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从九黎烧起,点点成星火燎原之势。
九黎君主蚩尤本为天下兵主,治下擅造刀剑,□□,后世因为善战而被形容兽身人语、铜头铁额,得凶暴之名。
兽身人语倒真不是别人编排他,确有其事,至于凶暴,那就是成王败寇,输家永远不是德行有失,就是残暴不仁。
九黎同东夷一样,属于巫妖人并存,以巫妖族为主的国。
后人众所周知的涿鹿之战,蚩尤被黄帝炎帝联手携应龙击杀于冀州之野,又因蚩尤是不死之身,被分尸葬于四处。
九黎兴起了战端,而随着蚩尤的兵败身死,这似乎又是敲响了巫妖一族的丧钟,是一个警示,是天之亡我。
哪怕巫妖族有着天生神力或是天赋异禀,但天道,似乎想要许诺给人族,下一个历史舞台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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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得一声,拉回了乔煜的思绪。
不知道算是心下着急,还是终于心想事成,打开了浴室的门。里面的人背对着自己,转头,眼神无辜:“洗发液的瓶子有点滑。”洗发液瓶子掉在了浴缸底部。
形状优美的蝴蝶骨,腰窝,还有……面前的美景让乔煜喉咙一紧,呼吸一滞。
“没事就好,那你赶紧洗好了出来。”乔煜飞快地说完、出门、关门,一气呵成。心脏还在砰砰砰狂跳个不停。
徒留“司尧”伸手郁闷得帕帕森一样,他还想出卖点色相,套点话的。反正,借来用的,别人的身体,他不吃亏。
是了,“司尧”睡着了,甘松香,醒了。
甘松香非常无奈地把泡沫冲干净了,大致擦干了自己套好睡衣出来,头发还在不停地滴着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门外还在念清心普善咒的棒槌乔煜。
棒槌看他出来还自觉跟上了:“你这头发要不要吹吹干?”
甘松香已经失去了搭理他的想法,想着,来日方长:“不吹,睡了。”
乔煜语调带着点小心翼翼:“我帮你吹?你只管睡?”从方才的“梦境”里醒神,却仍旧不够清醒,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成天跟屁虫一样的小鱼鱼。
甘松香看了他一眼:“随你。”往床上一趴。
电吹风的噪声停下了,坐在床边的人却没有走,甘松香闭着眼,其实并没睡着,他就思忖这人干嘛还不走,就感到有气息,吹拂到自己脸上,虽然很轻微。
于是,他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眼前的人脸像虾皮突然进了油锅——红透了。飞快地坐直身体。
甘松香飞快地思考了下要不要让他们今天晚上发生点什么,看面前这人脸皮也不是很厚的样子,如果心里太有鬼可能就会躲着自己了,也就,就不会始终盯着自己。
反正不是自己的身体,借花献佛咯。
行动派的思考只进行了短暂的一瞬。
然后他慵懒地一个上犬式撑起上半身,滑落的被子刚好落到腰部以下,完美地展现了优越柔韧的腰身,见对方眼神企图不明显地划过肩背,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飞快地盘腿做好,向着乔煜的方向倾身。
假装还是有些醉意,对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凑近他,垂下眼睫,眼神落处,定到乔煜丰润的下嘴唇上,上唇唇珠轻扣的位置。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指甲盖的距离,彼此,呼吸可闻。沐浴后的洗发水的清香萦绕鼻尖,尚未散尽。
乔煜心想,这时候谁不下嘴,是谁不行吧。
但是酒醉,这是趁人之危吧。
更关键是,自己并没有饮酒,这如果明天没有断片,就有点不好推脱。
或者我就大胆负责?人家也不需要啊……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近朋友关系。
嗯,红润的嘴唇,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柔软,乔煜的手指摩挲着司尧下颌骨和颈项之间,触手细腻温润。
身体前倾,把面前的人推到皮质包住海绵的床头靠垫上,手托上他的腰让他腾空的腰身有一个支点,肩背脖颈正好契合靠垫上端的弧度,舌尖在唇齿内扫荡,继而厮磨交缠另一个带着椰子清香的。
“叮——药纪司老狗传讯。”如果是手机信息的话还可以无视,但药纪司的古早术法传讯,就是不管你有没有打开讯息这步操作,信息都会无障碍传达你脑海,敲响,大概是晓天的丧钟吧。
乔煜沉默了,看了看眼前上衣消失的自己,衣冠不整的司尧。
果断但惋惜地,一个昏睡咒入他脑门,给他掖好被子,伸手进被子里探了探,啊呀血气方刚的年纪,双手合十道了句抱歉,套上地上皱巴巴的衣服,非常不男人地,回楼上冲凉了。
昏睡前一刻,甘松香被子下面的手,默默比了个中指。
哎臭狗你要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就等着火葬场吧。我乔煜修炼了几千年的脸皮,还真不是做了点什么,就心虚地玩消失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这个设定太普通了?
