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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长安(古代架空)——盐盐yany

时间:2021-01-04 11:02:25  作者:盐盐yany
  原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入睡难免需要一点时间,但几乎是在李释关门的瞬间他就被周公叫去喝茶了。
  一觉睡得安稳踏实,这龙床的滋味,不差。
  醒来时李释尚还没回来,房内萦绕着缕缕檀香。怪不得睡得这么沉,也不知李释这安神香是什么来头,每次他闻见都像中了迷药似的,香不燃尽了就绝对醒不过来。
  醒来之后也不想动,就盯着李释古朴雅致的床幔发呆,思绪慢慢就游离到那张脸上。那双眼睛那么深,盛得下漠北星辰,也盛得下朝堂纷争,那看着他的时候呢?又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你来我往的几次交锋,那人总是来得迅猛,收得干净,不像他,拖泥带水,优柔寡断,到最后反倒把自己陷进去了。
  也是,李释是欢场上纵横驰骋的王者,他却是第一次落入虎口的小兽,那双眼睛他看千遍万遍,也窥不得其中一分行迹。
  知道再想下去难免就把自己绕进一个死圈子里,苏岑索性收了神,从床上坐起来,四处打量。
  李释这寝宫秉承了他一贯的风格,第一眼只觉得端正稳健,细节处却见苍茫大气,不像其他卧房里用各种屏风摆件隔开,李释这房里一字贯通,他从这里可以一眼看到另一边的书房。
  突然想起什么,苏岑翻身下榻,赤着脚跑到书架旁,临到近前又犹豫了一下,看到桌上没摆着那些事关国家大事的奏折这才松了口气,随手抄起一本闲书,翻了起来。
  没一会儿,阖上书,满意一笑,伞上那字果然是他题的。
  书上的字用的虽不是狂草,铁画银钩,运笔处还是能看出端倪。主笔较重,其他笔画则轻,尤显得字迹修长瘦劲,弯如屈铁。可想而知要习得这种字体难度有多大,向来都是学者众而成者寡,他也练过,但手腕上劲度不够,后来便弃了。
  如今突发奇想,看着李释桌上现成的笔墨纸砚,铺纸研磨,又有了再试一试的兴致。
  刚写了一行苏岑眉头就皱了,有形但是无神,像一个人失了筋骨,徒有其表却不得精髓,只能又停下笔去翻李释的字。
  翻了一会儿就入了迷,李释这书上鲜少批注,有字也不过一两行,但字字珠玑,有时是赞许,有时却是批判,在《左传》“一世无道,国未艾也”旁更是落了一个字——屁!
  苏岑直接笑出声来。
  看着看着就忘了时辰,直到听到房门一声轻响苏岑猛地回过神来,再想扔下书往回跑时已经晚了。
  李释正站在房门前似笑非笑看着他,见他抬头,招招手,“过来。”
  苏岑刚挪了一步,猛的愣住,他没穿鞋。
  面子事小,失节事大,他在别人寝宫里堂而皇之衣冠不整,李释会怎么想?虽然也不是没赤诚相见过,但那是形势所迫,与他这般自行脱衣解带不是一回事儿。
  见他不动,李释微微蹙眉,又叫了一遍:“过来。”
  “我……”苏岑也为难,捡起一本书,“我这书还没看完……你等我看完行吗?”
  “过来。”不怒自威,不容置疑。
  苏岑以书掩面,只能从书桌底下出来,他本就生的白净,一双脚常年不见日光,更是葱白如玉。大拇指在微凉的地砖上兀自抬了抬头,又赶紧蜷起,想法设法往衣摆后面躲。
  李释那边良久没了动静,苏岑偷偷从书后面看了一眼,下一瞬,扔下书拔腿就跑。
  那双眼里的欲望不加掩饰,是要将他抽筋拔骨吞下肚去。
  李释道王俨那个小老头又想反对他的屯田制,又道朗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临了还想再去杭州分一杯羹,还道小皇帝还是没有主见,太容易受人摆布了。
  一边严肃认真地说着朝事,一边却又不遗余力地发力。
  王俨、朗杰还是小皇帝,干他何事?又不是他不让屯兵、吃肉、没有主见……在外头受了气就回来折腾他算什么道理?!
  苏岑无力看天,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先人的智慧果然名不虚传。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刚待下床喝口水压压惊,一只手径直过来拽住了他要下地的脚腕子,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又被拖了回去。
  一下午连着一晚上,苏大人再也没能下的了床。晚膳都是祁林送进来的,再由李释一口一口给他喂下去。
  如此看来,他也颇有几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功力。
  入了夜掌了灯,又一场淋漓过后,苏岑靠在李释胸前小口喘气,仰头看着李释灯影下的轮廓,心道这人生得确实好看,眉目英挺轮廓深邃,不笑的时候生人勿近,一旦笑起来就像醉人的清酒,将人溺在其中。
  李释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放在烛光下打量,一道浅浅的疤痕不同于手心纹路,边缘粗糙,微微向上凸起。
  是当日在湖心亭留下的疤。
  “疼吗?”李释问。
  苏岑一愣,想明白了李释问的是什么,仰头冲人一笑:“不疼。”
  “那当初呢?”
