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把神君当成跟班了(玄幻灵异)——两江水

时间:2021-01-24 11:16:00  作者:两江水
  秦夫人半低着头,抬着眼看他们,眼中透出迟疑与惊恐,在他们身上掠过几个来回,压低声音,缓缓道:“你们听说过鬼生子吗?”
  几人一时无话,又齐齐摇头,而后玄庸与陵光惊异对望一眼,皆问:“你也没听过?”
  “没有听过。”
  秦夫人正襟危坐:“我爹亲口说的,陆大少奶奶成了鬼后有孕并生下了孩子,当年陆大少爷逃到城外,少奶奶一直在他身边,你们应该听说过,大少爷那时候疯癫痴傻,但又好似正因如此,反而能通灵了,他定是能见到鬼的,那么……少奶奶有孕也不无可能。”
  对面二人没说话,只暗暗往陈渊瞟。
  这书生今日受到的打击不小。
  玄庸又开口问:“鬼生子是有可能,只是风险极大,当初韩小姐的魂魄只剩下一团影,难不成……是因为生子受到了巨大的重创?可……纵然有孕,生下来的也是半人不鬼的怪物,阴气过重,如何能存活?”
  他这样说着又是一顿,想起来那袁无烬今日倒是说过自己阴气重,所以才要建生祠消业障。
  可他以为阴气重是因为那人手上沾了太多鲜血,毕竟真正的阴气过重之人是十分羸弱的,也不大会有好气运,就好比陈渊这样,哪里能在高堂之上权倾朝野。
  等一下,陈渊……
  秦夫人深深叹气:“这是我爹的原因,也是我们对不起渊儿的地方。”她抬袖擦拭了一把泪,“我爹当年在山下守着,陆大少爷疯癫,少奶奶又不是人,孩子生下来他们是照顾不了的,我爹就把孩子抱下来了,但正如你们所说,人和鬼的孩子,如何能活,可我爹想叫他活下去,就去道观请人想办法。
  那道长们是有些本事的,他们抽出了袁无烬的阴气,非但叫他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孩子,还叫他自小就有非比寻常的力气,我爹说,他小时候没有一个孩子是他的对手,一般的成人也打不过他,但……他并非能平白变成这样,那些被抽出的阴气是消散不掉的,道长们说,这些阴气必会顺至后代身上,每一世后代,就算能活得了,一生也不会顺遂。”
  “顺至后代?”他们的目光再次落到陈渊身上,陈渊绞着衣襟,已瘫在椅子上。
  “是。”秦夫人点头,“其实最开始道长问过我爹,要不要这样做,我爹思来想去,陆家就这一条血脉了,他若是活不下去,陆家那时候就已经没了后代,他还是决定救那孩子,但也下定了决心,叫他不要成家,并诓骗他,后代阴气过重会阻碍了他一生气运,叫他前半生辛劳都化为乌有。
  可是……这些年袁无烬的事迹不知你们可听说过,他十四岁参军,过不惑之年战功赫赫,封骠骑将军,在此之前他一直征战沙场的确无心儿女情长,可是功成名就之后,又怎会不思男女之事,他记得我爹说过的话,年近四十也一直没留后,可……凡事总有例外,杨氏就是例外,我知道以他的脾性,是不会允许这个孩子活下来的。杨氏生下孩子后,陈老太把他抱走了,袁无烬一直以为孩子没生下来就落掉了,杨家一直要状告他,他便……”秦夫人望了一眼陈渊,后话不再说。
  陈渊已从半躺变成了完全躺下,浑身无力,嘴唇无半点血色,两眼亦有些放空。
  他在同一天,知晓了痛恨的罪人是自己的父亲,含冤而死化成水鬼的是自己的母亲。
  又知晓了父亲原本是半人半鬼的怪物,而这怪物为了自己的顺遂,根本不允许他出生。
  对了,还有他的好朋友,今日同样万念俱灰,离了他而去,回到那最不愿意呆的地方。
  他还想,原来他一直照顾的那个白发疯癫的老翁,那个他也曾喊过怪物的陆大少爷,是自己的祖父。
  他曾拥着祖父,却是在祖父已离世的时候。
  好像在之前,祖父也主动拥住过他,那时候他瞥见了祖父身边的黑影,吓得好几天没敢上山,后来再次上山,祖父就拥住了他。
  那黑影原来是祖母。
  而或许,祖母是认得他的,祖母看见了他,于是告诉祖父,这是他们的孙子。
  他不想见自己尚在世的父亲,却无比想念祖父和祖母。
  他浑身无力,只能动得了眼珠了,两样虚空在这厅内打量着,陆宅,是他祖父一家,这儿有过亲人的气息,他也算是……陆家人吧。
  他轻轻闭上了眼。
  眼前好似闪过陆家熙熙攘攘的情景,那时候陆卿和刚刚高中,风华绝代状元郎,回乡一路马蹄疾,下马拂袖,向高堂敬拜,门外锣鼓喧天,喝彩连连,可陆老爷并不高兴,板着脸道:“你这一去上任,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陆卿和昂头:“也许再回来时,便是与妻和子一并。”
  “哼,说了叫你不要考功名,你偏不听。”陆老爷一瞥,拉过身边的陆子安,“你可千万别像你兄长那般。”
  陆子安好似没听清楚,只望着兄长笑,陆卿和也看他,兄弟二人对着笑,耳边陆老爷那喋喋不休的训斥都变成了背景。
  陆老爷骂累了,转身去喝茶,陆卿和趁机走到弟弟面前,以手掩面道:“回头来京城,哥哥带你去玩儿。”
  陆子安才要点头,赫然见一个杯子砸过来,陆老爷掐腰道:“不许教唆你弟弟。”
  陆卿和在袖子底下做了个鬼脸,回到原地跪好。
  老爷继续训斥,一转身,陆卿和就摇头晃脑做各种怪异表情,直把陆子安逗得浅笑不止。
  陈渊也被那笑意感染,轻声笑了一下。
  他睁开眼,陆二少爷那温和的笑容好似还没散。
  他揉揉眼睛,看清了,此刻在他面前轻轻一笑的是陵光。
  
 
  ☆、京城
 
  陵光拍着他的肩:“你没事吧?”