☆、会说话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首先是那个木渎,是个大约元末明初的物件。”晓天给他收拾了外卖的包装暂时丢到了门外。锅碗能扔洗碗机的扔洗碗机,不能扔的泡水池里,以免这些俗物玷污了他灵敏娇弱已经被空气污染折磨得过敏性鼻炎的鼻子。
“听起来值钱,用完了可以捐你们作为研发基金,不过还是比较建议你们搞个内部拍卖之类的,像什么姜家这种,不论他们是看中法器品阶拿去用,还是看中年代拿去捐博物馆博名声,经他们之手,总归是又含蓄不张扬,你们又得实惠的。”乔煜不想被药纪司这帮傻妖怪讨饭,稍微提点了下晓天。
晓天湿润了狗眼,乔煜怀疑他下一刻就要从口袋里掏出块帕子,听罢感动得泪沾襟。
“别演,我有经纪公司,不招新。”
见乔煜不吃这套,晓天瞬间恢复了懒洋洋的本色:“这集怨椟,正如其名,是用来收集怨气的。当人的怨气增加时,本来怨气和灵气要在人这个容器内达到一个新的压力平衡,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这木椟的妙处则在于,人这一容器内的怨气发生变化之初,他就能自行吸纳这部分怨气,从而使得容器的平衡似乎从来没被打破过。”
“那他吸了人的怨气,这么看来,还是好事?毕竟过多的怨气,会挤压灵气的生存空间。”
晓天:“其实要单论这个物件,只是吸收多余的怨气,并非邪物。只是黎薇薇在用它的时候,为了更迅速地采集怨气,是通过言灵术法,故意激得人心神激荡,从而能产生更多的怨气和恶念,这就有失正道之法了。”
乔煜沉吟:“那这集怨椟是自行判定停止吸收怨气的节点么?还是需要施术者控制呢?”
晓天:“它一般是检测到怨气发生流动,不再变化就会停止。”
哦原来是这样,那李海之的那个意外,好像就可以解释了。她的气像液态,一直在流动,甚至无时无刻不在溢散,所以集怨椟一开机……就成了永动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然后,吸过头了。
李海之就整个,缺乏了生气,进而作出轻生的举动。
是这样么?找上李海之,是个巧合么?
黎薇薇,又或者是甘松香,又为什么要收集怨气呢?
————
吃饱了实在犯困,强撑着聊完晓天从沙发上化作一道青烟飘走。
乔煜说过他很多次了不要这么妖里妖气地活,没用,老古板晓天振振有辞:“我本来就是飘来的,要是现在从你家大门走出去也很闹鬼好吧?”
得,乔煜就没当最佳辩手的命,你还能知道前后一致,真是很社会很人类了。
乔煜在沙发上凑合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来真的是,老腰快断,脑子以下快残。
没有窗帘,阳光已经铺洒满整个客厅,看了看手机,才十点。
点开几十条未读讯息的提示光标,最重要的,也不过是置顶的那个1。
司尧发来的:“你昨天送我们下楼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开心喝过了,没有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乔煜回忆了一下溅上水珠的淋浴房门后影影绰绰的光裸背影,又回味了一下那个绝不能怪他自己主动的吻,他靠得那么近,那就是个明晃晃的,勾引。
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愁苦的是,他仍旧区分不出司尧和甘松香,所以昨天,到底是谁呢?“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么?”
“下楼之后,其实我是记得一点。”
乔煜对着屏幕食指神经质地戳戳戳,你倒是说你记得哪一点啊!就是因为那段内容也不知道你记得多少我又不好明明白白地问,指望我模模糊糊地问,你给我回答得明明白白,我好拿捏自己的态度和跪姿啊。
对方的专属铃声响起,他竟然一个电话打过来,乔煜站起身围着长沙发快速地转了两圈,终于破罐子破摔地拿起手机接通:“喂。”
清冷的声线带着一点宿醉的暗哑,“其实比起我记得的内容,有一件事我更加在意想问一问。”
乔煜屏住呼吸有点紧张,他不会要问我是不是想潜规则他吧,真天之亡我。乔煜听到自己飘忽有些干涩的声音:“什么事?”
