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乾奇道:“诶,很聪明嘛,被哥哥我点化之后是不是感觉茅塞顿开?”
“为什么啊?谁这么无聊?”
“要么是想把太子扳下位的人,要么是真的在意这血脉是否是真的的人。”
“……月皇?”白不煅想着近段时间太平无事的后宫,咽了口口水,压低声音问。
“我不知道。”齐玉乾坦荡地说,直接明了,“行了,你早点睡,哥哥我溜了。赵兄,咱们走。”
“嗯。”
白不煅听话地熄了灯,爬到床上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脑子里翻滚着这些皇家秘辛——虽然还只是猜测,但她觉得可信度还真就很高,因为她想不到另一种圆满的解释了。
一会儿,又想起了月昭,一会儿又想起了荣妃,中间还穿插着兰菱的身影,弄得白不煅头痛欲裂,只好披了衣服又起来炼器了。
屋外,齐玉乾的屋顶上,一个人正拎着一坛酒痛饮。
“喂,我都快进行到拜把子的阶段了,干嘛突然喊我出来。”被强行召唤的齐玉乾自下方一跃而起,轻盈地立在了他身边不远处,懒洋洋地问。
兰菱一边喝酒,一边迎着吹来的微风眯起狭长的凤眼,沉默着不说话。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齐玉乾了然:“你又在偷窥人家小姑娘炼器?”
“……我这哪算偷窥?”兰菱很不满他的形容,“我是剑灵,我看看不行吗?”
“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齐玉乾撇撇嘴,“我还是人呢,我就绝对不会偷窥人姑娘生孩子。”
“你那是耍流氓。”兰菱额角一抽。
“我可跟你说明白了啊。”齐玉乾收起嘴角的笑容,忽然认真又严肃地朝他说,“你自己什么情况你自己清楚。这个妹子我是真的想认,她很喜欢你。”
“我知道。”兰菱打断他,不耐烦地摆摆手,顺便把耳鬓间被风抚乱的青丝别回耳后,声音在一瞬间竟是变了个调,不再低沉,反而清朗又好听,“我会找机会和她说清楚。”
“兰大小姐,你知道啥,我看你不过多久就要被她拿下了。”齐玉乾离他,或者说是离她远了一些,嚷嚷着,“天天偷看人炼器,一看就是一晚上。”
“滚!”果然,齐玉乾的后退是明智的,兰菱直接恼怒地一剑斩断了他原本所在位置的空气,风仿佛都为她诡谲的出剑速度而滞留。
“好好好,我滚我滚。”齐玉乾举手投降,窜了下去,“早点休息,别一天到晚蹲在我屋顶!”
兰菱还保持着出剑的姿势,手中水元素凝聚成一柄模样模糊的剑,顷刻间又溃散,融入空气中去,“我只是……”
“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叮——”
“呼,好啦。”白不煅今晚的状态很不错,她按照心中的想象锻造出了兰菱本体的样子。
说着,白不煅经不住舞起剑来。她喜欢棍,也喜欢剑,只是战斗时她更偏好于用棍,所以才有了九霄落雷。
剑刃在空气中微震,发出轻鸣声,白不煅收剑,盘腿坐下,开始用冥想恢复损耗的灵气。
“从今天起……”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一字一句道。
是什么人在说话?
白不煅蓦然惊醒,却发现自己仍坐在床边,屋外已是微亮。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白不煅没见着齐玉乾和兰菱的影子,就连赵准都不见了踪迹,只好每日在宫内游走,太子的那件灵器的模样也在心里逐渐成形了。
而在白不煅不知道的地方,一个娇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溜出房间,于夜色中和另一抹黑影碰头。
“你为什么要帮我。”七公主月雨恬憔悴的面容从不大合身的黑色斗篷下露出,警惕地盯着对面看不清模样的黑影。
黑影顿了顿,一道雌雄难辨的声音缓缓泄出:“照我说的去做就好。月雨恬,雨恬,雨田,雷。没有了和那道雷的关系,你现在所拥有的都将化作虚影,你甘心吗?”
