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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大佬不好当(古代架空)——璞石

时间:2021-01-26 12:14:02  作者:璞石
  “蜀军到底还来不来啊?”黑暗中有人小声嘀咕。
  “别说话!”当即有人喝止。
  但是说话的头,一开就治不了了,不知是谁,突然说了句:“没有将军,我们打得赢吗?”
  众人的情绪一下低落下去。
  “能赢的,”仍有人在鼓舞士气,“郡守会带我们打赢的,不然我们怎么对得起将军?只要今晚生擒了敌军的主将,蜀军必定退兵!”
  “别吵,有动静了!”
  果然,那屋子里头开始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声,是蜀军从地道中出来了。埋伏的士兵们又睁圆眼睛盯着,郡守说的,必要等他们都出来了,再一网打尽。
  蜀军来的人不少,两刻钟后,人才从屋子的院门中出来,又三三两两地隐蔽在树木和房屋后前进,一路朝着郡守府的方向去。
  “咻——咻——咻——”几声,羽箭划破黑暗,杀气倏然而至。
  “有埋伏!”蜀军中有人大喊一声,“保护公子!”
  颜俞猛然回过头来,却是发现四周都有埋伏,士兵们左支右绌,时不时便有人因为受伤而发出哀嚎,在黑夜中尤为惨烈。颜俞握紧了手中的剑,混战中一支剪矢朝着他而来,他忽然之间像是有预感一般,挥出长剑一挡,剪矢便擦着他的手臂过去了,划破了他的甲衣。
  “快隐蔽!”
  “保护公子!”
  几个士兵奔到他跟前,把他护在中间,自己则面朝外面,胡乱阻挡着无言的箭矢。
  “住手!”随着这一声怒喝停下的,还有四面八方的箭矢,蜀军得了片刻的喘息,立即朝颜俞的方向围拢,边整军边警惕地保护颜俞。
  颜俞的衣袖被方才的箭矢擦破,他低头看一眼,心想,兄长又要骂他了。
  “大家不必紧张,既然是他们要住手的,就不会再突然杀出,给我们这一点休整时间对他们没有好处。”
  “公子,南楚狡诈得很,须得小心才是。”
  周遭安静片刻,方才缓缓走来一人,这人手中没有武器,身边却是拥着一群拿刀拿剑架着弓一副要拼命模样的士兵。
  “来人可是颜公子?”
  颜俞尚未来得及回答,便有士兵大咧咧地喊回去:“就凭你也配见我们公子?”
  颜俞微微抬手,蜀军即刻安静下来,又狐疑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眼看着颜俞往前走去,劝阻的声音就没停过。
  “公子,小心啊!”
  “公子!”
  颜俞一抬手,示意他们不必担心,接着往前几步,借着对方的火把隐约看见了来人的轮廓:“秋澜郡守,杨斯?”
  “正是在下。”
  颜俞低头一哂:“杨先生这一招请君入瓮用得实在是妙,跟几年前那招调虎离山不相上下。”
  杨斯既然做了,也不怕他知道,坦然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杨某是大楚人,自当为大楚粉身碎骨,莫说调虎离山,若是能助大楚完成平定四方的大任,舍身饲虎又如何?!”
  “南楚有先生,是南楚之幸。”颜俞说这话是真心的,只是可惜,仍身居低位。
  秋澜城门今晚显然放松了防守,一来士兵们都累了,二来大家知道,今夜郡守亲自带人去伏击蜀军,只要活捉对方主将,什么蜀军不得退?
  “都这么久了,也没点动静?”
  守城的士兵时不时交谈几句:“哪有这么快?再说,有动静了怎么的?还不是得守到天明?”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这些天真是累死了,劳什子的蜀军,去打北魏和东晋不行?一天到晚盯着我们!等老子歇够了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两人正说着,却听见城中起了些嘈杂之声,像是哪家的狗被惊醒了,又连着叫醒了隔壁的鸡鸭鹅,一时之间,各种家禽的叫声响成一片,不一会儿又惊醒了主人,主人的叫骂声也掺和进来,几乎小半个秋澜都突然从半夜的静谧中沸腾了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贼人想着些鸡鸣狗盗的事?!”守城的士兵还以为是贼,也没放在心上,何况,算时间,城内巡逻的士兵也该过去了。
  巡逻的确实很快就到,没到一刻钟,他们便听见巡逻队的骂声:“大半夜的做什么呢?!再吵吵把你们都关到牢里去,我看你们是要吃牢饭才睡得安稳!”
  “这不能怪我们呀!这畜生也不知怎么回事?像受了惊一样,我看是有贼!”
  “我看你像贼!”
