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山河空念(古代架空)——以栀

时间:2021-01-26 12:15:45  作者:以栀
  李阜惊讶道:“棠时愿往漠北?”
  “臣孤身无牵无挂,又得蒙数年盛宠,本就无以为报。”
  “今唯愿为圣上排难阻除隐患,也算完成家父遗愿。”
  孟棠时言辞恳切,寸寸真情。
  “待启周四域安定,陛下方可无忧。”
  国师笑道:“少年有此志,大善。”
  李阜也跟着笑起来:“棠时有忧国之心,朕心中甚慰。”
  他说完长舒了口气,眼神慈爱,“若能安漠北是社稷大功,你既然有心,朕也不该束着你。”
  “三月过后朕将派章桐升调任漠北监察御史,你便随他做个副督吧。”
  左右副督御史可是正三品大官,孟棠时心想:李阜难道被他哄过头了?一时拿不定他此举何意,索性自谦推辞道:“臣学识资历浅薄,恐难以胜任副督要职,章大人此行事务繁重,不敢为大人添乱。”
  “陛下赏识,感激涕零,臣请愿从百姓官学起,从微毫处为皇上察世情民意。”
  李阜沉吟片刻也勉强准了,赐了他正六品侍御史,又觉得不够满意,念及漠北常年战乱,且现任域守严戈不是个好相处的,忧心道:“山长水远,朕也难护你周全,再特赐你道玉印,可不受他人职权限制,以玉印直达天听,此行要小心。”
  这是直属皇帝的权力,光靠这个玉印在漠北,域守见了也得给脸,但权利之物,一步登天,好处里总是暗藏着忌患,这天梯上就是步步薄冰,聪明人自然知道这是个烫手玩意儿,轻易可用不得。
  孟棠时跪叩领命,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藏不住的喜意。
  李阜看着他好笑,忍不住打趣,“当个小官就这般高兴,难道这玉印比朕还好?”
  孟棠时闻言低下头,有些懊恼的羞赧之色,李阜拍拍他的手,疼爱道:“棠时不必拘谨,在朕面前尽可随意些。”
  孟棠时得了赦,便望着李阜笑起来,捧着玉印眉眼弯弯,少年乌眸黑白分明,剔透又漂亮。
  国师却突然猛地侧过头,死死地盯着他,眼神恐怖,孟棠时强稳着气息,心里惊骇不定,有一种被他扒着皮囊寸寸审视的感觉,忍不住暗自推敲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言行。
  他被盯得毛骨悚然,但面上镇定的止了笑,大方回望国师。
  国师转回头,神色已恢复如常,淡然道:“贫道刚才观小公子面相平顺,此行陛下也无需过于担忧。”
  李阜刚才也被国师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闻此言便没再问。
  他转而长叹一声:“这些年里朕常念起槐序,觉得很是亏欠,见你如今颇有乃父之风,心中也倍感慰藉。”
  ·
  待孟棠时跪安离开后,李阜又默了会儿,方才叹道:“此子讨喜,想留在身边享清闲,却是个带着野心的。”
  “皇上是看他不为锦衣玉食所动?”国师轻声开口,“但舍得对自己下狠心磨炼,可见是个踏实上进的孩子。”
  李阜道:“用的好倒是个能臣的料子。”
  国师笑了笑道:“不如随缘罢。”
  李阜后知后觉出点惊讶,国师素来不喜多言,出口夸赞旁人更是见所未见。
  “莫非这孩子有仙缘?”
  “不可言。”国师神色不明,似要入定。
  “往事莫沉吟,身间时序好。”
  旧游无处不堪寻。
  无寻处,惟有少年心。
  
