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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泪(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1-01-03 09:06:03  作者:书自清
  烤了一会儿火,孟旷身上的衣物都已然全干了。屋内静默,班如华一直没有说话,孟旷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更觉难以开口,便只能沉默以对。
  “你可是有倾心之人了?”班如华突然问。
  “我……确有心悦之人。”孟旷没有撒谎,实话实说。
  “她是男子还是女子?”尽管有此一问,但班如华其实认定了孟旷会喜欢女子。
  “……这不重要。”孟旷没有正面回答。
  “是女子吧。”班如华追问。
  孟旷叹息道:“班姑娘,我也是最近才与她确认心意,还未来得及与你梧桐叶,着实对不住。”
  果然是女子呀……班如华垂首,她虽喜欢女子,但却不是自己。
  班如华正出神间,孟旷却突然站起身来。她敏锐的听力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是对面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归来了,定是安希范。孟旷抓起螣刀背在身后,道了句:
  “我这就去了,改日有空再来拜会。班姑娘好生将养,孟某告辞。”说着便快步奔了出去。班如华无法站起身去追她,只能眼睁睁望着她消失在视野里。
 
 
第108章 青佩君
  五月初三,南京城宵禁前夕。街道上正有二人步履匆匆行过,正是孟子修与罗道长。二人从城南的通济门一路往东北方向的皇城以南六部五府赶去,全因他们收到了消息:郭大友确然已经入城。今日午后,他就经人带路,自通济门入城,去了千步廊附近南京官员聚居的地区。
  “这两个人太好认了,周霸阳咱们都认识,他后头跟着一个大个子,满面虬髯,手臂还受伤了,用个布巾吊在脖子上。”冯把总与他们说道。
  “周霸阳是何人?”孟子修问道。
  “这周霸阳是个退伍的老兵官,就住在孝陵卫附近的周村。这个人在我们守门卫士中很出名,他每日都会从通济门出入,每逢进城都会和守门的卫兵吹嘘玩笑几句。他本是孝陵卫的军籍,但因为力气特别大,武艺不错,被上级看中了,很多年前被调去参加了北方的战争,军衔还不低呢,当过千总。后来不知怎么的官职就被除去了,成了一普通兵,退伍后就一直住在周村。他就在南京兵部找了份差事,给兵部官员做马夫,看管他们的马匹,算是能在官府衙门里混个面熟。”
  “既如此,你可知晓他们是去寻谁?”
  “这可真不知晓了。守门的兄弟确实多问了一句,但周霸阳没理会,一打岔就过去了。守门的兄弟也不好硬拦着他,不然会让他们起疑心的。不过守门的兄弟也算细心,专门派了个人跟着他们,但是他们都是老兵,郭大友更是个中高手。咱们的人跟了没多久就被甩脱了,只知道他们大致是往千步廊南面去了。”
  “那周霸阳可是在城中识得甚么消息灵通的人?”孟子修思索了片刻,问道。
  “好像……听他提过一个人,姓童,应当是应天府的捕头,也住在千步廊南。”
  得了冯把总的情报,二人立时匆匆赶往千步廊南。路上,罗道长对孟子修道:
  “咱们得先去寻阿晴,咱们可不能出现在郭大友眼前呀。”
  孟子修一甩袖子,负手道:“阿晴这会儿定然已经跟上安希范了,这个时辰安希范应当已经下职归家,他家恰好就在千步廊西南,会同桥边上不远。去安希范处当能寻见她,然后再让阿晴去寻那个姓童的捕头,自然能寻得郭大友,如此可解当前困局。”
  “但阿晴也不能就这样无缘无故地去寻郭大友,郭大友定会怀疑她从哪儿打听来的情报,咱们得把这个事儿编圆了。”罗道长很是伤脑筋地说道。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了,这事儿太难编,怎么编都编不圆,很牵强。所以咱们干脆就不要编,直接制造偶遇,演一出戏,让阿晴带着他们几个人与郭大友直接相会才是上上策。”孟子修道。
  “可……这该如何制造巧遇?”