  他深吸了几口气:“没事。”
  他还是在陵光身边,能够有消灭阴霾的法子。
  而陵光也想明白了,他起初以为这孩子身上阴气过重,接触自己消散阴气方而会觉神清气爽,但其实……这里面也有别的原因吧。
  他们,算不算是亲人呢?
  陈渊是陆卿和的孙子,那便与他也有着相同的血脉吧。
  陵光的心忽而柔软,他的手本早已覆上了断念石,那一世是非情长都应该与如今的他毫无半点关联,可他控制不住,在见到那一世的亲人,活生生的亲人时,他百感交集,情难自持。
  这是人类的情感,是人类短短百年生命中难能可贵,让那些纵千万年不老不死,却清孤寂寥的仙人们望尘莫及的情感,这是人间的爱,流淌在血脉里,从心而发,无法遏制的爱,叫人可为其生为其死,为其可以千山万水来相见,也可天涯海角永别离。
  秦夫人望着陈渊的面容充满愧色:“说到底,你生下来就孤苦,打小不顺遂,都是我们造成的,若是有可能……”
  原本不该叫他来到世上,不,不对,原本不该叫那袁无烬长大成人,可她不能去说父亲当年做的不对,有时候为了保护一个人,难免会伤害到另外一个人。
  好在陈渊很快又想通了,他坐起了身:“我倒觉得,我其实很幸运,我自小有姑奶奶庇护着,姑母你和如砚姐也经常照顾我,后来我也时常与祖父在一起,只不过那时我不认得他,而现在……我亦有知己好友相伴,事实上我的生活已好过许多人,这世上多得是流离失所无人照管的孩子。”
  秦夫人欣慰一笑:“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但我只怕……”她又愁眉不展,“袁无烬的阴气过渡在你身上,就是不知道你往后的日子可会好过,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她将目光挪到陵光玄庸二人身上,陵光道:“我们自当一直陪着他。”
  她方方安心,而陈渊也道:“日子好不好过,要看自己怎么想。”
  “只怕造化弄人,有些事情由不得你自己做主。”秦夫人任是忧心,却也不好再多打击人,含含糊糊地道,“袁无烬的性子我清楚得很,他的野心不仅仅如此,听我爹说,陆家的公子们都端正温和,怎的大少爷的孩子这般暴戾?”
  “他原本不是这个命数,被强行扭转,必然会物极必反。”玄庸道,“对了,秦夫人,你是怎样叫他轻易离开的?”
  他既然得知自己有后,或该认回,或该赶尽杀绝,怎么看都不像就此算了的人。
  “我只是把我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道他若认回渊儿,半生辛劳都作废的话便要应验,他便走了,我也奇怪,他竟然不杀渊儿,或许想留个后路吧。”
  “这后路,大概不是好路。”玄庸冷笑道。
  “是。”秦夫人起身,“所以渊儿,伯母在这儿有个请求。”她拉住陈渊的胳膊,“无论如何,你也不要去京城,不要找他,不要再见到他。”
  陈渊攥了攥手:“其实,我本还想将那状书呈上御前的。”
  秦夫人一愣:“一纸状书,只会将你的身世真相大白,摊上不敬不孝罪名的是你,他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把你自己搭进去,不值得吧?”
  陈渊顿了顿,须臾后,慢慢垂眸:“就没有办法惩治他吗?”
