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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座下修魔尊(玄幻灵异)——秋暮书怀

时间:2021-01-24 10:20:53  作者:秋暮书怀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火焰只觉得耳边翁然一声,手足发冷,一阵酸楚绞的他心口窒息。北玉洐早已成为他的水,一时半刻不见着便会让他溺毙。
  他发怒的踢翻了屋中内饰,正准备叫人把这群废物都宰了,暗卫仓皇跑近,“主子,找到了,早些时候有人看到月公子朝着麒麟殿方向去了。”
  火焰一言未发,疾步而去。
  推开麒麟殿大门,整个暗部找疯了的人,正轻轻靠在金椅上,闭着眼浅浅的呼吸。
  火焰那颗浮躁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他挥手示意下属安静,将殿门关过,然后轻着步子走到前面去。
  火焰动作很轻,但过堂的风依然惊扰了北玉洐。
  湛蓝的眸睁开,见了火焰还有些愣神,像是没想到这人怎么突然出现的。
  火焰俯下身,将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问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北玉洐的唇色干淡,哑声道:“我醒了,你不在。”
  我醒了。
  你不在。
  所以就来找你了。
  原来早些时候,北玉洐苏醒,屋内空无一人。
  他昏睡的不知今夕何夕,又想起那个可怕的梦寐,便一个人朝着麒麟殿走,他出来的时辰尚早,正好遇到莲楼的侍从换岗,这才没人瞧见他,等到了麒麟殿,看守的暗卫有了上次的教训,也不敢拦他。
  找他的人想过月公子会跑,会躲着,唯独没想到月公子会在麒麟殿乖乖呆着,自然花了那么多时间都没找到。
  火焰心软的一塌糊涂,将他抱起来,亲了亲道:“吓死我了,你又睡了好几日。”
  说完他好像意识到怀中人更加清瘦,又蹙着眉道:“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做。”
  北玉洐圈住他的脖颈,软软的靠着,“不做,我不想吃。”
  整日的药膳灌得他没有半分胃口。
  火焰:“乖,一定要吃,吃一点好吗?”
  北玉洐还是摇头,转而又问他,“凤池呢?”
  火焰抵着他额头道:“在地牢关着。”
  未等北玉洐说话,火焰先道:“想见她,就先吃饭。”
  于是北玉洐妥协,他被火焰抱到饭桌前,满桌丰盛的菜品,火焰一口未动,只拿了双银筷专注的给他夹菜,“还要吗?”
  北玉洐看了看叠成小山的碗,摇了摇头。
  火焰:“你把这块鸡肉吃了。”
  北玉洐:“吃不下了……”
  阎罗王摸了摸下巴,“你今日偷跑出莲楼,那些侍从罪则难免.....”
  “......”北玉洐顺从的夹起鸡肉嚼了。
  火焰拿着汤勺,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这碗汤也喝完。”
  北玉洐蹙眉间,又听到他来了一句:“我让他们给风池洗个澡,包扎好伤口,舒舒服服的来见你如何?”
  于是北玉洐将汤咽了下去。
  火焰满意了,低声道:“地牢那种地方脏污,你带着病气,不要进去,从今日起放凤池出来跟着你。”
  北玉洐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火焰转变如此之大,以前连他行动都要限制的人,现在竟放心放凤池出来跟着他。
  北玉洐正想再说点什么,殿门突然被推开。
  红鸢踏了进来。
  她见着北玉洐怔了半瞬,随后给火焰见礼,恭敬道:“焰尊主原来在这儿,可让我好找。”
  火焰:“何事?”
  红鸢笑道:“焰尊主是不是忘了,午时要议事,商量大战事宜....我们久等焰尊不来,还以为焰尊主在哪里忙忘了,原来是在这儿陪美人。”
  她说话含沙射影,其实就是在怪北玉洐误事。
  火焰似乎很不想让北玉洐听到这些,怕会影响到他养病的情绪,于是对红鸢道:“出去说。”
  他侧目对北玉洐轻声道:“慢慢吃,一会我派人送你回去。”
  北玉洐恩了一声,抬眸却见红鸢对着他阴测测的笑,“月公子可真是好福气,焰尊主这么疼你。”
  她的语气很怪,像是带着点嫉妒又带着点艳羡。
  火焰起身打断她的话,“走吧,别太多废话了。”
  他率先离去,红鸢便跟在了他的身后,两步后,北玉洐又看见她回头,这女人的容貌从来看不清,北玉洐却能察觉到她风帽下的眼闪着憎恶的光。
  “月公子,你这双眼,生的可真是好看。”
  她好似夸奖着随意说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去,而北玉洐却在那一瞬间,感觉到遍体生寒的冷意。
  用过午膳,北玉洐回了莲楼。
  果然如火焰所承诺那样,风池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衣物,额头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
  风池见他回来,站了起来,“月公子,是不是您让焰君放我出来的?”
