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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了那家伙怎么样？心不心动呀绫？心动的话唔！”
剩下的危险发言在车门撞击到鼻梁的一刹那被咽回到肚子里，五条悟捂着鼻子蹲下，内心第一百零一次按耐自己想要先宰了苏我绫的想法。
“狗卷干嘛去了，怎么让你来。”苏我绫下车关上车门，劈手从五条悟手里拿过自己的衣服换上。他腰疼得厉害，动作有些艰难地捋平T恤，绕到后座去拿自己的脏衣服和长刀。
青年的动作间露出一节细韧的腰，五条悟推了推墨镜，看着腰后那块突兀的白色敷料，抹平了嘴角。
“上个月不是才抽了骨髓。”
苏我绫停在车门前，面带嘲讽的呛声：“我他妈怎么知道那个狗东西怎么回事？”
“嗯？”
五条悟面色不明的用舌尖顶了下颊边的软肉，他试图忍耐一下，可就在苏我绫面无表情地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所有忍耐都溃败了。
他猛地一伸手扣住青年瘦削的手腕，大力将人掼向停在旁边的车辆。他猜测后腰的创口撞击车辆那一刻的疼痛应该是剧烈的，否则苏我绫一定不会疼得将下唇咬出了血。
可即使是这样，青年也只是拧紧了眉头咬住下唇，只有些微的呻/吟从唇齿间泄露出来。
“疼么？看样子你也是能感觉到疼的啊。”
五条悟跻身到青年腿间，两人的身体贴的极近，他明知道这种越发无形可遁的身高压制是在火上浇油，可还是忍不住一抬手掐住青年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
“我就纳闷了，怎么我只是说点什么就对我牙尖嘴利的，他这么搞你你就能忍了？”他一手拨开青年的衣领，指腹摩擦着肩上刚刚凝血的创口，轻易便将柔软的血痂抹开了，殷红的血液重新流出来。
这场景叫五条悟有些困惑，明明是他自己做的。可天知道，他拿来这件宽松的T恤本是顾忌着苏我绫一定是受伤了行动不便，而不是为了方便他在停车场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
“容忍他抽取你的血液甚至骨髓就算了……你怎么能同意他在你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
“……容忍？我同意？”
苏我绫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吐出这几个字来，他脸色阴沉的抓住五条悟的手，一掌按在自己锁骨下方的胸膛中央。
青年的胸膛起伏剧烈，明显是被气到极致。可五条悟知道，苏我绫不是为了让他感受他的心跳才这么做。他闭了闭眼睛，有些后悔出来时戴的墨镜而不是眼罩，这让他的逃避暴露得彻底。
“从我变成这个鬼样子！来到这个鬼地方！认识你们！有什么是跟着我的意愿走的？！”苏我绫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说下去了，可他停不下来，几个小时的高压叫他濒临崩溃，五条悟的指责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去会死，不来也会死！哪怕这样，也要想办法多活一天，你懂这样的感受吗？不是每个人都是五条悟，也不是每个人都是……”
“……绫。”
少年低哑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苏我绫酝酿了这么久的勇气突然就全部溜走了。他有些无措的松开手，那双红色的眼睛茫然着，“惠？”
“嘛，惠先回去好么。”
明明是问句，可硬生生被五条悟说出了不容拒绝的架势。他抬手将苏我绫摁进怀里，回头冲着伏黑惠笑道，“回去吧。”
“可是……”伏黑惠踌躇着。他本来正和前辈们一起吃饭，可苏我绫迟迟没有回来，甚至说来送衣服的五条悟也没了消息，他便想着来停车场碰碰运气。
他没想会听到那些歇斯底里的话，可他突然想知道，绫为什么会死？
骗人的吧……
“我会带绫回去的。”
这句话像是承诺，而最强咒术师总是不会失信的。伏黑惠看了看在五条悟怀里只露出一个金色发顶的苏我绫，答应道：“好吧……”
少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五条悟感觉到苏我绫一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襟。他抬手拍了拍青年瘦弱的脊背，抬眼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轻声安抚：“别哭，别哭……”
他说话的调子难得放得缓慢，听起来莫名多了些郑重，“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不是每个人都是我这么强，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惠，能够在恰好的时候被我带走。可以后不能说这样的话了好么？”
他低头亲了亲青年柔软的发，笑得有些无奈。“你这么说的话，惠听见会难过的，你也会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像不像lsp，不要对疯批斯哈斯哈，否则显得你们【饥不择食】