  苏岑佯装凝眉想了想,“也还好,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李释笑了,眼睛深的看不见底,“你拐着弯儿骂谁呢?”
  转而又蹙起了眉:“掌心里的伤应该是极难好的。”
  苏岑轻轻垂下眼帘,“掌心也是心,心里的伤都是极难好的。”
  再说下去就矫情了,苏岑点到即止,直起身子看着李释,换了正题,“那萧远辰应该怎么判?”
  “祁林都告诉你了?”李释收了手轻轻捻着墨玉扳指,“你是大理寺官司,该怎么判需要我来教你?”
  “万一判错了,王爷再把我大半夜赶到大街上,我上哪儿说理去?”本来说的一本正经,可话一出口就变了调,怎么听怎么委屈。
  李释哈哈一笑,声音低沉醇厚,笑道:“子煦吃醋了。”
  “我没有,”苏岑立即出声反驳,“宁亲王后宫三千,我吃哪门子醋……兴庆宫这么大,王爷自然想留谁便能留谁……”
  越抹越黑……
  苏大才子突然发现自己的思辨之才竟然都没了用处,辩来辩去竟然绕不出来,索性住了嘴,只一字一顿咬道:“我没吃醋!”
  李释看着他不作声,眼里笑意明显。
  苏岑无奈地暗自认栽,吃就吃了吧,反正这老狐狸早就把他看穿了。接过之前的话题,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那个孩子活着的时候还对我说,他想以后像我一样……他是第一个说以后想像我一样的人,是第一个认可我所做的事情的人……不管你们怎么说、怎么反对,我一直坚信我做的没错……但一个人走下去有时候真的很累,好不容易有个认为我做的对的,如今,那一个人也没了……”
  苏岑吸了吸鼻子,抬头直视着李释,眼神清亮,“若我想让他偿命呢?”
  李释也看着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苏岑知道,自己这是又逆了龙鳞了。
  他知道自己这说的是气话,一人之命换万千人之命,这笔账他还是会算的,刚待开口,李释却道:“你的案子,你说了算。”
  苏岑猛地抬起头来,似是难以置信地喃喃问道:“那北凉军的节制权呢?”
  “打回来。”
  明显这也是句玩笑话,苏岑却受用的很,原来当个惑主的红颜祸水是这般滋味,如此看来,苏妲己倒也不错。
  像是知道他所想,李释把人拉到怀里,笑道:“不是苏妲己,是苏秦。”
  颖悟绝伦,为相之才。
  苏岑也笑了,“你就是算准了我不会杀他,不过是欺负我一个识大体罢了。”
  李释笑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修长十指插到发间,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
 
 
第46章 捧杀
  几天之后萧远辰的案子就定了案。早在前一天萧远辰在衙门里受审纵马案时就已经引起了民愤,之后又刻意报复杀害孤儿寡母,在京中影响之恶劣一举上达了天听。小天子下令严惩以息民愤,定于秋后问斩。
  同时陇右道传来消息,北凉王已动身入京,不出意外便能交出北凉军的兵权,带着萧远辰找个南方的小地方当个闲散王爷养老去了。
  天气转凉,苏岑靠在窗边看天边闲云,不禁唏嘘,萧远辰落得如此下场说到底是他自作自受,但不知道李释又在其中起了多少推波助澜的作用。
  《风俗通义》有云:“长吏马肥,观者快之,乘者喜其言,驰驱不已,至于死”,骏马死于道旁吹捧者之口,所谓捧杀,则如是。萧远辰一入京李释便把人接到兴庆宫里,表面关照,实则已经给人下了一剂慢性毒药。他放纵萧远辰嚣张跋扈任性妄为,在长安城里为非作歹横行霸道,闯祸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甚至湖心亭那一场会面应该也是刻意安排好了的,萧远辰想要什么众人有目共睹,李释却偏偏不碰他,这时候再把苏岑送出来,自然会加剧萧远辰的愤怒,而愤怒则是滋事最好的佐剂。
  他从一早就算计好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自己只需付一点若即若离的恩宠,自然有人把北凉军的节制权送到他手上。
  苏岑仰面看天,不悲不喜。李释身兼摄政之职,权衡天下,在江山社稷面前本就不该有所顾忌,而儿女情长只怕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点。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如何定义,李释又拿他当什么,却也不会傻到拿床上的话当真。更何况,李释是多么束身自律之人,从来没给过任何承诺,仅一句“不是苏妲己,是苏秦”,指的还是君臣之礼,也不是床笫之情。
  所以,李释每次叫他,他欣然以赴,每次离开,也绝无非分之想。
  他所求的,也不过是一个遵从内心不憾不悔而已。
