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半斤八两(近代现代)——岁岁安意

时间:2021-01-24 10:29:53  作者:岁岁安意
  录像里面的何鑫成也是年轻的,脸上是春风得意,笑得开怀。
  纵使画面远比不上如今机器所拍摄的清晰,但何越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管家说的没错,他的确很像何鑫成。
  何越上前,抛弃轮椅,坐到何母身边:“妈,吃饭了吗?”
  沙发这么一动,何母才回过神来,她看是何越,欣喜道:“等你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何越说:“在医院耽搁了一会儿——”他余光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从厨房方向跑来,何越一怔,望过去,见来人居然是穿着围裙的王承弋。
  “你回来啦!我正好把菜热了一遍。”王承弋热情道。
  “你怎么来了?”何越问。
  “我啊。”王承弋走过来,双手往何母肩膀上一搭:“我跟阿姨说好了,以后就住在这儿了。”
  “他爸回加拿大了,就留承弋一个人在家,多孤单啊。”何母拍了拍王承弋的手背:“搬来咱们家,还有个照应。”
  何越有点跟不上这个发展。
  王承弋神神秘秘地说道:“我还多做了一道药膳汤,专门给越哥的。”
  何母稀罕道:“别看承弋年纪小,他对养生可是有研究的。”
  王承弋听了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配合着作揖摆手的动作,逗得何母乐个不停。
  面对这两张笑脸,何越顿时间感到了安稳,这一刻不论他遇到了什么挫折,什么困难,都不再重要,只因所有的不安都有了归处。
 
 
第75章 
  伤口开始愈合后,新长出来的皮肤周围总是会发痒,跟虫子爬过一样,感觉算不上强烈,稍稍转移注意力便可忽略不计。可在夜深人静之时,那刺痒就会变本加厉地袭来,隔着纱布挠也挠不到,更是不敢挠。
  何越在床上辗转反侧,瞌睡一会儿就缓缓转醒,然后翻个身继续在睡意和痒意之间做着平衡。
  半睡半醒这空档里,他的心事便瞧准了机会,冒了出来。何越不由自主地思考,董事会的人会拿出他什么把柄来对付他,这问题他想了许多天,但无法“对症下药”的他始终想不出什么对策。
  因为他的把柄不是沙里的宝藏,需要深深地挖掘,他的把柄就是那片沙,随便捧起一把,每粒都能拿来说事。尤其是何越这样的人,私生活这方面就不说了,从经历到对象,走的就是“放荡不羁”四个字。除了私生活,他在商场上的所作所为也不尽然都能放到阳光下来讲,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生意人能独善其身,多少都会做些小动作,钻些空子,走些关系,何越当然不例外。
  想着想着,何越的困顿褪去,越来越精神,他又翻了个身,刚要叹息一声,却被门边一个黑漆漆的人形物体吓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何越一掌拍亮床头灯,待光线照射到门边时他倏忽一愣,接着心有余悸地闭了闭眼,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啊。”王承弋同样被何越的反应吓了一跳:“我还敲门了,你没听见?”
  何越想得太入神,两耳不闻门外事,是一丁点也没听见。
  王承弋嗫嚅道:“我睡不着,越哥。”
  何越揉按着自己的眉心:“我也是。”
  “是腿不舒服吗?”王承弋问。
  何越承认,他坐起身,打开卧室的主灯,房间霎时亮堂起来。何越两脚沾地,一条腿只有脚尖能作为支撑,饶是这样他也不敢用力,走起路来有些不易。王承弋要过来扶他,何越拒绝:“我去洗手间,不要跟过来。”
  王承弋捞了一手空,他原地踱了两步,有些无所适从。何越的卧室面积颇大,与床尾相对的一面墙后还有不小的空间,王承弋绕过隔断墙,来到何越的书房。