  城墙上那两个士兵被远处的声音吵得心烦,也跟着骂骂咧咧了几句,片刻后一人终于反应过来:“你觉不觉得我们这儿太安静了?”
  “什么呀?那头吵成这样,我们这里当然安静了!”
  “不是!城墙上就剩咱俩了!”
  另一人突然惊悚起来:“别别别,别是有鬼吧!”
  两人贴在一起,战战兢兢地瑟缩着环视了一圈,城墙上该燃的火光还摇曳着,只是目光所及之处确实没有人。夜风一吹,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都巡到下头去了?”一人握着剑柄的手都在抖,要是现在来了敌人,恐怕连剑也拔不出来。
  “不,不知呃——”一声突然的呼喊猝不及防被封在了喉咙里,士兵双眼突出,似是不敢相信,双手双腿却失力,直挺挺地朝后倒了去。
  看着自己的同伴倏然之间就没了性命,独剩的那士兵更是双腿打颤,更是怀疑定有鬼神作祟,正在惊疑不定间,那鬼魅一般的影子来到自己跟前,冷声道:“你也可以和他们一道到下面巡逻去了!”
  话音一落,那士兵的人头也跟着砰然落地。原来,来人正是几日前便从地道进入秋澜的薛青竹,趁着林广处置李定捷的时候偷偷摸清楚了秋澜郡内的情况,正要在今夜与颜俞一同行动。
  城门的守卫都已经被他悄然解决,不知道颜俞还拖不拖得住。
  颜俞被杨斯好生请回了郡守府,一路上坦然无比,只提醒杨斯道:“同我一起的士兵,一个也不能有问题,否则杨先生想要的,我也不能保证了。”
  “颜公子放心,杨某本不是嗜杀之人,只要目的达到,自然让你们安全归去,还望将来蜀中与大楚勿再起纷争。”
  “这天下,有没有纷争也不是我们在这里动动嘴皮子就能决定的。”进了郡守府,光线明亮许多,颜俞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人,随后笑道:“没曾想,杨先生竟是这般斯文,看上去不像在沙场混战之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告诉你也无妨。”杨斯坐下,“杨某自然未曾久经沙场,若不是李将军就义前告知我此法,恐怕杨某也早成了颜公子刀下亡魂。”
  “昔日有幸得见李将军,不知李将军坟冢在何处?若是可以,在下想前去祭拜。”
  说到这,杨斯长长地叹了口气:“郎中令传帝君旨意,不得为李将军收尸,李将军的尸首还在秋澜城外的荒丘上。”
  颜俞心中一颤,心中不免为李定捷惋惜,但是他这惋惜不过猫哭耗子,落在别人眼里,倒显得虚伪了,果然下一刻杨斯便苦笑:“李将军身死,很合颜公子的心意吧?”
  “李将军一代名将,就此殒命,在下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杨先生一腔抱负,天下之大处处皆可施展,又何必死守南楚?”
  “某乃大楚人,颜公子是在教唆我如你一般当叛臣贼子?”
  颜俞算着时间,也快够了:“在下可惜而已。”
  “可惜什么?”
  “可惜杨先生本事没学到家,学到了李将军的请君入瓮,却忘了战场瞬息万变!”
  “你什么意思?!”杨斯顿时色变。
  ”杨先生可听说过,声东击西?“
  杨斯还未反应过来,门外却匆匆进来一个侍卫,单膝跪地报告:“郡守,城门开了!”
  郡守府内外顿时一片刀剑碰撞之声,奔腾的马蹄声渐渐清晰起来,士兵们纷纷喊着“郡守快走”“快离开这里”“蜀军过来了”。
  颜俞想,青竹很顺利。
  “锵——”一声,杨斯忽然抽出一把剑,反身架住了颜俞,锋利的剑刃就贴在他脖子上:“你让蜀军退出去!我不信蜀军会弃你于不顾,你好歹是曾经的蜀相!”
  士兵们一看杨斯,好似秋澜郡还有救,当即放松不少,全都指望着颜俞点个头,可是颜俞却笑,好像没看见脖子上的剑一般:“杨先生,你也知道我只是曾经的蜀相,蜀中势要攻破南楚,你一个人是挡不住的。”
  “谁说只有我一个?城内十万士兵会与我一同守城!”
  “我知杨先生不是那迂腐之人,你忍心十万士兵与你一同赴死吗?”
  “那蜀军呢?会忍心你来当这先锋送死?”
  颜俞大笑两声:“杨先生,你如今见了声东击西,可知道什么是弃车保帅?!”他猛然往前一冲,“我本来就是要死的!”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谭嗣同)
 
  杨斯未料到他会主动往剑刃上撞,手急急一松,剑“哐啷”掉在地上,颜俞顺势挣脱了他的钳制,只是脖子上划过一道鲜红的血痕。杨斯尚未来得及说话,一支黑色的羽箭却似从天而降,斜斜地插进了杨斯的胸口。
  杨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支箭,又看看颜俞,颜俞亦是一脸意料之外的表情,赶紧上前两步:“杨先生!”