 
  ☆、第五章 予月
 
  孟棠时到吏部挂差领了牌子,趁出行前又陆续拜访了孟家旧故,一直忙到了三月底。
  回府打点完事物,他终于歇了口气,站在院子里抱着茶壶看一地落花。
  连雨不知春已去,花落苔痕夏至晴。
  突然,屋檐下凭空露出个脑袋,孟棠时骤然一惊,一手拎茶壶一手从腰间抽出条指节粗细的玄铁链鞭,他手腕轻动,一线银光裹挟着凛凛寒意,转瞬间直入屋檐。
  檐上飞快跳下来个红衣少年,落地无声,尘埃不惊,孟棠时见此微微眯眼,不敢大意,立刻收鞭横扫,少年却动作轻盈自如地又躲过了他几招。
  孟棠时链鞭柔若缠丝,鞭尾处是把柳叶形状的小刀,和通身泛着冷光的鞭子不同,薄如蝉翼,没有任何光泽。孟棠时动作又快,不注意听风声,根本看不清刀,少年一个飞身,在被鞭尾擦到前跳向院中鱼池,足尖轻点踏水而过,他似是很高兴,落地笑道:“叶索惊鸿!”
  孟棠时没再追,收回叶索惊鸿,缠到腰封后,这是姜泊笙送他的,少年既然知道,自然不是外人,能全须全尾出入这里也不会是等闲之辈,何况他这红衣很是眼熟。
  姜泊笙从院外进来,唤道:“予月。”
  少年又跳了回来,老实行礼:“楼主。”
  姜泊笙却牵起他的手递给了孟棠时,“以后你就跟着棠时了。”
  岑予月凑近孟棠时,鼻尖嗅了嗅,一点也不认生,拉着他的手高兴笑道:“小主子,给我看看叶索惊鸿好不好?”
  少年漂亮得近乎妖异,眼角红痣格外勾人,连这平常的话也似乎带上了某种不自觉的风流意味。
  孟棠时解下链鞭给他,他便跑旁边玩去了。
  姜泊笙看了孟棠时一会儿,轻轻地给他整了整衣襟,又对他笑了笑,眉目温柔。
  “明朝莫负旧初心,再会白云无尽时。”
  孟棠时在离开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姜泊笙站在院里,正对着临窗开败的海棠。
  地上枯萎的花瓣变成了黄褐色,皱巴巴的蜷缩着,春尽了。
  孟棠时突然心口一窒,有种隐约的预感,或许这是和他爹的最后一面了。
  ·
  李绎自从知道孟棠时要去漠北后一直生闷气,但在他们启程前夕,还是忍不住登门了。
  带着大包小包进来,倒像他自个儿要出远门。
  孟棠时笑着认真听他慢慢唠叨,等他说够了才拉他坐下。
  “……狐裘两件不够,得再放一件,漠北冬天太冷了,如果换洗怕是半月都干不了,嗯,要不再装几件,天冷了你还可以叠着穿。”
  “殿下渴了没?”
  孟棠时把茶盏递给他,李绎喝了一大口,匆匆咽下,还想继续。
  孟棠时连忙开口打断他思绪:“说这么多,殿下不也没去过漠北吗?”
  李绎皱着眉:“还不是找人去打听的,”他有些埋怨,“你身体又不好,去哪儿不行还非要去漠北,天寒地冻的还打着仗,那有多危险你到底知不知道?”
  孟棠时认真道:“四域都是启周王土,漠北如今已是皇上隐忧,拖了好些年。”
  李绎面色不虞:“我看朝上他们一个个都推来推去,谁都不肯挪位子,别人都知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倒是你上赶着要去。”
  “大家在汴京待着,怎么知道安土息民,不亲自去看看又怎么能有办法解决。”孟棠时摸着瓷盏认真说到。
  李绎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担心他,孟棠时从小就答应得乖巧,背地里却自有思量,还总是憋着些大事,但他也只能瞪着,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李绎忍不住嘀咕:“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孟棠时笑着接:“嗯,还偏向虎山行。”
  “现下那漠北域守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老虎。”李绎瞥他一眼,孟棠时低头喝了口茶,轻轻合盏。
  “可虎山又何尝不是机遇呢?”
  自孟槐序死后,太子党大势已去,朝中风向已不再一味朝向李绎。
  李绎放下茶盏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年纪不大,却总是想得很远。他一直以来都想着要怎么保护孟棠时,却又常常是孟棠时在处处为他考量。
  少年端坐在位置上,神色沉静,明眸波光潋滟,动人心魂。
  他突然抬头也看向李绎,微笑示意道:“以茶代酒。”
  李绎回神,举起杯:“等你回来,我们就换酒,好好醉一场。”
  孟棠时跟他轻轻一碰,“那我可要喝宫里的过繁景。”
  “过繁景又如何,你想喝什么我都给你。”
  李绎起身认真地看着他,郑重道:“孟棠时,你不能有事。”
  孟棠时也起身,亲自送他出门。
  “山遥路远,殿下万事珍重。”
  ·
  待李绎离开后不久,院墙上翻下来个白衣人。
  是岑予月。
  孟棠时头也没转,已经习惯了他特别的来往方式。岑予月不仅喜欢□□,还喜欢跟着主子穿一个式的衣服。
  他比孟棠时还小一岁,一身功夫却非同寻常,孟棠时猜测恐怕连姜泊笙都打不过他,不过岑予月聪明听话,是个真乖巧的。
  “公子,那个人喜欢你。”
  孟棠时有些讶异他的敏感,又被他的直白噎了一下。
  “那又如何?”
  岑予月道:“他是启周太子啊。”
  孟棠时依旧无动于衷,“太子又如何?”
  岑予月想了想醒悟道:“所以公子才要去漠北?”
  “这只是一个原因,”孟棠时隔衣摸了摸心口玉锁,有心指点他个中利害,“更重要的是我父亲早就把我绑在了李绎这条船上,而如今李阜意在老四李维,留在这里才会处处受制于人。”
  他直呼天子大名,语气冰冷,方才和李绎告别时的盈盈笑意分毫不剩,神色漠然仿佛皮囊下换了一个人。
  孟棠时知道岑予月在想什么,没等他问便直接道:“漠北是权衡下最好的选择,李阜已经稳不住那里了,而严戈是四域守里最不好掌控的。”
  “公子是要拉拢漠北,助李绎上位?”
  “李绎虽然优柔寡断,至少德行无过,李维却是个空有其表不成器的。”
  岑予月疑惑:“既然严戈不好掌控,漠北会甘心被利用吗?”
  孟棠时轻声答:“趁现在还有机会,不妨一试。”
  岑予月勾唇笑起来,这一笑就连素淡的白衣都压不住浓艳眉目,漂亮得不可方物,尤其他那颗红痣生的极好,恰恰点在右眼眼角,紧挨着眼眶,那丝笑意便仿佛能借这点红从眼波流淌到上挑的眼尾,显得缠绵又旖旎。
  “公子知道漠北的将军们用什么武器吗?”
  和外表不符,岑予月心思单纯,对武学一道近乎痴迷。
  孟棠时想了想:“北塞骑兵大多会用斩马剑或者陌刀,刀长且重,能瞬断金石,很吃臂力。”
  岑予月随即高兴道:“那可真好玩!”
作者有话要说:  岑(cen)予月
这章字数有点少,绞尽脑汁写两个大美人,明明我一向更偏好美人攻,可能是受的名字都取成这样了不得不写美一点,唉。
明天写爸爸们的番外缓一缓,谢谢观看。
 
