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偕深说:“没有结了婚还分开住的,你闹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来了。”
温宛还是不愿意。
顾偕深说:“你要一个人不是不可以,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顾偕深说第一不可以单独出门,第二不能够让他以外的人随便进那套房子。
温宛都答应了。
谈妥条件,顾偕深依言将温宛送回了家。
到家以后他半强迫地让温宛脱掉身上的衣服,按在沙发上,仔细查看。
温宛的身上,除了腹部和后腰上的几个鞋印以外,其他地方也有点刺眼的痕迹。
因为被拖拽了一段距离,温宛的膝盖擦破了一块皮,伤口的血已经止住,顾偕深给他清理了下伤口。
确认没有其他的伤,他抱着温宛去了卫生间。
温宛不让他待在里面,独自洗完澡出来,还在流眼泪。
虽然没有其他的外伤,但温宛从回来到现在还在哭,顾偕深想着他是不是吓坏了,跟温宛说,以后不要再单独出门。
他看着温宛睡下后,也在沙发上躺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又进了温宛的房间。
顾偕深再次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印记昨天只是有点红,今天有些肿了,留在温宛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特别显眼。
他将衣摆放下,温宛睡得很熟,还蹙着眉头,竟然在梦里面都觉得疼,倒是一贯的娇气。
回到公司,秦助理拿来了医院停车场的监控视频。
监控里,傅夏和温宛一前一后的停车场里面找转悠,看口型,两个人在说着什么。
一直到傅夏准备打个车门,那个人才突然车尾窜过来,举着明晃晃的匕首用力一刺,傅夏就好像有所准备一样,闪身就躲开了。
而温宛却是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在他用手里的保温盒挡了一下,然后匕首直接扎进了保温盒的桶身,取不出来。
那人便转身对着温宛踢了过去,温宛倒地以后,又勒住温宛的脖子,摁着他的头往车门上连续撞了几下。
傅夏上前想要阻止。
那人粗暴地将傅夏推倒,冲上前对着他拳脚相加,比起温宛那几下,下手更狠辣一些,秦助理看着都有点心惊肉跳。
过了几分钟,画面上,傅夏和温宛都昏倒在地,行凶的人也不见踪影。
整个视频,顾偕深反复看过几遍,很快记住了全部的细节。
秦助理将平板合上:“顾总,监控拍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顾偕深面上平淡,周身却散发着森寒的气息,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继续追查,把人给我找出来。”
-
温宛看起来没什么创伤后遗症,哭了一晚上后,继续过他的小日子,每天正常开播,偶尔下楼散散步。
有一次顾偕深提前下班回来,听到有人敲门,温宛中断了下直播,给他开门。
顾偕深看他穿着外出的衣服,“你在房里干什么?”
温宛说自己在工作,然后没有和顾偕深多说什么,回到房里继续直播。
顾偕深听了一阵,发现温宛在里面和什么人说话,而且还说了挺长的时间。
到晚上九点半,温宛结束了直播,才想起问顾偕深有没有吃晚饭。
“跟别人聊完了?”顾偕深淡淡地道。
温宛乖乖的低头,没多说话,跑去厨房给他盛饭去。
在顾偕深喝汤的时候,温宛跟他说自己在家直播。
顾偕深从来不看直播,也不了解这个行业,他工作忙,平时也没有什么娱乐习惯,最多不过是跟季则酒吧里喝喝酒放松一下。
但温宛既然说他是在做工作,顾偕深就姑且信了。
温宛还在待着家里好点,他这个性子,遇到坏人跑都不会跑。
“那就好好做你的直播。”顾偕深没有反对,还鼓励温宛好好工作。
他对温宛现在住的地方意见更大一些,“既然要在家工作,不如换个地方。”
温宛看看自己现住的房子,“可是这里没有不好啊。”
他觉得比原来的地方好多了,晚上睡觉不怎么做梦。
温宛并没有一直记着停车场那件事。
顾偕深“嗯”了一声,伸手把他拽到身前,温宛有点不安,顾偕深圈住他的腰,低声哄道:“让我抱一会儿。”
自从上次以后,顾偕深就多了个习惯,没事抱抱他,倒没有别的什么。
他在顾偕深怀里微微瑟缩,顾偕深知道,温宛并未得到彻底的安抚。
十点左右,温宛洗漱过后准备睡觉。
他经过客厅时,顾偕深正在处理公事,原本顾偕深没什么想法,却在不经意间,闻到点香甜的味道。
顾偕深从住进来到现在,全靠意志力撑到现在。
但现在不是考虑温宛是否能够接受的时候了,在温宛回房以后,他也结束工作,跟着去洗了个澡。
最近他到这边的时候多,温宛又不给他准备换洗的衣服,还是秦助理聪明会办事,将顾偕深常穿的衣物带了几套过来,温宛又不能扔出去,就放在了沙发上。
他从卫生间出来,推开温宛的房门。
床头灯还没有关掉,温宛侧身躺下,戴着个黑色的眼罩,怀里抱着只兔子枕头,将身子蜷缩在被子底下。
顾偕深走过去,在温宛后颈处轻轻捏了捏,冷冽的气息靠近,温宛从迷蒙中醒来,他还没摘下眼罩,有点受到惊吓似的抖了抖。
“顾先生,你怎么进来了?”
