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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GL)——若花辞树

时间:2021-01-24 10:30:43  作者:若花辞树
  她想,已经宣告脑死亡的病人,怎么会还有救?完全违背了医学常识。
  这个梦,很荒诞。
  她洗漱过,走出房门,照旧去买了早餐。但在敲响宋迩的房门前犹豫了。
  宋迩大概没有心思吃东西。
  现在敲门,会打扰她。
  正当她犹豫,门却开了,宋迩出现在门后。裴霁愣了一下,这是宋迩第一次,不用她叫,就自觉地开门出来。
  犹豫裴霁没有发出声音,宋迩也就不知道门外还有一个人,她径直走了出来,险些撞到裴霁身上,幸好裴霁避让及时。
  她匆匆让开,也吓了宋迩一跳,宋迩忙站住脚步,惊疑不定地叫了声:“教授?”
  裴霁应了一声:“嗯。”脑海里却想起了那个荒诞的梦,梦见宋迩被宣告死亡,毫无声息地躺着,梦见她违背医学常识,试图救她。
  宋迩笑了一下:“你起来啦?那怎么不敲门?已经过了你平时喊我起床的时间了。过了三分钟哦。”
  她气色尚好,笑容也自然,好像已经走出昨日的阴霾了,裴霁细细地看了看她的面容,认为她在粉饰太平。
  她没有回答宋迩的那些问题,只说:“吃饭。”
  宋迩也没有追问,跟在她身后,朝着餐桌走去。
  她们平时吃饭也很少说话,可这一顿,却仿佛格外沉默。裴霁依旧没什么胃口,但仍是按照平日的进食频率把身前的食物都咽了下去。
  夏日的太阳映在玻璃窗上,仿佛希望在燃烧,金黄热烈,却不灼人。
  裴霁吃完了,放下了筷子。
  宋迩听见响动,叹了口气。
  裴霁立即看向她。
  “教授,昨晚的睡前故事好深奥。”宋迩有些苦恼地说。
  裴霁很震惊,她挣扎了一下,终究没能说出迎合宋迩的话,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这是很生动很形象的科普读物,是我在书架前精挑细选过的。”
  宋迩又学起了裴霁的冷漠:“哦。”
  裴霁马上就发现了她在模仿她,皱起了眉头,强调了一遍:“这书适合零基础的普通人,一点也不深奥。”
  宋迩依旧是我不信的表情,但口上却状似屈服:“好吧,教授说的都对。”
  裴霁认为自己取得了暂时性胜利,但她丝毫不觉得高兴,站起身,说:“我去上班了。”
  宋迩起身送她。
  她们走到门口,裴霁打开门,她回头看宋迩。
  白天的宋迩和晚上灯光下的不一样。夜里的宋迩很脆弱,需要听她的声音,抓着她的手,才能入睡,白天的宋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故作坚强。
  但不论是什么原因,裴霁都决定不揭穿她,她又说了一遍:“我去上班了。”
  宋迩弯了弯唇,笑意温柔,她抬手挥了挥,说:“教授再见,要注意安全,下班早点回家哦。”
  因为看不见,她挥手的方向其实有些偏,并没有正对着裴霁。
  裴霁答应她:“好。”
  才关上了门出去。
  门一关上,宋迩的笑容就消失了,她在门后站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朝里走。
  她还是很害怕,还是无法做出决定。可是她不想错过每一个和教授相处的机会,也不希望教授陪着她一起担忧。
  裴霁离开家,到研究所时,那只公园里的小奶猫正在楼道里溜达。它现在生活条件优渥,是全院的团宠,几乎所有的地方,都任它来去自如,除了几个特别的实验室,与裴霁的办公室。
  裴霁看到它,直接从它身边走了过去,小奶猫连忙跟上,但最终还是被裴霁关在了门外。
  裴霁不会允许它靠近,因为宋迩猫毛过敏,她担心她身上粘上猫毛,回家后,变成宋迩的过敏源。
  其实猫在幼崽时期是不怎么掉毛的,但裴霁认为不能让它养成靠近她的习惯,因为几个月后它就会迎来漫长的换毛期。
  小奶猫在门外不甘心地叫了好几声,还用小爪子挠了挠门,但最后还是离开了。
  大概是因为裴霁是第一个发现这只猫的,这只猫好像特别喜欢她,每天都会上演这样的一幕。
  裴霁已经习惯了,无动于衷地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十点半,她的助手拿着平板告诉她:“这是今年的免疫学与病理学国际峰的电子邀请函,书面邀请会在两个星期后寄到。”
  裴霁看了眼时间,九月三号,地点是意大利的一个小城,她表示知道了。
  助手又说:“峰会邀请您在今年的开幕式上做开幕演讲。”
  裴霁有些惊讶,因为开幕演讲往往会由德高望重,盛名远扬的老科学家来发表。
  助手看出了她的惊讶,小小地恭维道:“您风头正盛,已经不能说是界内冉冉升起的新星了,大家的共识是您已是一颗高居星空,光芒夺目的新星,这次演讲,您实至名归。”
  裴霁没有什么想说的,她看了电子邀请函两眼,表示知道了,等助手出去,她拿出手机打给宋迩。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给宋迩打电话,宋迩接得很快,在电话那端,叫她的名字:“裴霁。”
  裴霁发现了,宋迩有时叫她的名字,有时叫她教授,并没有特别的规律,仿佛都随她的心意,唯一的共同点是,不论是高兴、伤心、担忧、紧张,她的声音总带着些依赖。
  裴霁想要告诉宋迩一个好消息,但是她先问了:“你在干什么?”
