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俊说:“你帮我上办公室看看咋回事呗?”
顾言湛一愣,接着就要拒绝。
聂俊连忙说道:“主要钧哥这种事从来不跟我们说。之前怎么让人堵着打,他也不告诉我们,今天回来,肯定也什么都不跟我们说,求你了顾言湛。”
顾言湛有点迟疑。
他不太想去,但聂俊这种热情又单纯的人又让他不好拒绝。主要是……
他自己打心底也有点想去办公室看看。
他顿了顿,点头道:“行,那我去办公室看一眼。”
“太谢谢你了!”聂俊高兴极了。“回头请你吃饭啊!”
顾言湛笑着说不用,单肩背着书包走了。刚走进办公室,他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端正地坐在轮椅上的,正是司以钧的大哥司梁致。
他正笑眯眯地和年级主任谈话,司以钧默默站在旁边。见着顾言湛走进来,几个人都抬起了头。
司以钧的眼神亮了亮。
“言湛?”司梁致有些意外,抬头笑着和他打招呼。“你怎么来啦?”
“司大哥!”顾言湛表现出一副意外的模样。“好巧,您怎么也在这里。”
年级主任问道:“顾言湛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顾言湛顿了顿,说道:“啊,我想借您的打印机打几张我们班同学的名单。”
年级主任道:“这样啊,电脑在那边,你自己用吧。”
接着,他们两人就又开始交谈了起来。顾言湛一边在电脑上找名单,一边侧着耳朵听。
旁边,年级主任委婉地表达司以钧打架斗殴这件事的严重性,司梁致认真听着,时不时不轻不重地训司以钧一下。
年级主任觉得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就算是这种位高权重的家长,听到孩子和社会人士斗殴也不会表现得这么平静,就像只是一件小事一样。
他口干舌燥地说了半天,最后妥协了一般,说道:“所以,还是辛苦你们做家长的管教他了。”
司梁致点了点头,说道:“学校也辛苦,多谢你们替我管教弟弟。”
接着,他笑眯眯地抬头看了司以钧一眼,说道。
“不过,我们家对孩子的教育向来是很宽松的。以钧很有个性,我们也不愿意拘束他。这种小事,就算出了问题,我们也可以替他解决,所以还请老师放心,我心里有数。”
就连顾言湛听到这句话,都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头。
司梁致这么说……虽然的确是为司以钧好吧,但是这种没底线地溺爱的方法,也太欠妥当了吧?
这样下去,早晚是要把司以钧这个不良少年养成一个小混混的。
顾言湛抬头看过去,却见司梁致已经开始跟年级主任道别了,临走前,他还笑眯眯地冲着顾言湛打了个招呼,和他也道了别。
那笑容,温润儒雅,却有种凉冰冰的感觉,冻得顾言湛心头一哆嗦。????????????????????????
作者有话要说: 顾言湛:没事司大哥,帮助以钧都是我应该做的!
司梁致:[假笑]我他妈真是谢谢你啊!
——
突然在想,万一司梁致知道自己弟弟已经越长越弯了,他是不是就不会费功夫整他了……
写论文写得头要秃了呜呜呜……还是码字比较快乐!
第21章
顾言湛走出年级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手里多了几张报名表。
这是今年市里奥数竞赛的报名表。按照学校的惯例,会给班里前几名报名,让他们去参加比赛。作为班里乃至年级的第一,顾言湛自然是老师的首选。
顾言湛翻来覆去地看了那报名表一遍。
他穿越过来之前,对奥数的认知就停留在小学四年级的追击问题。而系统给他附加的能力,只有课程内的内容的,没有奥数这种附加项。
……去参加比赛真的可以吗!
