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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黑发御主很快就没了提问的空闲，因为他看到楼下那两个牛仔打扮的人对他招了招手，语气轻快道：
“总算出来了，拯救人理的御主，等你好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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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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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前面看到了小可爱关于立香的疑问，这里解释一下。
立香不是没好好听课，是因为学校课程本身就有问题，日本历史改教材、历史课不是必修、通识课程只教到明治时期，宽松世代的通病等等……也就是说，立香本身关于世界史乃至近现代史的知识就很缺乏，不是他不努力，是教育本身就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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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两个医院
几分钟后, 罗宾汉和比利小子跑到了楼上，手边还有几瓶老板友情提供的朗姆酒。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罗宾汉, 那边那个牛仔是比利小子，都算是比较新的从者吧, 所以也没什么特别出众的能力，也就只有比较适应这个时代能自夸一下了。”
藤丸立香懵逼地点点头，接着又感谢起了他们的仗义出手。
“也不算什么啦。”罗宾汉叼着烟头，有些羞赧地摆摆手, “反正, 我就是见不得有人欺负良善，什么事都要管一管，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被当局追杀啦。反正，我和比利小子天生就是和警察不对付的亡命徒，再怎么求饶那些警察也不会把我们无罪释放的, 还不如干脆对抗到底喽。”
“可是, 警察难道不是维护秩序和正义的吗，怎么我刚刚还看到那个警长敲诈所罗门王？”
“正义？”正端着朗姆酒的比利小子险些一口酒喷出来, 他一边大声呛咳着一边不停发笑, “是, 这些家伙的确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乡镇基本秩序，让这里不至于变成大逃杀战场，但是……你指望那些钻进钱眼儿里的家伙能维持正义？”
“在现在的美国, 小偷小摸什么的，只要交够罚金就可以了，而真正邪恶的家伙, 法律根本就不认为他们有罪，因为法律都是他们制定的。只有那些既穷凶极恶，背后又没什么靠山，比如我这种家伙才会被送上绞刑架。好了，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比利小子放下酒杯，望向窗外。
……
满是沙尘的黑水镇附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伙败兵，他们个个垂头丧气，人人带伤，唯有手上紧握的枪械还带着慑人的银色反光。
这正是刚刚经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逃脱印第安人魔爪的各国军队。
他们刚一踏进镇子，街道上喧闹的声音就凝固了。人人僵硬地看着他们，眸中满是失望和“终于来了”的表情，紧接着，纷纷躲进最近的掩体，唯有黑洞洞的枪口无一例外地指向那群败兵。
火并局势一触即发。
所罗门靠在窗边，淡淡地俯视着街道。
“立香，一般而言，各国军纪除非有将领特殊要求，一般都极为涣散，失败后往往就会化作流寇劫匪，四处抢劫各地物资。”
此时手无寸铁的平民往往会遭到大规模抢劫和屠·杀，也就只有黑水镇这种人人拥枪，且民风彪悍的地区，才能稍微遏制一下这群残兵败将。
话音未落，街道上的叫骂声就响成一片，男人们互相瞪视，大声咆哮，女人们躲进屋里，带着孩子从隐蔽的角落里偷偷窥视。
“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些！”藤丸立香震惊地咬住手指，“我在迦勒底的时候，所长还有罗曼医生从来都没告诉我这写！”
“那是因为他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作为修复人理的御主，最重要的就是要让你保持坚定，不要让你修复人理的信念出现裂痕，可是……”
红色的弓兵眯起眼，居高临下的逼视着御主。
“他们不说，难道这些东西就不存在么，不见得吧？”
这不对，人类的光明面还是大于黑暗面的！
藤丸立香想要大声疾呼，然而话到嘴边，那些肆意流淌在青翠草地上的血，细腻光滑得诡异的小皮包又在眼前晃来晃去，阴魂不散。黑发少年晃了晃脑袋，靠近窗边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却冷不丁听到一声枪响。
