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伊集院家留存至今,获得了地位、荣耀与财富。而在这些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没人知道他们的刀上沾了多少血。
剖腹、割喉甚至斩断手脚,这些都是他们常用的手法。
理所当然的,他们承接了死者的恐惧、愤怒和怨恨。
“这种有特别指向的诅咒,可比大街上混乱理不清的诅咒尖锐得多。”
一开始伊集院家的人也没在意,直到那诅咒渐渐凝练,族中接二连三的有人切腹自尽,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力量庞大的诅咒只需要分出很微末的一部分就能控制一个伊集院家的人,而一个伊集院家的人死去,新诞生的恶意的兴奋愉悦又成为了新的诅咒的力量。
无穷无尽,甚至日益庞大。
鉴于他们曾经立下的“功劳”,上面的人让咒术界御三家一起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时御三家没有能力直接拔除那尖锐的诅咒,可伊集院家的“事故”越来越多,上头也越逼越紧,于是他们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把所有针对伊集院家的诅咒聚集起来,封印在一把凶器上。
他们刻意遗忘了一点,封印的力量是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削弱的。
那之后过了几百年,封印岌岌可危,问题再一次被摆上台面。
这一次,他们终于想了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既然是针对伊集院的诅咒,那么问题还需要伊集院家的血脉来解决,不是么?
他们计划找一个伊集院家的血脉来承接吸收诅咒。要知道,对于生出意识的诅咒来说,进入一个流淌着伊集院家鲜血的活人的身体,可比被封印在一把刀上诱人的多。最好的情况是这个孩子还有咒力,这样对诅咒的吸引力会更大。
而此时的伊集院家,早已因为几百年前的事故而人丁凋敝。到了这一代,他们的宗家已经只有一个孩子,也就是伊集院谦人。
可谦人怎么能被牺牲?他是这一任家主唯一的孩子,身上承担着带领伊集院家走向新的辉煌的重任。
就是在那样迫切的时候——
“伊集院美芽未婚先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1.不要心疼啦,不觉得刀口舔糖格外香么?大家一起做没有心的人,不心疼。
2.这一章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做好安全措施,不要未*先*。
题外话,我还以为第八章 出来会有人嗑一下谦绫,哎,舅舅这么难嗑么。这咋跟我预期的差距这么大,都在骂舅舅,要么就是哈哈5t5
第10章 第十章
银座偶遇之后又过了几天,五条悟接到拔除特级诅咒的任务,只身前往名古屋。第二天下午,管家发讯息告诉他,有他的信,寄件人是空白。
哪怕是六年前的当时,会写信的人也已经很少了。所以二十二岁的五条少爷一脚踩着特级诅咒的脑袋笑眯眯的提议:“如果你能猜到寄信人是谁,我就放过你好不好?”
今天先放过你,明天再杀。
特级诅咒吐出一口粘稠的紫色血液,忿忿不平地骂:“你妈的!老子怎么……”
还没骂完就没了声儿,因为五条少爷可傲了,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自称老子。
“可惜,少活了半天呢。”
做完任务的五条少爷反常的没再去逛逛名古屋的甜品店,而是立马叫了车往机场赶。其实说是第六感听起来难免有些玄乎,他只是稍微想了想这个时候会联系自己的人有谁。
能让管家提醒的信,总不该是信用卡账单或者水电费账单吧。
可他最终还是没赶上九点的那趟飞机,因为机场高速前方路段发生车祸。他在路上堵到十点,甚至错过了能坐新干线回去的时间。
第二天他坐新干线回去,第一时间找管家拿了那封信,不出他所料,寄件人是苏我绫。
“他拜托我去一趟伊集院家,带走他的尸体。”五条悟从回廊上坐起来,点了支烟,“他怕谦人为难。”
十三岁的苏我绫其实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是有所感知的,不过他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会死去。
那段时间,伊集院家内部关系紧张。当时的家主大人铁了心要让绫做牺牲,但谦人不同意。可他不同意又能怎么样?他能每天把绫拴在腰带上么?他的反对最终会对整个伊集院家的利益造成损害,这让他顶着的下一任家主的头衔逐渐失去光辉,也让他的一举一动遭受掣肘。
苏我绫预感这场争斗最终会以谦人落败而结束,他只是怕在如何处理死去的自己的问题上,会让谦人再度为难。
“他以前真的很乖的。”五条悟这么评价道。
乖得叫拆信的五条少爷觉得,真是太可怜了。
他居然真的以为谦人是什么好东西。
“跟你讲个好笑的,这也是我后来才想起来的。”
苏我绫四岁那年,伊集院家主做大寿,伊集院美芽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那天东京许多大家族都派人去了,五条少爷闲来无事也去凑了个热闹。结果他去了才发现那种场合真的没什么意思,于是一个人在外面躲清静。
