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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鸟氏的宠物鱼/失落的巫妖(近代现代)——夏魄儋

时间:2021-01-21 10:00:04  作者:夏魄儋
  “你且去族学学些基本,所谓‘为人之道’,礼仪言论,军事律法,农业手工。不要在族学妄动术法,族学的老先生们多是些灵力低微甚至没有的普通人,年纪大了容易被吓个好歹。要是觉得无趣,可去东边远海处游几圈,记得避着点旁人。”见他低着头似是不情愿,耐下心来谆谆一项项叮嘱了个遍,最后补上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那时少昊还从未言而无信过,得到了“很快回来”的保证,大鱼甚至没有执着地诘问很快是多久,就接受了哥哥的安排,沉默乖巧地在少昊府开始了第一段独立的陆地生活。
  虽然已经没初来时过得那么艰难,毕竟那时候刚刚上岸,哥哥不许他“飘”着走路,要求他左右脚分开前进。
  对于习惯了不知道几百还是几千年水上漂,刚刚悟出振翅空中飘的大鱼来说,两“脚”分开前进,并且上肢还不可以与同一侧的“脚”同时向前,所谓“同手同脚”,真是太难了——他实是不明白,“左手右脚,左脚右手方向需一致才叫协调”是哪个棒槌规定的,可不可以一个大浪拍死他。外加,什么是左?为什么左手是左手?
  族学中大鱼谨遵少昊离开时的教诲,努力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但族学这种小社会,从来不乏好事者,不是你谨小慎微,麻烦就会自觉退散的。
  遇事不决的时候,大鱼总会安慰自己,这都是命。
  族学一霸,就是这么找上门来,真的是找上门,好好的大门,就被这么一脚踢飞了,大鱼心想,掌管木工的环颈雉鸡肯定要叨叨得喙下的毛都要秃了:“我倒要看看,又是什么样的山灵精怪,不知好歹,居心叵测,投其所好,以什么特异的毛色,柔滑的触感,迷了少昊哥哥的眼。”
  姜嘉是时任炎帝的姜榆罔最宠爱的小女儿,只因若水之畔,见少昊凭虚垂钓之风仪,后又见其沙场披坚执锐,带领部族以寡胜多,斩敌军首级于漫天血光中妖冶一抬眼。从此知慕少艾,求了她父帝之允,以部族首领贵女游历之名,作客凤鸟氏。
  换言之,被少昊闲时美姿仪,战时杀神如虹气势所倾倒,来到此地。
  可少昊并不时时在府中,又,虽不怠慢姜嘉,却因他那些喜欢毛绒绒的小喜好,或者只是单纯的交友甚广,并不可能如姜嘉所愿,那些笑颜絮语,只对她一人展开吐露。
  所以姜嘉看着这新来的,据说少昊十分看中的“弟弟”,不善地打量。
  一头卷发随意披散着,眼睛半睁着有点困顿的形容,手中捧着今日先生讲解过的牛骨,一身水蓝色的袍服零星闪着微光,看着有些像东夷特产的,鲛族进贡的深海鲛绡。葱白的手指捏着牛骨,眉头打了个结,看起来有些安静,又有些不豫的模样。
  “你是?”大鱼眉头皱得更深了,先生的讲学好艰涩。而辨认人脸,对他来说,更是一门高深不过的学问了。大家通通长了一样排布的眼睛,鼻子,喙或者吻,上肢,同下肢。不像他以前熟悉的,他们或者有不一样排布的纹理,或者是身型差异巨大……主要得益于,能到达并存活于北冥的那些,都是有些特别的,离群独自生活许久的灵长了。
  总而言之,除了少昊,就目前的大鱼来看,少昊府见到的所有其他“人”,都长得,一模一样。
  少昊让自己幻化的自己的形态,他也是分毫不敢动上方寸的,他担心,一旦他没维持住现在的样貌,下次要他恢复成现下的样式,他怕是想不起来,是怎么个形容。
  “我乃炎帝之女姜姓名嘉,你又是何人,从何而来。”少女扬着下巴尖,看面前的男孩子一副柔柔弱弱,没什么来头应当好欺负的模样。
  “我名煜。来,自北海。”这是少昊教他的,这么说,问的人大可理解为他来自海上传说的某座仙山之上,有些神秘不叫人小觑,又不如北冥那般太过神秘好叫人猜出他的真实来历。
  可谓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存心欺瞒,却又半真半假,猜错了,只怪问的人,悟性不够。
  “你是人不是?”
