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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大佬不好当(古代架空)——璞石

时间:2021-01-26 12:14:02  作者:璞石
  赵飞衡才不想管那个守城的人如何:“现在怎么办?”
  “再等等,我们要比他们更耐心,安南成了孤城,旨令传不出去,粮草运不进来,终究是会恐慌的。”
  “你可答应了会让士兵们回去过年的。”
  “翼之,别人可以不相信我,你不行。”
  徐谦知道蜀军就在外头,也许魏渊和颜俞也在,也知道安南粮草不足,即使蜀军暂时不敢来犯,他们也挺不过去。但是他的心中不敢有希望,不敢希望输,也不敢希望赢,一颗心仿佛死水一般。
  时节已是孟冬,天气渐寒,北风愈急,今年的安南会有梅花和大雪,也会有多年不见的故人,但不会再有徐谦和颜俞。
  安南城内别说准备过冬,连饭都快要吃不上了。卫益下令削减了军中每日食粮,朝廷也减少了给百姓的放粮,开始有百姓骚动不安,齐晏平弹劾治粟内史虚报粮食数目,又不及时放粮,导致百姓怨怼,治粟内史只说了一句:“若是按照之前的数目放粮,那帝君和各位大人可都过不上年了。”
  就这么一句,整个殿堂便都哑巴了,李道恒更是不以为意,挥挥手道:“就这样,别管那些贱民,实在不行,杀两个人就太平了。”
  齐晏平张了张嘴,却被林广抢了先:“帝君圣断!”
  仲冬之时,高陵城内终于打光了所有能打的将领,魏南甫不得不亲自出战,项起见着了他,也知道这无止尽的车轮战到了尽头,说:“除了你,没人了?”
  “胡说!我北魏人数众多,高陵城内十几万人口,怎会没人?”魏南甫不知道怎么的,竟觉得自己有点像当年的赵飞衡了,只可惜,整整一个寒秋过去,赵飞衡没有来救他。
  项起从前与他共事,知道他不经打,甚至没把他放在眼里:“别打了,你投降吧,我不杀你们!”
  魏南甫自然知道如今投降才能把损失降到最少,但是他顽抗这么久,不是为了投降的,当即挥枪策马,朝项起奔驰而去!
  飞蛾扑火一般的阵势,令人痛惜不已,只可惜战场上从不讲这个。
  项起轻叹一声,同样提枪迎战,长枪相撞,铿然作响,震得将士们耳朵发麻!
  不过十来个回合,魏南甫的战衣上便血迹斑斑,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一个劲地往前冲。魏军不忍再看,一个个低下了头,默默等待着死亡的命运降临。
  长枪刺破战衣,直朝胸膛捅入,顿时鲜血喷涌,魏南甫在故乡干燥的风里,触到了自己滚烫得可以抵御寒气的热血,口腔内一阵铁锈的腥味,而后眼前渐渐模糊,身体再控制不住,跌下马去!
  项起还能记得那一年他与自己比武时憨厚又竭尽全力的模样,随后,那张脸便蒙上了薄薄的灰尘,混合着横流的血,满面污浊。
  长枪“锵”一声,像魏南甫最后的誓言。
  晋军叫嚣起来:“魏军将领已死!快快投降!”
  “杀进高陵!”
  项起由着他们此起彼伏地喊了一阵,士兵们在这里熬了几个月,这会是怎么也呆不住了。项起掉转马头,下令攻入高陵,活捉魏方。
  今年年初以来,秦文隅便常常进出秦正武的书房,进步颇快,秦正武十分欣喜,有时与狄行议事也不避开他。
  东晋进攻北魏,捷报频传,唯有高陵受阻,如今项起终于攻入高陵,秦正武异常欣喜,反倒夸起人来了:“这魏南甫倒是突然硬气了,予以前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只觉十分蠢笨,没想到比他父王还能扛事些!”
  秦文隅不知父亲如何想,他却是真心敬佩魏南甫的,堂堂男儿,自当为家国而死!
  狄行一听,立即谄媚地笑了:“只可惜硬气得太晚了,攻下高陵实在费了项将军好一番功夫,况且魏王早已转移到宁成,看来还是打算负隅顽抗,若是剩余的城池都这般,恐怕损耗过多。”
  “依狄卿之见,该当如何?”
  “臣想,魏南甫已经把所有的将领打光了,到宁成应该没有太大阻力,不如攻入后一举屠城,一来宁成中还有魏王和随行的贵族,可斩草除根,二来可震慑别的城池,迅速消灭北魏残余势力,一举两得。”
  秦文隅心中一震,他屡次在狄行口中听到些阴险狡诈没有人性的策略,对他十分害怕,可偏偏父亲对这个人言听计从,自己又说不上话,当即一阵恐慌,只想立刻跑回去找冯凌,又盼着父亲会摇头拒绝。
  可是,秦正武想了片刻,竟点点头:“就照狄卿说的办。”
  狄行十分得意,却也不显露,他如今深得秦正武信任,比之颜俞来前有过之无不及,便更加卖力地给秦正武出主意:“帝君,听闻蜀军在安南也是久攻不下,但南楚灭亡是毫无疑问之事,不如趁此机会令他们两败俱伤。”
  “这又是怎么说?”
