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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蛮爱情理论(近代现代)——情热枯叶

时间:2021-01-13 10:50:32  作者:情热枯叶
  电话恰好在这时响了,邢望海温柔地在对面问他在哪儿。杨鸥如实相告。
  挂了电话,杨鸥走出去。发现太阳快要落山,天边出现了一片火烧云。
  他久久注视那团云,瑰丽绚烂,溢满天空,像是上帝的神迹。
  太阳只有半张脸,贴在地平线边缘。
  这就是他喜欢落日时分的原因吧,既不是夜晚,也不是白天,模棱两可,却异常美丽。
  “鸥哥。”邢望海来到他身后,勾住他的手腕,低声喊他。
  杨鸥转过身,笑:“你来得真快。”
  邢望海挠挠脸颊,有些羞赧。
  杨鸥知道,他总有办法找到他,即使自己不说明。邢望海也有他猜不到的手段,他不可能去一一质问。何必呢,有人如痴如醉爱着自己,不好吗?杨鸥这样说服自己。
  他们沿着城镇外围走。
  杨鸥不时指一指,告诉邢望海他们在哪里取过什么样的景,拍过怎样的画面。邢望海认真倾听,点一点头,偶尔附和。
  来到教堂门口,杨鸥停下脚步,说,我来这里忏悔过。
  邢望海面色瞬变,讶然夹杂着关切。
  “后来发现,连忏悔什么都不知道。”杨鸥牵起嘴角,笑了笑,像是在描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鸥哥……”邢望海叫了他一声。
  杨鸥仰头,看着天际最后那点火烧云,说:“啊,快没有了。”
  邢望海跟着他抬头,眼里迅速盛满了瑰色的红。
  “好美。”邢望海由衷感叹。
  “是啊,”杨鸥说,“美丽却短暂,还触不可及。”
  “是我做的。”邢望海突然说,“我自导自演。”
  “什么——”杨鸥猛地反应过来。
  “一开始你也以为是须旭吧,认为是他爆料,因为他动机十足,又拿我当眼中钉。我想,为何不利用他这份怨恨呢。
  “欸,我没有想过,爱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要担惊受怕,说不定还会因爱生恨。但爱也可以拯救人吧,我觉得,我爱你,就像被拯救了。”
  杨鸥盯着邢望海,见他面目平静,语气娓娓道来,夕阳余晖从他的鼻尖一直洒到肩膀,像是一道柔情的保护罩。
  “你觉得我可怕吗?”邢望海转过头来问他。
  起风了,将他们的衣角都吹得猎猎响。
  “不会,”杨鸥摇了摇头,他想起在梦中,对邢望海说过的那句话,“自私点儿吧。”
  他继续:“就像你说的,何必假装高尚呢,人活在世上,要为了自己,还有自己的快乐。”
  风将最后一丝火烧云都吹走了,连带着他们的过去。
  邢望海笑起来,静静拥抱住了他。
  他们抱着,一动不动,接受夜晚降临。
 
 
第100章 
  158.
  三月,气温回暖,十八号早上,邢望海订了一辆车准备去市看守所探望一个人。早高峰,他被堵在路上动弹不得。
  邢望海靠在后椅,长吁一口气,窗外除了汽车,就是城市,一望无际,组成规模庞大的钢筋丛林。开车的司机是南方人,为了谋生北上,他从后视镜里观察邢望海,怕他等得焦虑,字正腔圆地问,要不要听点音乐。
  邢望海笑了笑,也好。
  车厢里立刻流淌了一首轻快的外文歌,听起来不像英语。邢望海觉得旋律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一首曲子完了,换成下一首,车流依然缓慢前行。
  终于摆脱最堵的路段,司机握着方向盘,手指跟着音乐打节拍。邢望海见了,也被这快乐感染,嘴角跟着上翘。
  到了看守所,他被领到一间涂抹着灰白墙的会见室。屋子里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没有窗户,大概朝向不太好,显得有些阴冷。他脑袋里还在回响刚刚车上听到的旋律,整个人完全就在走神。
  等到警察带着一个男人走进来,他才敛回思绪。因为还是嫌疑人,所以男人穿着常服,但模样憔悴异常,胡子拉碴,完全没了往日的骄傲气焰。
  “你?怎么回事?”男人看见他转过身,然后瞪圆了眼睛问。
  “为什么不能是我?”邢望海噙着笑看他,这笑居高临下,甚至带着嘲讽意味,“难道你期望来的人是杨鸥吗?”
  男人没有回答,脸色十分难看。警察已经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俩对峙。
  “坐吧。”邢望海自顾自拉开椅子,就坐下了。
  男人盯着他,眼里有闪烁的怒火。他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邢望海不给他机会,先发制人,“你应该知道是谁送你进来吧。但你还有机会......”