  萧远辰定了案,母子二人的尸体自然就可以返还原籍入土为安了。
  大理寺有专门停放尸体的冰窖,就建在大理寺后院的地下,可防止盛夏尸体腐烂遗失尸体上的证据。
  等下了衙,苏岑提着水桶来到后院,沿石阶慢慢下去。冰窖内久不见人,脚步声在空洞的石壁上来回回荡,随着吱呀一声门响,寒气扑面而来。
  那对母子的尸体就停在冰窖正中,尽管已过去多日,苏岑还是感觉胸中钝痛,像一拳重重砸到心口上。
  这件案子中唯一的受害者,却是两个最无辜的人。他不敢想那一夜母子二人遍体鳞伤,看着没过头顶的深沟该有多绝望,不敢想最后时刻那孩子手里紧握着两文钱到底在想什么,更不敢想母子二人黄泉路上知道他并不能为他们主持公道对他该有多失望。
  苏岑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在两人尸体前跪下,认真叩了三叩。
  他欠他们一个交代,大周欠他们母子二人一个交代。
  长叩之后苏岑方才起身,提着水桶,为两人擦拭身上的泥泞。
  由于在冰窖内停放数日,尸体呈现一种阴冷的青白,除了萧远辰抽出的鞭痕,两人身上还有多处钝伤,在尸体冷藏之后愈加明显。
  妇人身上的衣物他不便处理,只能将人脸上擦拭干净,又取来木梳,将人凌乱的头发打理整齐。
  猛然间,苏岑手上一顿,眉头慢慢皱起。
  轻轻剥开头顶头发,头骨上一处凹陷立现。
  仵作说过,人是死于头部重创,所以头上有伤口并不稀奇,但奇怪的是伤口的位置,在头顶正中,百会穴。
  人若是从高处摔下来,前颅或者后脑着地都不稀奇,但怎么摔能刚好摔到头顶正中?
  苏岑放下梳子,又急忙跑到孩子尸体旁,手发间一抹,心下一凉。
  一人还能是意外,两个人都是如此,又怎么说?
  萧远辰吗?
  若说萧远辰鞭笞两人,又把人逼下阴沟,他信。但追下去将人置之死地却不像是那位养尊处优的小世子能干出来的事。更何况百会穴虽为重中之重,但毕竟有头骨保护,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受伤的。但看两具尸体上伤口齐整,没有二次损伤的痕迹,而且头皮附近干净,没有泥土石屑。这就说明是一次重击就要了两人性命,甚至用的不是石块,而是单凭两指就击碎两人头骨。
  他可不信萧远辰有如此手法。
  所以……母子二人并不是死于萧远辰之手,而是有人随后赶到,嫁祸萧远辰?那这人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若是看不惯萧远辰,如此身手大可以直接教训他甚至直接要了他的性命,但这人却采用了如此手段,又是为了什么?
  萧远辰入狱什么人获益?又是谁有这等身手能干出这种事?
  苏岑指尖颤抖,指节僵硬回缩渐成青白之态,身体脱力蹲坐原地,寒意慢慢漫上来,竟青天白日发起抖来。
  若真是他……他该怎么办?
  冰窖大门被猛地撞开,苏岑错愕回头,被门外西斜的日光晃了晃眼,好一会儿才看清来人。
  “小孙?”
  “苏大人,可算找到您了,”小孙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又站在门前不敢下来,挠着头急道:“苏大人,您快走吧。”
  “怎么了?”苏岑皱眉。
  “张大人让我来找你,说让你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冰窖里停放的都是尸体,小孙站在明暗交界处徘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明显是想下来又不敢,只能干着急。
  苏岑撑着地面站起来,地面冰寒又加上坐得时间长些,刚一起身只觉两腿刺痛,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小孙咬咬牙,豁出去了,一头冲进黑暗里,拉了苏岑一把。
  紧接着冰窖里响起一声鬼哭狼嚎的尖叫,小孙整个人像被蜜蜂蛰了,一步跳出去三丈远,顺带着又把苏岑推倒在地。
  “苏,苏,苏大人……你是人是鬼啊?!”
  那双手冰寒彻骨,一点也不像活人的手。
  “……”苏岑强忍着周身钝痛再一次爬起来,皱眉道:“别管我是人是鬼了,出什么事儿了?”
  小孙哆哆嗦嗦指着外面,“你,你,你要是鬼,那就没事了,你要是还活着……北,北,北凉王来了。”
  “北凉王?”苏岑猛地一愣,“萧炎?!”
  最后算是苏岑死拉硬拽把小孙从冰窖里拖了出来。
  看人能站在日光底下,小孙总算信了这个苏大人是活的,拉着苏岑往后门走,“张大人说了,让你赶紧从后门走,他在前面给你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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