  “我要写一首歌,朋友送了吉他来。”她说着,拨了几下弦,就有简单的旋律传了过来。
  “教授,你想听我唱歌吗?我唱歌很好听。”宋迩貌似随意一提,其实非常期待。
  裴霁想了一下,认为现在不是听宋迩唱歌的好时机,因为她有一个能让宋迩很开心的消息要告诉她,于是就拒绝道:“不想。”
  宋迩遭受了拒绝,很不开心,就哦了一声,想了想,还是非常想要教授夸她的,便只好很不谦虚地自吹自擂道:“那你想听的话,我随时唱给你听哦,我唱歌很好听的。”
  不知怎么,她这样一说,裴霁忽然就觉得她想告诉宋迩的消息,没有那么要紧了,听宋迩唱歌,才是最要紧的事。
  她正想改口,宋迩就问:“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教授从来不会主动联系她,突然找她,一定是有事。
  话题就断了,裴霁只得顺着宋迩的提问,告诉她:“免疫学与病理学国际峰会邀请我在开幕式上做开幕演讲。”
  宋迩瞬间就忘记了刚才被拒绝的沮丧,超级开心地说:“棒了!教授好厉害!”
  她的声音里满是喜悦,不知什么东西,碰到了琴弦,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响声,伴着宋迩的声音,让裴霁的心情,变得很好。
  “我就知道,教授是最棒的!”宋迩笑着说,声音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裴霁也跟着弯了弯唇角,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向来冷清的眼眸中已经写满了笑意:“你和我一起去,我给你安排助手的身份,你就可以听我演讲了。”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认真地告诉宋迩:“陆曼没有听过我的演讲。”
  她还记得那天,从孙教授家出来,宋迩说想听她讲课,她答应了,但得知陆曼也听过她上课,她就很不高兴起来。
  裴霁不懂为什么宋迩知道陆曼听过她的课,会不高兴,但是,如果宋迩高兴的话,她可以为她做一些,从未为旁人做过的事。
  宋迩意外,随即是任谁都可以感受地到的喜悦,她在电话的那一端说:“谢谢教授!”
  裴霁被她的开心感染,她没有忍住,向宋迩描绘那座举办峰会的意大利小城的风光。
  她的文学造诣有限,却极力精准,将城市面积、人口,将建筑风格,将城市里开得最漂亮的那种花的花期与结构特征,都精准地描述给宋迩听。
  宋迩听得很认真很认真,她不由自主地说:“真想看看。”
  话题就这么中断了。随着这个敏感的“看”字,宋迩与裴霁都陷入了沉默。
  峰会的举办时间在九月初,现在是七月中,在三个星期后,峰会举办前的一个月左右,宋迩必须决定是否要接受手术。
  裴霁这才发现自己的不理智。
  她的展望里,宋迩或许看得见,或许看不见,但一定会陪着她,乘坐航班,穿越云层万里,前往那座小城,听她的演讲,与她一起城市观光。
  她是如此的不理智,从潜意识里,刻意地忽略了那百分之三十五的可能,假装宋迩的手术毫无风险,她会始终在她身边。
  裴霁想到了早上那个荒诞的梦。
  她发现,现在的她,和梦里违背医学常识,非要救活宋迩的她,毫无区别。
  现实的她,和梦里的她一样,都非常非常舍不得宋迩。
 
 
第27章 
  打完那通电话, 裴霁站在过道里, 有些心不在焉地低眉想着什么。
  小猫又来了, 迈动着它的小短腿, 小跑了来, 到裴霁面前, 停下了,仰着脑袋,好奇地看她,轻轻叫了一声:“喵。”
  试探着又走进了一些,眼神有些怯怯的, 但显然很想和裴霁亲近。
  裴霁和它对视了一秒,转身进了办公室,把它关在了门外。
  门外的小猫是什么时候走的, 裴霁不知道,她一坐下,就专注地投入到了工作里。直到中午下班,她去食堂买了饭回家。
  刚刚的电话里, 宋迩很开心,她很期待可以和裴霁一起去那座意大利的小城, 听她做重要的演讲, 和她一起在城市里观光。
  裴霁进入电梯时, 把那座小城里最值得玩, 最值得看的地方回想了一遍, 电话里太匆忙了, 许多有有价值的观光信息都没来得及说,等等午饭后,她可以在家里多待十分钟,和宋迩好好地描述一番。
  她推开家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宋迩坐在窗边,椅子边上斜靠着一把吉他。宋迩没有弹,她也没有在做别的,只是静坐着,神色恍惚,像是在出神,连门开了,都没发现。
  裴霁略带了些期待的面容凝重了起来。
  她关上了门,拿着排了好久队买的酱排骨,走到宋迩面前。她的脚步很轻,直到靠得很近,宋迩才偏了下耳朵,轻轻地问:“教授?”
