他指了指上面,道了句:“青竹间。”孟旷点头,这便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一气儿上了三楼,她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青竹间外,举手有节奏地敲了五下,这才推门而入。
  门内有三位青年男子围坐在一张方桌边,桌上摆着一壶茶,一份果盘,吃得七七八八。三人均包着网巾,身着布衣,做寻常市井打扮。但仔细一瞧,其中一人恰是清虚。他见孟旷进来,笑着向孟旷拱手一礼,道:
  “旷哥儿,辛苦了,今儿查账查得如何?”
  “头晕眼花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明儿还得继续。”孟旷很自然地开口回答道,似乎完全不顾忌另外两个男子。
  她也顺势坐在了方桌边的空位上,摘了面具,就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然后对一旁的两个男子点头打招呼:
  “二位师兄,今日麻烦了。”此二人原来是清虚的师兄弟,师兄名唤清渺,师弟名唤清衡,他们是罗道长的记名弟子而非入室弟子。严格来说,罗道长只有清虚一个关门入室弟子。但是此二人都清楚孟旷的身份以及孟家的过去,早年间也曾多次出手相助,与孟家关系亲近。
  “旷哥儿客气,咱也不是第一次替你看场子了,保护小孟娘子是咱们师兄弟本就该做的事儿。”清渺回道。
  今日请清虚师兄弟三人暗中保护并盯梢自己家,是昨日傍晚就定下的事。约定的方式很简单,孟旷只需对清虚说一句“明日你不用来了”,清虚便知道孟旷真实的意思,这是他们此前就约定好的暗语。而孟暧对此一无所知,她也根本不知道姐姐其实在自己家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的眼线,保护照看着这个家。孟旷离家的时候,都是这些眼线在顾看家中情况,暗中保护家中。这一切都缘于孟家昔年吃了大亏,孟旷为了保护好家人,已彻底吸取了教训。不论是清虚师兄弟三人,还是这家万记茶肆,都是她刚搬来后就安排好的。这些年,家中附近的眼线也都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孟旷暗中处理不少麻烦事儿,孟暧一概不知。
  孟旷很快切入主题,问道:“怎么样?”
  清虚回答道:“确如旷哥儿所料,今儿流民比之前日更甚,叫门也激烈,有一两个人看上去像是混在人群中专门刻意鼓动人群的托儿。不过今儿发生了一件突发事,这件事好巧不巧制造了机会,让我们抓到了穗儿偷偷向外传递消息。”
  闻言,孟旷面色沉了沉,随即道:“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清虚将今日所发生的事详细叙述了一遍,一直说到孙老三家抱着受伤的孩子到前门求助,穗儿从后门溜出。当时看守在后门的正是清渺,他当即跟上了穗儿。巷子另一头,他的师弟清衡见状也跟了上去。
  “我看到她向街边一个小孩儿送了一串钱。”清渺接过话头道,“当时我离得远,听不清她和那小孩儿说什么,但大致能猜到是传话儿。那小孩儿后来跑了,我怕丢了这个小孩儿,就跟了上去。盯穗儿就交给了清衡。我一路跟着那小孩儿到了兵马司胡同,那小孩儿进了胡同北头的胡记脂粉铺。我立刻凑到脂粉铺门口,藏在门板后,就听到那小孩对那掌柜的道了一句‘吉祥鸟现下在笼子里,一时飞不出去’。那掌柜的似是有些惊讶,半晌没答话。过了要一会儿才问那小孩儿:‘你家住哪儿?’小孩儿答道:‘校场口’,那掌柜的又赏了那小孩一串钱,约莫有十文。然后那小孩儿就开开心心走了,再没更多的话。小孩前脚刚走,那胡记脂粉铺里就走出来一个蒙头遮面的黑衣女人,一路跟着那小孩,直到那小孩归家,她确认了小孩确实家住校场口,才悄然离去。我没敢打草惊蛇,之后就没再跟着她。”
  孟旷点了点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已理清,如此看来,穗儿应当是试图联系她所属的某个势力或者组织,也许这个势力就是帮助她偷出宫中,离开京城的力量。至于这股势力究竟是不是恭妃的人,就不得而知了,还需进一步调查。
  “吉祥鸟……”孟旷咂摸着这个词,陷入沉思。
  “旷哥儿,我也觉得这句话挺怪的。真要说,不该说是金丝雀儿吗?”清虚道。
  孟旷想了想道:“我得查一查才能知道这个吉祥鸟有什么玄机。按照这个句子表达的隐喻来判断,这个吉祥鸟应该就是代指她自己。如果能查清吉祥鸟究竟代表什么,那就能查清她与她背后的势力是什么来路。”
  清虚蹙眉道:“旷哥儿,我现在真是糊涂了,这个把穗儿到底打什么算盘?今儿她虽然偷偷往外传递消息,但还是拼了命地请了兵马司的人来救场。若是她要跑,那会儿就能跑了,何苦费那么大劲往外递话儿,又把自己囚入牢笼中?我真是看不懂她。”
  “她应当是觉得有必要留在我这里,暂时不能跑。”孟旷道。
  “这女人真是正邪难辨。”清虚摇头。
  “正与邪……又何曾是能轻易判断的事?若是说起来,我干的邪事该比她多多了,我手上那么多条人命,往日里都不敢和暧儿提。我岂不是个大奸大邪之人?你们这些清修之士与我一处,岂不也被我拉下水了?”孟旷自嘲道。