头皮一凉，接着有温热咸腥的液体落到了额头，几秒种后，火辣辣的疼痛才姗姗来迟。
“立香！”
罗玛尼简直连话筒都要吓掉了。
“你没事吧立香，我看见你流血了！”
“还好吧，至少没把命丢掉。别担心，罗曼医生，这只是个意外。”
少年御主捂着头蹲下去，从地上捡起了血淋淋的头皮。玛修·基列莱特担忧地盯着他，然后从万能的盾牌背面里到处翻找止血喷雾。
“是流弹。别看那些女人和小孩都往窗口凑，实际上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找死。一旦发生枪战，各种各样打偏了的流弹就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飞过来，直接掀掉你的头盖骨。”
比利小子捡起那枚变了形的子弹，仔细审视着。
“还有，这种子弹不是铜壳也不是钢壳，外面包的全是铅，你伤的又是头部，当心铅中毒。小镇南边的教堂被南丁格尔临时征用变成了医院，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南丁格尔？”这回总算有一个藤丸立香印象深刻的从者出现了，“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提灯女神，护士职业的创始人吗？”
“那是当然，不过，呃，怎么说呢。”
罗宾汉和比利小子脸上同时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神情。
“可能是因为职阶的缘故吧，南丁格尔有点不对劲，但愿你过去之后能撑住吧。”
满心只想着搜集更多从者的藤丸立香根本没觉得两人的欲言又止有什么不对，有些阴霾的脸上绽出一缕笑容：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过去吧！”
……
于是在现实版大逃杀·黑水镇地图的某个角落，几个身影鬼鬼祟祟地从角落里探出脑袋，在隐蔽魔术的遮掩下，穿过正在被残兵败将们抢劫的服装店，升起滚滚浓烟的马厩，在乱窜的惊马和流弹里平安无事地抵达了被临时改成医院的小教堂。
里面果然已经被改成了战地医院，用一片片劣质但干净的布隔了起来，虽有阵阵呻吟，却有酒精和消毒液特有的药物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几个穿着白色布袍的“护士”端着药物盘子走来走去。
再定睛一看，那些所谓的“护士”，全都是套着白外套的使魔。
“有人吗？”玛修试探着呼唤了一声，“这里有人受伤了，请问医生在吗？”
“在，在的！”
哗啦一声，最里间的房门突然打开，随后，一各捧着巨大魔导书，少女模样的从这就走了出来。两股不同的魔力气息在空中交汇、试探和碰撞，彼此无声交流，海伦娜从魔导书上移开目光，正对上所罗门淡金色的双瞳。
是你啊，所罗门王。我早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来，可却没想到你们这个御主会这么狼狈。
海伦娜眼波流转，在魔术师特有的频道里低语道。
唔，半路上发生了意外，立香他差点被流弹击中脑袋，为了防止铅中毒，就遵从建议到这里处理伤口。
区区铅中毒，难道不是一个魔术下去就能清理了吗？明明魔术王你在他身边，却没动手为御主治疗伤势，肯定有其他打算吧，是想过来寻求其他从者帮助吗？
没错，立香一人终究力量有限，还请你暂时帮他一下。
这你就找错人了，所罗门王。
尽管如此对魔术王答复，海伦娜还是对着藤丸立香伸出了手。
“把头伸过来，让我看一下。”
淡蓝光泽在少年头上一闪而逝，很快，血肉外翻的狰狞口子就被新生的皮肉所覆盖，只是上面的头发，恐怕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见到伤势恢复如初，迦勒底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
“真厉害啊。”藤丸立香轻轻触碰着新生的头皮，毫不吝啬地夸赞，“真不愧是传说中的白衣天使，南丁格尔小姐的医术真是不得了！”
“你认错人啦，迦勒底的御主！”
海伦娜有些生气地敲打着魔导书，秀气的眉头拧成一团。
“我是海伦娜，可不是你以为的南丁格尔。南丁在山上的医院给人治伤去了，不在这里。”
一听到南丁格尔不在这里，比利小子和罗宾汉竟然齐齐松了口气，完全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诶？为什么南丁格尔小姐要在别的地方另外建立一个医院呢，难道是空间不够吗？”
藤丸立香疑惑地环视周围，虽说这个教堂不大，可礼拜堂里被干净碎布围起来的隔间还有很多空着，并不像床位紧张的样子啊！
“到山上去建立医院什么的，为什么不就近租用空置民房，反而要到交通不便又没有人烟的地方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这个啊，我知道。”
放松下来的罗宾汉整个人都慵懒了下来，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气质：
“为什么要把医院建到山上呢，当然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考量啦！住在那里的病人不愿意和这里的人有交流，这里的人也很仇视山上病人什么的，南丁格尔小姐也是迫于压力，才把分院建到了山上，趁人不注意偷偷照顾他们的。”
