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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近代现代)——冬祺

时间:2021-01-08 10:26:30  作者:冬祺
  姚见颀调整座椅,目光逐渐企及一柱远光灯尽头的峤立背影。
  姚岸面着斜前方的服务区,专注在电话里,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足音,只觉肩胛一暖,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和棉袄一道躺在了他肩上。
  “……0到70度范围内可以活动又没有不适的话,就可以尝试脱拐了。”
  姚岸一边正儿八经地向那头的叉友答疑解惑,一边将头歪了歪,恋恋地蹭着姚见颀的干燥柔软的发顶。
  “髋膝脚踝要依次动,不能绕过膝盖。”
  姚见颀将手绕到姚岸身前,摸着拉链,开始较劲地扣。
  “扭胯也是错误动作,行走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啊。”
  拉链提到一半,上不去了,姚岸的手臂被团了起来,后脚跟往那个在恶作剧的人鞋侧踢了一下。
  “平常的话,适当做一些单腿练……啊嘶!你干什、不,不是说您,没事没事。”
  对上姚岸警告的眼神,姚见颀不仅面色如常还很无辜,仿佛那只探到姚岸腹直肌上的冰爪子不是自己。
  “……那今天先这样,日后再练习,再见。”
  姚岸回转身,往空袖子里套手的同时摆了个威吓的脸色,训话还没出口呢就被姚见颀先行告了一状:“非工作时间真的有必要联系吗?”
  姚岸:“嗯?”
  姚见颀面无表情:“声音好年轻哦。”
  “哧。”他对姚见颀的头发上下其手,摸了个透实,“这醋吃得还挺实在啊?是不是该夸夸你?”
  “防微杜渐。”姚见颀在姚岸的蹂躏下依然保持正经,“怪你太有魅力了。”
  姚岸笑得直不起腰,趴姚见颀的肩上,掐他的脸蛋:“姚见见,你也说的出口?”
  “怎么不能。”姚见颀握开他的手,哪怕在冷风里伫了不短的时间,姚岸却随时随地都像一个滚烫的热源,“反正都是实话,不收钱。”
  “哦?”姚岸往后一步,蹲上黄黑斜纹的路墩,摆了一副恭聆的架势,“那你说说,还有些什么实话?”
  姚见颀不消多想,自然而然就道:“你的牙齿很整齐,眉毛的长度和深浅也刚刚好,唇珠也是……声音不错,叫我名字的时候很性感。”
  说到这儿,他眨了眨眼睛。
  姚岸使劲攒着笑,他真的觉得姚见颀在逗他开心,不论什么招数。而他恰好也脸皮厚得适宜,还要继续赚便宜:“我就没点内在美了?”
  “哪能。”姚见颀俯瞰着姚岸,信手拈来,“你水性很好,攀岩能力也不错,不挑食,不会易过敏……”
  姚见颀一连列举许多,听得姚岸头昏眼花,抓着他的手才不轻易跌倒。
  “你的怪癖也很可爱,比如喜欢闻汽油味,所以把车停在这里。”
  姚岸随他的视线引往11点钟方向,不远处的加油站像只硕然的红色萤火虫,芳香烃的味道常常使他心旷神怡。
  “你明白的倒多。”姚岸托着姚见颀的两个指节,鼻尖无意地在他籽骨上嗅着。
  “还想听吗?”姚见颀挑挑眉,毫不怯场。
  “今晚量太多,已经饱了。”姚岸是真的开心,那么多甜点足够他留贮一整个冬季。
  他站起来的时候不意腿有些麻,栽下去的时候却并不恐慌,因为有姚见颀拦腰搂住了他,姚岸抬眉望去,姚见颀的胸锁处在远光的照耀下呈现细微的绒毛,皮肤是肉色的红。
  在这个角度下,他听见姚见颀拂出的暖流。
  “综上所述,包括但不限于我迷恋你的原因。”
  那一瞬间,姚岸只觉得不仅双腿,全身都嗉地麻了。
  北去的路途有1401.6公里,刨去一顿晚饭和少歇的时间,需要连夜不休地开一整夜才能在晨午时抵临。
  这是实实在在的疲劳驾驶,鉴于两人昨夜都没怎么睡,姚岸在自动售货机里取了两罐红牛,姚见颀却说用不上。
  确实如此。
  在彻夜的旅途中,姚见颀将手搭在姚岸肩上,跳舞一样地踢踏,他们说很多话,那些在电话里没说过的,那些在电话里说过了的,反刍一样津津有味。还有深夜电台,姚见颀去了一个电话说我正在谈恋爱喂,顺便一提他是我哥哥,主持人差点当场下播,末了憋出一句真是兄友弟恭。他们在车厢里哈哈大笑,好像真的给全世界的耳朵都听到。