  北玉洐:“算是。”
  风池问他,“那月公子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北玉洐回身看她,又听见风池道:“天族已经下战书了,再过两日,他们就要齐聚东绝城外,这次领兵的……很可能是我父亲。”
  “焰尊主的修为已经恐怖到了踏屠,火麒麟军那样强悍,再加上魔界之人相助,越是实力相当就越会死伤惨重,月公子,不能开战,这场战不可以打。”
  凤池说的这些,北玉洐又如何不知晓。
  他都说腻了,想累了。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北玉洐长睫轻颤,“没有下一步了。”
  “我阻止不了他。”
  凤池有些难以置信,“月公子,这世上只有你能阻止他。”
  只有你。
  又是只有你。
  白祁这样说。
  父君这样说。
  凤池这样说。
  所有人都这样说。
  “为什么是我?”北玉洐问她,好像也是在透过凤池问这个世道,“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不管是两万年前,还是两万年后。
  为什么北玉洐就不能只是北玉洐。
  他要站在天下苍生,站在北海族的荣耀前,不断的做艰难的选择。
  明明他也只是个凡人之躯。
  北玉洐看着风池,道:“没有反转的余地了,这场战,火焰打定了。”
  风池愣住。
  “我已经被他废除全部修为,身体羸弱的如同凡人一个,没有可能阻止的了他。”
  凤池暗下眼神,“既然月公子如此说,那只好……”
  杀了他。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也不能放弃。
  大门在这时又被推开,此时已是晚间。
  身材欣长的黑衣人步了进来,压着刻意压低的嗓音道:“两位何必如此苦恼?我这里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月公子愿不愿意尝试。”
  凤池见到来人直接僵住,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去摸武器,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封住灵力。
  北玉洐却并不意外,只淡淡道:“我料想到你差不多该现身了。”
  “月公子聪慧,不是早就把我猜出来了?”黑衣人笑道。
  北玉洐冷冷与他对视,“你想说什么?”
  黑衣人渡了两步,语气很轻,却语出惊人,“您是焰尊主的枕边人,若是有心,拿到麒麟军的布阵图岂不是轻轻松松?”
  布阵图。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两军交战,最怕的便是泄密战术。
  若是有一方完全了解另一方的战术机密,无疑必胜。
  北玉洐想也不想拒绝道:“不可能。”
  黑衣人:“何必这么快拒绝?考虑考虑也不迟,大战就在眼前了,凤族已被屠,唇亡齿寒,月公子觉得您的北海之境,又能撑得住多久?”
  北玉洐:“你想让我去偷布阵图给白祁?”
  黑衣人:“你既不愿意挖焰尊主的丹,更不愿意伤害他,这便是最后一个办法,世间事,本来就没有两全法,这是最简单有效也是能避免伤亡的办法了。”
  “布阵图精密,焰尊主一旦发现泄漏,便不会轻易再开战,帝君本来就不想打这场战,正好给双方一个和解的机会,有了时间,再慢慢想办法也不迟,如今时间紧凑,唯有此计可行,若是一旦开战了,再想做什么都不可挽回。”
  北玉洐想起被火焰烧掉的军旗,冷淡道:“没有布阵图,也阻止不了火焰。”
  黑衣人点头,“自然,焰尊主的决心连你都撼动不了,何况小小的布阵图?不过只要帝君拿到了布阵图,就对麒麟军内部了若指掌,就算焰尊主再厉害,也得忌惮三分,想发难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北玉洐:“我怎么知道白祁不会临时反悔,拿了布阵图便发兵屠杀焰城,造成当年的惨剧?”
  黑衣人笑了:“月公子多虑,这世上,帝君想杀的人他早已杀干净,焰尊主是帝君唯一在乎的人了,只要焰尊主听话,帝君不会伤害他的,不然帝君也不会放我在焰城这么久,还不是为了保护焰尊主?”
  北玉洐沉默了很久,才道:“我要知道,白祁的诚意。”
  “没问题。”
  黑衣人缓缓抬手,冷冽的眸更加寒森,“这够不够诚意?”