  狄行露出了熟悉的阴惨惨的笑:“蜀相魏渊的家人还在高陵,这消息可绝不能浪费了。”
  秦文隅猛然打了一个冷颤,动静颇大,秦正武转头看他:“怎么了?”
  秦文隅嘴唇都白了,却只是低着头:“儿臣无事。”
  冯凌正从书房中出来,便撞上急急忙忙跑来的秦文隅,一头撞进他怀里,好似后面有鬼追他一般,冯凌笑了:“太子这又是怎么了?”
  “父亲,不,是狄相,”秦文隅跑急了,大口大口喘着气,连话都说不成一句,“他说,要屠城。”
  冯凌眉头一皱,问:“屠什么城?”
  “宁成。”
  “什么?”冯凌眼前一花,宁成有数万百姓,还有他的映游姐姐,狄行怎么能传这样的令?冯凌拉开秦文隅,“太子此话可当真?”
  哪能不当真?秦文隅缓过一口气,才知道害怕,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整个人一抽一抽地哭。
  冯凌蹲下来,给他擦了擦眼泪:“太子,别慌,告诉先生,你从哪儿听到的?”
  “是狄相说的,”秦文玉抽噎着,“父亲已经答应了。”
  冯凌脑中一片空白,双手忽然失去了力气一般垂落在他肩上:“发令了?”
  秦文隅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点了点头。
  “太子这几日自己习书,臣须得去宁成一趟!”
  因着高陵是国都,项起花了几日时间处理事情,心中还计算着,若照这样的速度,恐怕得来年仲夏才能收拾完北魏。如今腊月快要来临,他要在今年结束之前抓住魏王,当即便动身领兵前往宁成。
  宁成跟高陵比起来更好打,何况北魏已无人可用,项起没想到他还能接到帝君的诏令,就在快到宁成的时候,屠城令大大点燃了晋军的激情,他们憋了好几个月,如今能痛痛快快地杀人了,哪能不开心?当即便整齐划一地催促着:“屠尽宁成!踏平北魏!屠尽宁成!踏平北魏!”
  与此同时,蜀军探子来报安南城内粮草已不足,颜俞才安排了二轮攻城,没想到再次失败,这跟他的预计相差甚远,连魏渊也隐隐不安起来,直到薛青竹前来:“公子,守城将领是卫益。”
  颜俞猛地站起:“李道恒起用了卫益?!”
  卫益这名字魏渊不熟,但是打仗厉害又是姓卫的,难免要跟当年的卫岚联系在一起。“俞儿可还有法子?”
  颜俞坐至案前:“姑且一试。”
  眼看着颜俞提笔写字,魏渊遣退了帐内的人,走过去轻声道:“还好你与兄长的关系无人知晓,否则,兄长如今在城内就危险了。”
  颜俞笔一顿,不敢往深处想,尽力摒除一切杂念,专心写信。
  其实颜俞有别的办法,他大可像离间李道恒和李定捷一样,在城中散布谣言,说他与卫益是旧交,卫益对自己一家被陷之事耿耿于怀,至今未曾放下,根本不愿意为帝君守城。但是听到卫益这个名字的时候,颜俞就不忍心了,虽然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卫益会愿意为那个曾杀死了他父亲与祖父的昏君披上战袍,但是他感受到了卫益的心,即使父亲与祖父死不瞑目,他也仍然,抱着微弱的希望,要为卫家加上忠君之名。
  卫家到他,就只剩一个人了,若不能为南楚战死,他无颜面对先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现涨收藏了,双更!
