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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云不雨(近代现代)——达尔彭

时间:2021-01-17 09:24:37  作者:达尔彭
  叶傅轶一个“好”字已经从喉咙里即将滚出来,忽然他想到了点什么,他问:“你认识他?”
  苏风眠点头,脑袋在他怀里上下蹭了蹭:“认识。”
  “那天在医院……我以为你们不认识。”叶傅轶沉吟,“你们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苏风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如实说:“他是我一个……老同学。我和他大学一个班的。”
  再往细了说,他是自己暗恋多年没能如愿的人。
  苏风眠想到这一层,往叶傅轶怀内靠去,脸几乎紧贴着他白色的棉麻面料睡衣,略微带着草根的刺感。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触感。
  “一个班的?你不是师范大学的?”
  “嗯我不是……我学医的,后来转行了,以前是医生,因为发生了一点事情,就没做医生了,去当了老师。”
  如果叶傅轶继续问苏风眠,发生了什么事,苏风眠会慢慢地告诉叶傅轶。
  他实在是需要一个倾泻口,倾倒掉一些积压在心里很久的情绪。
  可是叶傅轶没有继续问,也没有表现出对苏风眠的过往很感兴趣,他只是点点头说:“那我周末开车送你去吧。你的车还没修好吧?”
  “嗯。”
  苏风眠心情有那么些低落,没有再说话。
  不论如何,对季知非来说,周末可以和苏风眠面对面地坐下来吃一顿饭,这冗长的一周还是有了点盼头。
  周日早晨,季知非在八点钟结束晨跑后,冲了一个澡。对于一个常年奋战在手术台上的医生而言,体力和智力都很重要。
  在做一些特殊的手术时,季知非需要空出一只脚不轻不重地踩住显示屏感应切换器,另一条腿站立——那整个人的重心就几乎压在了这条腿上。
  单腿站上一两个小时,若是没有很好的体力是吃不消的。
  季知非一天之内总会在晨跑和夜跑之间选择一个,周末通常是夜跑,白天用来补觉——只不过今天不一样,今天他晚上要陪苏风眠吃饭。
  季知非洗过澡,打开自己的衣柜。
  里面的衣服只有三种颜色,黑白棕——颇像一块牛奶夹心黑巧克力燕麦饼干。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穿什么,如果自己穿得太正式,而苏风眠穿得很随意,那看起来便是反客为主,如果他穿得很随意,苏风眠穿得很正式,那会让苏风眠误会自己不重视这顿饭。
  他对着衣柜发了好一会呆,衣柜里飘来的樟脑丸气息让他焦虑。
  季知非只能拿出手机查百度。百度上说,适合自己的就好,不需要太正式也不需要太邋遢。
  他又看了一眼衣柜,里面是清一色的正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休闲装可供选择!
  “我是个sb。”他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声。
  最后他犹豫着拿了平日在医院也会穿的白衬衣黑西裤,再穿一件黑风衣,这样看起来也不会太浮夸。
  等到晚上,季知非很早就来到了云朵餐厅。
  云朵餐厅以川菜和湘菜为主打菜系,无辣不欢是它们的宗旨。所以迄今为止也没人明白“云朵”到底为何意。
  菜馆装修风格透着一股浓郁的麻辣味道,红调的灯,橘调的桌椅,冬天来这里吃一顿辣会让人浑身都暖起来。
  前段时间还推出了火锅系列,鸳鸯锅是这里的招牌。
  季知非给苏风眠发了一条微信:我在“季风”房。
  季知非发出去后,愣了半晌。
  季……风。
  就好像为他们量身定制的名字一样。
 
 
第11章 
  “我去兜一会风,你吃完了给电话给我,我来接你。”叶傅轶嘱咐道。
  车子徐徐停下,停在了一个窄巷子前。
  这巷子只能正好过一辆车,叶傅轶便没有开进去,以免会和对面开来的车遇上。
  云朵餐厅便是坐落在这个巷子里。
  巷子很热闹,在这座城市,有大大小小的巷子,开满了餐厅酒馆,每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就像此刻盛开在巷子里的腊梅,纷纷然,一朵接着一朵开,只不过它们的香气被饭馆里的各种蒸鸡烧鹅烤鸭的味道掩盖了。