仇视病人，偷偷照顾。
敏锐而聪颖的少年御主品味这两个词，从中咀嚼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难道，山上的病人，是像麻风病人一样的传染病患，所以被镇子上的人隔离起来了吗！”
“要是麻风病人就好喽，至少还有的治。那些在山上的病人，可不是简简单单用传染病人就能糊弄过去的存在。”
罗宾汉突然停顿了下来，鼓励性质地拍了拍藤丸立香的肩膀，语气深沉：
“那些住在山上的病人，是印第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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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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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你有病
印第安人……
临时医院突然静了下来, 藤丸立香微张着嘴，玛修僵硬在原地，甚至以为自己发生了幻听。
不可能吧, 这么穷凶极恶的印第安人，竟然就在黑水镇不远的山上, 就不怕突然冲下来把镇子里的人统统祭神吗？
“很遗憾，立香，我不得不告诉你，附近山上的确有大量印第安人的反应。”
罗曼叹息, 打破了两人的幻想。也许是接受了盖提亚圣杯的缘故, 检测到的印第安人反应都极为特殊，仿佛有千万个魔神柱分裂出来，附身在了他们身上一样，但是从魔力量上来看，又没有魔神柱那么强横……
想着想着，粉毛青年突然冒出来一个突破天际的脑洞。
“我明白了, 罗曼医生, 南丁格尔小姐和印第安人们都在山上对吧？我会找机会看看的。”
“等下，立香,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是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稚气的少年御主点点头, 郑重道, “就算前面是印第安人，那也是受伤之后的伤员，更何况南丁格尔小姐在那里, 应该不会有问题。其实，与其说印第安人都是一群嗜血的魔鬼，我更愿意相信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我并不认为黑水镇的开拓者和这片土地的原住民之间有什么不同。
藤丸立香坚定地想。
见他一定要上山去见南丁格尔, 罗曼只好答应了下来，末了却还是不大放心地叮嘱了好大一堆事，才恋恋不舍地挂断通讯。
“那你现在就要上去吗？”
海伦娜抱着魔道书，看向藤丸立香的眼神里有好奇，更多的却是审视。对面这个小男孩还是太过年轻稚嫩，让她有些怀疑人理能被拯救的可能。
“当然，拯救人力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得到的事，”黑发御主说到一半，突然双目炯炯地盯着她，“对了，海伦娜小姐，你有兴趣加入迦勒底吗？”
“抱歉，我对修复特异点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要我说，就这样保持现状，让这片大陆在人理崩溃后独立出来，变成一个失落但至少保存了人类的地方不是很好吗？”
“原来如此，那打扰了。”
年轻的御主点了点头，随后踏出了临时医院，只是瘦小的背影看起来，总是带着那么一丝落寞。
……
“喂，立香，你怎么不尝试说服海伦娜一下呢，说不定有你在，海伦娜就愿意帮助你了啊？就这么轻易放弃的话，难道不是少掉一个帮手吗？”
崎岖狭窄的山道上，罗宾汉有些不解地追上了立香。年轻的御主回过头望了他一样，温润柔软的眸子有些暗淡。
“我绝对不会放弃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慢慢说着，任由那些失望、不甘和愤怒的情绪慢慢沉淀下去，最后化作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阴影。
“身为人类的海伦娜小姐不可能会站在幕后黑手一方，因为怜悯之兽的目的是要毁灭人类，而人类史一旦被毁灭，海伦娜小姐自身的存在也会被否定的。她之所以不答应加入迦勒底，一定是我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好，达不到她的要求，所以才会说出那种丧气的话。”
“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啊，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在到处惹是生非呢。”
“不，我做得还远远不够。”手指一根接一根地收了起来，最后掐进掌心，“比起所罗门王，我还远远不够，我没有渊博的学识，没有出众的资质，甚至连奥尔加玛丽所长那样的魔术水平都达不到，甚至连心胸也不够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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