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杰整理好情绪,看于晚星并没有别的表情还在给苹果做收尾工作,便说:“没事的爸爸,高三了,可能是学习累了。”
傅瑞青松口气说:“高三是压力挺大,但是学习的过程也要注意身体的,身体熬垮了,剩下的什么都是白费。”
傅杰点头:“谢谢爸爸,我知道了。”
等到傅杰吃了苹果,又叫来医生详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事,傅瑞青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
三人回家,晚饭的时候于晚星做了满桌的饭菜。傅杰盯着这一桌子菜发呆,清蒸鲈鱼这道菜估计以后于晚星不会再做了。
傅瑞青一直给傅杰夹菜,叮嘱他多吃。看着他满脸的心疼,放下筷子,唉声叹气道:“晚星,你明天去学校申请一下走读吧,实验附中高三不是特殊情况可以申请走读吗?杰杰本身就瘦,在学校没人照顾,学业又繁重,不要累垮身体。”
于晚星看着他问:“杰杰,宿舍现在就你自己了,也怪孤单的,走读吧?”
傅杰看着于晚星,见她眼里充满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说错话触碰了他的伤口,傅杰点头同意,其实现在怎样都好,感觉怎么样都没有差别,如果走读稍微给于晚星一点安慰,便也是好的。
第二天一早傅瑞青就和于晚星去学校给他办理走读手续去了,并给他请了一个礼拜假,希望他能好好休息。
在没有风的S市,永不停歇的夏天,傅杰失恋了,卸下了猫咪钥匙扣,和那一铁盒子小礼物放在一起,一开始打算扔掉,可是在垃圾桶边站了很久之后,他又带着它们回家了,推进了床下的角落里,等待时间给它封上一层印记。
☆、冗长的夜
傅杰再回到学校,已经熟练的装作习惯了没有池野的日子,只是变得更加独来独往,不再搭别人话了,一心扑在学习上。
大马猴依然喜欢站在校门口抓迟到的学生,依然喜欢背着手站在讲台上喋喋不休,课程紧密衔接,不给傅杰留更多胡思乱想的时间。
傅杰成了实验附中高三一班的一匹黑马,多次月考成绩进步神速,就连大马猴都对他刮目相看,月考成绩一下来,着重负责替傅杰解答各种疑难杂症,希望傅杰能有更大的突破,现在学习仿佛也成了他最大的爱好,勤学好问成了他的标签。
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中午吃饭也不再需要争抢,等到同学们都蜂拥出了教室门,他才从一堆试卷中抬起头,慢悠悠的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丁鹏着急的直跳脚,站在教室门口喊:“傅杰,你怎么这么墨迹,能快点吗?”
傅杰:“马上,着什么急呀,早去晚去都一样的。”
丁鹏道:“这怎么能一样,去晚了鸡翅肯定没有了。”
傅杰:“没有鸡翅还有别的。”
丁鹏抱怨:“其他的怎么能和鸡翅比,别说这些没用了,你稍微动作快点,就能圆我的鸡翅梦。”
傅杰终于收拾好,三人往食堂赶。傅杰更不爱说话了,除了在学习上冲出了重围,人几乎变得更透明了,刚开始的时候,和丁鹏、于然也时常讲不了两句话,终是沉默着。直到有一天,两人把傅杰拉倒教学楼顶上,丁鹏说着说着竟然哭诉了起来:“傅杰,你可真狠心,我没见过你这样的朋友,有什么都自己憋着,和我们也不说,你还拿我们当朋友吗?”
傅杰慌张的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于然抽出张纸扔给丁鹏说:“你快别哭了,别丢人了,我跟你丢不起这人。”
丁鹏一边擦泪,一边说:“看看,连你都嫌弃我了,这朋友做的这么没意思,不如咱们今天就在这里割袍断义,别做朋友了。”
于然笑了起来继续说:“你别幼稚了,别哭了,别忘了咱俩今天的任务。”
丁鹏一听任务,终于止住了哭,哽咽着说:“哦哦,对,傅杰,你到底怎么回事呀?”
傅杰保持淡定:“我没事儿呀。”
丁鹏:“还没事呢?这一周你就跟我说了五句话,和于然说的更少,怎么的?我们都不配和你说话了?”
傅杰着急辩解:“不是的,只是...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丁鹏:“随便说呀,像以前一样。”
傅杰低头不说话。丁鹏见状又说:“怎么了,某人走了,你连话也不会说了?”
傅杰探口气,抬头看着丁鹏说:“不是的,池野走不走是他的自由,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这两天学习比较累,忽略了你俩,不好意思呀。”
丁鹏委屈的道:“真的吗?”
