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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空念(古代架空)——以栀

时间:2021-01-26 12:15:45  作者:以栀
  赵西楼静静地听他说完,呼了口气,眼神沧桑,像是在怀念什么:“你很聪明……”
  不用孟棠时再套话,他直接道:“它是谢几辰拿走的不假。”
  赵西楼嘴角扯出一丝讽笑,“但控制我们的……从来都是皇帝的贪欲啊……”
  他是三朝国师,景兴年天子近臣。李阜很信任他,因为他看起来是永延帝留下的那批旧臣里攻击性最低的一个,没有实权,整天守着叩仙台,靠故作玄虚装出来些仙风道骨,李阜却还是喜欢跟他寻仙问道。
  他不止一次找赵西楼打探前朝密事,赵西楼知道李阜是在找黄龙守,他也不打算告诉李阜,甚至随意暗示了几个人,李阜果然找机会下了手。
  他喜欢这种把天子玩弄在股掌之间的荒诞感觉,在他面前,众生不过都是草芥,还包括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赵西楼也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这都怪那帝王那祖传的疑心病啊。
  乾化年间封启周四将,昌平帝分封四域守又暗中设黄龙卫于汴京以牙璋制衡。后在建德、崇英却又开始忌惮黄龙守,用域守符压制失败后架空暗卫,转封为国师,逼服密药不得离宫。
  后来到了永延帝,知道了宫中有这么个人,简直睡不得一个好觉。他师父便是永延年间的黄龙守,知其杀心,便没选徒弟里聪明的那个,而是要他继任。
  剑仙之名能令帝王暂时按压,虽然惧怕,但也更加忌惮了,私下借江湖人手想要控制他。死前还想杀他还儿子安稳江山,反而棋差一步,还未交付黄龙守密事,先被他一点剑意打断了气。
  有了权力,又想为制约它再设立另一股权力,循环往复,没完没了。
  总想着一定要牢牢握稳手中的权柄,死后儿孙也不移寸许,天下哪有这般得意的事情?
  赵西楼算是历代黄龙守里最失格叛道的一个,唯一的一丁点忠诚,也是在景兴帝死后,他以血启封牙璋,传密信召夷东域守罗访岳。但他也不是为了李阜,毕竟四皇子是个更好糊弄的草包。
  启周传承至今,那么多规矩也该由他换一换了。
  谁知长达数百年的权力架空,如今的汴京黄龙守连一封信也不能顺利出京了,谢几辰诈他,在大军压城时他才知道被谢几辰耍了。
  他虽然不聪明,可知道的足够多,可笑谢几辰跟李阜一样,到死也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啊,聪明有什么用呢?他的剑那么快,快到这些人在眨眼间就没了任何用处。
  “过度制衡则天下皆为棋子啊……”
  赵西楼缓缓起身,他从十方塔基座上下来了,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孟棠时一动不动。
  四周侍卫纷纷警惕地围上来,见他没有拿剑,忽然有一个大着胆子一刀刺向他后背,赵西楼却也不躲不避,猩红血液涓涓如流水。
  他仍旧看着孟棠时,似乎什么也无法让他停下来。
  其他侍卫见状纷纷动手,赵西楼身中数刀,再也支撑不住,瞬间摔倒在地上,他好像不知道痛苦,神色异常安宁,带着即将解脱的平和,在眼里微光消失前,他突然又朝着孟棠时轻轻伸手,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笙儿……”
  孟棠时止不住后退了两步,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时间心绪不稳,耳边嗡鸣阵阵。
  赵西楼两只手的尾指都是断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老赵就是废了姜泊笙的那个仇人,当然他其实也救了姜泊笙,不然这么重的伤还没等孟槐序捡到他就凉了。
孟槐序:你可真是个好人,救我老婆又救我儿子,谢谢谢谢。
小晏:谢谢谢谢。
赵西楼:?为什么是你们来发好人卡
孟槐序:因为我老婆昨晚累着了还没起。
小晏:我老婆也累着了没起呢。
孟槐序(瞬间倒戈):?晏重寒你是什么狗东西
 
