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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从良变“娇妻”(快穿)——鱼缸儿

时间:2021-01-26 12:14:50  作者:鱼缸儿
  他忍着鼻头的酸胀,小蝌蚪找妈妈似的赶紧跟着路露走去。路露将手中的金镯子一撸,捏在手中就往一个宽厚的背影上砸去,镯子一个接一个地砸,嘴里一句接一句地骂:“姓季的,季德!你要把老娘的儿子打死了我跟你没完!”
  “季德?他家老季头儿叫季明德!”季路言一时蒙圈,有些不能正确对接自己的情绪。
  “路雨!你就这么宠那个小王八蛋!我们季家迟早要败坏在他手上!”季德转头大喝一声,可那张脸……分明就是他季路言的亲老子!
  季德不耐道:“把夫人请下去,把老夫人请回屋,一二三四五小姐全都给老子滚回去,谁也别在这儿碍事!老子今天要正家规!打不死季霸达这个狗东西,我跟他姓!”
  “哎哟……爹……死啦,我死透啦!”一道没脸没皮的声音响起。
  季路言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干什么的,他寻声而望,立时抬手捂住了脸——没眼看,太没眼看了!
  季霸达抱着膝盖犹如一枚陀螺满地打旋儿,一身人模狗样的西装在地上滚得不成样子,金怀表摔在了一旁也不知被谁踩碎了。季德镶金嵌玉的紫檀拐杖才刚一举起,季霸达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立刻一副蹬腿蛤/蟆的样子浑身抽抽,口中大喊:“爹,你这是要自绝香火啊!”
  季德一捂心口后退一步,一群女眷上前七手八脚给他拍背顺气,“路露”也在其中,季路言从指缝里看到“路露”借机捣了她男人两拳。
  季路言:“……”
  是路露的作风,这路雨换汤不换药,就是他亲妈!
  季德也就是季明德,是他亲爹!
  可地上那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真是他季路言的前世?他今生也这样么……季路言提着气回顾了一下,瞬时哑口无言,勉勉强强只肯承认自己与那地上的丧眼玩意儿,只有一分像。
  忽然一道青涩嫩气的哭声响起,抽噎道:“老爷,别打大少爷了,都是我的错!您罚我吧!”
  季路言回头,穿过人群才看到了角落里的那个身影,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明明和脑中的某个人的形象都对上号了,可他就是不敢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人鬼情未了7
 
  那是15岁的苏河洲!稚嫩单薄,容颜秀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头低到了尘埃里!
  小河洲不住地磕头,额角渗出了大团的鲜血,每磕一下都是“振聋发聩”的声响,尽管周遭纷纷杂杂,但季路言只能听到小河洲的声音——忍着不敢大哭而啜泣的声音,“咚咚”如击鼓的有力磕头声,像是每一个头磕的都是自己的自责和罪孽。
  季路言路过季霸达,走到了小河洲身边,他蹲下身子想摸摸他,可对方像是看不到他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依旧磕着,哭着,忍着。
  季路言心疼的不得了,连忙伸开双手垫在了地上,然而小河洲无怨无悔地“以头抢地”瞬时穿过他的掌心……
  季路言惶然,他在这个时空里还不如在苏宅做鬼,连阵风都不是!
  “河洲啊,别磕了,疼啊,哥心疼!”季路言伸手抱住小少年,可小少年穿过了他的身体,依旧把头一个个磕的从频率到力道不减分毫!
  “我就是打死你有什么用?!”季德抬着拐杖遥遥指着,怒道:“你不过是季家下人的儿子,你是要继承季家家业还是有本事为这个家担一份责?你他妈什么都不是!滚!少碍眼!再在我面前晃,打死你都是小事!”
  “苏大!把你这混账儿子给我拎走!”季德猛一回头,怒目圆睁地看向贴着墙根而立的佝偻男人,男人腰间还挂着做饭的围裙,只见他大气不敢喘地连连点头,一瘸一拐地上前。
  季路言眼见着那个叫苏大的男人从自己手中夺过小河洲,反手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光,小少年的脸颊登时肿的老高,小河洲皮肤本来就细嫩,这几个狠毒的巴掌下去,红红的指痕下立刻渗出了紫红色的血点!
  苏大跪地道:“老爷息怒,小的回去一定好好收拾这个贱种,保证他以后老老实实的,不敢有下次了!”
  苏大的话像是挑断了季家当家人季德的某根敏感神经,他抬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寻而不得什么似的,顺手猛地拉扯过季家某个小姐模样的少女,一手揪下少女胸前挂着的金锁,用力掷向苏大,拳头大的金锁当即把苏大的脑袋砸了个窟窿,小少年战战兢兢,担忧地小声喊了一句“爹”,苏大忙不迭地双手捧着金锁,擦了擦上头的血渍,然后把金锁托举起来等人取回,并时咬牙对小河洲道:“畜生玩意儿,闭嘴!”