就好像是被踩中了痛脚一般,月雨恬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了。”
然而只有黑影看到,她的双眼中充斥着一抹不自然的黑色雾气,散不掉一般浮在她瞳孔表面。
又过了三日,白不煅终于拿到了锻造所需的最后一件材料——银母,一种柔软又坚韧的金属,可以说不愧是月国,这样稀有的材料几天就找了过来。
白不煅忍不住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抚摸那一片银母,简直把爱不释手演示到了极致:“太漂亮了,这个光泽,这个触感……”
“咳咳。”兰菱在一旁看了半天了,作为一个剑灵,她有权认为白不煅这是在耍流氓。
“兰菱!”好几天没看到的人突然在眼前,小姑娘立马又双眼亮晶晶地扭头看了过去,“怎么样,任务还算顺利吗?”
“只差最后一步了。”兰菱的视线停留在白不煅手上,“你有把握做出这件上品灵器?”
“嗯。”白不煅点头,就好像兰菱问的问题是类似太阳是从西边升起吗这样可以毫不犹豫点头的问题一般。
看着她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自信到几乎发光的模样,兰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很好。”
“什么?”
“我说,你是一个优秀的锻造师。”兰菱拍拍她的肩,转身出去了,“我去叫齐玉乾来给你护法。”
被夸了!!!!!
这可是活生生的一位剑灵啊!她竟然能得到她的称赞!
白不煅很想跑出去捂着脸大喊,又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被一位剑灵赞赏了。左右踌躇情难自抑最后强按下激动的心情,她深吸一口气,朝兰菱微微一笑:“谢谢你!”
这次,白不煅没有在房内直接进行锻造,而是到了院子里一间专门为她准备的锻造室内。
首先要对银母进行处理,这个过程必须小心又仔细。银母的熔点极高,它不需要太多的锤炼,最难的是和金蛛丝的融合。
所以,首先,它们得达到同一温度。
前半部分进行得很顺利,白不煅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去关注温度的变化,好在银母十分稳定,温顺地在火舌的舔舐之下变换形状。
然而进行了一半后,一旁比起银母来要更容易处理且已经早就处理好了的金蛛丝却出了问题。
“断,断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职业生涯到达了巅峰!
——《白不煅的追星日记》
第19章 一个只有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怎么会断掉?!不可能,温度根本就……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白不煅沉下眼眸,几乎宛若实质的冷静凝结在她眼底。几乎在一瞬间,她就忘记了齐玉乾曾叮嘱她说的任务期间不要随便召唤自己的召唤兽,嘴唇缓缓动了起来。
晦涩的字符一个个从唇间吐露出来,缓慢却平稳。一个召唤阵出现在白不煅脚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了。
“吓!主人!我的蛛丝怎么断掉了?!”小金蛛长川一出现就被火焰中断掉的蛛丝吸引了注意力,“这个味道,难道是愁思草?”愁思草,一种含有能分解蛛丝成分的草药,又名抽丝草。
“长川别研究那个了,快吐丝给我!”白不煅双眼一动不动,紧盯着面前的火焰,急喝道。
“来喽!”长川对主人的话说一不二,马上开始吐丝。
而白不煅一手接过蛛丝,在另一边重新生起一堆火,单手开始进行锤炼。
“主人……”
“银母只能进行一次塑形,在冷却后它的熔点将无限提高,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白不煅飞快解释道。
锤炼,除去杂质,精炼,金蛛丝柔韧又乖巧地躺在白不煅手中,任她处理,然后投入另一边的火焰中。
在右手进行锤炼的过程中,白不煅的左手手动控制着火的温度,竟一丝差错也没有。像她这般非火属性的锻造师,控制火焰只有使用火石。一只手握住火石注入灵力,火焰便会升起,而这毕竟不是自身的力量,控制起来比自身本来的灵力要难得多,所以白不煅才会使用温度器来保证温度的精准。
之后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流畅又干脆漂亮。
白不煅闭关的第十三个时辰,天空忽然被一片乌云遮盖,外面得到消息赶来的众人纷纷翘首以盼。
“已经十三个时辰了。”月懿站了很久,紧张地等待着,眼眸中仿佛还有什么其他的情绪翻涌。
月雨恬冷着脸,看着这一切:“雷云来了,是百分之九十以上完成度的上品神器。”
周围人听见了,无一不为之哗然。
“什么?!”
“不可能吧,她才多大?!”
“老天,这才是真正的锻造大师转世吧!”
“神迹,这是神迹啊!”
