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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孟不说话，他默默走向自己的自行车，又被杨文禹拽住手臂，这次许孟彻底生气了。
“学长，麻烦你放手。”
“你在跟我生气，为什么”杨文禹没有松手，他怕自己一松手许孟就跑得无影无踪，“因为我最近有些忽视你，你生气了吗”
许孟有些无力，他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体。
“杨学长，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学长，我很感激你……我很感谢你之前帮我忙，帮我找兼职，还有其他很多很多事情。”
“可是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再接了。”
杨文禹一头雾水。
“为什么”他松开许孟的手，茫然地站在原地，他分辨出许孟没有说谎，他是认真的，这种意识也让杨文禹更恐慌。
“我不懂啊，你为什么不理我了，我做错了什么让你难过了”
许孟收回手，看着边上茂密的树林，树影交错像鬼影叠在一起，让他心里发冷，不知道是不是许孟的错觉，漆黑的树林里好像躲了一个人。
也可能是石头或者其他东西吧。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这对你、对我、对你女朋友都是一件好事。”
许孟说完这句话就骑车走了，他没有去看愣在原地的杨文禹，他的心里很乱，同时又有一些畅快。
许孟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杨文禹，对方给自己的印象，阳光帅气温柔体贴的学长，他揉许孟脑袋的时候，那爽朗的笑容和温暖的大掌会让许孟产生一种困惑，让他忍不住想依赖对方。
许孟分不清自己对杨文禹产生的情感，是学弟对学长的崇拜还是其他东西，无论情感里有什么成分，知道杨文禹有了女朋友之后，这一切就结束了。
那些萌动的思绪，也没有理清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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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抹黑
开始实习的第三天，许孟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位总裁的坏脾气，他总是有一些心血来潮的点子和想法，想到就立马推翻前面的策划，然后让许孟把新的方案整理成文字进一步传达。
出生优渥的人似乎天生不懂得体谅别人的难处，尹青辉看到犹豫不决的许孟，也完全搞不清他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怎么，有问题？”
许孟摇了摇头，在原地思考五六秒还是没有执行尹青辉的命令。
“我觉得之前那个策划比较好。”他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大家为了这个活动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这个方案是最稳妥的，换新的方案风险太高了。”
尹青辉来了兴致，他想起当初青年冷着脸从他身边匆匆经过的样子，眼底幽深，双手交叠示意许孟继续说下去。
“活动需要万无一失，比起新的策划，客户更希望一场盛大的组织严密的秀，他们甚至不需要新鲜感。”
尹青辉颔首肯定了许孟的观点，随即又放肆地笑了：“这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策划公司做的，比如婚庆策划，他们用千篇一律的模式套用在不同的新人身上，一样的出场音乐，一样的惊喜环节，甚至雷同的告白语句。”
“如果你是女孩子，面对可能一生一次的婚礼，你希望它别出心裁独一无二，还是模式化地像开办官方论坛？”
许孟脸红了，他知道每个人都喜欢特别的东西，可特别的总是耗费心力。
“青荟面对的客户，从来不是那些追求物美价廉希望完成一场活动的人，是那些不惜代价想要一次特别记忆的人，这也是我创办青荟策划同时青荟策划脱颖而出的原因。”
“我对我的团队有信心，即使是新的策划方案，他们也能做到最完美！”
怎么会有人这么野心勃勃，精力旺盛又充满自信呢？尹青辉明明端坐着，却比站着的许孟更有气势和气场，许孟缓慢地眨了眨眼，露出了害羞又钦佩的神情，那一瞬间专注的目光，像小草仰望遮风避雨的大树，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却让尹青辉心痒痒的。
“细节清楚了就去整理吧，有不懂的再问我。”