  “下次?你儿子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敢跟我提下次!”季德的拐杖一下下点在地上,地砖缝隙里的草皮都被挫起来了一层。
  路雨连忙推搡道:“季德,丢人不丢人?非要闹得满城风雨吗?!”
  “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季德瞪着妻子道,“该丢的不该丢的人早就他妈丢干净了!我还管这个?路雨,都是你惯出的逆子,成天游手好闲就算了,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滚!”季德再次看向跪在远处的苏大,“你也给我滚,苏大,带着你这个‘好儿子’一道给我滚出季家,现在,马上!”
  季路言心下一怔,他意识到眼前的场景可能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可他就像是一个隔着电视屏幕的看客,既定的剧情正在行云流水的按部就班,他无力阻止,甚至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心中惶恐怆然,只听苏大连连哀求道:“老爷,行行好,这世道出去我就是个死啊!我上有老,下有……”他突然默了声,那个“小”现在是整个季家大院的眼中刺了,苏大立时改口道:“我在季家干了一辈子,就认准了您这个主家儿了,您别赶我走啊,我……我……”
  “阿德!差不多行了,祸不及他人!”这时候一个季家贵妇人模样的老妪开了口,季路言看了看那老太太,无力地发现,居然还真是他亲奶奶!连说言行都是隔着时空的相似!
  他奶奶双耳不闻天下事,坚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里的老妪也是如出一辙。只闻老妪又道:“我老啦,家里的事你做主看着办吧,但苏大做的糖粥我爱喝,别人做不出这个味儿来。”说着她抬了抬手,示意下人扶她回屋,临走前又道:“季家就季霸达一根独苗,他是对是错,都是我老太婆的命根子!”
  路雨连连点头,“妈说的是!”然后瞪了季德一眼。
  季德气得牙根“噌噌”打颤,一肚子闷火只能发给了苏家父子,“苏大,把你儿子捆起来丢到柴房去!我……”
  季德话音未落,苏大立刻起身解开裤腰带,三两下就把单薄的小河洲捆了个结实,而后他做了一件惊了所有人的事——苏大冲着小河洲的身下就是重重两脚!
  小河洲一声惨叫,应声倒地,身子缩成了虾干不断抽搐着,脸色青白,嘴角缓缓渗出了鲜血。
  “艹他妈!我艹你祖宗!”季路冲到小河洲身边,跪地时滑出去数米,他试图把那几乎疼断了气的小少年抱起来。
  “老爷息怒,您放心,这混账东西以后再也不敢了,也不会了!您别赶我走!”苏大全然不顾自己的亲儿子,眼巴巴地看向季德跪地乞求。
  季路言趴在小河洲身边,一遍遍唤着“河洲”,可那少年只是眼错不眨地望着季霸达——在庭院正中央躺地不起的大少爷,小少年目光涣散地喃喃着什么。
  季路言凑近了一听,少年苏河洲说的竟然是——“少爷怕疼,老爷的拐杖打了他三下,肩上、腿上,后背……淤血要揉开,用跌打药前热毛巾要敷一会儿,后背太险了,别伤着内脏才好……”
  季路言的眼泪无法克制地流下来,不猛烈,只是静静地流着,就像入骨的悲伤总是无法立即宣泄,凿开的井眼总是先出涓涓细流……
  他看向季德,显然季德也没有料到苏大把事情做到这个份儿上,呆如木鸡了片刻,声音木木地道:“去找个医生,别出人命。”
  但多的话再也没有一句,季德睨了一眼自家不孝子,冷冷道:“季霸达,滚祖宗祠堂里面壁思过七日!”
  说罢便离开了。
  季路言只觉得头皮发麻,身边的小少年彻底的晕厥了过去!“废了,苏河洲这辈子他妈废了!”他挥拳狠狠往跪地垂首的苏大身上掼,可却是风平浪静空一场。
  他又冲到季霸达身边,看着那个窝囊废似的“自己”,泄愤似的又踢又踹,骂道:“你他妈是不是个男人?!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西装穿的比防弹衣都结实,你怎么有脸鬼哭狼嚎?!起来,你他妈给我起来!去看苏河洲,去看他!”
  季路言抓着上一世自己的衣襟,拼命摇晃着,可季霸达只是偷摸瞥着他亲爹的背影,直到季大老爷出了垂花门,他才手忙脚乱地起身,跑到苏河洲身边,踹了一脚面色诡异的苏大,而后缓缓抱起苏河洲,用拇指揩去了少年唇角的鲜血。他颓力地贴着雕梁画栋的柱子滑坐在地,失魂落魄了半晌,才开口嗫嚅道:“苏河,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啊……”
  原来,苏河洲上一世叫苏河,海城里有一条河就叫苏河,流了几百年,季路言记得他还“活”着的时候,在苏河边上的私人会所里,和杜风朗等狐朋狗友好不快活……
  香槟、雪茄、女人、放纵……而上一世叫苏河的那个人,却在遭遇这些无常痛苦!