  不完全是这些,最累的时候,姚岸会把车听到紧急停车带,姚见颀伸出脖子与他交换一个深长的吻,在下一次停车之前。有一回姚见颀随吻附赠了几手撩拨,逼得姚岸直冒火,把他摁在椅背上啃了好些时候。
  天窗开着,为了降低噪音分贝,还像坐井观天,天那么好动,装了星星滤成太阳。
  晨时抵达,分开前他们放肆亲了一场,姚见颀站在车外,伏着驾驶座的窗户,姚岸捋他的耳软骨,对彼此说春天见。
  那时他们比蒲公英还忠诚,真的相信,这个春天会很美,很美。
  作者有话说:
  叉友:经历过膝关节手术的病友
 
 
第118章 未接来电
  1月中旬,统考成绩正式公布,画室的气氛只会比往常更沉抑,人却不多,大多数都去了外头,隔一阵回来一个,局部气压各异,有的红着鼻头,回来握起笔继续画。
  陈哲焦虑得握不住手机,一抖就往乌糟的颜料桶里掉,幸好只是擦着边儿。
  “差点儿我就要有个新手机了。”姚见颀好似真的很可惜,用小刀割橡皮时摇了摇头。
  “差点儿我就要买两个手机了。”陈哲拣起手机,双手合十。今早买酱肉包子的时候他自己的手机被偷了,气得冒了颗痘在颊尖。
  姚见颀摸了摸橡皮割角的崭新剖面,扭头问陈哲:“你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画室人员寥寥,他们对坐中央。独自查分是为了最大程度地防备可能到来的不体面,以及最小程度地被他人的体面刺伤。
  “别呀。”陈哲反倒拽他椅子,“你走了我跟谁哭啊。”
  他这个性子也好。姚见颀笑了笑,微抬下巴:“那还不赶快。”
  “行行行。”陈哲碎碎点头,猫着腰把手机正儿八经端在了膝盖上。
  进度条便秘似的加载完毕,好容易到了查询栏,陈哲沉吟少许,终于将手一撇,开始嘚卟嘚敲起来。
  姚见颀弯下.身,用废纸边缘将地面的笔屑捋成一小撮,背后却炸起一调高腔,他的素描纸也连坐了,硌在瓷砖,敲出一个单音节。
  姚见颀对那摊受殃的散乱黑渍微微一喟,转身,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快要种到他脸上的手机屏幕,姚见颀对焦了半天,才勉勉识认出上头的的一寸白底照,以及旁边的三位数分值。
  “大神!”陈哲从屏后冒出头,激悦得脸热,又顾及到其他的人在场,只能压着声线。
  姚见颀按下手机:“你怎么替我查了?”
  “这重要吗?!”陈哲捶着大腿,“292??你是魔鬼吧!!”
  姚见颀笑了一笑,催他:“查你自己的。”
  “你不激动吗?!!”陈哲兴奋地盯着他,大腿敲得更频了。
  “我查过了。”姚见颀干脆抽走手机,刷新一次后输入陈哲的姓名。
  陈哲:“什么时候??”
  “你买酱肉包子的时候。”姚见颀说。
  “晕!”陈哲朝后一仰。
  “输入准考证号。”姚见颀递手机给他,随口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考号?”
  这是查阅了292分的手机,身价仿佛也翻了292倍,陈哲双手虔诚地捧过来,道:“你相册里有考证照片。”
  说到这儿,陈哲不瞎激动了,而是摆了个例常的八卦表情:“还有某人的照片哦。”
  “姚岸,你手机响了!”
  展星站在寝室中央,披着一快西藏代购的毛毡,把自己从上到下裹成一团。
  “电话吗?”
  声音从阳台传来,姚岸踩在一张椅子上,壁挂空调下的方洞里只露出他的下巴和嘴唇:“是不是我奶奶啊?”
  前一阵姚奶奶颈性眩晕复发,摔在玉米地里,被邻田的老乡看到了。
  好在扶着秆子,泥厚,骨头没事,又发现及时,这才没整出大麻烦。姚岸这些日子每天都要打个电话问,刚刚打了没通。
  “不是。”展星吸了吸鼻涕,“是微信,叮!你没听到吗?”
  “我听得到个屁。”姚岸在门外喊,“放着吧。”
  说罢,他绷紧下颌线,扒着壁板,打着冷战,手里捏着一根3米长的软管。
  往常此时,外头正是三九严寒,寝室却是三月暖春,空调源源不断地提供暖气,床上四仰八叉,无比安逸。
  但今年水管烂了,外机挂在靠寝室的外墙,一开热空调排水孔就滴水,墙壁洇湿了一大块,结了壳直往下掉灰,宿管阿姨还在小黑板上指名批评他们的寝室卫生。
  姚岸在学校和康复室两头跑,没怎么注意,今儿好容易歇一天,就碰上犯水灾,当时就说:“你们仨真能凑合!”