  “这不是有追捕的敌人可以利用嘛,就趁着后日端午出城的机会,我自有计划。总之现在先去寻阿晴,让阿晴转而去盯着郭大友的行动,只有她才有本事不让郭大友发现。然后咱俩得尽快回成贤街,与大伙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
  孟旷自班如华宅院侧墙翻出,藏于窄巷拐角处,观察侧前方宅前横道之上正在下马车入宅院的安希范。那马车上不只载了他一个人,还有一名同行者。安希范很好认,身着六品官常服。另一个人则是一位富贵公子,一身月牙白的锦缎圆领袍,腰间系嵌玉革带,网巾束发,银冠簪之,一身的华贵,看上去似是很有身份。
  二人一同步入宅院之中,而车马也被牵入院内。孟旷在外又等了一会儿,待门外安静下来,她才寻了个机会悄然窜出窄巷,手脚利落地攀上安宅院墙,翻身入了安宅。她循着动静,一路摸到了安宅待客的花厅,蹲伏于花厅外的牖窗之下,便能听见里面的对话声。
  “十八爷此番来南京,可真是让安某意外啊。来,请用。”
  “我听闻安先生前段时日上《黜奸阉防乱政疏》,力陈大太监张诚越职威慑朝臣、凌/辱士大夫之罪责,着实是痛快。恰逢春日出游,便干脆南下入江南,先顺道来看看安先生,往后再至无锡去见其他的先生们。”
  这应答声十分明亮细腻,怎么听都应是女声,那贵公子莫非是女子?孟旷吃了一惊,没成想自己竟会在这里遇见一个自己的同类。
  “呵呵呵,劳烦十八爷惦记,安某惭愧。”
  “十八爷”则继续道:“赵梦白、二顾先生、刘伯先、钱国瑞,还有你安小范,皆为当世之国士。奈何我那皇叔,日渐昏聩,闭塞言听,着实是让先生们受委屈了。先生们在朝堂一时之间不能施展才华不要紧,不登庙堂之高,便还有着书立说、言传身教之责,为后世培养出似先生们这般的名士,方可为我大明纠偏正道,绵延国祚啊。为此,我这周王宗室子弟,也当略尽绵薄之力。只是我才识浅薄又无人脉,除了提供一些钱财,实在是做不了太多。”她话音朗朗,透着股率性洒脱,不由让孟旷也心生好感。
  “十八爷实在是太客气了,有您的资助,吾等才能广开育才之门,广纳天下同道中人。”
  说话间孟旷忽闻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立时闪身一个前滚翻,起身就扑向院墙。但她还是慢了,后方立时有人高喊:
  “甚么人!有贼!”
  但是等后面的人想要追她时,孟旷已经手脚麻利地翻越过院墙,消失不见了。不过这一嗓子还是惊动了安宅院内的人,安希范与那十八爷具都起身,随着追拿所谓“贼人”的家丁仆从一起,来到了前门口。奈何门外巷道两侧已全无人影,哪里还有甚么“贼人”。
  “实在失礼了,十八爷。没想到竟还会有贼进了我家里来,真的是……说明我安希范还是不够清廉啊。”立在门口,安希范对十八爷笑道。
  十八爷不禁大笑:“哈哈哈,安先生说笑了。不过,我今日入城,见这城中气氛甚为紧张,却是不知出了甚么事。”
  “确然,今日某在吏部也闻同僚道,那朝阳门好像被封了,门外起了打斗。”
  谈话间,对面的宅院门也开了,班如华杵着拐杖探头出来望了望,见对面宅院门口,安希范与另外一位贵人立着。对面也瞧见了她,安希范当即开口道:
  “班娘子,你瞧我这宅子里闹贼,惊着你了,着实抱歉。”
  安希范与她打招呼了,她也不好失礼关门,便开了门出来回礼:
  “安先生,有礼了。”说着便要福身,奈何腿上受了伤,膝盖没法打弯儿,疼得她站立不稳。十八爷离得比较近,手脚也灵活,见状忙上前扶她,才使得她免于再度摔倒。
  “班娘子腿是怎么了?摔着了?”安希范关切道。
  “如华下午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伤了膝盖。这位贵人,多谢您搀扶。”班如华向十八爷点头,就见这位十八爷细眉若剑斜飞挺括,凤眸狭长含威,一双微薄的朱唇轻抿,端的是仪表堂堂,贵而不慑,骄而不傲,令人先生敬意,再生亲近之意。
  安希范立刻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信阳郡主,郡主有远超同侪之贤德才能,深受周王爷青睐,得以与同辈兄弟一同列字排行,字青佩,行十八。我等都尊郡主一声‘十八爷’。十八爷,这位是班如华班娘子,南京织造局手艺最好的绣娘,我家娘子也经常寻她做衣裳呢。”
  “班娘子有礼了。”朱青佩后撤半步,拱手揖礼,全不见女儿家的姿态,倒满是谦谦君子的风度。
  “万万不敢,民女不知是郡主驾到,还让郡主搀扶,实在是折煞民女了。”班如华有些惶恐。
  朱青佩却道:“莫要说甚么郡主民女,我虽出生于帝王宗室之家,但郡主地位低微,其实与民也无异。尤其是我年岁已大,又嫁出去了,严格来说已不算是宗室人了。”
  “郡主……嫁人了?”班如华略有些吃惊,她以为这样一个人物,当无人敢娶。
  “嫁了,当天夜里就和离了。我那夫婿……不提也罢,窝囊。如今我常驻开封,有自己的郡主府,我自己做生意,舒服自在。”朱青佩笑道。
  这信阳郡主可当真是个奇人呀,班如华心中不禁如此想道。
  ……
  “宗室竟然还有这等奇女子?我怎得从未听说过?”孟旷发出了与班如华一般的惊叹之声。
  此时她已逃脱开安府范围,却恰好在路上撞见了前来寻她的孟子修与罗道长。三人汇合后,寻了个安全处暂避,驻足商议。孟旷把自己方才的所见所闻与他二人说了,孟子修当即告诉她,那位十八爷,便是朱青佩,开封周王第八女,当今圣上的宗侄女,与皇室常字辈同辈。她待遇极其特殊,与她的十七个兄长一起排行,行十八。
