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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空念(古代架空)——以栀

时间:2021-01-26 12:15:45  作者:以栀
  “你记得起,我就跟你回去。”他直视着晏长风,这位没见过几次的父亲,已经不再是他印象里那个强大无情的上座人,甚至比他还矮了一小截,俯视时都可以看到他发里藏的银丝。
  “我……”
  晏长风瞬间气急败坏,也不顾威仪了,说翻脸就翻脸,毫无风度地上去捋袖子,一副不讲理就要揍人的架势,“小兔崽子,你好歹还跟老子姓!”
  晏重寒也没料到他爹居然这般无耻,确实跟传言一样道貌岸然,绕过他又往前几步,“我改还不行吗?我对你那家业真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晏长风不依不饶,想了想提醒道:“臭小子,你不是要娶媳妇吗?爹给你出面,回昭西就是将来的域守夫人,保准让人对你死心塌地!”
  晏重寒暗想我媳妇官比我大,钱比我多,才看不上做什么域守夫人呢,他走了半天还是甩不掉便站定,皱眉问:“你儿子们少我一个也不少,干嘛非要揪着我不放?”
  晏长风子嗣虽多,却没什么教子经验,也不耐烦了,直接想出手扣住人。
  “儿子多是好事吗?你以为我管得过来?”
  晏重寒反应很快,侧身格挡,也不讲情面的狠狠一个肘击,晏长风手臂一麻,还是稳住了,他任青龙守多年,绝不会是个空架子,虽然昭西安稳,行军打仗他是不行,但论武学经验,晏重寒还差得远。
  晏长风借力回身,腿风横扫,晏重寒见此猛地撑身掠起,却不料是个诱招,瞬间被他曲指直扣面门,锁臂按下一气呵成。
  晏重寒半边身体都被压制住,动弹不得,火气也上来了,右手翻掌狠劲回击他肋下,“是不是好事我不知道,反正老婆多对你来说才叫好事!”
  晏长风险险躲过,暗自心惊这小子的力道,几乎都要按不住他。
  “哎!晏域守!好好的动手做什么!”
  本是别人家事不该管,但这两父子说着说着居然还真的打起来了,两个人下手都看起来没轻没重的,方墨渊怕他们打出个好歹,急得原地踱步。
  孟棠时反而波澜不惊,只盯着晏长风的手,眼眸微眯,轻声提醒道:“先生别着急,晏大人也不会这般没分寸吧。”
  “混账东西!我……我不过是多娶了几个小妾。”晏长风被儿子噎住,又渐渐拧不过他,怒喝:“你问天底下有谁会不喜欢?”
  晏重寒一把挣脱开,大声道:“我不喜欢!”
  他急急喘了口气平复呼吸,又望向孟棠时,语气温柔下来,“我这辈子就只喜欢一个人。”
  这下方墨渊也不打算帮忙调停了,转头不赞同地看着晏长风,数落道:“你说你,当爹的还没有儿子懂事,这像话吗?”
  晏长风黑着脸,片刻后气愤反击:“我一开始都给他认错了,他不还是蹬鼻子上脸,跟他舅舅一个德行。”
  方墨渊叹了口气,“那孩子从小你都没管过,现在上赶着也没用了。”
  “我好歹是他爹。”
  “那他以前好歹还是你儿子呢,你当时怎么不想一想自己是他爹?”方墨渊道,“现在儿子有出息了就想认回来,确实过分了啊晏域守。”
  “……方大人你这……”晏长风有些意外,方墨渊向来是个和事老,今天却突然来掺和他家事,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还帮着儿子教训他,所谓疏不间亲,又没什么交情也不怕他日后记恨。
  “唉,我知道。”
  晏长风知道是自己不对,不求能够得到原谅,只求晏重寒能跟他回昭西,青龙符确实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他长叹一声,突然转头,震惊问:“这混小子呢?”
  方墨渊见此脸色也没比他好多少,笑容勉强的扯开话题:“晏大人难得来汴京小住,适逢七夕节休沐三天,不如明日和老夫一块儿去尝尝寄月楼新制的果酒?”
  “寄月楼?”晏长风眼前一亮,也没在意方墨渊莫名其妙的热情态度,笑道:“可是‘玉楼春寄月,红袖暗香曳’?”
  方墨渊:“……是吧。”
  ·
  孟棠时被晏重寒悄悄拉走,两人没入夜色,连马都没牵。
  七月流火,星垂天幕。
  晏重寒背着人慢悠悠走过泗桥,晚风从河上吹来,清凉怡人。
  孟棠时伏在他背上,手动来动去,不老实地玩他下巴上一点未剃干净的胡茬。
  “昭西家业都不要了?”