他站在外面,突然就听见小孩儿哭的声音。转眼就看见一个金发小孩儿跌跌撞撞得往外跑,边跑边哭着叫妈妈。最后一跤摔在青石板上,手掌膝盖磕得流了血,哭得都没力气自个儿爬起来。
小孩儿前方,踩着高跟鞋的红裙女人从始至终也没回过头来。小孩儿后面,谦人和站在外面的五条少爷一样,看完了全过程。
直到伊集院美芽上车离开,谦人才上前去抱他,抱起来很心疼的哄,“怎么摔成这样了?乖啊不哭不哭……”
不可否认谦人是真的疼爱苏我绫,只是独自长大的他太想要小孩儿独一份的依恋。所以他放任绫磕得头破血流,再张开怀抱给他呵护和温暖,告诉他自己才是最好的。
那天晚上在伊集院家院子里看到的东西只是五条少爷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直到后来在校门口看见苏我绫,一时之间他都没把小孩儿和当初院子里那个小可怜对上号。
真正对上号的时候是他推开那扇门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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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拆了信的五条少爷把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他仰头举着信纸亲了口,一咧嘴笑了,“得嘞宝贝儿。”
哥哥来帮你收尸。
心里答应了是一回事,但能见到人又是另一回事了。当时的事情牵涉太广,哪怕是五条悟想要接触那个房间,也花了不少功夫。
真正站在那扇门前已经是五天后,开门的人手抖的厉害,钥匙半天没对准钥匙孔。五条少爷见状又是一个咧嘴笑,满脸装模作样的体贴,“要不要我用你的手来开?”
体贴果然很有效,钥匙立马就能插/进钥匙孔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被钉在墙上的少年。
房间墙上贴满了封印符咒,少年赤/裸着上身,双手和脖颈被钉在墙上的圆环扣住,黑色的符印从两侧手腕延伸,至单薄的胸膛汇集,而就在胸膛正中央,刃长七十的长刀没入大半。
那把刀已经成了再普通不过的长刀,可少年的血都已经凝固了。
“……我要带他走。”
五条少爷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对劲,他吞了口唾沫,重复到,“我要带他走。”
旁边的人嗫嚅着说些什么,五条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只抬手揪住那人衣领,冷声问:“我,五条悟,老子说要带他走,哪怕是尸体老子也要带走。明白吗?”
五条悟以为苏我绫死了,其实并没有,伊集院家的人也知道没有。他们是想等诅咒被完全吸收,再杀了苏我绫,没想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五条悟先跳出来了。
那天他抱着苏我绫回去,少年躺在床上疼得抽搐,直到硝子过来推了一阵止疼才消停下来。
过了几天,苏我绫睁开眼来,看着五条悟半晌,声音颤抖地问:“他为什么不救我……”
那一刻五条悟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太荒唐了。
他意识到在他到来之前,少年已经支撑不住先一步朝另一个人求救了。甚至不是说的请求帮忙收拾尸体这种话,而是明明白白的表达了自己想活着的愿望。
那个人是谦人。
而谦人拒绝了他。
因为这一次被诅咒控制着切腹的人,是谦人的父亲。
所以其实最后下令把绫带进那个房间的人,就是伊集院家的新任家主,伊集院谦人。
可绫不知道这些,他被关进那个房间,先一步被黑暗和那些咀嚼皮肉骨头的声音给侵蚀了意志力。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当那庞大的恶意充斥在他四周时,他退缩了。
而这也是那些人计划好的,意在让他先丧失生的希望和反抗意识。
他退缩了,可这怪不得他不是么。
“他才十三岁。”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从不写恋爱脑的大佬,我曾经写过一句话,适合所有我笔下的大佬型攻,[他这一生有许多比爱一个人更重要的事]。
举个例子就是,今天5t5去买蛋糕的路上看见绫腿有伤,ok他可以放弃买蛋糕先去看小孩。但明天5t5在出任务的路上看见小孩儿倒在垃圾堆(?),除非这个任务真的时间宽松以至于他可以乱跑,那么他会去带小孩儿看医生,否则的话那抱歉了,他只能在赶路的同时帮忙叫一下救护车,至于任务结束再见面是在太平间还是重症监护室那就是听天由命了。
因为今天5t5生日,我特地解释一下,免得说他是渣男,这个完全是我个人观点,你可以说我OOC,但你改变不了我的观点。
还有问题的话评论区友好探讨,不要对5t5人身攻击。
第11章 第十一章
“他大概要周末才回来,你还有两天可以调整一下。”五条悟说完就起身出去觅食,边走边自言自语,“我真体贴。”
“五条老师!”