  男人冷漠地嗤了一声,根本不拿他的话当回事。
  “须旭,”邢望海变了语气,煞有其事地叫他,“你现在骑虎难下,就不希望自己尽可能降低损失吗?”
  须旭冷笑,“我有律师。怎么?你还能帮我?猫哭耗子假慈悲吧。你和杨鸥不都是一路货色吗?假清高,最会玩阴招。”
  邢望海倒没有被他的话触怒,“确实,我巴不得你最好能彻底消失在我和鸥哥眼前,但还不是时候......更何况,你不是最大的威胁。”
  须旭觉得他在胡诌,没好气道:“你他妈说人话,有屁就放,要不然赶紧滚。”
  “帮我,”邢望海盯着他,眉头微微皱起,突地有了气势,“只要你肯把礼亦为供出来,我就帮你,至少我有办法能帮你争取到减刑。”
  “谁说我有罪了?”须旭陡然激动起来,“我只要把钱补上去,就可以......”
  “那你有那个钱吗?”邢望海冷静地问。
  “我......”须旭顿时萎顿,支吾了半天,“还差一些......”
  “考虑看看吧,你就算保礼亦为,他以后出来了,也不一定领你的情。”邢望海顿了一下,缓和语调,“你知道吗?他想强奸杨鸥,差点得手。你觉得这种男人还有救吗?他不会因为你的缄默而感动,也不会因为你老实乖巧就对你另眼相看。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不是最清楚这点吗?我这里伸出橄榄枝,帮你指了一条明路,如果你足够聪明,就该接受。”
  须旭不响,面目似乎更加颓散了。
  邢望海走过去,按着他肩膀,弯腰在他耳边道:“须旭,你是聪明人。聪明的人,就要做聪明的选择。”
  走出看守所,司机连忙迎上来,随口问了一句,去哪?回家吗?
  邢望海摇摇头,露出一个微笑,告诉他,去市剧院。
  到了目的地,司机率先下车替他开门,邢望海拉高衣领,掩了掩帽子,下车朝他欠了欠身,算作道谢。他从剧院的西门径直走进去,在侧厅的角落停下。剧院内拉了不少横幅,装饰的流光溢彩,好像最近有什么国外来的音乐剧团在这边上演剧目。
  一刻钟之后,邢望海穿过主厅,推开走廊左侧其中一扇门,走进了一个剧场。
  除了安静,就是黑暗,还有朦朦胧胧的舞台和座椅,边缘模糊地隐在其中。
  邢望海打开手机电筒,沿着台阶往下走,直到一排围栏阻止了他的脚步。
  忽然,一道白色追光打破宁静,直直落到舞台中央,那光柱里扬起尘,还有令邢望海心跳不已的人。
  邢望海没来得及弄明白怎么回事,舞台中央的布景也变了,暗色晕开,星光点点。视线再往下,又有一片暖黄,看起来像是起伏的低矮丘陵。不,不对,定睛细看,是沙漠。
  “我说过的,要陪你在沙漠看星星。”杨鸥转过身来,仰脸对着他。
  邢望海站在高处,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看见那些细腻的沙子好像滑过杨鸥光着的脚踝,他看见那些星星缓缓落下来,照亮他爱着的人,像是真实的存在。可就是在这一瞬,他觉得自己忘却了什么,同时记起了许多过往片段。
  杨鸥继续微笑,“下来吧。”
  邢望海绕过栏杆,从旁侧的楼梯爬上舞台,同杨鸥一起置身在这片虚幻的光影中。
  杨鸥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轻而慢地打开,里面装着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上次跟你一块定做的,因为我后来又改了下设计,所以一直延期很久才拿到手。”
  邢望海抿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不知怎地,他的眼泪已经溢出眼眶。
  杨鸥拿出戒指,向他展示内圈,那里刻着两个单词“My Everything”。
  杨鸥低下头,邢望海下意识伸出了手。
  杨鸥握住了他的手,经过了几秒钟难以察觉的停顿后,颤抖着说:“邢望海,如果你要我当你的夏天,那你愿意当我的命吗?”
  邢望海绷直了无名指,示意杨鸥为他戴上戒指,些微哽咽,“我愿意。”
  杨鸥将戒指为他戴好,随之抓紧他的手,十指紧扣,慢慢吻了他。
  星星在他们头顶闪烁,沙漠在他们脚下流淌,他们现在是这宇宙中仅存的两个人类。
  他们放任自己,在宇宙的光辉里缓慢下沉。
  有那么一霎那,邢望海忽然想,要是现在死了也不错,在最幸福的时刻死去,就好了。
  快到三月底的一天,邢望海又去见了一次须旭。
  须旭比上次沉默许多,他翻来覆去想了许多天,终于点头答应,联手扳倒礼亦为。
  邢望海快要走出去时,须旭突然喊住他,问他,你觉得值吗?为了杨鸥,做到这种地步。
  邢望海停在那里,几秒钟的静默之后,终于动了。
  他转身,对须旭认真地说,我跟你不一样,你爱他是要计算代价,我爱他是不计一切。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须旭静静看着他,冷笑了一下,对他作了个驱赶的手势,然后将背朝向他。
  走出看守所,邢望海径直上了车,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街口,有一辆他本该熟悉的车熄了火,一直停在路边。
 
 
第101章 完结章
  159.