  ☆、番外·续声
 
  少年心事热烈难藏,春光如旧风日好。
  而曾经的少年永远止步停在一场雨里。
  姜泊笙靠一腔恨意咬着牙不肯咽气,疼痛逐渐趋于麻木,周围的水漫得好高,体温正在慢慢丧失。
  雨幕模糊了一切的边界,整个世界化作黑影,而其中有一个影子在慢慢变小,小到他再也看不清楚,那个黑点成了他最后记得的画面。
  意识沉沦了很久之后,他突然碰到了一点温暖,对他来说甚至有些灼烫,姜泊笙麻木的身体好像恢复了一点知觉,似乎还能闻到一点空气里的味道,难得顺畅的喘了口气。
  这不是之前雨水的腥气,有点苦涩,像某种药材。
  他并不喜欢,但这个苦涩的味道随即漫延开,铺天盖地的包裹住他。
  他在混乱的意识里陡然抓到点理智,后知后觉出是有天乾在他身上落了定信。
  这个人的引香可真难闻。
  ·
  孟槐序向来守礼自持,甚至活的有点刻板。
  他这一生里最出格的举动,就是给一个陌生人落定信。
  孟槐序记得那天雨很大,从昨夜起就暴雨倾盆,一刻不歇。
  他父亲的病这些天一直没有起色,约好的大夫住在城郊过不来,去抓药的小厮也一直没回来。
  他便披上蓑衣拿着伞出了门,伞边的雨帘像水墙一般包裹住他,暴雨把他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视线受阻,出了城门后路上全是积水和烂泥,只好找了个亭子避雨。
  远处的护城河水涨的很高,都快溢出来了,孟槐序有点担心一会儿城里涨水不方便回去。
  看雨渐渐小了些,他连忙撑伞离开,这边的路他并不熟悉,在雨里辨不清方向才误入此处,只得沿着护城河走。
  起风了,空气里都是雨水混合泥土的潮湿味道。
  雨一下子又小了很多,他便收了伞,看了看靴子上糊的泥,忍不住叹了口气加快脚步。
  突然,拂面而来的风里裹了丝清甜,在周遭的水腥味中绽开,直沁人心脾,孟槐序微讶,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想辨别这是什么花香,但这点甜蜜又飞快绕过他随风而去。
  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追逐着这个味道。
  然后,他在水边看见了一个满身血污的人。
  微风细雨覆盖的六月人间里,清甜气息笼罩了这方寸天地。
  原来这个味道是一个人的引香,而这人的引香让他头昏脑涨,莫名其妙想到了三月时后院那株海棠。
  吻上这个人脖颈时,那一树的海棠花仿佛在他唇齿间盛开。
  ·
  姜泊笙睁开眼,只看到一缕缕的白光,凝神了片刻才看清这是床帏上的织银丝流云纹。
  他艰难地动了动眼珠,旁边似乎有人发现了,那些人开始说话,但他耳朵一直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楚。
  然后他就看到了十五岁时的孟槐序,孟槐序披着孝衣,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随后想到也不会有人为他戴孝起灵,何况此刻额上的手掌心温热。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