月雨恬满脸嘲讽地退后,看着这些曾经以同样疯狂的追捧对她使用的人。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脸上的刁蛮与稚气尽数消失,只剩下阴沉与狠厉。
“轰——”
蓦然,一道不宽不细的紫色雷电轰然砸下,穿过锻造室狠狠地劈在了一副银色的软甲之上。
“百分之九十……”白不煅双眼瞪得极大,她在锻造时仿佛进入了一个很玄妙的状态,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手也不自禁地行动着。
这是她自九霄落雷以后第一件百分之九十完成度的灵器,引来了一道天雷。当初九霄落雷因是有白杜的精血祭器,这才将品质拔高了如此之多,所以并未引来天雷。说起来,这才算是她目前炼制的最高品阶的灵器。
“我做到了,大叔,我进步了。”白不煅捧着银白色的软甲,低声呢喃,脸上绽放出一抹小孩子一般单纯快乐的笑容。
当小姑娘捧着灵器走出锻造室,外面的人都紧紧地盯着她看——这可是十六岁的拥有堪比大陆最强锻造水平的锻造师啊!
齐玉乾几乎第一时间就上前将白不煅的脸用斗笠遮了起来,随即用温润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说道:“大家看够了,就可以各回各位继续工作了,我相信月国皇宫还没有无聊到养闲人。”
人群被齐玉乾充满了危险意味的眼神和语调震住了,很快,人群散开来,相互小声地讨论着离开了。
月懿等人倒是没走,却没想,第一个上前的却是月雨恬。
“我玷污了锻造,我不会再下手。”月雨恬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她透过斗笠外的白纱紧盯着白不煅的双眼,“但是我不会放弃。”说完转身就走。
其他人也都听见了,却也都莫名其妙。白不煅呼吸一滞,那颗基本上只用来进行简单的条件反射的脑袋极速运转,忽然灵光一现生成了一个最可能的答案。
“这就是你说的软甲?”月昭忍不住凑上来看,“好漂亮,有名字吗?”
“有。”白不煅还在想刚刚月雨恬的异样,越想越是心惊,此时被问到重要的事,赶紧回过神来,“它的名字叫阴晴,具体的作用就需要太子殿下自行探索了,想必不会让您失望。”
月懿看着这一副软甲,银白色的表面折射出光润的光泽,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也不矫揉造作,直接接了过来:“不煅,谢谢你。”
“不用谢。”白不煅微微一笑,“我也只是冲着奖赏来的罢了。”
这日宫中异样气象的出现引起了宫外不少人的注意,究竟是有神药出炉还是神兵问世,众说纷纭。但尽管有那么多人目睹了锻造现场,却没有人将具体过程泄露半句,只任由外面一群躁动的探子猜测。
“月皇还是挺厚道的嘛,帮我们压制了消息。”齐玉乾摇着折扇笑着说,“不过他明明就在现场,为什么不愿意露面呢?”
“因为他有另一项任务。”兰菱冷漠地分析道。
“……”白不煅看着两人打哑语一般,一个头两个大,“对了,我的锻造材料被动过手脚,还有……”她把月雨恬奇怪的话说了出来。
兰菱挑眉:“你觉得呢?”
白不煅有些迟疑,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七公主,她至少是一个合格的锻造师。”
不论究竟发生了什么,月雨恬曾想要害她,但是她放不下自己身为锻造师的骄傲。在白不煅的锻造材料上动手脚,失手后,就发誓再也不会对她动手。
“对于视地位权力如生命的皇室中人来说,她能做到这份上,还算不错。”齐玉乾听明白这只是虚惊一场,“哼哼”两声,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但是她也不会放弃争夺自己地位。在得知白不煅才是当年荣妃的孩子后,她可能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
兰菱没有反驳:“所以,月皇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一脸懵逼的白不煅:“……谁是荣妃的孩子?”
“……”
两人齐刷刷看过来。
兰菱:“你怎么说漏嘴了。”
“……小丫头存在感太弱,我忘记了。”
事实上,在精神状态不佳的荣妃对于这个锻造天赋极高的小姑娘有奇怪反应后,这件事的知情者就开始怀疑白不煅的身份了,其中也包括通过一些手段调查得知不少信息的这两位。
“月皇生性冷漠,利益至上,难道就会允许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继承自己的王位吗?不可能吧?”齐玉乾继续分析。
“等等!等等等等!”白不煅拍案而起,瞪大了双眼,“我怎么,我怎么可能是荣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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