  他手掌上缓缓出现一个方形的发光物体,当看清楚它的那一刻,凤池几乎被吓软了脚,就连北玉洐也被震惊到。
  黑衣人收回那物什,笑:“月公子可看清楚了?这下不用怀疑了吧。”
  光芒淡去,恍然一瞬,北玉洐竟觉得刚刚产生了什么错觉,他一直以为白祁薄情,没想他居然……
  终于,他开口,声音里透着丝丝凉薄,“我答应你。”
 
  ☆、麒麟殿夜逃
 
  屋子里的灯芯滋出一声火花响,今夜已经加了三盏灯油,火焰觉得有些累了,他抬手,打断了一众人讨论的声音,捏着鼻梁道:“今日先到这里。”
  已是深夜,众人请安离开。
  等到火焰再抬眸时,身边只坐了个红衣的女人。
  红鸢关切的问:“累了吗?喝一杯安神的茶吧,晚上好睡一些。”
  火焰盯着她,盯着这女人说话时优美的唇形,开合时无意露出的一点肌肤,他突然道:“红鸢,本尊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红鸢倒茶的手顿住,红色风帽抬起,隔着厚重的麻布与火焰对视,“焰尊主,记错了。”
  “我们不曾见过。”
  火焰扯了个笑,身体朝后仰去,享受着难得的放松。
  “你最近太累了。”红鸢道:“不过大战在即,也是应当的。”
  火焰侧目,看她,这个女人常年用带着风帽的红罩衣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个精致的下巴和些许纤细脖颈。
  火焰忽起兴趣,想看一下她风帽下的样子。
  于是问,“为什么你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红鸢:“因为面目丑恶。”
  火焰:“怎么会丑恶?”
  虽然是看不见红鸢的脸,但看她的身段和气质,也不会差到哪去,何况她贵为妖王,想要什么样的皮囊没有?
  红鸢喝了口茶,莹白的手抚上她的左边脸,“我这里被毁过容。”
  火焰:“毁容?”
  红鸢:“是,大火烧的,面目全非。”
  想必又是一个什么爱恨情仇的恩怨故事,毕竟红鸢能当上妖王,哪里会没有一点故事,不过火焰不是很想了解就是了,于是漫不经心道:“这还不简单?随随便便施个小法术,不就解决了?”
  红鸢勾唇笑:“解决不了。”
  “这是耻辱,也是仇恨,是罪恶的根源,我要把它留在我的脸上,时时刻刻提醒我,警醒我,不能忘记。”
  火焰抬眸,“那你的仇人死了吗?”
  红鸢笑了:“就快要死了。”
  火焰点头,又做了个抬手的动作,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红色罗裙站起身,灯光下绮丽无比,“焰君,就快要大战了,这几天,您可要盯紧身边人,切莫出差错。”
  火焰冷眸,“不用你提醒。”
  红鸢便施施然走了。
  阴沉的天气又过了两日。
  今天难得放晴。
  火焰晚些时辰要去军营,他处理完事务,又惦记着两日没见北玉洐,便抽了点空闲去莲楼,现在东绝的局势硝烟弥漫,处处紧张,唯有莲楼还是一副安谧模样。
  远远瞧见北玉洐和凤池坐在一起说什么,侍从想要通报,被火焰拦下来了。
  即将开战,火焰忙是真的,有些躲着北玉洐也是真的。
  不管他承不承认,他的内心,每次见到北玉洐,都要经历一次挣扎。放凤池出来很大原因也是北玉洐身体越发的不好,火焰想着有个人陪着可能会好些。
  火焰不想打扰他,于是在莲池边上远远的望了望,便静悄悄走了。
  待火焰一走,上一刻还和颜悦色说着话的两人,瞬间停下来。
  凤池沉声问:“月公子打算何时去?”
  北玉洐:“今夜。”
  凤池想了想道:“布阵图那么机密的东西,很可能并不在麒麟殿。”
  北玉洐:“若非是在麒麟殿,就在火焰身上。”
  “倘若当真在焰君身上,那就难办了。”凤池转而又道:“月公子务必小心,今夜子时,我在西边等您。”
  他们已经达成协议。
  黑衣人派人通知北海族弟子赶来接应,今夜子时,布阵图一拿到手,他们便一同逃离东绝焰城。
  这几日莲楼的护卫更严,但前往麒麟殿的路,还是没有人敢拦北玉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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