  所以这会儿,他这个业余空调技师正在三名室友的注目礼下操办排水管。
  “岸哥,证明你是居家男人的时候到了。”吴用希在被窝里给他精神打气。
  周桓还有点良心,走近了问:“要我帮你看看吗?”
  “不用,差不多了。”姚岸耳朵冻红了,感觉要长冻疮,费力地往外机上安,还得固定到洗手池上。
  “又叮了!”展星再次嚷嚷道。
  姚岸将一手的油抹在墙上,探了身子骂道:“你有这力气喊没力气给我送过来?!”
  展星看在他为人民服务的份儿上,仁慈地没炸毛,笑脸道:“哎呀,你早说嘛。”
  说完,他一跳一跳地到姚岸桌边,从毡缝里伸出手摸了一把,又如法炮制地蹦跶到了阳台,摁亮屏幕。
  “你弟欸。”
  展星瞧着备注着“见”字的消息提示,信手将锁划开。
  “别!”姚岸一掌伸过去,已经来不及阻止。
  “咦?”展星的川字纹慢慢加深了。
  姚岸突然觉得冒汗,从头到脚都不冷了,他有些摇晃地问:“看、看着什么了?”
  展星将手机转过来,朝着姚岸,面露疑惑道:“你怎么上锁了?”
  姚岸的身板不摇了,当即反应过来,他早设了密码锁的,和姚见颀恋爱以后。
  “老爷们矫情兮兮的,以前没看你整这一出。”展星卯着脑瓜试密码。
  因为对方总会发一些没羞没臊的,有时候是展示自己用仰卧起坐换来的新晋腹肌,有时候是一个视频,二话不说只是亲一下镜头,但更多的时候只是重复说好想你。
  展星“咿”了一声,叽叽咕咕:“不是生日?那还能是什么……”
  “不是我的生日。”姚岸伸小腿给了展星不重的一下。保险起见,他不打算现在看,“你先拿进屋吧,猪肉卷儿。”
  展星懒得试了,挫败地骂:“你他妈才猪肉卷,你全家都猪儿肉儿卷儿。”
  姚岸嘘了声口哨驱他走,随后加紧了手上的动作。
  草草将最后一块粘式固定座贴在凸起的瓷砖面上,姚岸就冷水洗了洗通红的手,溜进屋的时候椅子还忘在阳台上。
  呼吸灯响应般地亮了起来,姚岸瞧见了,眉心聚了一下。
  他扣了扣桌角,接起来:“喂?”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机械女声在左耳里循环,便利店的落地窗被逐渐的夜晚点染成一面通透的镜,姚见颀一抬头,就和镜里的自己面面相觑。
  “什么电话要打这么久啊……”
  他有些沮丧,纸杯里只剩一颗鱼丸了,他用另一根签子将丸子剃下来,在快要冷掉的煮汁里浸了浸,一口摁进嘴里。
  零食货架正不疲地唱着“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他把还剩两口的鲣鱼海苔香松的包装袋拨进杯,下了椅子,投进灰色的果皮箱。
  “欢迎光临!”带着鸭舌帽的店员站在收银台后,随门铃提示直起腰。
  姚见颀把炭笔和封底都画着街景速写的巴掌本卷进口袋,电话重拨到一半,侧身的时候踩到另一人的视线。
  “嗨!”刘妙冰很热情地与他打招呼。
  姚见颀点点头,挂断。
  刘妙冰瞟见他发亮的手机,笑问:“又和对象打电话吗?”
  “我哥。”姚见颀摁熄屏幕,有问有答。
  “哦,我知道。”刘妙冰似乎心情不错,眼睛滢滢的,“高一去古镇写生的时候见过嘛。”
  “嗯。”
  她望着对方,忽而感叹:“你和你哥,关系真好。”
  姚见颀笑了笑,问:“也来吃夜宵?”
  “对呀,不过我只是来吃夜宵,不像你,吃夜宵还还不忘努力。”刘妙冰注意到他露在上衣外侧的纸笔,并不怀疑,“考得肯定很好吧。”
  姚见颀说:“合格了。”
  “这样啊。”刘妙冰也点到为止,从货架上取了一个自热火锅,沙沙地摇了摇,“我考得也还不错,要谢谢你啦。”
  姚见颀拍了拍衣服下摆,说:“是你自己的功劳。”
  “好吧。”刘妙冰笑笑,很开颜的样子,“那以后也多多指教。”
  与她作别后,姚见颀在独栋楼下瞩着月亮转了一圈,最后看了一遍手机的来电提示,为空。
  他叹了口气,逐级上楼,像一格格的等待,终于交到了老师的手提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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