  “听见了吗?”叶傅轶望一眼巷子里的梅花,又看向副驾驶位的苏风眠。
  苏风眠从上车以来就一直在看手机。
  “风眠?”叶傅轶又喊了喊他。
  苏风眠这才将注意力从手机上挪开:“哦哦,听到了听到了,我先去了,结束后电话联系。”他冲叶傅轶一笑,拉开车门,弯腰走出去,隔着摇下来的的车窗,又对叶傅轶笑了笑,摆摆手:“走啦。”
  叶傅轶捎带瞧他一眼,温和地应下:“别玩太晚。”
  说不上哪里奇怪。但苏风眠今天一整天,精神都很亢奋。
  早上他漱完口就轻轻吻了一下睡梦中的叶傅轶,这种早安吻叶傅轶没有享受过,中午做饭的时候在哼歌。
  叶傅轶认识苏风眠到现在,是第一次听他哼歌。
  苏风眠很高兴,叶傅轶知道,如果是因为要见多年未见的老同学,这样的高兴叶傅轶可以理解。
  他不能理解的,是苏风眠和季知非为什么多年未见,如果在一个城市,不至于一直都见不上。
  他们看起来也不像单纯的失联,毕竟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比他们要大几岁的自己都有同学群。
  叶傅轶没有再思考下去,放下手刹,把车开走,去城市街道兜风。
  他知道自己现在过于在意苏风眠了,这和他的初衷不一样。
  ——我在门口,准备过去,稍等。
  这是苏风眠一分钟以前发来的消息,等了一分多钟,包厢的房门被缓缓推开,可能是为了让川味儿饭店有一点儿沾地气,门是厚重古老的木门,推开时会发出吱呀的声音,季知非听到后立刻关掉手机屏幕,手机里面,苏风眠的照片就被黑屏锁了起来。
  “来晚了不好意思,二环路太堵了。”苏风眠脱下白色的羽绒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毛衣,季知非悄悄盯着,也不敢明目张胆。
  他将外套折叠好放在一张空椅子上,自己又拉开另一张空椅子坐下——坐在季知非正对面。
  “没关系,想吃什么?”季知非问。
  他问这话的语气,没有人听得出来他在一分钟以前几乎是坐立不安的状态。
  他偶尔佩服自己的忍耐性,尤其是见到苏风眠,他可以忍耐掉不好的和好的脾气,不差的和差的品性。
  因为季知非担心这么多年没见,苏风眠会不喜欢他的某些举措,也怕自己乱了阵脚显得可笑。
  再怎么说,对面的男人,现在不是单身。所以有些事情,自己暗自揣摩就好了。
  季知非这么想着,却有点难过。
  时过境迁,他很希望苏风眠能像十四年前那样喜欢自己。实在不行,仅有十分之一也可以,留下一份简单的同学情谊,都足以让他坦白自己,正视苏风眠。
  “你点吧,你是客人。”苏风眠把桌上的菜谱往他那挪了挪。
  桌子并不宽,是四人桌的包厢,如果两个人同时伸手,他们可以隔着一张桌子牵住对方。
  季知非不打算和他周旋,他接过菜谱,拿出手机,亮起屏幕后迅速切换退出聊天界面,扫描二维码,点了一份鸳鸯锅双人套餐。
  季知非想吃这里的鸳鸯锅很久了——因为住在附近,这家店一推出火锅就到处塞传单。
  今天总算是找到了陪他一起吃的人。他心里嘀咕,做不成鸳鸯咱总能吃一次鸳鸯锅。
  “你吃不吃辣?”苏风眠撑着头,用近乎坦露的眼光对着对面的季知非。
  “我都可以,我点了鸳鸯锅。”季知非收好手机,挺直腰坐在那儿,在苏风眠看来,这人好像还在坐诊,他又补充道,“你可以选择性地吃。”
  “哦,好。”苏风眠看着他,“我不吃辣,但可以试试。”
  “嗯。”
  在火锅被端上来后的小段时间里,两个人都只是盯着鸳鸯锅中红的或油黄的水泡,咕嘟冒出来又噼啪破开。
  雾气腾腾,苏风眠偶尔抬眼,也看不清对面的季知非是什么表情。
  时间不长不短的,苏风眠有点坐不住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踌躇片刻,没有拿出来,仅在口袋中握住这块冰凉的金属。
  “你来这里生活多久了?”季知非突然打破了这片沉默,这让苏风眠手一抖,险些把手机带了出来。
  “三年,今年过完年就是第四年了。”苏风眠依然只盯水泡,被这蒸汽蒸得脸颊热了起来。
  季知非不大避讳地看向他。其实他想问的不是这个,或者说不只是这个——他想知道苏风眠十四年前和他上床之后去了哪里,为什么说消失就消失没有回去找他。
  “那你呢?”苏风眠接着聊。
  “十四年。”这个年份的发音发得有些重,他希望苏风眠从中听出点什么意思。
  “哦,那,是挺久了。”苏风眠沉思良久,拿起筷子,从生肉盘里夹出一块粉白的肉,伸入锅内唰十几秒,在季知非的等待下,那块肉夹入了对面的碗里。
  季知非非常想要苏风眠给他夹一块肉,就像大学的时候,每次季知非在食堂,苏风眠都会擅自坐在他对面吃油条,而后掰一半油条给他。
