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们是不是见过啊?”林竹可爱地笑,好奇地说。
四年没见,林竹依还能稀记得她?
谢绯靡说:“没见过。”
周遭的气氛凝滞着,好似除了不远处的嘈杂,他们四人间的空气,都被无形抽空。
不多久,苏珩芷才调整一个姿势,肩膀贴着林竹略微低矮的肩膀,长指将凌乱在腮边的碎发,括至而后,这动作端的是一派不轻易间散露出的诱惑。
谢绯靡:“……”
苏珩芷掀起眼皮,长睫在薄光中煽动,倏而微抬下颚冲她。
“恭喜毕业。”
谢绯靡自认为对苏珩芷那莫名的感觉已经消失殆尽,经过方才那番不易显露的勾引过后,春风吹又生,不确定那是不是对方故意的,但给她的危机感却很轻易就能察觉。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可以做到对所有的好视若无睹,对所有的坏,轻易察觉格外抵触。敏感,不喜欢被制服,被压制,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骨子里的坚硬和反抗,让人心悸。
她从没想过会在领毕业证的时候遇见苏珩芷,突如其来的遇见,如同措不及防的诱惑一样,是一把柔情入骨的刀,砍断了她用尽几年时间构造成的所有退路,把她逼入那一晚,猥琐夹紧双腿伸手下探的场景的囚牢。
谢绯靡眨了眨眼睛,笑着说:“谢谢,你也是,毕业快乐。”
言语中,她忽然看清林竹的手是自然下垂,垂落的手指正缠着苏珩芷的手指,十分□□的地勾弄,一拨一挑都是情趣。
缠绵悱恻的让人妒忌。
“妒忌”这两个字刚一闪而过,谢绯靡就在嘴中尝到了一丝丝苦涩,心底的某处闷闷的极度难受。
她打着林飞凡的手臂,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没有事我先回去了。”
林飞凡有些惊讶,“你这么早就走?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参加班级毕业聚会吗?”
这聚会是早就定下的,班长和副班长都希望走的人,悉数回来,悉数参加。
两人询问她意愿的时候,她是百分之百确定要去。
谢绯靡说:“有东西落在家了,我回去拿一下。”
“那好吧,我还以为你不去了,吓我一跳。”林飞凡拍着胸口,“要是你不去,他们能一起上,直接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送你吧。”苏珩芷掀起眼皮,不知想起什么,突然说,“林竹要回家,说不定顺路。”
林竹婉拒,“不用了,我方才正想跟你说来着。其实你不用送我,我同学有事说要来找我,我得去接她一下。”
她看了一眼腕表,扬笑说:“看时间快到了,我就先走了,再见。”说着,还点了点林飞凡的胸膛,“今天的事我记住了,回去一定要给爸妈反应一下,臭不要脸的,连自己表姐也敢勾搭!”
林飞凡可怜又无助,“我的天,这是误会!”
林竹没在理他,直接冲苏珩芷摆手,“表姐,下次再见。”
苏珩芷淡淡地点头。
谢绯靡:“……”
什么情况!
谢绯靡感觉脑袋深处有根绳子崩断了,她们俩不是情侣关系?是表姐妹?
难不成……乱/伦两个字,止不住在脑袋中回放,谢绯靡舔着干涩的嘴唇,颇有些三观尽毁的错觉。
林飞凡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一个劲地跟苏珩芷道歉,并发誓以后一定不这样,但求让其在自己爸妈耳边吹吹风,因为她说的话,还是比较可信的。
苏珩芷既不婉拒也不同意,只是环手抱胸,脚尖点地,一脸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飞凡见那一副出神的模样,急的不行,又不敢出声打扰。
他有些病急乱投医,四下乱看,偏头一看谢绯靡,就愣了愣,“你在想什么呢?”
谢绯靡回过神,心里不舒服,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没什么。”
林飞凡奇怪地看了苏珩芷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虹膜深处蓦地缩了缩,手尖在腿边缩了缩。
“我看你不像没事,我正好也没什么事,我跟表姐一起送你回去吧。”林飞凡声线沉了沉,“一起”两个字咬的极重,到似要跟苏珩芷抢女朋友一般。
谢绯靡刚想说“好”,苏珩芷微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抿着唇线,眼角扫向林飞凡,好似带着刀子。
后者收到视线后,后腰线不由得绷直,偏过头佯装没看见。
苏珩芷是开车过来的,今天拿毕业证的人数不胜数,车子停在校门口外的停车场被堵的严严实实,一眼看过去,眼花缭乱。
“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我去把车开过来。”苏珩芷说完就走了。
谢绯靡往四圈看了一下,视线最后落在林飞凡脸上,颔首示意他看过来,“你怎么了?一脸便秘的模样?”