  杨鸥没料到邢望海这么快又要住院,虽然心里做好了十足准备,但接到通知短信时,还是不免一愣。他摸到车钥匙,七上八下地进电梯,借电梯壁反光,看见自己的一张脸。
  他对着自己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陌生,忽然自动门开了,有人进来,他便垂下头去想,邢望海是不是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
  礼亦为正式被立案起诉,从而换来了须旭的取保候审。须旭从看守所出来,不少媒体都蹲守在外,甚至还有粉丝应援团,简直如同“沉冤昭雪”后的粗鄙现场。
  杨鸥通过转播看到这些,不免失笑,可这世道就是这般魔幻,他也不过是深陷其中的一员。
  到了医院,杨鸥向护士站打听特需病房,对方盯着他看了几秒,特意压低声音问,你是杨鸥吗?来看病人邢望海?
  杨鸥一愣,瞬间忐忑不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大概率是要碰见叶弥了。
  他按着指引找到病房,将将停在房门口,身后就有响动。稍后,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闻声回头,却见一位女士,身材颀长,虽是素颜,但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场。再仔细看,会发现邢望海同她确有三四分相似,尤其是脸型。她看不太出来年龄,像是四十出头,保养得当,只是气色有点差,看起来颇为疲乏。
  这是杨鸥第一次见到叶弥。
  “我们聊聊吧。”叶弥开宗明义。
  杨鸥没法拒绝,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VIP等候室。室内布置的简洁明了,有沙发和咖啡吧,装备可谓一应俱全。
  他们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杨鸥此时倒没之前那么紧张了,他听说过叶弥不少事迹,毕竟是商场上鼎鼎大名的女强人,财经报道里常年不可或缺的业界标杆。
  “想喝什么?”叶弥问。
  杨鸥没料到开场白竟如此温馨,微微一愣。随后又想,难道谈话会很长吗?需要好几杯茶饮的时间?
  叶弥笑了一下,替他做出决定,咖啡吧,怎么样?
  杨鸥点点头。
  握着一杯暖烘烘且醇香的咖啡,杨鸥果然放松了不少。
  “他还好吗?”杨鸥有了先开口的勇气。
  叶弥正在搅动咖啡,忽然停了动作,苦笑道:“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身体嘛,靠打针吃药是能撑一天就是一天。”
  杨鸥沉默,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便抿了口咖啡。
  叶弥继续,“你对他的病知道多少?”
  杨鸥抬头看她,“他告诉我多少就知道多少。”
  叶弥点点头,又苦笑,“那他这样,你愿意接受?你知道吗?他跟一般人可不一样,你没看见他最痛苦的时刻,连个人样都没有……谁都不认识了,只能喊疼、嚎啕大哭……”
  杨鸥接过话,平静地说:“我见过,我不怕。”
  叶弥听到这个回答,脸色瞬变,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
  “你……真不怕?”她顿了顿,面色犹疑,似乎在想合适的措辞,“如果跟他在一起,他就会是你一辈子的负担,你确定你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吗?”
  杨鸥垂下眼睛,喉头微动。他手掌里的温度有些流失,因为咖啡渐渐冷了,杯壁最先降温。有些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同邢望海就像隔着这层陶瓷杯壁,难以传达必要的温度,可如果用力去摔去砸,阻碍就会消失。他们缺乏的,就是那股破坏力。
  “您会怕吗?怕邢望海成为您的负担?”杨鸥抬头问。
  “怎么可能……”叶弥瞪圆眼睛,觉得这问题简直荒唐。
  “那我一样,我爱他,跟您爱他的心情并没有差别。”
  听见这话,叶弥好像有点动容,她抿了抿唇,像是想通了什么。
  “他小时候啊,真得很懂事,我就没有见过比他更懂事更乖的孩子了。所以这次,当他说,妈妈我爱上了一个人,你反对我也要爱他时,我其实又震惊又生气。后来,他想要我帮忙,算是为你吧,我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但后来我就想,他长这么大以来,有哪次提过过分的要求,我这才发现,一次也没有。当年他爸爸过世,我工作又很忙,心里郁结很深,就把他放在韩炜那边养。有一次,我抽空去看他,他见着我就快不认识了,喊我阿姨。我有些伤心,他就跑过来安慰我,他说,阿姨,你不要难过,我也很久没见妈妈了,但我知道妈妈是为了我在努力工作,我没事的,我可以忍耐……那一瞬间,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我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他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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