  “嗯。”晏重寒被挠得痒,歪头装作要咬他作乱的手,“一穷二白才好入赘。”
  孟棠时乖巧的把手递上去,晏重寒便用力亲了一口,白皙手背上留下个红印。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接任?”
  孟棠时知道晏重寒虽然不乐意,但也不可能会真的撒手不管他亲爹,启周如今没了胡虏之患,他的确可以回昭西。
  “反正那老爷子看着还精神,等你哪天不想待在汴京了,我们再考虑这个吧。”
  晏重寒笑了笑,把他轻轻放下,“孟大人,到了。”
  孟棠时眼神玩味:“不进门?”
  晏重寒认真地看着他眼睛,“明日我就进门。”
  昏黄烛火融进他灰蓝色的瞳光,像岚雪湖上的日落,又像汴京初夏时节,云销雨霁后倒映了湛蓝天空的琉璃瓦。
  是人间壮阔山河,苍穹颜色,也是烽火熄处独为他留的一隙安身之所。
  “启周四域升平,君应言而有信。”
  ·
  严戈挥了挥周身酒气,他本就话少,很不喜欢那些客套来客套去的劝酒,所以宴上逢人敬酒就直接喝,也不跟别人互劝。他酒量很好,并无醉意,回府后挥退了来服侍的下人,喝了碗醒酒汤就睡下了。
  清夜无尘净如水。
  严戈难得做了个好梦,醒时却不记得了,月上中天,正是夜半,他听到门外的风声,树枝摇曳声,也听到窗沿上轻轻的呼吸。
  岑予月坐在他窗边,一抹月下霜似的白衣。
  严戈没有动,只是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他,夜色太好,严戈突然舍不得打破此刻静谧,醉酒后还有些混沌的意识莫名想到了儿时念过的诗。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岑予月不该穿白衣,他若要做世外逍遥仙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这是他的人间,来了就是和他一般的凡夫俗子,困于红尘,流于俗世。
  严戈心里忍不住叹气,他不是为谪仙惋惜,是为他不可告人的快意。
  岑予月知道他醒了,却一直没有回头。
  两人一躺一坐,不知过了多久,严戈突然开口说道:“三微在你走后曾经来找过我,他指着伏龙山和岚雪湖,说禅宗有三大境界。”
  “他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严戈声音低沉,他很难得说这么多话。
  “可我当时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岑予月如有所感,轻声问道:“那是什么?”
  “是你。”
  严戈凝视着他的背影,眼里露出些温柔笑意:“现在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唯独看你。”他轻轻勾起嘴角微笑,“是你,也是山水。”
  “岑予月,我没想过要改变你,只求你自在欢喜。”
  情不知所起,能困人于一井,也能从中得见天地,可任他行过山水,从容来去。
  岑予月低下头,只露出一点红透的耳朵尖,在严戈以为他又要像以前一样悄悄溜走时,他却突然转过身,挑眉笑道:“做将军的嘴巴也要甜吗?”
  模样一如初见那般肆意洒脱。
  严戈突然想起了刚才的梦境,是一场燎原之火。
  
 
  ☆、第六十四章 应约
 
  七月初六。
  一封红信递到城南孟府,持信人黑袍玄甲,右肩朱雀纹如赤焰落衣。
  这样的痴心客街坊四邻们见多了,但今天众人却纷纷目瞪口呆。孟府的护院不仅没有将他拒之门外,孟棠时竟然亲自出来应礼。
  “我很喜欢你。”
  年轻将军高大俊逸,站在阶下伸手静待,冬去夏至,言笑晏晏一如当年。
  此刻身侧的微风像是曾偷偷吹动过他的轿帘,带着旧日岁月余温,十载光阴悄然,如约而至。
  孟棠时已不再质疑他的真心,也不再衡量他的时限。
  “在下晏重寒,现任离火军上将,两处宅院,略有积蓄,尚可衣食无忧。”
  “让我陪你一辈子好不好?”
  他把手放在晏重寒掌心上,随即握紧,“好。”
  世人都爱许诺与子偕老,但人生百年命数磋磨,万事无常,不到白骨同穴谁能落定?孟棠时从来不信这些空言,觉得人世情谊是那么淡薄易散,唯有手里的功利才能自由,才能把握命运。不付出感情,不期待回应,就可免去失望和难堪。
  而此刻,面前这人掌心温暖有力,他突然就懂了古人说执手成契,死生不离时是什么样的心境,哪怕人心易变明日未知,山遥路远不可及,还是会有一人带着跋山涉水的勇气,奔赴千里,来与他说尽爱意。
  晏重寒是他此生唯一的例外。
  围观百姓连声祝贺,都上来沾喜气,孟棠时也让人派酥糖糕点回赠四邻。
  定媒应礼,已算成婚,孟府的仆从也都改口喊主子。
  晏重寒接过孟棠时手里的一盒桂花糕,到处看了看问:“老岑不在?”