  孟子修道:“就是因为太过离经叛道,把她父王折腾得没了脾气,只能费尽心力遮掩他这个宝贝女儿的所作所为。但纸包不住火,这事儿还是传入京中了。周王腆着一张老脸四处打点,最后还是圣上下来封口令不让乱传,确然不曾在京中传开。你入锦衣卫接触到核心时间也不算长,不知道很正常。
  几百年了,宗室也出不了一个似她这般的郡主,她是周王最宠爱的侧妃所生,自小就宝贝她,要什么有什么。但她确实是才华无双,而且还善经商敛财,却无多少财产,都用来接济难民了。十九年河南遭灾,若不是她出了大力,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她以十八爷青佩之名四处交游,结交名士,笔下也有不少名篇,颇有古风。不少在野的名士,都知晓朱青佩为人豪爽的侠义之名。果不出我所料,赵南星等清流果真是有她的资助,才能一直维持生计。”
  “她如此离经叛道,无形之中也要结下不少仇家呀。”罗道长道。
  孟子修戏谑道:“确然如此,这朱青佩已经遭遇过好几次行刺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就像是有神佛相助。时间长了,老百姓都相信朱青佩乃是观音座前龙女转世,是下凡来救济百姓苦难的,自有佛光护体,百邪不侵。”
  孟旷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也太玄乎了。”
  “百姓自是不懂,信阳郡主身边有不少高手,都是周王派来护她的。她自幼也习练武艺,练了一手好剑法,自卫不成问题。”
  讨论了一会儿信阳郡主,三人的话题又回到了目下的局面上来。从孟子修和罗道长口中得知郭大友可能的所在,孟旷道:
  “既如此,我这便去盯着他。罗道长最好就在离我不远处候着,好替我传讯。二哥,你回成贤街与大家说明情况,然后让吕景石也来,与罗道长一起候我的消息,二人交替着递消息,免得生生错过了。”
  三人商议过约定的暗号和传讯暗语,便再次分头行动。孟旷携着罗道长去寻童捕头家,孟子修则单独返回成贤街小院。孟旷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计划,但却始终无法完全成型。她总觉得当下的困局,或许可以借助信阳郡主的力量来解决,而这位信阳郡主也是一位值得结交的人物。此外,班如华也让她有些放心不下,若她就这样匆匆离去,也未免太对不住这位姑娘了,好歹还得给她赔个礼,郑重道谢,再告辞离去。
  但无论如何,南京城她是肯定要回来的,唐福安尚在此处,一日不杀此人孟家大仇便一日未报。至于郭大友……就看她一会儿能不能通过监视得知他的秘密了,若能得知他的秘密,自也有了交换的筹码,也不怕他约束自己。报仇的时机就在目下,夜长梦多,若是再瞻前顾后下去,怕是会错失良机,她希望自己可以速战速决。
  一旁的罗道长见她神色肃穆、一言不发,周身的杀意在节节攀升,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来。
 
 
第109章 郭氏恨
  童捕头的家具体在哪里并不好打听,主要是这夜色已渐浓,宵禁时分也已过了。罗道长也只知道童捕头家大概的方位,涉及到四五条路,临街有百来户院子,孟旷总不能家家都敲开门来询问。她只能抱希望以童捕头在这附近的名声,但愿她敲开的第一户人家就知晓童捕头是谁。
  敲门打听的事儿就交给了罗道长,孟旷到底是没办法对外人开口说话的,而罗道长可借出家人的名头行事,倒也便宜。幸运的是,罗道长敲开的第三户人家确然就知晓童捕头家里的具体位置:
  “哦,道长这是要去做法的吧。老童家很好找,前头十字路口右转,往前走五户右手边那家就是。他家新丧,发妻走了,门口挂着白绫呢,一眼就能认出来。”说罢,这户人家不耐烦地关了门,似乎有些忌讳罗道长这位老道士。
  这可真是太巧了,竟不曾想撞上了童家新丧,罗道长这敲门敲得误打误撞,竟被当成是做法超度的道士了。
  “阿晴,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就在后面那个街口的避雨亭下等你。你打听消息也别废寝忘食,知道郭大友确实在那就成,等吕景石来了,你就回成贤街,郭大友就由咱们在外面看着。你身上还带着伤,晚上得休息,明儿你再来接替咱们继续盯着。”
  孟旷想了想,虽有些放心不下,但她今日奔波了一天却也十分劳累了,昨夜又没有休息,身上的拉伤还一阵一阵地疼,确实有些受不住了,遂答应了下来。
  于是按照此前商定好的,她独自一人前往童捕头家,很快她就按照指示找到了这户新丧之家。她观察了一下附近的环境,前门后院都探了探,发现这童捕头家里似是做过特殊的规划,潜入进去无地藏身,里面空间也不大,若是她当真进去了,凭郭大友的警觉程度,也难保不被发现。思来想去,孟旷还是选择了潜入了童捕头家的右邻,童捕头家与这户人家共用一个院墙,而这户人家恰在院墙边修了一个堆放杂物的板房,孟旷可以藏身在板房与院墙的夹缝中,还可相对轻松地攀上墙端,窥探童家院内的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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