“唔……”林飞凡愁眉紧锁,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如果说了会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猜测是错的还好,如果是对的,那他……
莫名其妙的,他竟然有些连夜练拳击的疲惫,和困。
“你跟我表姐是不是有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什么意思?”
谢绯靡直直对上林飞凡的眼睛,那眼睛中的澄澈让林飞凡不敢再问,生怕知道一些他不想知道的事情。
林飞凡瞬间哑然,心虚地撇过头去,“没什么,看你跟我表姐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谢绯靡蓦地抬起头,顿了一下,笑笑说:“不熟,只是选修课时接触了几次。”其实,在那次电影过后,苏珩芷就没在去过选修课,就连最后的影视赏析的论文也是线上交的。
说到这里,谢绯靡好奇地注视他,“你怎么那么奇怪?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飞凡:“……”他摇了摇头。
那边苏珩芷将拉风的黑车跑车开出来,沉稳地停在二人面前,降下车窗,慢悠悠说:“这边不好出去,你们先上来,我开到红绿灯那边绕道。”
二人上车后,谢绯靡报了一个地址,是她和方欲杪公寓的地址。她和方欲杪不长不短合住了整整四年,期间两人一直和平相处。
方欲杪跟她坦白了性向,并指出自己已经有了看中的对象,并且对她也没有什么不良目的,她这才安安心心的住下。
方欲杪时常不回合住公寓,而是在酒吧的二楼小房间住,那时,她知道了,方欲杪对那个酒吧驻唱应该是用上心了。
寇饶,非常野性的一个女人,年纪跟她相差无二,甚至比她要小,却比她会玩,她曾经在方欲杪的酒吧里见过这个人的本事。
从方欲杪平常的行事风格来看,简直与寇饶是两个极端,她有些难以置信甚至带着好奇,她们究竟为什么会在一起,又能一起走多远呢?
到地方后,谢绯靡道了谢才下车,嘱咐两人稍等一会儿,待两人都默默点头后才上楼。
最近一段时间里,方欲杪都没有回来过,谢绯靡深知道对方估计是在酒吧里喝酒度日,她以为今天也是一样,没想到到地点后,门是微敞着。
突如其来的摔东西的声音,隔着微开的门缝,直直传到耳朵里,震动着耳膜。
“你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回事?!你说啊!”
“你不是知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赶紧回去吧,你在酒吧闹,又跑来这儿闹?你累不累啊?”
“你说你会爱我的,可那个女人才来几天,你就变心了!”
“……”
屋中断断续续飘出来的酒精味格外刺鼻,谢绯靡准备推门的手,停在半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万一两人打起来怎么办?
犹犹豫豫中,她又听到方欲杪用疲惫不堪地语气说:“寇饶你不懂,这不是变心,慎语菱以前就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因为一件事闹掰了,她一气之下跑国外去了。”
“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一直还喜欢她!你跟我做,你说喜欢我,都是因为她走之后的性寂寞?!”寇饶哭的肝肠寸断,每说一句,就是一阵噼里啪啦地玻璃破碎声。
“我想你误会了,我从没说过喜欢你。”
“是啊!你从没说喜欢我,是我自欺欺人!从来都是你一遍遍折磨我,都是我把东西塞进去由你按电源,你从没动过手,你从来没说喜欢,没说过爱,都是我在自我安慰,都是我在自欺欺人!”寇饶最后一道心里防线仿佛就在那句“我从没说过喜欢你”中,土崩瓦解,她哭着喊着恨着咬牙切齿着,“方欲杪!你一定会遭报应的!她也会遭报应!你们俩在一起都不会快乐!”