  他曾去过何越公寓里的那间书房,同样是塞得满满的书柜,那边的书籍装饰性大于实用性,多数怕是连扉页都没被翻开过,跟这里的气息截然相反。
  这里放眼看去,书柜上有许多通俗读物,甚至还有教材考卷,生活的痕迹很重,关于何越的痕迹也很重。
  王承弋抽出一本语文书,封皮上写的是高三教材,他好奇地翻动两下,却发现除了第一页上被何越签了个名字,其余部分一干二净,刨除因年代久远而泛黄的纸张,这根本就是本新书。
  “看什么呢?”何越步履蹒跚地走过来。
  王承弋闻声,转身对何越展示自己手里崭新的语文书。何越从王承弋手中拿过,端详一眼,又在书柜上寻了个空插了回去:“居然还没被扔掉。”何越喃道。他一屁股坐进椅子里,释放了身体给予右腿的压力,何越抬头仔细看过这顶天立地的书柜,顿时勾起了不少年少时的回忆。
  “你原来是个学渣啊。”王承弋兴趣盎然。
  “看着不像?”何越瞥了他一眼。
  “是太不像了,你每天西装革履地去工作,不是开会就是处理文件,还能把星环管理得井井有条……”
  “不过是有人替我把专业性的工作做完了而已。”何越一语道破。
  王承弋促狭地笑了,他又发现一沓微微脱出的卷子,眼前一亮。薄薄的卷页被时间侵蚀后变得脆生不少,王承弋不敢太用力,一页一页地翻开,嘴里念着卷面上显眼的红色大字:“五十四分……四十三点五……六十二……”王承弋看得津津有味,何越也不见不自在,反而一脸纵容,支着脑袋看着王承弋。
  忽然王承弋抽出其中一张,惊喜得像是中了彩票:“这有张八十八分的!”他将卷子举到何越面前。
  这已是他高中时期罕见的高分了,何越大略翻了翻正反面,不经思索,脱口而出道:“我高中数学几乎没及过格,除非抄……抄别人的卷子。”
  何越后半句的转折有些突兀了。
  王承弋的表情瞬间变得奇妙:“……抄别人的卷子。”这里全是何越上学那时候留下的东西,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窗边摆了几张照片,虽然离得太远看不清,可他忽地就是觉得自己被这间书房排斥了。
  踟蹰稍许,被排斥的王承弋抬腿往卧室走,结果还不等他越过那面隔断墙,一颗纸团砸在了他背上,骨碌碌地滚到他的脚边。王承弋一看,是那张卷子被无情地团成了一个球。
  “丢我干嘛?”王承弋回头问道。
  何越朝他伸出手:“你过来拉我一把,扶我回床上。”
  王承弋揉了揉鼻子,回到何越旁边,拉上何越的手,将人拽起来。
  “别回床上了,咱们去个地方。”王承弋说。
  “这么晚了,去哪儿?”
  “看日出。”王承弋搂过何越的腰,不由分说地把何越往外拖:“反正你也睡不着。”
  王承弋在导航上找了座山,一座半荒的山。盘山公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轮胎轧上去的声音十分粗粝,隔上六七十米才能碰到一盏照亮范围十分有限的朦胧路灯。
  自打上了车何越就不明显地紧张起来,车子从盘山路往上爬之后更是沉默寡言,一双眼睛紧盯着车头前方被大灯照亮的那一块区域。王承弋注意到了,脚下的油门便踩得更轻了些。
  寻到了一个可以停车的平台,王承弋直接将车头冲外,朝着太阳将要升起的方向。他熄了火,越过中控台握住何越的手,掰开何越的拳头,摊开已被冷汗湿透的手掌。
  心知何越的惶然,王承弋没有立即出声安慰,而是安静地与何越十指交握,有力而可靠地,将自己的温度予以何越。
  前方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车灯也无法穿透,宛如一缸浓墨泼于眼前。
  不一会儿,何越的汗消下去不少,他说话,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你如果好奇我以前的事,可以问我,我会跟你说的,不管是关于谁的。”
  王承弋没有犹豫,他摇头:“比起过去,我更想知道现在,还有未来。”
  “比如?”何越看他。
  王承弋拽过何越的手,让何越更靠近自己一些,他低声问:“你今天爱我吗?明天会继续爱我吗?”