  孟棠时点点头,晏重寒便语重心长道:“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小心事,何况予月若是不愿意,谁能强留住他。”
  孟棠时轻飘飘扫他一眼。
  “但是也不能整晚都不回家。”晏重寒捧着桂花糕,立刻神色凝重,“回头我去跟老大说,没有下次了。”
  ·
  七夕节方墨渊定在了摘星楼吃饭,晏重寒从一早就如临大敌,连换了好几身衣服。
  “方大人有什么忌讳吗?”
  孟棠时隔着书桌看他手忙脚乱,支着头想了想,柔声道:“嗯,最忌讳别人先斩后奏。”
  “幸灾乐祸啊棠时,”晏重寒绕过桌子伸手去抱他,“你也是同犯。”
  一只手不老实的轻抚过孟棠时后腰,“御史大人怎么不来审我?”
  “腰疼,不审了。”
  天气炎热,孟棠时怕他又来撩火,拿扇子轻敲他的手,笑道:“直接逐出去。”
  “哦。”
  晏重寒蔫头耷脑装着委屈,出去把堂中的冰鉴拉了过来,他原地踱了几圈,掸了掸衣摆暗纹,一脸的纠结,“我穿这件你送的锦袍会不会太隆重?”
  孟棠时给他摇摇扇子,打量了一眼,“去换刚才那件全黑的吧。”
  晏重寒一边动作利落地拆开腰带,一边好奇问道:“方大人喜欢朴素一点的?”
  孟棠时笑笑没说话,晏重寒身材颀长,穿那身黑衣看着又冷又凶,很能唬人,至少方墨渊想揍他前也会多忖度一下。
  ·
  方墨渊早就在雅间坐着了,晏重寒跟他对视一眼,规规矩矩地行礼:“方大人。”
  方墨渊哼了一声没说话,孟棠时使了个眼色,拉他一起坐下。
  方墨渊撩起眼皮,暗讽道:“你们俩动作倒快。”
  “先生。”孟棠时从怀里拿出一把折扇,“天热,新写了把扇子,先生看看我的字长进没有?”
  方墨渊刚接过,又听他说:“扇骨用的是漠北千年不朽的胡沙木,做了挺久呢。”
  孟棠时话间看了晏重寒一眼,这扇子确实纹理独特做工精巧,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方墨渊想扔回去也舍不得。
  “现在装乖没用。”他看了孟棠时一眼,又去瞪晏重寒,把折扇轻轻放在手边,对晏重寒点点桌子,“小子,过来跟老夫喝一杯。”
  孟棠时知道他其实挺满意,就是需要点时间适应,不然上次也不会帮忙拦着晏长风。
  酒过三巡,方墨渊也喝尽兴了,儿子太忙,夫人又嫌他喝酒烦人,以前只孟棠时一个人哄他,现在有两个人哄,呷着小酒心里格外舒坦,年纪大了总想要热闹些。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扯远了,“先生也不是要催你们,就是有时间就考虑一下,我跟你师娘也好准备准备。”
  “……要您准备什……”晏重寒莫名其妙,先别说孩子这事还没打算,就算有孩子那也该他们准备,老先生这急着做什么。
  孟棠时轻轻踢了他一下,晏重寒从善如流立刻闭上嘴,专心给他剥鱼。
  “那我们先记下了,就怕先生将来照顾孙儿腾不出精力。”孟棠时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祸水东引。
  方墨渊闻言气愤道:“照顾孙儿?哼。”
  “你可别学你师兄嫌麻烦不肯要孩子,这都一把年纪了还不着急。”
  “桐升他夫人,天天带着孙女来家里蹭饭,你师娘就只能眼巴巴的羡慕她。”
  方墨渊搁下酒杯,语气不满:“就知道赚钱,把屋子修得再大不也两个人住。”他越说越生气,差点要去摘星楼后堂把方知揪出来当面骂一顿解气。
  晏重寒赶紧帮兄弟又转移话题,饭后方墨渊递给他一个荷包,大概是启周民俗里给新人的见面礼。
  “好好照顾棠时。”方墨渊低声道,七夕节他要早些回去陪夫人,也不想待在他俩面前碍眼,挥挥手,“街头灯会难得,去玩吧。”
作者有话要说:  私设婚俗:看上你了→回家请长辈去定媒(可以当做订婚)→一段时长随意的结婚冷静期→应礼(彼此都想明白了还是同意)→那就恭喜这对新人~办不办酒席都随意,也可以等个良辰吉日再请亲友吃饭,反正结婚首先是两个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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