“你喝醉醒过来的时候,会记得一些你做过的事情,但是又觉得那些事情完全不受你控制,根本就不是你做的么?”
啊,所以是,记得么。
啊,我死了。
但是乔煜还想挣扎一下:“我觉得,可能,会做一些,潜意识里想做,但换作平时不敢做的事吧。酒壮怂人胆?”
“你是在暗示我早就想亲你了么?”
倒也不必这么虎……司尧VS. 乔煜,KO。
乔煜卡了一瞬,思考一下,这时候告诉他关于甘松香的实情合不合适,只是不知道在司尧清醒的时候,甘松香本体是不是能感受外界会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过十五分钟你来楼上吧,我也有些事,想当面说。”
“行。”司尧一向是利落果断的。
乔煜花十五分钟冲了个澡,把自己捯饬干净了,胶囊机简单准备了两杯咖啡,等来了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开门司尧穿着白底,只在扣缝处有两道红蓝条的休闲衬衫,前端塞进了剪裁得体的裤装,显出优越的腰线。
乔煜只能安慰自己,起码我把头发吹干了,我没输……得彻底。
于是心机地,给他拿了双粉蓝色毛绒绒的拖鞋。明星果然,耳濡目染地,会搭?
坐定下来,乔煜自己深呼吸了三下,组织了一下语句:“如果我说我是有目的接近你的,你会觉得,很,”乔煜迟疑了一下,“不舒服么?”
司尧挑了挑眉:“迄今为止,起码,我觉得,你没有恶意。”
“那如果是过度的善意,甚至是,爱慕呢?”乔煜直视司尧。
司尧眼神没有躲开,皱了皱眉:“其实说实话……我不太信。就,不是很有道理。”
“一见钟情从来不是靠讲道理的。”
“唔,那容我先拒绝吧。虽然我觉得就我们这装束,我比你更像是来表白的。”
乔煜垂头,好吧果然被拒绝了。
你才更像来表白的?我不就……穿了个家居卫衣棉绒格子裤么……好吧,的确很不孔雀很不表白,谁规定表白一定要穿得够骚。
好吧,本来就是小小试探一下,友谊万岁。
但其实还是有点隐隐沮丧的,故意不是太正式,因为如果这样,即便被拒绝,那也不是很正式的拒绝,就……不会很尴尬。
“你昨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行为不受你自己控制,但是又能感觉到外部事件的发生?”乔煜调整了一下表情,从苦情男主戏自觉跳到了刑侦剧。
“大概就进到冲淋房,热水熏得我感觉更晕了,那以后。”
“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有点超出你二三十年来的三观认知。我做好准备你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接受一下,但是请务必认真对待,因为我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虽然没出家,但我不打诳语。”
听乔煜这么说,司尧也正色起来。
“我的确是有意接近你的,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么?或者神。”
“建国后不许,成精?”
“很好,恭喜你不是2G网的!不过,网上说得不对。”
乔煜只跟他说了他的身上可能附着着一个草本精灵类的妖物,名叫甘松香。当他对自己的身体失去全部或者部分控制的时候,比如晕厥、睡着、醉酒这类情况,蛰伏在他体内的妖物,就会获得这具身体的主权。
“听起来怎么像,我分裂出了第二人格。”
“其实你还是无法相信这世间有妖吧。其实现在有一个国家公务机构,专门就是管这一块的,叫药纪司。”乔煜打了个响指,指间就出现了一块冰凌,停驻在他们之间,室内的空调温度大约有20度,但冰凌尖端依旧锋利,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司尧握住乔煜打响指那只手,乔煜一瞬间有点激动——他主动拉我手诶。
上下正反翻看了个遍,乔煜摊开手掌任由他观察,绝无什么高科技小机械装置。
“那,你能证明,你不是人么?”
“我变条毛尾巴给你瞅瞅?”你那可疑的脸红是什么意思,乔煜想叫对面解释一下。
“当真?”
“假的。当你家里只养了鱼,没想到你还是个隐藏的绒毛控。”语调嫌弃,恨其不争。
“那你们那个什么药纪司,都,不是人?还是,也有,人类?”
“药纪司,都不是人,不过,我,不归药纪司管。”
“哦?”
“你可以理解为,我,凌驾于他们,之上。”手指指天,乔煜不自觉地抬了抬下巴。
“我只是觉得,你这么闲的样子,看着,也不像公职人员……”司尧瞪着无辜的小鹿眼,合理分析的样子,清醒得,让人想,给他脑阔,偶尔也灌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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