伏黑惠急急忙忙站起来,“那绫以后……”
“嘘!”五条悟回头冲他笑,食指竖在嘴边叫少年噤声。
他哪有什么以后。
周五下午,五条悟结束手上的任务,前脚回到学校,后脚就收到卡单信息,某家电品牌位于学校附近的分店。
估摸了一下时间,他先回去洗了个澡,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抬脚往校门口走。
已经是黄昏了,在位于郊区的学校能够很轻易的看见大片的毫无阻拦的火烧云。他站在校门口的路灯底下,百无聊赖的想到底什么时候路灯会亮,会啪嚓一声,把周围人的视线汇集过来。
大概五点?六点?
那真遗憾,在这之前那家伙就要回来了。
将近五点的时候,看着街道尽头的五条悟微微睁大了眼睛。
初春,苏我绫束了高马尾,穿着白色背心和水洗黑色牛仔裤,黑白竖条纹的衬衫被系在腰上。
他腰上佩着刀,一手却拿着两枝一臂长的向日葵搭在肩上,另一手提着瓶细瓶颈的莓果啤,走一段距离就倒拎着瓶子灌一口。
在青年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这段路上,五条悟的脑子里突然被灌进了许多碰撞激烈的东西。
玫瑰与枪炮、浪漫与现实、甚至是少年时美好的憧憬和成人后负累的前路,这些冲突的东西在这个黄昏都融汇在苏我绫的身上。
他没由来的想,在经历了那样的过去之后,青年依旧成长成了现在这样璀璨坦荡的模样,那如果他是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长大的呢。
如果他被人们的善意和爱包围着长大,在正常的学校里就读,那么他一定是年段甚至学校里最招人的孩子。网络上传播着偷拍他的照片,标签就打“新干线上偶遇的帅气学长”,情人节拉开抽屉就会被涌出来的粉色的信淹没,毕业时送来的鲜花多到自己抱不住,最后为了护住自己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而在校园里逃窜。
但他那么好,他从小就温柔又乖巧。
他会把信一封封捡起来,郑重的退还给满怀年少心事的女孩子,噢,或许还有男孩。要知道,他总是格外珍惜别人的心意。如果对方哭泣他一定会手足无措,或者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来递过去,再给人家一个安慰的拥抱。
他多傻,不知道这样的温柔才更叫人放不下。又或许他是知道的,不过他太温柔了,惯来做不出抛下人家不管那样糟糕的事。
只是想了想,五条悟就觉得这实在太叫人心动了。虽然矛盾与冲突的融汇总是格外吸引人的眼球,但他也想看看只有玫瑰、浪漫和少年时美好憧憬的苏我绫。
那一定是一副美好到叫人不忍心破坏的模样。
不过那都是幻想。
现实是,五条悟眼看着青年越走越近,笑得很恶劣地叫他的名字。
苏我绫走得快了些,直到停在五条悟面前,“你在等我?”
“啧。”五条悟一咂嘴,并不回答问题,只垂眼看着那件袖管开得很低的背心,压低了声音问,“出去几天就浪得没边了是吧?”
“什么啊。”苏我绫退开一步,面上有点嫌弃,像是想要离路上遇到的怪叔叔远一点。
五条悟一把把人捞进怀里,沾了满身的酸味儿,大概是来自莓果啤。他接过青年手里的向日葵,垂着眼睛,话里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侧面都被人看光了,你是……”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突然啪嚓一声。两人同时抬起头来,视线再次汇聚到同一点。
路灯亮了。
五条悟很快低下头去,看着苏我绫的眼睛。只一眼,他终于意识到这次是不一样的,青年眼里有光,明朗坦荡。
不过很快,被指责了的人再次回过神来,拧眉瞪着他,“人家没事看我干嘛。”
真是个小可怜,不知道自己的皮相有多招人眼。如果不是在周天那样的日子,恐怕在轻轨上被人碰到,只要不是太敏感的部位,他还会很自觉地跟人说抱歉,哪怕后置摄像头对准自己,也会以为人家在用前置摄像头自拍。
不过——
五条悟撇嘴将他打量了个遍,最后下了定论,“也对,白斩鸡身材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
苏我绫气极,一脚碾在五条悟脚背上。他看着男人疼得面部扭曲的跳脚,气急败坏的低吼,“你才是白斩□□!一路上可是有好几个女孩子找我要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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