第4章 第四章
晚上十一点，五条悟终于从苏我绫的宿舍走出来。他拎着一个袋子，走路吊儿郎当的，但关门的动作很轻。
“等了多久啊。”他冲隔壁宿舍门前的伏黑惠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跟自己一起出去，“有没有觉得我很体贴，特地把你们的宿舍安排的近一些。”
不，伏黑惠觉得作为工具人的自己没有感觉到所谓的体不体贴。他两手插兜跟着五条悟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这路不是通往教室宿舍的，面上没什么表情的问，“五条老师不回宿舍？”
“先去扔个垃圾。”五条悟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
伏黑惠看过去，袋子口上搭着一只衬衣衣袖，是苏我绫接他的时候穿的那件，只是袖口溅满了血。
“惠吃不吃糖？”五条悟从裤兜里摸出来一只盒子，先开了个缝往自己嘴里抛了一颗，接着合上整个扔给了惠，“可不要告诉绫，我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他睡着才拿到的。”
那是只长方形的小铁盒，不到半个手掌那么大，里面装的压片糖。伏黑惠见过很多次，苏我绫的车上、背包里、裤袋里都有。他借着月色看了看包装上的图案，像是薄荷，可扔进嘴里一颗之后，才发现不太对，“好像不是薄荷。”
比起薄荷，这糖有种更温和的香，甜味也更加明显。
“嗯。留兰香，没有薄荷那么辣，他就喜欢这个，柜子里堆满了。”五条悟暗自盘算，“你喜欢么？下次跟我一起去他房里偷吧。”
“你自己去吧。”伏黑惠将铁盒放进兜里，用手包裹住，四方的盒子角抵在他的掌心里，有些凉意，和不太明显的钝痛感，“在停车场……”
“不要问一些我没办法回答的问题。”
五条悟一挥手，黑色的塑料袋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稳稳当当地落进垃圾桶里。那沉闷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有些突兀，惊得附近的流浪猫喵呜一声炸了毛。
“也不要好奇绫不想让你知道的事。”
为什么能不好奇？！
这样的疑问堆积在伏黑惠心里，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他紧紧将手握成拳头，试图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在停车场里绫被他打断的歇斯底里。可他怎么做得到？他尚且年少，可聪明又敏感，在那样的情形下，以及绫见到自己时的模样，那个被他打断以至于绫没能说出口的人名几乎就显而易见了不是吗？
“作为补偿，我可以回答你别的问题。”五条悟抬脚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问我是从哪儿把绫带回来的。”
从哪儿？不是苏我家么？还是伊集院家……
“从哪儿？”
快要到学生宿舍了，五条悟猛地停住脚。他听着伏黑惠干涩的声音，心想自己可能还是大意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说出答案的准备，可当惠真的依言问起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有些迟疑。
“……从墙上。”五条悟抹平了唇角，笑不出来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斟酌着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措辞，“摘下来？取下来？应该怎么说合适呢……”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五条悟也终于停止装模作样的为难。他听着身边少年颤抖的呼吸声，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去：“看，只是说到这里你就听不下去了，所以就不要好奇更多了。”
说着，他又一推墨镜，凑到少年身前，仔细看了看那双震惊又痛苦的灰蓝色眼睛。
“好好休息，记得明天可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他。”
他会疯的。
伏黑惠定定的站在自己宿舍门前，他眼看着五条悟动作熟练的从兜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隔壁的门，终于找回了声音，“老师，那是……”
“嘘。”五条悟转过头来，咧嘴一笑，“我去偷糖。”
伏黑惠攥紧手里的盒子，嗓子卡了壳。
故意的吧……
**
凌晨的时候五条悟生生被热醒了，他几乎要觉得自己是被塞进了夏天的被炉里。等到彻底清醒过来，他才意识到，这是初春，热成这样是他怀里的家伙发烧了。
他一手从T恤下摆伸进去，摸到满手的潮湿，赶忙按开了墙上的壁灯。昏黄的灯光让苏我绫的面色失真，只能从拧紧的眉头和额角的细汗看出来他应是不舒服的。长久以来的作战经验叫五条悟放弃了叫苏我绫醒来，他从来不怀疑发烧时候的苏我绫的战斗力，因此不想拿这间可怜的宿舍做牺牲品。