  季路言狠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季霸达已经让人背着苏河走了,自己则老老实实地被管家先生看着带去了祠堂思过。
  一个没留神,季路言跟丢了小苏河,他只能掉头跟着季霸达进了祠堂。
  祠堂里,季霸达跪都跪的没个模样,季路言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有多伤心,最多只是有一点难过,那唉声叹气的德行,让季路言觉得分外虚伪恶心!他静静站在一侧,看着这个海城的纨绔子,身上像是爬了蚂蚁似的来回晃悠,吊儿郎当。
  如果历史的车轮会碾过每一个身处长河里的人的命运,那么现在国内已经是大内乱开始了,这是1920的晚秋,季家不过是瘦死的骆驼,撑得比别人久一点罢了。然则季霸达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真是让人看着恨得牙痒痒!
  过了好一会儿,季霸达索性支着脑袋,倒地侧卧开始闭目养神,手指一下下地在大腿上叩着,口中还哼着小曲儿——季路言已经懒得打骂这不成器的东西了。
  天色渐晚,彩色的玻璃窗外是色彩斑斓的暮色,屋内却没有亮起一盏灯,就连祠堂里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安静。不知怎的,季霸达猛地一拍地板,突然就开始抱着膝盖啜泣起来,哽咽间他说:“苏河啊,是哥对不起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说过的话作数!你等我,啊,乖啊!”
  季路言心里微微一松,可下一刻,季霸达就捂着肚子开始哼唧起来,“张叔!我饿了!”
  季路言:“……”
  你他妈吃屎去吧!他就没见过这么气人的玩意儿!
  屋外没人应答,季德吩咐过,锁紧了门所有人不得靠近,想吃饭是不可能的。季路言心想,这种情况下换做是他,踹门敲窗他也得走!季霸达像是听到了他的想法似的,竟然真的起身走向了窗户。
  然而季霸达手放在了窗户上,又自言自语道:“嘶……我这么跑了,万一让爹抓到,又揍我怎么办?”他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苏河那小子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季路言戳着季霸达的脑门儿喊道。
  “不行不行,跑了要摊上大事儿,可是不去看心里又不安生……唉,这可咋办啊?”季霸达在身上摸了摸,“嘁,连个铜钱都没有,这让我怎么选啊?!”
  季路言无语,默了几秒后道:“你他妈是不是男人?犹犹豫豫,优柔寡断,惹了麻烦还不敢担着!”
  只是这话一出口,他蓦然觉得有些什么微妙的东西闪过脑海。
  但眼前的季霸达实在气人,季路言也没工夫瞎捉摸,他看着季霸达跟遛鸟大爷一般,在窗前左三圈、右三圈地转着,眉头一会儿紧一会儿松,仿佛下个决心就跟末日的生死抉择一样。
  季路言强迫自己静静看着季霸达秀底线,也不知又过了多久,祠堂的小偏窗传来了“哒、哒哒”一短两长的敲击声。
  季霸达眼前一亮,向偏窗走去,季路言紧跟而上。
  窗户上了锁——形同虚设的细铁丝,伸手扒拉两下就能开,可季霸达硬是只捅开一条小缝,如守着清规戒律的苦行僧,不敢越雷池半步。
  窗缝打开,外面的竟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人鬼情未了8
 
  窗外出现的竟是面色惨白的小苏河!
  季路言挤在窗缝前往外看,只见苏河弓着身子形容憔悴痛苦,似乎是因为过度的疼痛,连嘴唇都咬出了许多血口子,已经结了新鲜的痂。季路言心疼地伸手摸了摸那受过刑似的嘴,可那嘴角竟然硬扯出个艰涩的弧度——这个强颜欢笑着实艰难,苏河的唇角肌肉都在抽搐,面部神经也跟着颤抖,但小少年还是执着地看向了……
  他的目光看向了季路言……右侧半寸,苏河看着季霸达缓缓抬起手,抖若风中细柳的纤细手臂攀附上了窗棂,一只狼狈的手滞缓地伸进了窗缝,带着薄茧的掌心向上,上面放了一只凉掉的白面馒头。
  季霸达看呆了没说话,苏河声音弱弱地道:“少爷……别饿着,给。”
  他想说很多的,他想问问他的少爷身上上药了没,有人揉淤血了吗?被打的地方还疼不疼?还有……想他了吗?
  可前面的问题他没有力气说,后面的问题他没有勇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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