顾偕深撩起他的衣服,“我来看看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温宛小声道:“好了的,好了的。”
顾偕深说他要看过才相信,温宛试图反抗,被顾偕深摘下眼罩,用来拴住他两只细白的手腕。
“你总要习惯这样的。”
从结婚当天开始,顾偕深从未想过跟温宛只当一对名义上的伴侣。
温宛始终习惯不了。
而顾偕深每每见到温宛,一定得做些什么,他才能够恢复理智,抑制剂在这方面完全不起作用。
温宛搬出来以后,顾宅那次他没忍住,之后都忍着,没有对他做些什么。
除了今天。
但今天晚上,他可以按照温宛喜欢的方式来,然而即使如此,等他压下去的时候,温宛还是忍不住流泪。
顾偕深在温宛脸上亲亲,哄着他别哭。
结束以后,顾偕深甚至不想起身离开,但他还是放开了温宛,说自己到外面去睡。
温宛睡觉很少开灯,那样他根本睡不着的,这会儿累极了,哭都没哭几声,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顾偕深关了灯,回到客厅,还睡他的沙发。
第40章 今天吃糖了吗(四十)
如果觉得难过, 就吃一颗糖。
顾偕深毫不怀疑这句话,直到他将吃下去的糖吐出来以后。
当顾偕深出现在军部时,引起不小的震动。
他穿着那套时常出镜的深蓝色西装, 缓缓走进军部的大厅内,说自己前来接受询问。
顾偕深曾经在军部任职, 个人履历极为漂亮,后来因为一次远程任务,被迫离职。不少人为这个神情冷峻的年轻人惋惜,也许, 他原本可以超越顾父的成就。
很多人都认出了他,只是顾偕深神色极冷, 没人敢走到他跟前搭话。
婚后两年, 他没有标记温宛, 军部认为有必要再对他做一次调查。
进入询问室之前,顾偕深打开微信, 找到温宛和他的聊天界面,按了两个字却又很快删除,退出微信, 将手机搁在外面。
这次询问, 顾偕深很是配合,在军部接受了各项检查。
军部的询问室内看不到任何金属物体,四面是密封的黑色不透明玻璃墙,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名记录人员,以及顾偕深。
记录人员严格按照询问手册, 向顾偕深发问。
他都一一作答。
很快, 在顾偕深个人最新的san值观察报告里, 新增加了一条消息, 他的回答是,他同伴侣温宛没有感情,不会离婚。
第一天结束后,顾偕深开门走出。
门后站着军部给他安排的生活助理,问他需要些什么东西。
顾偕深想了想,“糖。”
突然很想吃点甜食,但顾偕深知道,他根本吃不下去任何一种糖。
只要吃下去,很快就会吐出来。
但也有例外,温宛做的糖包他吃了一个,但也仅限那一次。
顾偕深回到休息室,房间很小,配有洗漱的卫生间和一张单人床,书桌上摆着军部的询问手册,上面写着相关的注意事项。
他拿起手机,重新打开微信界面,看着温宛的头像,手指悬在屏幕上,久久,又将手机丢到一边。
顾偕深现在只要一天不见温宛,就会很想吃点甜的。
san值高的人多少有点特别的嗜好,没想到顾偕深只是想要吃点糖,生活助理每天都给他准备好各种甜食,白巧、牛轧糖、大白兔奶糖、奶茶、蛋糕,还有一些甜汤。
顾偕深大概比较偏好白巧克力,可能是够甜,每次询问的过程漫长,他偶尔会剥开一两个吃,回到房里很快又会吐出来。
第二天依旧是要求他们将甜食送到他的休息室。
这导致报告上又增加了一条对顾偕深的评价:极度嗜糖,但对糖分不耐受,容易发生呕吐现象。
在他们已知的san值高的群体内,暂时还没有出现过跟顾偕深类似的现象。
从第六天开始,工作人员就不再为他准备糖果。
结婚两年多,顾偕深忙于工作,好几个月不见温宛,他却没有任何不适。
但现在却发生了一个他没法预料到的情况,只是两三天而已,却过得异常漫长,他有一些无法忍受,想吃糖的冲动,无论如何都压不下来。
尽管每次吃了之后又会吐掉,但在不能充分获得糖分的时候,顾偕深的脑子里总是会想起温宛。
后来就变成了坐在那里也会想着,眼前是温宛甜甜笑着的模样,很是乖顺。
顾偕深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也很正常,再强悍的人,都经不起这么长时间的询问。
他略微有些疲倦,状态还算不错。
顾偕深的手机一直都放在身边,直到那天晚上,他翻出温宛的微信,编辑了条消息发给温宛。
温宛没有回复他。
如果是从前,不管他发什么消息,哪怕回复一个“嗯”字,温宛也会甜甜的地跟他说些日常的小事,问他有没有吃饭。
这类关心他的话语,现在通通都没了。
-