  ☆、番外·霜寒
 
  四州霜寒,因为这柄剑,世人皆叫他赵霜寒,谁也不知剑仙本名唤作赵西楼。
  而赵霜寒早就死在了永延二十九年的那个雨夜。
  他死前就是握着这柄剑,把他的师弟捅得满身是血,他停不住手,他知道雨幕后有一双眼睛。
  他们的师父正在檐下冷漠地注视着,等着他杀了姜泊笙,然后赶快过去继任国师,这场比试在他眼里本就是浪费时间走个过场。
  的确,姜泊笙根本不是赵霜寒的对手,何况姜泊笙太心软,三天前还求他一起离开,他的师弟那般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就算走他们两个也根本不可能一起活下来。
  赵霜寒恳求师父,让他和师弟比一场,生死恩怨也算明明白白。
  姜泊笙在雨里愤恨地拿起剑,他们都知道,就算这样结果也不会更改,不过是杀姜泊笙的人换成了赵霜寒。
  有风掠过,夹带着雨砸在脸上,随即落下,打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红色的水花。
  赵霜寒突然闻到了一股不合时宜的异香,他明明是个中庸,却在这一刻闻见了少年的引香,也对,毕竟姜泊笙流了好多血。
  雨那么大也冲不散空气里的甜蜜味道,夹杂着潮湿的水腥气,像是花烂在了泥泞里。
  雨幕后监视的目光离开了。
  意味着这场单方面的残杀结束,已经足够判定姜泊笙不可能再活下去。
  暴雨下他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赵霜寒,目光空洞无神,地上那么多血,或许早就死了。
  那双眼睛曾经盛满了笑意,喊他师兄,喊他赵西楼,又渐渐冷下去,问他为什么那么多畏惧,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不肯一起死?
  雨中的花香铺天盖地,久久不肯散,成了一股线,还在赵霜寒身上缠绕着,千丝万缕,索结成网,是绵长的疼痛。
  他仍握着剑,举世无双的锋刃却也斩不断它,只能勉强抽身躲避。
  他侧过头不再看那双眼睛,任其被暴雨吞没,转身服下药,接掌黄龙守。
  新任国师腰牌已经准备好了——赵西楼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他用的是本名,但谁也不知道,反正曾经会叫他赵西楼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后来很多人用各种语气叫过他,而他也渐渐忘了昔年那带笑意的声音。
  在他拿霜寒剑成名的时候,那个声音叫他赵西楼,如今他封剑弃名终于作为赵西楼活着了,却又觉得好像也不是他。
  痛恨与疼爱,都是带着撕心裂肺的字眼,在心上入木三分,叫人避无可避,是留给午夜梦回的肝肠寸断。
  长恨如流水,追悔莫相及。
  原来他们都死了,被那个少年的眼神和笑意凌迟,用大雨和鲜血埋葬。
  自此他的少年心意和四州霜寒剑一起尘封,连带着一点鲜活气和那不敢正视的方寸情意,都留在了十方塔下。
  怪只怪那场雨把血迹冲得太干净,那朵好闻的花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失去得太快了。
  他不是赵霜寒也不是赵西楼。
  他是启周的黄龙守。
  