顾言湛心里打鼓,恨不得把这张烫手的报名表扔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远处司以钧的背影。
他应该是才把司梁致送出学校,这会儿正单手揣兜,慢悠悠地往教学楼走。
顾言湛顿时把奥数的事抛诸脑后,叫住了他。
“司以钧!”他一边喊司以钧的名字,一边加快了脚步。
司以钧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向顾言湛。他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示意自己听见了,站在原地等他。
这会儿校园里的树叶刚刚泛黄,路边的香樟树叶青翠里透着微黄,与枫叶的薄红交织在一起。这条路两侧都是这样层层叠叠的树木,掩映着碧蓝的天空和远处高耸的建筑。
司以钧站在路中间,回过身来看他。高挑英俊的一个少年,挺拔地站在原地,连脸上常年带着的戾气都柔和了不少。
顾言湛心头一跳。
不过一瞬,那种奇异的心动就消失了。顾言湛背着书包,快步走到他面前。
“怎么了?”等顾言湛走近,司以钧才开口问道。
接着,顾言湛低下头去,握住司以钧的右胳膊,抬起来查看。
果然,他右臂的纱布上浸了血。有早已干透的血渍,也有鲜艳的殷红,应该是今天上午刚染上的。
新旧血渍交叠在一起。
“医生说你要勤换纱布,你忘了?”顾言湛的眉头顿时皱起来,问道。
司以钧漫不经心地噢了一声:“太麻烦了。”
顾言湛:“……。”
他心想,我现在要是比他高半个头,我一定打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不过顾言湛没有。他磨着牙根瞪了司以钧一眼,并没和他废话,直接拽住他,把他拽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接着,顾言湛取下书包,把里头才买的纱布和药拿出来。
“麻烦?纱布长在肉里就不麻烦了?”顾言湛说着,把那些东西放在一边,自己动手,将他手臂上纱布的结解开了。
司以钧垂眼看着他,没说话。
顾言湛刚才瞪的那一眼,没什么杀伤力,反而软绵绵的,里头满含着关切和责备。
司以钧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一眼像是径直瞪进了他心里,将他灵魂中一直缺失的什么东西,补上了。
他垂下眼,转开了眼睛。
接着,顾言湛将他手臂上的纱布一圈一圈地解开。他的动作很小心,在血块粘连的地方尤其轻。
一边解,他还一边数落着司以钧。不过他知道,司以钧争强好胜,又独自居住,就说不出什么狠话,责备的话说出口也没什么力道。
“你不知道纱布粘在伤口上会很难取下来吗?伤口流血了,就快一点把纱布换下来。还有,从医院开的药,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用?”
司以钧却忽然问道:“你刚才考试考一半跑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些东西?”
“啊。”顾言湛一愣,没反应过来他问这干什么。
反正我做完卷子了啊……他心想。
顾言湛愣愣地抬头看了司以钧一眼,就看见司以钧正盯着他看。
那目光又深又亮,顾言湛一时间没说出话来,怔怔地和他对视。
接着,司以钧笑了起来。他抬起左手,捏住了顾言湛的脸蛋,不客气地扯了扯。
“傻不傻啊你?试不考了?考不了第一怎么办?”
顾言湛回过了神,赶紧抬手,把他的手拍了下去:“干什么呢你!”
他脸蛋虽然没什么肉,但是很软。司以钧意犹未尽地捻了捻指尖,冲着他懒洋洋地笑。
他目光很深,里头全是笑意。顾言湛被他盯得心口一跳,垂下眼去,专心对付他手臂上的纱布。
越往下,就越贴合司以钧的伤口。顾言湛小心翼翼,从自己书包里找出水杯,润湿了指尖,将纱布边缘的血化开,才缓缓将它撕开。
顾言湛没怎么做过这种活儿,生怕把对方的伤口扯到了。他小心翼翼,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初秋的风沙沙地拂过他们周遭的树叶,枝叶间漏下的光影随着风,在他们身上轻轻晃动。
司以钧看了一会儿,看他小心得手都在抖,打了个哈欠,说:“你动作怎么慢吞吞的啊?手快点儿,直接撕开不就行了?”
说着,他就伸手要代劳。
顾言湛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再看他那大刀阔斧的动作,一看就要把纱布硬生生扯下来。还不等司以钧碰到纱布,他赶紧一把按住他的手。
“干什么你!这样会把伤口扯裂的!”他在司以钧手背上重重拍了一下。“老实待着。”
司以钧慢悠悠地噢了一声,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眼睛里的笑意却更深了。
午后在枝头跳跃的阳光,轻灵地踏着风,跳进了他的眼睛里。
等顾言湛将他手臂上带血的纱布取下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他把那条纱布叠起来,放在旁边,又在司以钧的伤口上洒上药粉。用新的纱布给他包扎了起来。
接着,顾言湛给他手臂上打了个漂亮的结,停下了动作。
“好了,别再乱磕碰了,要记得隔两天换一次。”说着,他把剩下的纱布和伤药装在一起,塞给了司以钧。
司以钧垂眼看了一眼怀里的东西,又抬眼,深深地看向顾言湛。
“嗯。”他应了一声,语气散漫,却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像是想要用轻松的语气,掩盖住某种正在萌芽的、不可言说的情感。
——
司家庄园。
“回来了?”