为期两个星期的询问结束之后,顾偕深在军部洗了澡,换上自己过来时穿的衣服,开车去了温宛那边。
等他来到温宛的门口时,敲了门,却没有人应声。
他便给温宛打了电话,当时温宛还接了电话,说自己在医院。
顾偕深说:“我过去接你。”
到了医院,他才知道发生什么事。
他看到温宛第一眼,因为光线太暗,他还没发现温宛在哭。
温宛走了两步路,站不太稳,朝他靠过来,久违的甜软气息,让顾偕深心中的躁意平稳下来。
可是当他看到温宛的眼泪时,立刻感觉到了自己的愤怒。
他很清楚,这并不是san值波动所带来的变化,而是某一个什么东西触动了他,使得他听到傅夏说温宛有可能会被刀刺中刺伤时,一股猛烈的情绪瞬间就被点燃了。
这对顾偕深来说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情绪。
顾偕深却没有去深究这样的变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温宛身上,他哭得实在有些伤心。
之后一段时间,顾偕深每天下班以后就回家,尽管他时常会加班,但也尽量早些回。
季则直接来办公司堵人,说:“夏夏受伤住院,你怎么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顾偕深冷声道:“为什么两次都不报警?”
季则说:“是我不让,夏夏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报警,又要闹的人尽皆知。”
“走吧,去见见夏夏。”
顾偕深没动,良久,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在军部询问的那两周之后,顾偕深现在听到傅夏的名字,就连最后一丝涟漪都再也没有。
甚至对他来说,这个名字是一个有些熟悉但又陌生的。
熟悉是因为他确实和傅夏在高中的时候相处过一段时间,陌生是因为他始终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和傅夏在一起的。
那时候在医院的停车场内,傅夏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陌生人,再也没有了一丝动容的想法。
他曾经确实有几分是欣赏傅夏的独立和自信,顾偕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是因为当初有温宛做对比。
渐渐的,顾偕深却没那么嫌恶温宛。
季则看了看顾偕深,说:“你喜欢上了温宛。”
顾偕深依旧否认。
季则拍拍他的肩,“阿深,试着去了解一下温宛,也许,你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抗拒他。”
“你真应该照照镜子,当你提到温宛的时候,你的表情真的就变了。”
因为季则的缘故,他耽误了一阵,上车以后,他将一脚油门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温宛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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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宛已经完全不受那件事的影响,傅夏给他发了消息。
【傅夏:好点了吗?】
温宛回复自己没事。
【傅夏: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温宛说自己都好了。
看到温宛的回复,傅夏不相信温宛真的没事。
傅夏有些不甘心,“怎么可能呢,他胆子那么小,应该很害怕才对。”
傅夏叫醒剧情君。
剧情君关心他的手要不要紧。
傅夏说:“我并不在乎那只手。”
剧情君问他为什么。
傅夏举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那道伤疤。
“因为我知道,我再也没有办法画出少年时期那样的作品。”
“当时的灵光一现,可能是在我穿来以后,身体里还遗留的部分记忆,等到我完全掌握这具身体了,我发现自己再也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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