尹青辉大手一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脑海里闪现一个画面，自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在羊群里做传销，宣扬狼是无害的，而许孟就是台下听得最认真的小羊，用闪闪发光的黑眸信赖地注视他，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尹青辉心底莫名打起了鼓，面对客户面对公司培训他都是这么侃侃而谈画大饼的，可这次却感到了心虚，尹青辉烦躁地转了一会儿钢笔，把古怪的感觉压了下去。
“这么好忽悠可不行。”
他想可以让青年读一读厚黑学，再不济看点演讲书籍也不错，可读了之后的许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可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笑眯眯地安排自己给他的任务，两面三刀阳奉阴违。
只是这么一想，尹青辉就觉得有些胃疼，他要的成长可不是这方面的……
许孟下午有大课，就带了电脑到教室整理策划方案，他没有特地和舍友坐在一起，安静地坐在后排打字，突然手臂被人推搡一把，手里被塞进一张粉粉的便利贴。
他戴着低度数的眼镜，茫然四顾，周围的人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他不知道谁推了自己一把又塞给他纸条，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拆开看看？”
后排一直趴着睡觉的人有些面熟，许孟不记得对方，但那人是自来熟，抢过便利贴就打开来。
“哎，这上面写了个网址啊，什么意思？”
“跟你没关系。”
许孟少见地冷了脸，他夺回便利贴，盯着那个网址有不详的预感。
这应该是个私人网址，事实上，这不是许孟第一次看到这个域名，他常用的图书馆座位上就写了这个域名。
许孟合上电脑，他可以选择用电脑直接搜索这个网址，但他不希望别人看到内容，尤其这个网址来路不明，打开可能会有奇怪的东西。
许孟压着自己的好奇心，下课后去卫生间，才用自己的手机搜索那个网址——
像色情网页一样的排版，不对，就是一个色情网页，好像还是一个论坛。论坛飘红的前几条吸引了许孟的注意，其中有一条叫《大学生深夜和同性情人林间幽会》，许孟点了进去，倒吸一口冷气。
里面全是他和别人借位接吻的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个小火车，写完的话微博见＠_＠
ps.新封面你们感觉能凑合用不……
第9章 风波
“他就是许孟啊，真看不出来……”
“哎你说卖屁股是不是特挣钱，改天我找个大佬，我也去捞一票！”
“啊呸，就你，搞基都看长相的好嘛，这年头只有帅哥才有资格搞基。”
用嘲讽的语气说完这些荒谬的言论，两名认识许孟的男同学窃笑，推搡了对方一把，似乎被自己的搅基言论雷得不轻。
许孟看着习题册，扭了一下耳塞，若无其事地抬头看着前方，假装认真听课的样子，但暴露在外的耳廓却越来越红，他心想，就算他跟男人真的接吻被拍到了，也没什么可羞耻的，可条件反射的生理反应却存在，并且令他恼怒。
许孟是基佬这件事，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小范围地传播，其实许孟也不是校园里唯一的gay，在越来越开放的大学校园里，公开歧视同性恋是一件低素质的事情，但歧视和偏见依然存在，屡见不鲜，许孟不理睬不回应那些照片，那些想看他笑话的人有些气馁，但很快更严重的事情让他们兴奋起来，许孟帮人代跑的事情被教务处知道了。
“许孟你怎么这么糊涂！帮人代跑那是作弊你知道吗？”
班主任知道这件事情后，立刻打电话给许孟，让他直接去找主任求情，好好反省自己多说点好话。
许孟站在教务处门口，踌躇半天才等到姗姗来迟的教务处主任，一个带金丝眼镜的瘦高个，不笑的时候感觉阴沉沉的，像在算计什么。他让许孟帮自己打点水，使唤完人就不说话了，坐在电脑前翻着学校官网的页面，像是忘记了许孟的存在。
“老师，水开了。”
许孟尴尬地站在一边，小心地提醒这位姓姚的主任，姚主任从屏幕上收回目光，这才调整了坐姿，换上一副慈爱的面容盯着许孟，等许孟表情都不自在了，才微微一笑。
“小许啊，我知道你家境不太好，缺钱用，不过人不能这么短视，考试作弊什么概念，这关乎一个学校的声誉啊，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他目光平和地注视着许孟，等许孟咬着嘴唇重重点头，才酝酿着说出自己的决定。
“现在呢这个事情也不好办，体育成绩是肯定要取消的，事情又闹得这么大，影响不好。我们的奖学金是要给品学兼优的学生的，你看，大家现在对你有意见，你帮别人作弊，这回头后果还是你自己承担，这次你们班主任本来推荐你拿国家奖学金，这下不好办，你的名额只能让给更优秀的人了。”