  士兵们看着这景象,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有喊着“郡守”的,有慌忙出去找弓箭手的,还有想上前杀了颜俞的,却被杨斯抬手阻住了。
  外头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甚至已有蜀军冲进了郡守府,正在屋外头与楚军厮杀,可是房中却一片静谧,都在等杨斯说话。
  “杨先生······”颜俞把他扶起来,看着那支箭,距离心脏就那么一点点距离,又是斜插着,怕是无力回天了,他没想杀杨斯的,“我叫军医来。”
  “颜公子,”杨斯竭力吐字,“不要滥杀,无辜······”
  “好,我不会,你别说话······”
  “秋澜郡守已死,现在放下武器,保你们不死!”眼看着蜀军进入郡守府,薛青竹喊道。那箭是他射的,就算杨斯没有立刻毙命,也只有一口气了。
  外头赵飞衡一路招降不少楚军,郡守府里的士兵也都知道大楚是个什么情况,如今抵抗不过死路一条,倒不如降了蜀军,至少能保住小命。
  沉默半晌,不知是谁的武器先掉在地上,砸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便是纷纷的武器落地声。已到最后时刻的杨斯听着这声音,终于是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颜俞不甘心似的摇晃着他:“杨先生!”但是杨斯再无反应。
  “杨先生!”
  薛青竹命人收编楚军队伍,自己则进去看颜俞,方才他在院墙上看见杨斯拿剑架着颜俞的脖子,把他吓了个半死,好在颜俞没伤着,只有脖子上一道血痕,这会儿已经干了。
  “公子,您的伤。”
  颜俞回过神,只道:“无事,厚葬杨先生。”
  薛青竹虽不解,但还是应声:“是。”
  颜俞愣着神往外走,迎面却冲进来一个人,慌慌张张地搂着他:“俞儿!你怎么回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颜俞终于崩溃一般失声大哭,他答应了杨斯不会滥杀无辜,他在离开齐宅之前说以佚道使民,虽劳不怨;以生道杀民,虽死不怨杀者,可是他做的事,桩桩件件都在往反方向走,李未、徐贞、李定捷、杨斯,不仅无辜,还是忠烈之士,他们真能毫无怨恨吗?
  魏渊知道他的心情,但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在生死和最高的理想面前,语言是最苍白无力的东西,他很早就明白这个。
  “俞儿,兄长带你回去,你受伤了。”
  颜俞愣楞地由他带着,不知自己到了何处,只隐隐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他想,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柔软,这让他想起徐谦。
  脖子上的刺痛感扎醒了颜俞,他忽然冷笑一声,笑自己的薄情和虚伪,永远都是这样,总在最脆弱最受伤的时候才会想起徐谦,他这样一个人,拿什么去与徐谦相配呢?哪怕是现在去献出他这条命,徐谦也未必会看一眼。
  “俞儿,你别这样。”魏渊心都碎了,他以前觉得颜俞是他们几个人里最适合这个乱世的,但是他如今才知道,不是这样的,颜俞的心太软,杀伐决断之后最难过的是他自己。
  赵飞衡在外头以风卷残云之势收编了秋澜郡的兵力,虽是一夜未睡,却无半分疲态。正准备去看看颜俞,底下人却送来了赵恭的信。赵飞衡满心狐疑,蜀都怎么会这个时候送信过来?打开一开,手却是猛然一抖,片刻后,又将信折好收进了袖里,转头便走。
  “将军,不是说去看颜公子么?”随从问。
  赵飞衡面不改色:“不妨,让他先歇着吧。”
  在郡守府的书房里找到笔墨,赵飞衡便提笔给赵恭回信,南楚不好打,实在腾不出手,况且远水救不了近火,北魏的事,蜀中实在无能为力。
  赵飞衡知道,自己其实该和魏渊商量一句,北魏是他的故国,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魏渊便是无根之人,只是,只是······
  赵飞衡把赵恭的来信放在烛火上,眼看着它被小小的火焰吞噬殆尽,终于在心里完完整整地说出了那句话——只是,我也是个自私的人。
  没求到蜀中援兵的魏南甫火急火燎地赶回高陵,在那之前魏方不断从后方派兵驰援前线,但基本上都是赶着给东晋送粮草和战功,魏南甫心知北魏无望,却又不愿意放弃,紧紧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咬着牙告诉士兵:“蜀中一定会来救援的!只要撑过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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