  也不会问季知非吃不吃。
  苏风眠的喜欢向来很裸露且不计后果。
  就算季知非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在食堂一见到苏风眠进来,就匆匆吃完走人,苏风眠也依然会在下一次抵达战场时坐在他对面。
  季知非知道自己现在想这个,挺贱的。自己这就是典型的占有欲作祟,得不到的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真够贱的。
  苏风眠低头朝褪了色一般的熟羊肉吹一口气,说:“吃吧,汤煮开了。”
  “……嗯。”季知非拿起一盘冬瓜,三下五除二地,一整盘的倒入锅内,还是辣的那一边——倒下去之后,他才知道这样不对。
  苏风眠前几分钟才说过不吃辣。
  “……”季知非手僵在空中,隔了好一会才放下盘子,“我再点一份吧。”
  “不用不用,正巧,我不吃冬瓜,你吃吧你吃吧。”苏风眠笑笑,立刻摆摆手。他看见桌上还有很多其他菜,没必要浪费。
  当然了,对于冬瓜,苏风眠是喜欢的不得了的——便宜又大份,口感味道都很好,这种蔬菜对他来说就是宝藏。
  除了冬瓜,他还喜欢吃白菜。便宜的青菜他都喜欢。
  “哦,那就好。”季知非说完,埋头吃自己的去了。
  季知非记得以前苏风眠喜欢冬瓜,毕竟这人大学在他对桌吃饭吃了一两年,他很难不去注意苏风眠会吃什么。
  饭堂一旦有冬瓜,白菜,油麦菜,苏风眠都会点两份。又擅自分一份给自己。
  季知非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换做旁人,会觉得他是神经病,但是季知非心知肚明自己并不厌恶,却也心知肚明说不上喜欢。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不讨厌就已经是喜欢与接受——甚至会衍生出期待——苏风眠今天又会推给我什么菜。
  特别是白菜冬瓜油麦同时在食堂的“今日菜谱”上出现时,季知非会更好奇,到底哪一种青菜会成为全场MVP。
  两个人沉默地吃到后半段,苏风眠有些饱了,他看季知非没有停下筷子的意思,只能继续强塞点什么进肚子里。
  以至于他对于厕所十分渴望。
  “苏风眠,我去个洗手间。”季知非擦了擦嘴,站起来往房门走去。
  “等等,我也去。”
  季知非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一眼,转身先走了。
  苏风眠的确是要去卫生间,但也只是去去卫生间,没有其他的想法,也没有在并排洗手时多说一句话。
  “水挺冷的。”季知非嘀咕一句。
  “还行。”苏风眠语气轻飘飘。
  季知非关掉水龙头,感到心痒难耐,他又想说点什么,嘴刚张开,苏风眠忽然就拿出手机,匆忙地跟他说了句:“我去打个电话,你先吃。”
  苏风眠说的是打电话,而不是接电话,季知非也没有听到来电铃声。
  他不知道苏风眠在想什么,这种气氛下出去打电话,大概是在逃避。
  “算了。”季知非轻叹一声,手上沾满了水,怪冷的。
  季知非一个人回了包厢,又一个人把红锅里的冬瓜吃完,麻得舌尖都木了,喝了好几杯水,苏风眠才回来。
  回来之后,他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筷子也不怎么动,只随意吃了点在锅里煮着的,没有添新。
  半小时后,季知非把筷子搁在了碗上。
  “吃完了?”苏风眠问。
  “嗯。”
  “那个……今天这一顿,还行吗?”苏风眠不安地挠了挠下巴。
  “挺好的。”季知非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在担心苏风眠是不是不喜欢,后半程都没有吃多少,还是说他打了个什么电话,让他心情不佳了。
  “那我去结账了。”
  季知非喊住他:“我结过了。”
  “啊?”苏风眠挑了挑眉,“不是我请你吃饭吗,怎么你结账了……?”
  季知非实话实话:“这里是先买单后上菜的。”
  苏风眠抿抿嘴,和季知非对视几秒,只能认了。
  “那我转账给你?”
  “你改天再请我一顿就好了,不用这么......”季知非一下子找不到形容词,他补充道,“我基本周末都有空,不用值班。”
  苏风眠愣了愣,季知非要自己请他吃饭,这和季知非请自己吃饭一样破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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