姚主任慢悠悠地吹了一口茶，抿一口有点回味，他看许孟立在原地不动，又问他：“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姚老师，这次是我不对，您可以取消我的体育成绩，让我补考，可是……可是奖学金是我大一一年的努力换来的，我……”
“许孟，你知道考试作弊的性质吗？而且你作弊全校皆知，风评又不好，你本来该受处分全校通报批评，老师是体谅你年纪小不懂事，不希望你档案上留下污点。”
“考上大学不容易，你父母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他们知道你帮别人考试赚零花钱，他们什么想法？他们不会觉得你懂事，会为你而羞愧啊。”
姚主任的目光怜悯又傲慢，他站起身拍了拍许孟瘦削的肩膀，用成年人教训孩子的口吻，说着体贴异类的话。
“你还年轻，不要走歪路，你家人会有多担心？回去好好想想吧，目光放长远点。”
许孟低着头，目光从姚主任蹭裤子中缝的指尖，移到了他情绪微妙的脸上，姚主任脸上还留着几分厌恶，许孟直视的目光让他的脸变得僵硬，“没事儿就回去吧，老师还有事情要忙呢。”
“姚老师，我可能是同性恋，但我没病。”
许孟说完这番话就走了，他眼底泛起湿意，突然很想见到那个发号施令颐指气使的霸道总裁，即使他很嫌弃自己的能力，但许孟相信，那个人至少不会像姚主任那样，对他冷嘲热讽。
回到宿舍后，宿舍氛围都比平常压抑许多，许孟跟几个人都没什么交流，只有胖子扭头很无奈地看他一眼，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许孟明白宿舍是有阵营的，他平常因为兼职早起晚归，多少得罪了舍友，眼下又处在流言蜚语的中心，舍友不落井下石他就很感动了。
“对不起，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gay，那张照片只是角度造成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性骚扰。”
胖子的表情有些扭曲，想笑又不敢笑，最后讪讪地看了许孟一眼，许孟对他弯了弯眼睛，带着有些疲惫的心情继续整理新的策划方案。
“你写的什么东西？逻辑狗屁不通！”
梦里许孟的心血被骂得一文不值，尹青辉的表情特别凶恶，他早上醒过来都心有余悸。
到了青荟策划，趁着给大佬送咖啡的机会，许孟把打印出来的方案放到尹青辉办公桌上。
尹青辉一目十行地看完，把文件扔在桌上，很久都没说话，许孟以为他要骂自己了，想起梦里的污言hui语，眼泪顺着眼眶默默地流下来。
“我艹你哭什么？”
许孟抬手抹着眼泪，抹着抹着打了个嗝，他哭得面孔通红，眼睫毛都湿润得黏在一起。
“嗝……没、没什么，我知道我写的很烂……”
说着又打了个哭嗝，许孟自己也不懂心里突如其来的委屈，他想大佬应该被自己吓到了，好像尹总总是撞见他尴尬的场面，他当着他的面吐，又在对他汇报工作时哭。
他一定觉得莫名其妙的，像是被许孟碰瓷了。
“别哭了！艹鼻涕泡都哭出来了，丢不丢人，拿纸巾擦擦。”
尹青辉很不解风情地给了许孟一盒抽纸，许孟又咯咯笑起来，带着满脸哭花的泪痕。
作者有话要说： 悄咪咪蹲在f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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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安慰
“尹、尹总……我们这是去哪里？”
尹青辉换了一身休闲装，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走到一半发现许孟远远地落在后面，一脸害怕被拐卖的表情。
“不认识？第一次来车库？”他一边说一边揽住许孟的肩膀，忍不住捏了捏：“二十岁的小伙子这么瘦？一会儿多吃点。”
许孟有些讨厌被陌生人动手动脚，可尹青辉大大方方地揽着他，他倒不觉得讨厌，只是有些不自在，他轻轻地抖了抖肩膀，没把那只手臂抖下去，就乖乖地不动了。
“带你吃点好吃的，免得以后跟别人打小报告，说我欺负你……”
“我才不会打小报告！”
许孟的脸涨得通红，想起替考被举报的事情，眼睛里又是泪光一闪。
“哎你不会又要哭吧？”
“……没有。”
许孟扭头擦了擦眼睛，又抬头直视尹青辉：“我才没那么多愁善感。”
尹青辉一怔，目光从他抬起的小脸移到红色湿润的嘴唇，喉头一动，不说话了。他打开车锁，远处的豪车闪了闪车灯，他让许孟先上车，自己绕着车身检查一圈才坐上驾驶座。
车钥匙插入锁孔旋转一周，伴随车子的轰鸣声，尹青辉熟练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就滑了出去。
“安全带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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