傅杰点头:“真的。”
丁鹏终于不再委屈,傅杰和他们就像是回到了从前一样,开开玩笑,相约着一起吃吃饭,只是池野这个名字再也没出现在三人组的话题里了。
食堂果然没了丁鹏爱吃的鸡翅,打了饭坐在椅子上一直在抱怨傅杰的磨蹭。傅杰无奈求和:“行了,明天咱们早点来,我给你打双份鸡翅。”
见鸡翅也不能吸引丁鹏,傅杰又道:“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丁鹏立马收了委屈的表情,换了一副得逞的模样说:“这次月考,我成绩估计不行,下午发了卷子,你的卷子借我学习学习,然后你给丁毅打个电话,帮我说卷子难。”
傅杰听了丁毅的名字直打退堂鼓,“你自己给你哥说就好了呀。”
丁鹏:“我不敢,你说不说?”
傅杰无奈:“说说说。”
这次月考傅杰从吊车尾成功的冲进了班级前十,丁鹏现在满脸堆砌着崇拜,狗腿似的请教傅杰:“傅杰,把你珍藏的学习方法拿出来给我们也分享一下,大家共同进步才是真的进步。”
四人组变成了三人组,池野再也不会出现在话题讨论中,于然拿着本书,假模假样的转回头附和丁鹏:“傅杰,还是不是哥们了?”
傅杰无奈,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回答:“我真的是没什么好的学习方法的,我只是比你俩都用功一些。”
丁鹏轻蔑一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盯着傅杰,“傅杰,看着我的眼睛回话,不要想着欺骗我们,革命友谊的维持要你的无私付出。”
于然在一旁一直点头附和,丁鹏底气十足,“怎么可能光凭努力就能学好的,我们也学习很努力的,怎么没你进步这么大的,我不信。”
于然:“我也不信。”
傅杰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站起来很轻的说:“晚上不要睡觉,还是可以学好的。”说完见两人都呆愣着没有回话,无奈的笑了一下准备走。
丁鹏叫住他:“傅杰。”
傅杰回头看着他俩,丁鹏诺诺张口:“还是要注意休息的。”
傅杰:“嗯,我有分寸的。”
丁鹏:“知道就好,晚上给你打电话,请教你问题。”
傅杰摆摆手:“电话摔坏了,不能用了,明天早晨早点来教室,我在教室等你。”
于晚星已经在校门口等了,见傅杰出来,低着头一副可怜的样子,于晚星无奈感慨,如果池野在傅杰身边,杰杰不是这样的,他应该是笑着的,是充满活力的。
池野刚走的时候,傅杰睡不着,愣愣的盯着黑暗发呆,直到眼睛都酸涩的时候,会起来坐在窗台上,盯着星星发呆,守护星暗了,没有光泽了,不是因为它离得远,因为它真的只是没有光泽,注定成为不了别人的守护星。夜这么漫长,学习成了打发慢慢长夜的最好方式。傅杰观察过,S市的夜晚也没有风。
傅杰端着杯牛奶,盯着一道数学题找不到思绪,如果池野在,池野肯定能找到多种方法解答这道题,再从中选一种最简单的交给傅杰,还会提醒他快点喝牛奶,不要等凉了。飘远的思绪被池野的名字惊醒,转了回来,他两三口快速的喝掉牛奶,重新投入到解题中,这S市的夜冗长又烦闷。
☆、好久不见
“傅律师,今晚派南发了宴请函,请咱们律所律师吃饭,你今晚去吗?”
傅杰放下从一份资料中抬起头注视着助理何雯雯,疑惑的问:“为什么?”