 
  ☆、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卢照邻)
 
  次日,蜀军没有攻城,南楚也没有叫战,赵飞衡一人来到城下,说要见卫将军一面,请他出城。城墙上的士兵们赶紧去禀报,卫益不知对方是何来意,但是这个时候,蜀军耗得起士气,他耗不起,便披上战甲,单独骑马出城。
  “卫将军果然英雄少年,胆量过人。”
  卫益保持着警惕:“客套话就不必说了,赵将军单独叫我前来,总不是为了奉承的。”
  “自然不是,只是我军军师是你的故人,特地叫我送来一封信。”
  “我不记得我在蜀中有故人。”
  赵飞衡笑了:“应该说,只有蜀中有你的故人了,你的亲姑姑卫氏正是我嫂嫂,你与我蜀中王上是表兄弟。我虽未见过你,也不至于六亲不认到这地步。”
  卫益先是一惊,怀疑他在诓骗自己,可又想起来,小时候父亲似乎说过这事,一时分不清真假,倒也没话回他。
  “放心吧,我不是来攀关系的,我这军师说,卫将军是忠肝义胆光明磊落之人,定然记得他。”赵飞衡说罢,竟是翻身下马,徒步朝卫益走来。
  卫益心中飞快闪过各种想法,或许他可以趁现在杀了赵飞衡,蜀军群龙无首,安南之危定然能解。
  犹豫之间,赵飞衡已来到他跟前,伸手递出一封信,字迹颇为熟悉:“信,拿着,你若是现在杀了我,定然会落个不义之名,那时候可不要怪我军师用下作手段攻破安南了。”
  卫益终究年轻,心思被窥破,竟是无地自容,沉默着接了信,便回去了。
  “卫将军,若你还记得令尊蒙冤那年,曾有一封由齐宅送至卫府的信,那便是我了。”颜俞写这封信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对卫益的同情,到今日还有后续。
  “天下大乱百年,民不聊生,当日颜俞离楚入蜀,便是为求一明君,匡扶天下。我亦知卫将军必定看不上颜俞此等叛臣贼子之行,只是一颗忠君之心固然可贵,可若没有用在对的人身上,也不过徒添杀戮。”
  “南楚帝君李道恒一生荒淫无耻,自私自利,前有卫氏无辜蒙冤,后有关将军惨遭夺妻,再有李将军曝尸荒野,更不必说兵发东晋强取四城,这些事情桩桩件件,你一问便知,我不再多言,若你有心,可去问问守城的士兵,有多少是真心守城的。”
  “今日蜀国灭楚,已是不可扭转之事,纵然卫将军用兵如神,但四周已成包围之势,安南孤城一座,城内粮草不足,即使士兵坚持守城,卫将军可忍心见城中百姓因无粮草而死?”
  “颜俞解你忠君之心,更明白卫家历代忠名,压至你一人肩头,安南是你故园,南楚是你归属,我不敢开口要你降敌,哪怕你降,我未必敢受。”
  “颜俞更自知不如卫将军,今日来信,不过盼卫将军体恤百姓,允许已无粮草的百姓出城,颜俞自当提供粮食,保百姓无虞。战争,乃不义之事,望卫将军勿要伤及百姓。”
  若是别人的信,卫益定要破口大骂,但是偏偏是颜俞的,是那个在他孤独无助,无人可依的时候唯一送给过他一封信的人,他读完信,心头一阵激荡,却又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敌军的破城之际,他绝不可轻易动摇。
  想是这么想,卫益还是忍不住到军营里巡视了一番,他不怕颜俞的花言巧语,却怕信中的内容是真,卫益清楚,他减粮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士兵们情况不如前番良好是肯定的,但他没想到,士兵们已经面黄肌瘦,动作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劲儿,更不要说城中的百姓了。
  他疑惑,更是震惊,叫来分粮的人一问,却是怒不可遏了。
  分粮的人说:“上头每次都要从我们这里扣掉将近一半的粮,说是帝君大臣们还吃不饱,我们怎么能拿这么多?”
  卫益愤怒之下,差点就想进宫去跟帝君陈述此事,但是忆及信中颜俞对他的评价,更有自己一直以来所蒙受的屈辱和忽视,再看看这大楚,陈述又有什么用?若不是帝君首肯,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胆子扣士兵的粮?
  卫益闭上眼睛,甚至不敢再想城中的百姓已是什么模样。
  他带着两个普通的士兵到城中大小街道走了一圈,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店铺还开着门,看上去冷冷清清,凄惶得不行。卫益站了许久,长长叹气,才终于见着一个大人抱着小孩匆匆往家里走,正想上前问一两句,却听怀里的小孩不住小声说道:“爹爹,我饿。”
  “我们回家再看看,家里还有粥。”
  卫益迈出去的一只脚被钉在了原地,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对父女,直到他们萧瑟的背影消失在北风中。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听颜俞的,放百姓出城。
  若是放了,城内必定人心浮动,也不用指望再打了。可不放,便真要饿殍遍野了。
  “整个安南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是吗?”卫益问,声音在空荡的街上显得异常萧瑟冷清。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终是鼓起勇气说:“将军,早就是这样了。”
  早就这样了。
  卫益回到营中,没有着急下令,却是回了一封信给颜俞,问他是否真的会安顿好百姓。颜俞次日便回了信,信中详细说明了蜀军现在的余粮,让安南城所有百姓吃上半个月都不成问题。
  项起对秦正武的诏令并没有太多意见,于是让士兵们休息几日后便收整队伍,前往攻城。宁成守城的士兵一见着浩浩荡荡的晋军如黑墙一般压过来,骇得面容发白,转身就逃:“快逃啊!晋军来了!”
  晋军攻城几乎不费力气,巨大的圆木一下接一下,“砰砰砰”撞开了厚重的城门。眼看着城破了,项起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传令副将屠城,自己回去休息了。发了疯似的士兵冲进宁成,拔剑端枪,在城里大街小巷盘踞着,见人就杀,根本不分那是些什么人,宁成顿时一片哀嚎之声。
  魏方在听闻晋军前来的时候就被人护送着要离开,只是身材肥硕,不好行动,这会正慌慌张张跑在路上,身后的人却是一声“呃啊——”便倒了下去,魏方一回头,只见那人已倒地,眼睛仍不可思议地睁得大大的,眼前几步之遥就是前来屠城的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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