  这人怎么还骂人呢,少昊教过他,在这片大陆之上,“你不是人。”是骂人的话。虽然大鱼心想,我确实,非人族,只不过是仿照他们样貌罢了。
  见少年不答话,姜嘉有些不痛快,上手就要来拉扯大鱼,大鱼平常除了少昊,少与人接触,更是没有任何肌肤的碰触。
  姜嘉手心滚热,骇了大鱼一跳,心下害怕只觉胸口有火种一燃,什么都听不见了。惶惶然中见面前女子同样面现惊惶之色,及时收住胸中那团热气。
  只见姜嘉不知何时已经从房屋内到了院中,连同周围的仆从一道,浑身湿透,双目紧闭,无知无觉。
  其实说房屋和院中,已不太真切,他们方才待的这间屋舍已经湿淋淋地坍塌了泰半,房屋和院子,现下已经融为一体,并无分别了。
  大鱼惊慌地上前试了试鼻息,呼,松了口气,还好他及时控制住了,鼻尖尚有呼吸,少昊说,人族不像许多族群擅长龟息之功,无有鼻息,可就身死殒命了。
  他们这种,大约算是,晕过去了。
  大鱼飞快地去找来院子的掌事布谷,这些日子他也算是学有所成,总算讲明白了今日闯的祸。掌事的布先生是少昊出发前特意叮嘱过,让其照看阿煜,权当他是族里新生的雀鸟幼崽,管束奖罚并重,若他闯祸则为其善后。
  布先生不愧是看着少昊长大的巫妖族人了,想当年不知为年幼的少昊处理过多少大乱小祸,手艺一流,凤鸟氏亲近的族人,谁人不夸一句高竿呢。
  姜嘉醒来时,只记得自己去寻少昊新带回来的北海的什么玩意儿的晦气,然后……然后她就想不起来了。
  说是她在那小院里不知暴起了一道怎样的灵力,把小院弄塌了大半,住在小院的那位叫阿煜的少年也受伤不轻,更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至今下不来床。
  他们炎帝一系,虽为人族,而部落首领亲族,却也非凡胎。她听闻她的父兄们也各有各的特异之处,甚至有非人的形态,只是她出身时便体弱,除了长相肖母,生得眉目妍丽,从小招人喜爱之外,从未表现出超出人族的任何血统天赋,父兄母亲姊妹都顾虑她心情,也从不在她面前展现过她可能此生都不会有的能力。
  因为身体有缺,长辈从小娇宠溺爱,也生就了她说一不二、放肆张扬的个性。所以凤鸟氏一向德高望重的布先生这么说,她倒真有些信了她不小心能力爆发之说,还对这倒塌的一片房屋有些愧疚。
  那来历不明的煜似乎受长辈袒护,而自上次的事后,那位似乎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主,能不出现,就尽量不出现在姜嘉跟前,她碍于长辈颜面,也不好做得太过,有失大家风范。
  虽然每每在少昊身后看到那抹蓝色的身影时,姜嘉都心里老不是滋味,想凭什么他能如此得少昊照拂。
  莫非,少昊除了喜欢毛绒绒的之外,还喜欢那种艳丽又清纯,傻缺又自带无辜萌态的?
  姜嘉被自己的想象的少昊喜好恶寒了一激灵。
  少昊对她其实也算可亲,但那种照拂邻家妹妹的神情,姜嘉在上头数个哥哥那里,已经感受得明明白白的了,也一眼能辨认出。
  他温和待她,以上宾之礼供其一应饮食起居,却绝不会像她看到他,捏煜微嘟的脸颊那样,对姜嘉作出一类的亲昵举动。
  坐在房檐上,大鱼为少昊抱着几坛子酒,少昊喝,大鱼只负责抱酒,因为他喝不了,一喝就倒,上次在海边喝了一口,醉成一滩差点成了搁浅身死的第一个先天灵物。
  也得亏是在海岸边饮酒,不然他这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地铺展开,他俩估计要被负责房屋工事修建的布先生追着打。
  屋顶上抱酒的不嫌无趣,喝酒的也不嫌无人作陪共饮,大鱼说:“姜嘉心悦你。”
  少昊斜睨一眼反应还是慢,但已经“明事理”了不少的阿煜,“我知道。”
  “那怎么……”大鱼还没想好该怎么表达这个问题。
  “姜姓神农氏,姬姓轩辕氏,九黎蚩尤部落,包括我们东夷凤鸟氏等等,神州大地上,终有一战,人神巫妖,均不能幸免。现下各部族之间关系尚和缓,我以礼待之,及至将来我若与她父兄兵戎相向,她若与我有瓜葛,届时,又该如何自处呢?”
  “按心之所向,想帮谁,便帮谁?”胖头鱼的小脑瓜,解题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少昊一弹小笨鱼的脑袋:“你可也太随性了罢,以后遇到选边站的时候,你可得绝对坚定地,站我一边。”
  “嗯!”少年人,明明生得清灵当得起一句顾盼生姿,年少的煜笑得却还是令对面的人觉着,有些憨憨,“我是哥哥一边的。”
  虽然,此时他不知道,后来,他都,没给他站在他身后的机会,勿论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也觉得,远古野人,比近代现代,写得迅速舒适呢。
 
  ☆、九黎起战端,天亡巫妖
 
  
  在凤鸟氏的日子上午是族中子弟都可以去的学堂,下午则有各族分开的术法课,根据不同族的身体条件,种族天赋,由族中年长或卓越者,授以体术身法,灵力控制,咒法符箓等内容,基本上,是因材施教。
  而因着少昊的吩咐,大鱼可以去各处课堂观摩,却并不拜入哪一门下。他只是照着少昊的吩咐,四处去看看,了解一下别人的术法。
  而他的术法,是少昊亲自教的。
  虽然小小少年煜从来不上房揭瓦,但他一出手,必然比普通的上房揭瓦损伤者众得多。
  他倒是在白鹭族长演示水系术法课时,看到姜嘉清水咒一施,不仅浑水没了,陶碗都烤出了一层黑灰,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姜嘉看到笑声来源是他当即就要发作,“你会你来!”