司梁致被佣人抬进门的时候,听见客厅里传来一声问话。
他抬眼看过去,就看见司维兴正戴着眼镜,双腿交叠在脚凳上,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见到他进门,司维兴只是简单地抬了抬眼睛,神色都没变,就接着看报表去了。
“是的,刚从以钧的学校里回来。”司梁致的眼神暗淡了一瞬,接着很好地掩饰了过去,摆出一副丝毫不以为忤地模样,温和地笑了笑。
“嗯,怎么样?”司维兴手里的文件哗啦翻了一页,从站在身侧的助理手里接过笔。
“老师也没说什么。”司以钧温和笑着,抬手制止了前来要推轮椅的佣人,自己拨着轮子,往司维兴那儿走去。
“只是这孩子的确很有个性,和其他同学不太一样,就有些不服管教,在学校里跋扈了点,让老师们不大高兴。”他一边走,一边说,最终在司维兴身边停了下来。
他轻描淡写地将司以钧的错处都汇报出来,接着话锋一转,笑眯眯地说道:“不过这孩子才多大,要教他,也不急这一时。先让他轻松地玩几年,也算是弥补之前的遗憾了。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咱们家里还是养得起他的。”
司维兴没说什么,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
司梁致像是得到命令了一般,知趣地闭上了嘴。
这是他们父子俩常年的相处方式。司维兴寡言少语,情绪从不外露,并且尤其喜欢清净。而司梁致则唯命是从,埋头做事,只说该说的话,向来不会多言,惹司维兴不高兴。
“嗯,知道了。”司维兴应了一声,权当是回应司梁致,告诉他自己听见了。
司梁致笑了笑,推着轮椅走近了些。
“父亲是在看这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吗?”他上前问道。“昨天秘书送来我这里了一份,我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错漏。”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
他在等着司维兴夸赞他两句。
这段时间,他联系上了那边的人,并且开始暗中和他们做生意。虽说涉及的数额不算大,还在可控范围内,但是还是让集团今年报表的数据好看了不少。
要知道,司家的企业自从前些年被司维兴做成了商业帝国,就像是进入了瓶颈,一直处于原地踏步的状态。而今年,他负责的那几个项目却全线飘红,效益可观,在整份报表里鹤立鸡群。
司梁致觉得,他是担得起司维兴的两句肯定的。
可客厅却陷入了一阵沉默,只剩下司维兴翻动报表的声音,和他唰唰写字的声音。
司梁致等了一会儿,司维兴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那我就先回房了,父亲?”司梁致轻声说道。
司维兴又嗯了一声。
司梁致状似不经意地笑了笑,推着轮椅转身走出了客厅,让仆人接过去,将他推上了楼。
他的情绪没有外露,但是扶着轮椅扶手的那只手,却握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都浅浅地暴起了。
等司梁致的背影从客厅里消失了,司维兴才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自己这个儿子究竟有几斤几两,他是知道的。他大儿子虽说勤奋肯干,但是没什么远见,关键时刻也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所以公司上的事,他从来都不能放心放权给他,只拿些不大的小项目给他练手,好让他慢慢成长。
毕竟他不糊涂,知道这个公司最终该交到谁手上。而他年纪渐渐大了,这些年心脏也出了点小毛病,早晚是要把家业交给司梁致的。
而自己这个公司……司维兴也清楚得很。
如今房地产市场饱和,并不景气,市面上的企业能保证不亏本都困难,更何况大幅度地盈利。要想在房地产产业上有什么大的发展,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看着手上这份漂亮得不正常的文件,陷入了沉默。
每一项司梁致所负责的项目,盈利都多得不正常。
需要派人去查一查,他的大儿子是不是在财务部动了手脚,做了假账给自己看。????????????????????????
作者有话要说: 对8起!!!!打游戏打得忘了更新了嘿嘿嘿
第22章
奥数比赛的名额,每个班只有三个。
在1班,这个名额就落在了前三名:顾言湛、阮舒窈和康朝阳的身上。
在数学老师公布名单的时候,坐在顾言湛前头的那个学生,兴奋地转过来,对顾言湛说:“哇!顾言湛你果然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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