  裴霁没有说话,停在了她面前。
  宋迩笑了笑:“我知道是你。”她停顿了一下,依旧是笑的,声音却微微地低了下去,“我认得你的气息。”
  裴霁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说:“吃饭。”
  宋迩低垂着眼睑,点了点头,扶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
  裴霁的目光始终落在宋迩的脸上,宋迩的容色黯淡,她有很深的愁绪,她很不开心。裴霁记得,早上的时候,宋迩还控制住了情绪,表现得和平时一样。电话里她也是开开心心的。但现在,她好像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了。
  气氛有些沉闷。
  没有人动,没有声响,沉默在宋迩的心底发酵,她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叫了声:“教授。”
  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想要确定裴霁在哪儿。
  她摸了到裴霁垂在身侧的手臂。裴霁很瘦,能感觉到她肌肤下的骨头,宋迩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知不觉地收紧,过了会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地松开,弯了弯唇角,笑着说:“怎么不走啊?”
  手腕上仍残留着她手心的触觉,裴霁蜷了下手指,转身朝着餐桌走去。
  宋迩跟在她的身后,听着她步子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一步一步,好像都踏在她心上。
  “教授,你为什么要在电话里告诉我,而不是等一会儿,下了班,回家后再和我说?”宋迩在她背后问道。
  她打电话的时候,距离下班只有一个多小时了,这不是很急的事,早一个小时说晚一个小时说都没差别。
  裴霁把餐盒放在桌上,一个个打开,然后才带着些不解地告诉宋迩:“我想让你立刻知道,你会高兴。”
  这是很显然的事,宋迩想不到吗?裴霁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
  宋迩想到了,可她还是想听裴霁亲口说。
  教授好像真的在学着变得温柔,不那么遥远了。宋迩明白,这多半是因为她答应了裴艺要照顾她。可宋迩还是忍不住想,她在努力地让教授喜欢上她,那么会不会有一天,教授真的对她心动。
  可如果那时,她依然是个瞎子,并且再也无法治好,只能做一个没用的,依靠着教授,给她不断地添麻烦的瞎子,那该怎么办?她配得上她吗?
  或者干脆,她死了,那对教授公平吗?
  宋迩挂了电话后,就在想这些。然而念头一冒出来,另一个声音就会大声地反驳自己,教授怎么会喜欢你呢?你只是个瞎子,什么都帮不上她,有什么地方能让她多看一眼?
  反驳的声音很大,可另一方面,她的心底还是会因为裴霁可能会喜欢她而感到一种隐秘而强烈的欢喜。
  这欢喜很短暂,几乎是一冒头,就消失了,像是化成了一缕青烟将散未散,留下像黑夜一样厚重,看不到尽头的空虚。
  宋迩感到喘不过气,但过了一会儿,她又会想,也许教授真的会对她心动呢?可要是结果不好,教授怎么办,她太自私了,而后又是那个大声反驳的声音,与隐秘强烈的欢喜,还有最后余下的无止境的空虚。
  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手里被塞进了两根细长的东西。宋迩过了一会儿,才摸出来,是筷子。
  “坐下。”裴霁在不远地地方对她说。
  宋迩就坐下了。
  米饭送到她面前,裴霁照旧向她介绍面前摆放的菜的顺序。裴霁给了她筷子,还为她准备了很好用的银勺,她可以自由地选择用哪一样。
  她在选择菜色时也越来越有技巧,不会买带刺的鱼。有虾的时候,她会给她剥好壳,蘸上酱汁,放到一个小碟子里,推到宋迩的面前。排骨她会挑走带骨头的部分,余下的给宋迩。她自己不喜欢水果,但会经常给宋迩买各种水果,或是榨汁,或是切好了端给她,然后用她特有的平静口吻说:“补充维生素,营养均衡。”
  宋迩控制了一个早上的情绪,她想尽力地平静,可到了这时,随着这些温暖的细节一点点地想起来,她发现,平静好难,冷静好难,理智也好难。
  “如果不想吃,可以先放着。”裴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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