谢绯靡外门在听的心惊肉跳,寇饶说完这些后,响起的脚步声在临近门口的地方消失。
寇饶又说:“方欲杪,酒吧的工作我辞掉,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啪嗒一声门被拉开,谢绯靡吓的心脏咯噔一声,身子往后倒退一步,她硬生生跟寇饶撞了一面。
客厅吊着的水晶灯,发出灿烂夺目十分易碎的光,甚至有些刺眼,寇饶背着光,满面泪花,一双哭红了的眼睛亮着令人心疼的恨意。
寇饶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后,跑下楼,谢绯靡无辜中枪,不由得尴尬地舔着嘴唇,莹润的唇瓣上覆带水光。她站在门口处,不进不退,着实尴尬。
客厅里面一片狼藉,能砸的不能砸的,都被砸的一干二净,最惨的是玻璃茶几上面的碎片,还有满地红褐色的液体,从外面看去,里面完全没有地方下脚。
“你回来了?”方欲杪说完,又沉默地走去厨房,疲惫不堪地拿来扫把把东西扫在一起。
谢绯靡不擅安慰,也不知该说什么,她认为最好的安慰,就是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过问,当然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我回来拿东西,马上就下去。”
其实拿东西什么的都是借口,她不过是不想跟苏珩芷在同一个空间里出现而已,显然说谎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躲开散落一地的玻璃渣进门,在打开自己卧室门时,方欲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砸坏的东西,我会如数照赔,这个你不用担心。”
“没事,反正也没多少钱,而且我马上要走了。”谢绯靡回过头,真心实意地笑笑,她说的话的确是真的。
她已经毕业了,一直想去别的城市发展,到时候也不可能继续住在这个公寓里,再过不久,她可能就要另觅对象,另找地盘。
见状,方欲杪也没有再出言反驳,继续拿着扫把开始认真清理。
谢绯靡在房间随便挑了两支唇釉,匆匆下楼,苏珩芷的车还停在原处,车上,林飞凡一直在挤眉弄眼疯狂暗示苏珩芷,到底跟谢绯靡发展到哪一步,透过车窗瞧见讨论话题的主人公已经下楼了,才匆忙闭上嘴巴钳口不言,佯装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班聚会的地方选了之前跨学院联谊会的地方,市中心高档商业酒店顶层,这里的风景一向很优美,尤其是傍晚之后,整座城市的繁华,都可以在此处欣赏,因此是最佳的聚会选址无疑。
苏珩芷将人送到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准备开车回去,谁知林飞凡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敲着副驾驶的玻璃窗,让对方把窗户降下来。
林飞凡笑靥如花地趴在窗边说:“表姐来都来了,不如一起上去坐坐?反正,我们班没人不认识你的。”
“不去。”苏珩芷垂眸想了一下,“我不认识他们。”
林飞凡挑了挑眉,笑的能称灿烂无比,好似心情大好,“那表姐再见!”
黑车跑车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直到完全不见痕迹,林飞凡才揽着谢绯靡去等电梯,谢绯靡将对方的手打开,借机去按电梯的按钮。
她不轻易地说:“我们都没有开车,你到时别喝过头了,连车都打不了。”
林飞凡善意地笑了笑,“怎么会啊?我跟你说,凡哥哥千杯不醉。”
这话说过不多久,直接现场打脸,两人都低估了他们班人套路的手段,尤其是林飞凡。
这场毕业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外面繁华璀璨,车水马龙,聚会场地人影密集,一众人聚集在一起,压着林飞凡轮流灌酒。
“怎么说?咱们班的交际花,以前都是给面子的,怎么毕业了反到不给面子了?”
“我去,饶了我吧,我都,我都要喝吐了。”
“那可不行,凡哥,我们这些人还等着排队敬你呢……”
“我是你们上司,还是你们爸妈?用不着敬我!”
明晃晃的灯光从头顶上宣泄下来,映在林飞凡红彤彤的脸上,谢绯靡意味阑珊地靠在舒软的靠垫上,看着围的左一层右一层的人,一人一句“爸爸”地喊林飞凡。
“得,你们今天是打算,不把我灌死不放行是吧?”林飞凡推掉递到手边的酒杯,难耐地揉着眉间,“要不你们找谢绯靡吧,让她帮我喝。”
“俗话怎么说来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招祸水东引,直接把所有人的视线勾到了谢绯靡身上。
谢绯靡:“……”
往常在班级里,她都是一个倨傲和高冷的存在,谁让她长的好,但不轻易跟别人结交,给班级人一种不易相处的感觉,所以没多少人跟她熟。
经过前几轮的酒精洗礼,又或许因为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聚会,所有的距离感都被酒精和兴奋模糊掉,逐渐淡漠。
经过林飞凡的搭桥,一众人中还真有人大着胆子,重新找个杯子倒满酒,端着酒杯朝她这儿走。
那人脚步停在她面前,微醺的脸庞,挂着善意的笑,“班花,要不来几杯?”
谢绯靡:“……”
谢绯靡也知道自己在班级的存在感,与其说是班花,还不如说是众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莲花,不过大家都已经毕业了,以后能不能见到还说不定。
如此想着,谢绯靡蛊惑般地挑起眼角,将酒杯接过来,喝了一口。
有一便有二,以前她认识的或不认识的,有过交集的还是没有交集的,都从林飞凡那一窝蜂跑到她跟前,一杯一杯地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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