他拿手机拨了家入硝子的电话，夹在颈肩等接通的时间手上也没停，先是将苏我绫侧过身来，撩开T恤下摆看了眼后腰的敷料，确认没有脱落后又去看肩上的伤口。
电话很快被接通，赶在睡梦被打扰的硝子开口冷嘲热讽之前，五条悟有条不紊地说明情况，“硝子，绫发烧了。后腰创口没有问题，但是肩膀上的人为咬伤有红肿，还有皮下脓液。”
“清创，消炎，用无菌敷料包扎好。他的药箱应该工具齐全，上次给他配的消炎药如果还有，也可以先喂一副。上午还不好的话再给我打电话。”硝子想了想，要叮嘱的应该就这么多，毕竟苏我绫和五条悟都是清创一把好手。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估计五条悟去找苏我绫的药箱了，她正想挂了电话接着睡，却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劲，“人为咬伤？”
刹那间睡意全无，硝子猛地弹坐起来，常年睡眠不足让她的黑眼圈难以消下去，她摸来眼镜戴上，急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干的？啊不应该……谦人那个疯子？”
五条悟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他从柜子顶上取下药箱，走到床边打开，把需要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拿。
“硝子，老子去宰了谦人怎么样？你想不想解剖他的尸体？我可以为你带来哟。”
泛着冷光的剪刀一点点把白色的T恤剪开，五条悟垂着眼睛看着苏我绫胸膛正中央的那道伤疤。他仔细想了想，越发觉得应该按自己想的办。
“伊集院家守卫挺松的，谦人又是个废物，宰了他应该挺容易的。反正我可以管住绫，只要那个狗杂碎死了，那绫就……”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些在心底盘旋已久的想法，却突然被硝子呵斥一声。
“悟！你疯了吗？！”
啊？为什么那些想让绫死的家伙是正常的，而他想让绫活下来，却要被同伴指责是疯了？
这个问题太令人费解了，哪怕是聪明如五条悟也想不明白。
可很明显，这不公平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惠惠天下第一宝贝，妈妈爱你呜呜呜呜
第5章 第五章
五条悟有些纠结，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去吃个早饭。
超高的用脑强度让他不得不把一日三餐放在心上，更何况他还照顾了发烧的家伙一整夜。这么想着，越发觉得糖分缺失的五条老师心安理得地摸过一旁桌上的糖盒想要继续补充糖分，打开却发现已经全空了。
只迟疑了半分钟，五条悟就将他罪恶的手伸向了桌下的柜子。
柜子里还没拆封的糖盒码的整整齐齐，他取出来一盒新的拆开，心想着堆糖山这种事也只有苏我绫这种家伙才会做。
他自己都是现吃现买，才不会存货。
那么多的糖，无一例外都是留兰香，甜腻温和又带着凉意的气息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可还有些不够。
他嘎嘣一声把压片糖咬碎了，又吃进去一颗整的。
香气和甜度终于差不多和苏我绫嘴里的一样了。
糖分是不缺了，可还是饿啊。
五条悟整个人后仰瘫在椅子上，他本来就长手长脚的，这会两腿交叠着抵着床脚，压的椅子后翻只能靠后面两条腿支撑着。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来给住在隔壁的伏黑惠发消息。
［惠，起了的话给你可怜的老师送两份早饭来(><）。］
不要误会，两份都是他自己要吃的。真的不好意思，一米九的男人就是饭量大。
难得闲了下来，五条悟调出手机里的格斗游戏开始玩儿。
可一把还没结束，房间里就突然响起急促又尖锐的滴滴声。
他习惯性的往下一拉墨镜，循着声音看过去，是苏我绫那部屏幕稀碎的手机。
这该死的铃声是什么鬼？
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没有具体备注，可这铃声明显是特定的。五条悟将自己的手机揣兜里，一把捞过苏我绫的手机，出去走廊里才按了接听。
“绫少爷，家主大人命我给您送新的手机来了，就在学校门口。您方便出来取一下么？”
宿舍离学校正门有一段距离，饶是如此，五条悟也忍不住朝着大门看过去，虽然映入眼帘的只有大片的树木。
“呵。”听这声音他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伊集院家的执事真田。他斜着身子一肘支在阳台上，看着虚掩着的宿舍门，低笑着问：“支持代取么？”
“……五条先生。”
“我代绫取吧？毕竟他不太方便，真田先生应该最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是么。”
他挂了电话抬脚往校门口走，边走边给出去买早饭的伏黑惠发消息。
［我有事离开一下，你回来直接去绫的宿舍，看着他。］
他略一咂摸，觉得还是把事情跟少年说清楚得好，避免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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