 
  ☆、第七十八章 此间
 
  杨彦丢了官职,众人都以为该孟棠时上位,没想到却叫郑溪明白捡了便宜。
  此事掀起阵风浪,又不知为何悄悄就平息了,等着看热闹的也收了心,没有人发现叩仙台已经暗自拆去,朝中相安无事,日子按部就班地往前。
  孟家私宅后院。
  “那牙璋会放在哪呢?”
  岑予月抱着盘点心,眼睛还盯着小炉里的盐水花生,那是严戈学着煮的,半生不熟没入味,虽然也能吃,但在晏重寒的监督下还是回了锅。
  “我大概猜到了。”孟棠时拿长勺挑了几颗出来,“你还记得弘熠阁门口那架跛腿的书桌吗?”
  岑予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他幼时的玩具好好地放在暗格里,开国圣物却被拿去垫桌脚。
  他笑着笑着又渐渐低下头,突然发现这将是谢几辰最后一次逗他笑了。
  严戈:“……”
  “谢大人还真是……”晏重寒把花生剥好递给岑予月,见他们突然望着自己,又挠挠头接道:“……不同凡响啊。”
  “你本来是想说什么?”岑予月不依不饶地问。
  晏重寒坚持:“没什么!”
  “哼,我师兄就是世上最好的人!”岑予月顺手拿擦脸的帕子丢他,没想手上还有饼渣,一并都撒在了晏重寒衣服上。
  “我们不好吗?白给你煮了花生,”晏重寒也捡起花生壳去砸他,“吃了我剥的花生得留下来给我洗衣服。”
  “呸呸呸,还给你!”
  严戈和孟棠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沉默着。
  正当两人争得灰头土脸,突然有下人前来通报:姜止弦回来了。
  晏重寒一点准备都没有,手里的铜勺差点掉地上,“完了!”
  “完了完了!”
  没想到岑予月比他还激动,扔了吃的掉头就想跑,动作太大还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
  晏重寒奇怪道:“棠时的姨母来了,你怎么比我还怕?”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先撤了。”
  严戈倒是往前一步,凝重道:“我要去见她。”
  岑予月逃命中途不忘回头警告:“严戈!你会被她打死的!”
  “不会。”严戈认真辩解,“我命硬,你看你都没打死我。”
  孟棠时:“……”
  “真的有这么可怕吗?”晏重寒更紧张了。
  严戈深吸一口气:“不知道。”
  岑予月告辞后推着轮椅溜得飞快,他刚朝后门过去没多久,院里众人突然听外面传来一声女子怒喝。
  “站住!臭小子!”
  严戈闻声赶紧出去看他。
  “前辈,等等。”
  “你又是谁敢拦我的路?哦,严家那只小崽子,能耐大了,就是你爹过来都不敢拦我!”
  晏重寒竖起耳朵屏息凝神,捏着花生一动不敢动。
  唐栖夏急忙进来解释:“嗯,姜长老遇到点状况,一会儿就好。”
  孟棠时:“……”好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说她脾气古怪。
  等晏重寒收拾干净重新开门,却见厅中一名黑衣女子,相貌端庄,气质娴静温婉。
  姜止弦略略打量了他一眼,露出个温柔似水的浅笑,对他背后轻声唤道:“棠时。”
  她朝着孟棠时眼波一转,似是打趣般,又笑着看向晏重寒。
  晏重寒立即按下心中的惊异,站得挺直,像等着重要检阅一样的端正。
  “姨母路途辛苦。”孟棠时走到他身侧,“上次答应了要带重寒给您见一面,这回姨母可要多留些日子。”
  他说完拍了拍晏重寒的背。
  “姨……姨母叫我小晏就好。”晏重寒顶着她疼爱目光,却莫名的有点胆战心惊。
  “小晏确实不错。”姜止弦端视片刻,含笑看着二人,“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
  姜止弦喜静,便留在别院住下。
  晏重寒每日过来给她扫院子,没几天还耳濡目染的学会了收捡药材分辨药性,在姜止弦指点下,手艺练得越来越好,熬的补药汤色香味俱全,连孟棠时都不再排斥。
  今日他用当归身炖了只鸡,泥炉瓦罐小火煨煮,汤鲜色亮,鸡肉酥烂细嫩,给姜止弦提了一大碗过来。
  姜止弦把食盒放在桌上,隔着盖子闻到些香味,对他笑道:“那边晒的白芷和黄芪,已经包好了,一会儿记得拿去。”
  晏重寒点点头:“谢谢您。”
  “是我要谢谢你照顾棠时。”姜止弦看着他,轻轻拿起手边一支药材,叶茎已经晒干变成黄褐色了。
  杆细叶大,尖头小花,晏重寒认得它,味极苦,是穿心莲,又唤作一见喜。
  他从姜止弦手中接过,“应该的,姨母不需谢我。”
  姜止弦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对着虚空轻叹,“没什么叫应该,倒是我们身为亲人的,却从未保护好他。”
  “自槐序去后,汴京无人相托,帮他的害他的,熙熙攘攘,利益纠葛下谁也看不清楚,这一路至此都是靠他自己走的。”姜止弦神色认真,“棠时心重,也是真喜欢你。”
  她指尖点点晏重寒手里的草药,目光别有意味,春莲秋柳,日行千里,一见是眼中欢喜,却又不知入口苦于穿心。
  “知人交心最难得,可是在很多时候,每个人眼中的别人都只存在他们眼中,如果……”
  如果不符合期待,你又会喜欢这样的他吗?
  姜止弦并没有问出来,却听晏重寒说:“棠时很好,无论怎样都很好。”
  晏重寒垂下眼,“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您,但他在我面前的永远是他自己。”
  世人千面,若要成长到足够通晓人情,周转世故,不免八面玲珑,非要论出个真假,或许并不会有结果。但他们在亲近的人面前无意识露出来的,一定是最真实的自己,又或者,是他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的自己。
  前者让人想呵护,后者只剩下心疼。
  ·
  姜止弦一直住到开春,严戈日日过来和晏重寒变着法的孝顺她,不知他做了什么,姜止弦在离开前带走了岑予月。
  “别担心,姨母既然肯带走予月,就一定会治好他。”晏重寒从花丛里折下一枝辛夷,献宝似的凑到孟棠时面前。
  木笔书空,望春盈眸。
  孟棠时接过花,“严戈也追去了?”
  “嗯,老大昨日就告了假。”
  孟棠时笑笑,严戈确实勇气可嘉,竟然能说动姜止弦。
  “姨母嘴上不显,心里还是挂念予月的,倒是严戈少了你帮忙要吃点苦头了。”
  “吃得苦中苦,方得心上人。”
  晏重寒从身后抱住他,手上轻轻使力带着孟棠时在院中转了一个圈,饱含笑意的声音从春日微风中传来,“这里好看吗?怎么还不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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