  “胡说,你啊,是护法金刚,手里的血是邪崇的污血,杀人正道,那是造福人间,杀业最终都能化成福报和功德。”清虚道。
  “你到底是道士还是和尚?”孟旷被他这话逗乐了。
  “严格来说都不是,师父其实是大夫,道士的身份只是打掩护的。所以我啊,也是个大夫。”清虚笑了。
  闲话不多说,孟旷重新戴好面具,携三个师兄弟下楼。她给结了茶钱,又提了几包茶点分发给三个师兄弟,还每人给了些碎银。师兄弟几个都没客气,收下了。其实拿东西在其次,是为了让孟旷安心,她是不能忍受自己白白支使师兄弟几个做事的。但是师兄弟几个其实哪怕不拿东西,保护孟家也都心甘情愿。多年处出来的感情,并非金钱可以衡量。孟旷愿给,他们也象征着收下,这可说是某种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旷哥儿,欢迎下次再来啊。”掌柜的笑道。他很欣赏这个锦衣卫军官,出手大方,每次来都能给一笔可观的营收。虽然不能说话挺可惜的,瞧她模样长得该很俊呢,到现在也不成婚,掌柜的挺想把自家妹妹介绍给他的。第一次来的时候着实被她这面具给吓坏了,如今瞧着还真是见怪不怪。
  孟旷送师兄弟一程,走到自家巷子口,清虚让她留步别走了。四人道别,清虚临走时道: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穗儿的事?”
  “再观望,不急。”孟旷轻声回答。
  “对了有个事儿提醒你一下,今儿来救场的两个兵马司的指挥,其中一个对穗儿似乎起了心思,言语里不是很恭敬,还试图动手动脚的,瞧他那样,估摸着以后还会来骚扰,你要注意。”
  孟旷的神色顿时起了古怪,眸光盖下阴翳,眉头缓缓蹙紧。
  “你啊……”清虚见她这反应,欲言又止,孟旷望着他等他下文。清虚最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道:
  “你对她好点,她真的怪可怜的。”说罢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去。
  孟旷愣在原地半晌,心底无端拱起一团火来,转身怒气冲冲地快步归家。
  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叫我对她好点?!我对她很差吗?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她心中那团怒火顿时开始熊熊燃烧。
  这个女人,回来后就不曾和她说过实话,如今又背着她往外递消息,还不知在盘算些什么呢!自己好吃好喝好住地供着她,还给她书读,暧儿还给她疗伤,她不知感恩、吃里扒外,居然还说自己对她不好?!
  “嘭”,她动静极大地推开了院门,胸口一团邪火燃上来,一时完全压不下去。恰好孟暧正在院子里和穗儿两人收拾棚架上晒的草药。孟旷一眼将穗儿望入眼中,见她与妹妹笑盈盈说话的模样,那火气更是蹭蹭地往上窜。她快步走到架子前,一把拉住穗儿手臂,不管不顾就用力把她往后院拖去。穗儿没有心理准备,手中装草药的竹筛一下落在地上,草药撒了一地,她挣扎着痛呼:
  “啊!你做什么,好疼!你放开我!”
  “唉?姐姐!你发什么疯?!你放开她!”孟暧本想去拉穗儿,但又怕拉她会伤到她后背上的伤,不得已疾跑了几步,扯着孟旷的衣服和腰带试图阻止她。奈何孟旷这一身的力气,一旦发力起来跟蛮牛似的,两个弱质女子根本就拖不住她。
  李穗儿,你这魅惑的功夫可真是了得,不仅周边的男子都被你糊弄得偏袒于你,连自家妹妹都已然放下怨恨,对你百般看护。再这样下去,我孟晴又该于何处立足?
  她连拖带拽地把穗儿拉回了西厢房,直接把她从内门拖入了寝室。孟暧在后面拼命地拉她,但就是拉不住。孟旷一把将穗儿推了进去,手劲儿太大一时没收住,推得穗儿跌跌撞撞摔倒在了那张坏了的桌子边。孟旷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回身,将孟暧抵在了内门之外。孟暧急得直抓她:
  “姐!你干什么!你不要做傻事!”
  “你在外面等着,我有话要和她说。”孟旷拉开妹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身子轻轻一撞,将孟暧震开,孟暧踉跄着扶墙站住身子,彼时孟旷已经把内门给锁上了。
  “姐姐!孟晴!孟晴!!!你给我开门!!!”
  孟暧在外面拼命地拍门,门内的孟旷却根本不理睬她,大阔步走过来,一把将穗儿从地上拉起来,就把她往床榻那里拽。穗儿拼命地挣扎惊叫,对着孟旷的左手臂就咬了下去,孟旷痛呼一声,更是怒意勃发。她挣开手臂,直接矮下身子,拦腰抱住她,一起身将穗儿整个扛在了左肩上。穗儿在她肩上拼命地捶打她的后背,双足乱蹬。孟旷一把将她摔在床上,整个人压上来锁住她手脚,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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