何雯雯也是一头雾水,“听说派南换老板了,新老板年末感谢咱们律所强有力的法律支持。”
傅杰:“这是合作协议,不需要感谢,他们一年的律师费足够了。”
何雯雯:“那边的秘书着重强调了合作愉快,明年估计还想和咱们合作,所以才有了这次晚宴。”
傅杰:“北京的冬天这么冷,我不想参加。”
何雯雯无奈:“就知道你不想参加,老板早晨来敲打过我了,意思是你作为派南的主要负责律师,是一定要参加的。”
傅杰:“晚上我还有工作。”
付雯雯:“老板查过了,你最近没有紧急案件的。”
傅杰无语,埋头趴在办公桌上,鸵鸟般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让人们忽略他,可是何雯雯的声音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晚上老板让你坐他车。”何雯雯小心翼翼的说着。
傅杰知道躲不过,无奈的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在我眼前消失吧,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做。”
何雯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又从门缝中伸了个脑袋进来:“晚上,我来办公室接你。”
傅杰抬头幽怨的说:“滚。”
傅杰想不通,派南是一家外资公司,今年年初他准备升成二级律师,派南就像天上掉了个馅饼一样,准确的砸在了他的头上,合作合同和他们老板见了一面谈了没到十分钟就签了,傅杰拿着合同,进了公司门,同事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祝贺的掌声震耳欲聋。
王律作为老板亲自来迎接他,伸手和他握手,笑着说:“恭喜你呀,傅律,派南这根难啃的骨头,你能和他们谈成合作不容易。”
傅杰还处在懵懵的状态,不知道回了什么话,总之没过多久,他的二级律师审核通过了,还给他配了律师助理。
傅杰知道这顿晚宴躲不过,只好等在办公室里不敢开溜。
电话响了三声,傅杰兴致不高的接起来:“喂,你好。”
“杰杰,怎么了?听声音好像兴致不高呀。”
傅杰听是于晚星的声音,打起精神说:“没事,晚上有个饭局,不太想去。”
于晚星:“多和大家出去吃吃饭,挺好的呀,多交朋友,能让你在生活上,工作上都有进步的。”
傅杰:“我懂。”
于晚星:“行行行,我知道你又在敷衍我。”
傅杰:“天地良心,真没有,我这么爱你。”
于晚星:“乖,妈妈也爱你,今年过年你什么时候回来?爸爸也说想你,没好意思给你打电话,他一直念叨你呢,想让你早点回来的。”
傅杰:“傅瑞青怎么回事呀?平时给我打电话,都一直让我好好工作,不要想家。”
于晚星嘿嘿的笑着:“你爸爸脸皮薄,你得谅解他。”
傅杰:“行,老同志需要谅解,我懂了。今年年前我的工作都安排好了,没什么紧急案件,我年前肯定能回。”
于晚星:“行,那妈妈爸爸在家等你哦。”
傅杰:“好。”挂了电话,傅杰又埋在了办工作上。
来北京上学工作的这么多年,每次于晚星给他打电话,都让他多交朋友,傅杰知道于晚星的心思,害怕他永远孤独,可是他却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锁住了脚步,朋友很多,可是再没有找到合适的他。
丁鹏追着陶小桃去了天津,两人终于修成了正果,结婚也提上了日程,每次丁鹏休息,来找傅杰,总是想法设法的给他介绍一些优质男生,加了微信,留了电话,聊着聊着就发现不知道该聊什么了,失去了再进一步交谈的意义,这些优质男生都成为了躺在微信列表中只有过年过节群发一条祝福信息,其余时间再无交谈的陌生人。
......
晚上6点钟,王律亲自到他办公室等他,傅杰匆匆收拾好电脑,和王律一起去饭店。车上王律问:“傅律,你是不是认识派南的老板?”
傅杰放好电脑包,嘴角带了点笑:“合作了这么久,乔是位不错的朋友。”
王律点头:“乔回美国了,派了新老板来,据说新老板不是很好说话,乔给我发邮件,组织这次宴会,希望咱们能和新老板打好关系,以后国内的业务主要是这位新老板负责了。”
傅杰:“嗯,我收到了乔的邮件。”
王律见他不再说话,也不再多说,低头翻阅着一份报纸。
......
宴会在一家酒店举行,包了楼下一层作为员工晚宴区,又在顶层开了包间,谈明年的合作事项。傅杰和王律到的时候,派南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一进门,派南的秘书周琼就迎了过来,把他两安排在了位置上,王律身边空着一个位置,周琼和傅杰握手,看着他们说:“王律,傅律,你们先坐,我们老板不太熟悉北京的路,被堵在高架桥上了,还需要一会,咱们先吃。”
王律:“没关系,北京的交通的确是令人伤脑筋。还没请教,派南的老板怎么称呼?”
几人落座,周琼笑着说:“我们老板姓池,刚才美国回来,和乔换了主要负责业务方向,现在是乔负责美国业务,池总负责国内业务了。”
王律点头,几人开始了推杯换盏。傅杰听到新老板姓池,用手轻抚着杯沿,想姓池的还真多呀。
正想的出神,一个人推开了包间门,笑着说:“不好意思各位,来晚了。”傅杰忘了站起来,盯着站在门边的池野,还是以前的池野,细长眼,轮廓分明,帅气逼人,个子好像又长高了,注定成了傅杰喝再多牛奶都追不上的高度。
池野走过来,挨着和律所的人握手,彬彬有礼的和所有人表达歉意。直到走到傅杰身边,伸出手说:“好久不见。”
傅杰伸手轻握了一下,很快又松快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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