  何越那一秒仿佛尝到了一口百利甜,醇厚的奶油味和掩盖不住的酒精令人沉醉,让人不禁凑得更近,两人的剪影交颈痴缠。飘然的何越以话语舔舐着王承弋的耳廓:“或许你可以等到后天再来问我。”
  引擎熄火一段时间后,车内的电源也会自动断电,灯光瞬间熄灭,夜色笼罩进车里,万物都被藏在了暗处里,这使得他们愈发大胆放肆。
  微风拂过,树丛沙沙作响,有虫鸣不绝于耳,伴随着湿润的吮吸的水声,直到天空不再是纯黑色,一点一块洇出靛色,如一张逐渐被湿透的宣纸。
  山上视野开阔,J市的摩天大楼从这里看去也泯然于天际线中。东方渐白,他们二人便坐在车里,让寂静环绕在周围,安详地望着同一个方向。
  然后,一直等到头顶那块蓝色的幕布被染成了灰白色。
  何越语气平和:“你居然没看天气预报就出来了。”
  王承弋懊恼不已;“谁会想到今天是阴天啊,这都多久没下过雨了。”
  何越调高座椅,直起椅背,无奈道:“下山吧,回家。”
  王承弋按下启停键,仪表盘与中控屏幕被点亮,车内的光源也随之恢复。他踩着刹车,再按了一次,这次车却没能给出任何回馈。
  他又是了一次,还是如此。
  “启动不了?”何越问。
  王承弋看到屏幕上显示了低电量的警告,说:“嗯,是电瓶没电了。”
  何越心道稀奇,他们停在这之后就熄了火,既没一直开着车灯也没一直通着电,不该遇到现在这种状况的。他皱眉,按掉那条警告:“这车是我去年买的,电瓶怎么会坏得这么快……”
  “不过是小毛病而已,很常见的。”王承弋拿出手机,幸好手机还有电:“先叫辆救援车来搭电吧。”
 
 
第76章 
  救援车司机自以为动作隐蔽地,几次三番对这对大清晨被困在山上的两个男人投来探究的目光。何越一手扶着额头,掩耳盗铃般阻隔了对方的眼神,靠在窗上。他发誓回到市里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车扔进4s店换个新电瓶,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则通知打乱了他的心绪,令他无暇思考其他,也便把电瓶这事忘得彻底。
  那是一则来自恒通董事会的通知。
  如果上一次的临时股东大会太过仓促,这次董事会绝对给了他充分的准备时间。第二次临时股东大会将于十五日后的下午两点,还在那个老地方召开。
  何越不是没旁敲侧击过,然而多数人都是闭口不谈,谈了也是支吾其词,给不出任何帮助。他虽一无所获,却也隐隐看出了恒通里派系的分割,一些董事与股东铁了心要弹劾他出局,其余的一些便是为了自己手里的收益,顺水推舟。
  至于门骐,何越没去找过他,第六感告诉何越,门骐才是其中最复杂的人。
  十五天一晃过得飞快,何越也能从轮椅上站起来了,行走自如。再次站在会议室门前,说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他沉心静气,只留了郑重这一个表情在脸上,走了进去。
  会议的一开始还是老生常谈,一个个都好言对何越劝说,轮番上阵谁都不想先撕破脸皮咄咄相逼,未免丢了体面。可何越一如上次一样,油盐不进,董事会无奈之下为他开出了提高两个点的分红的条件,甚至愿意高价收购他手中的股份,却依然打动不了何越。
  其实他们若是能设身处地地想想,便能理解何越为何坚持,同样,若是何越也能设身处地,也能理解这些人的动机为何。
  可惜各有各的立场,利益面前哪有将心比心这种好事。
  会议进度来回拉扯,停滞不前,于是何越终于等来了那所谓的把柄。
  是一张照片。
  构图颇为吊诡,好像被长焦镜头怼在了脸上,面容清晰,但占据了一整张照片,其余一概没有,甚至连背景都难以分辨。
  何越拿过照片,沉默地端详。抛开其余不说,光看这照片画面感是极好的,他探出唇外一点的舌尖,还有王承弋半阖着却闪动着光点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能动起来似的,欲望若有实质几乎冲突照片这件死物。
  “这算是一种威胁吗?”何越淡然道。
  “不是。”还是上次那位监事长:“仅仅是希望通过这张照片,能让您重新考虑与恒通的关系。”
  “我知道,这绝对算是一桩丑闻,会让公司名誉受损,你想以此来劝我‘知难而退’,但是,就这样而已吗?”何越好似不痛不痒:“要是我不配合呢?发出去,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这是两败俱伤的操作,如果他们的智商还在线的话,就不会选择将照片曝光出去。果然,监事长的意并不在此:“你错了,我不是想要发出去,但作为提醒,你需要知道,这类照片很可能别人手里也有。而且如果你顺利接管了股份,成为恒通第一大股东,很多人甚至是媒体都会盯着你的私生活。”
  何越抬起眼皮,盯着他,等着监事长的下文。
  “监事会是有义务对于公司的管理者进行监督的,包括管理者的各种行为和品质。你不适合担任一个管理者的角色这个结论,是经过了我们一致的客观评估得出的。”监事长说。
  用人话来讲,就是何越的人品和行为都在水平线之下,不配拿何鑫成留下的权力。
  门骐在会议桌上一如既往的话少,这是他今天第一句话:“你不洁身自好,早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
  门骐语气温和,像是个稳重的长辈对自己的孩子谆谆教诲,只是“洁身自好”、“东窗事发”,搁在话里都不是什么褒义词。
  何越勾出一个讽刺的笑,看向门骐,桌面下,他捏着照片的手微微颤抖。何越倒是不畏惧鱼死网破,恒通就算就剩个壳子那也还是恒通,只是……
  他不想牵连别人。
  这照片影响的不止他一人,还有王承弋,甚至会波及到王家。
  何越迟疑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