  秦夫人咬了咬牙:“恶人自会有报应的。”
  陈渊的眸中渐暗,他摇头道:“事在人为。”
  陈渊焉儿了一阵子之后,重新生龙活虎起来,他想,自己既然承了这么多人的关心,就得好好的过日子,不能让关心他的人失望。
  只是生活好似有那么一点无聊了,感觉突然冷清了下来。
  陵光其实每晚都会看着他入睡才离开,这个他一见如故的人,近些时日对他越发的好,甚至,他一贯看不顺眼的玄庸对他的态度也大有改善,虽然那人嘴上总说,是帮着陆二少爷照拂后辈,但他一点都不孤独,也没有半分觉得自己可怜。
  可就是很无趣。
  这样无趣了几个月,新年过了,春末夏初了,满山花开遍,听说将军又去番邦征战,他终于想起来,这么无趣,是因为少了个人啊。
  一个第一眼望着欠揍,第二眼望着又可怜的小王爷。
  一个他曾经许诺,要带他游历河山的人啊。
  那人如今已正式立为诸君。
  且这储君跟随袁将军亲征了,听说是皇帝的命令,要叫他立下战功用以服众。
  陈渊一直想,那小王爷是不是已经妥协了,老老实实走已经为他铺好的路,他以前总劝他不要逃避,可是当那人真正面对的时候,他又觉得过于残忍。
  但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陈渊笃定这辈子都不会去京城,也不会再与他相见。
  曾经的许诺,到底是没有机会兑现了吧。
  他坐在树下的时候,忍不住问玄庸:“要是我说过的话不能实现,当初听的人会不会难过?”
  玄庸亦同他一起坐在树下,浅笑道:“他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我会难过。”
  可没多久,就传来储君被俘的消息。
  此事非但叫朝堂震惊,百姓们亦是议论连连。
  朝廷接连下旨叫袁将军不惜一切代价营救,并将朝野全部兵力交与他指挥,可袁将军却掉头一转,携兵回京城,围攻了皇城。
  他竟早已经与番邦勾结,俘虏诸君只是计划。
  梁承被押解回京城,用作与皇帝谈判的条件,皇帝笑道:“将军你孤寡一个,夺了这皇位又有何用,还不是同朕一般,将来仍要拱手他人,梁承是唯一的储君,你就算夺了朕的皇位,这江山未来还是他的,你不敢杀他。”
  袁无烬朗声大笑:“若在以前,我的确不敢,甚至还要捧着他,护着他,现如今,我却不再有这个必要,因为我已找到我流落民间的孩子。”
  皇帝变了脸色:“是谁?”
  袁无烬眯眼:“自然不可能叫你知道,我也不会叫他在我身边。”
  皇帝勾起嘴角:“你还留了这一手。”
  “陛下过奖。”
  皇帝摇头:“好吧,梁承你关着,朕不要了,朕知晓番邦已与你一气,也罢,想必将来他们是会归顺与你的,但那边域一直挑衅,若你我内斗,怕是要叫他们得了可乘之机,若我朝堂没了,你一切所愿都是空谈,你再辛劳一趟,把边域解决了,回来后朕立即让位,且亲手杀了梁承以示诚意,你可同意?”
  袁无烬并不相信:“边域地势险峻,要攻打必要将人引过来,届时这方百姓或多有伤亡,这岂非叫我失了民心?”
  “民心可再得,朝堂不在可就不在了。”皇帝道,“算是最后用你一次,对你来说不算难事,朕知道你不放心,你放眼看一看,这朝野上下所有兵权都在你手里,朕是没有法子反击的,朕主动让位,总不会比你夺过去更失民心。”
  袁无烬信了,他再次出征。
  临走时与心腹交代:“找机会暗中杀了梁承,但别太明显,伪做自尽状。”
  他走后,皇帝亦着人命令:“去找到袁无烬在民间的孩子,就地处决,首级带回。”
  百姓在战乱之中愈加苦不堪言,民间揭竿而起者众多,更是增添了大大小小的争斗。
  就连一贯认为不会被波及的烟城,也有了兵荒马乱的迹象。
  赤雀街上的商铺已关了一半,有人抱着包袱逃离,也有人拖家带口的涌入,漫无目地跑。
  陈渊走在街上,被匆忙奔走的人们挤倒,伴随着孩童不住的啼哭,他望见那些人惊惧的眼神。
  他拉住一人:“没到咱们这儿来呢,你们跑什么呀。”
  “那不是早晚的事儿,听说了吗,储君都被俘了,等将军归来就问斩,到那时不知道又会乱成什么样子,不跑还来得及吗?”
  陈渊闭了闭眼:“那你们又要跑去哪里?”
  对方一愣,沉默了会儿,忽而抱头痛哭起来。
  陈渊的脚如同灌铅,走一步都叫他气喘吁吁。
  “等将军归来就问斩,就问斩……”这话若如魔音,压在他的心口。
  他踉跄走着,忽而有一人倒在了脚边。
  他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站稳后才看过去。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