  面对姜嘉的挑衅,他是宁可不要脸皮,也要听少昊的话的,一点不觉得丢脸:“我不会!”
  他倒不是真不会。
  按照少昊的话来说,他的术法学得很快。
  那时的大鱼已经知道话可以正着说,反着说,夸大了说,自谦地说。
  不过看了别人施术的境况,少昊这句夸赞,应当没什么水分。
  他天生能控水,跟水,冰,甚至气流的风有关的术法,他都能稍加练习就应用自如。
  但他有时也会故意慢些学,让少昊多演示几次,故作不得要领。
  不然,少昊就扔给他记录术法的甲片,让他自己参悟去了。
  可是即便是拖沓,他能拖住少昊待在族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习诗书礼义。他也很好地融入这里了,他觉得,他越来越,像一个人了。有时若不是想快速奔赴去了极远之地的少昊身边,他甚至都不太去海里撒欢,或是腾于九天之上,疾驰千里。
  若说之前少昊虽是族长,但并不总领族务,这才有时间四处游历,包括认识了自己。
  这些年,少昊则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首领,族中事无巨细都要把关,而氏族之外,大陆烽烟四起之相,也不是偏安一隅便能独善其身。
  煜也不再满足于指导族中子弟练术法,习修为:“哥哥,我想同你出征,并肩作战。”
  此时的少昊也不似以往,长发随性用一木簪挽起。身穿朱玄相间的凤凰纹绣袍服,头戴鎏金累丝五凤东珠冠,簪以白玉凤首笄。
  作为凤鸟氏二十四部之首,这服秩装束其实并不算繁复,但也再不是以往,踏上一片云,便能一日千里探北冥的随性模样。
  少昊比少年时身量长了些许,气质也看着沉稳许多,煜则是依葫芦画瓢,就照着少昊当初给他比照的样貌,修了个人身。
  而修得的人身,哪怕一开始,比少昊少年时还要矮一些,修成后自己长着长着,却还是阴差阳错地,要高出哪怕成年后身量也有所变化的少昊些许。
  有些事,大约是强求不来的。一曰爱情,二曰某些人注定的身高。
  少昊倚着一棵桃树啃桃子,这桃子可不是现摘的,平时看着不拘小节,对吃食这一块儿,少昊可是讲究得很,这桃子都是膳房里洗净码好的,他只是觉得就着桃林成片的景致,桃子能更美味,特特带出来吃的:“我倒是不介意你去,但你平日里在族里,连只鸡都没杀过,你当真,要随我去那血肉横飞的修罗场么?这里不好么?”
  “哥哥在的地方,都是好的。”虽然知事了许许多,还是很固执,少昊完全意会到了他言下的“哥哥平日里总是不在,这里便不好了。”这一层意思。
  少昊斯文小口地啃着桃,转了转眼珠子:“也行吧,反正当初我把你拐回来,也是看中你的资质,本就想叫你做我的左膀右臂的。”
  “哥!”
  “诶,在呢。我又没聋,这么大声干嘛。”少昊懒懒地揉了揉耳朵,笑得眯了眯眼,天光透过桃树的枝桠打下来,给他的侧脸描摹了一层光晕,不知是日照太刺眼,还是风吹迷了眼,煜注视着少昊的身影,有些恍惚模糊。
  神州大陆上确实争端不断,部族之间的摩擦,并未因农、工、水利的高速发展有片刻止息,反之,因富庶的土壤,丰美的水源,手工业必须的矿土,争夺得愈发暴虐不见消停。
  而大部族之间彼此也不愿臣服,领土的争夺,朝贡的次序尊卑,都化作边境线上你来我往的兵戈相向。
  姜嘉早已被召回国都空桑,因少昊部族拒向神农氏朝贡,两部关系紧张,哪怕姜嘉再骄纵,炎帝也不能再容她任性留在凤鸟氏。而少昊放任她归国,也看在多年情分,虽不能回应她的男女之情,却也不想因国与国之间兵戈之事,为难于她。只是未曾想,她后来会那么做。那是乔煜数千年最后悔的事。
  从此东夷部族出现了一个戴羽毛面具的异士,能操纵水,凝水成冰,化冰为雾,还能控风。曾击退蚩尤请来助战的雨师风伯,并能与黄帝麾下的应龙一战,不落下风。
  面具是少昊让戴的,理由很随意:“保持神秘,不战先吓跑敌人。你长相太过可爱,别人不会因为爱你而退兵的,要遮一遮。”
  那不应该整个青面獠牙的么?春日祭舞会上的面具真的合适么?
  其实醉酒的时候,大鱼听哥哥说过他的担忧,他可能,是想为他留条后路吧。万一天道法则不再青睐大陆上的巫妖族群,那他本不该被牵涉进来的,就请法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没有人认得他,就可以任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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