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把楚妃的身份暴露出来呢。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眸眯起,笑得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终日清高的北斗仙尊被亵渎,被拉下神坛,染上红尘的样子啊…
师尊…
陪着我,一起堕落吧。
“宗师…”宋秋桐紧咬着下唇,“可否告知本宫,此人姓甚名谁,是何来历?”
华碧楠沙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这位可是娘娘的老熟人了。”
她心上缓缓浮现出那清冷出尘的一袭白衣,顿时身子一颤,声音陡然变尖:“不!不可能是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呢…那不过就是陛下肆意□□的玩物而已…”
华碧楠浅笑一下:“看来娘娘心中已经有答案了。那草民先行告退。”
“你还没有给本宫一个确切的答复!”宋秋桐情急之下,连敬词都忘记用了。
“不过八字尔尔。”华碧楠拉了拉斗篷,起身飘然而去,推开殿门便是一阵寒风凛冽。在这凶猛的北风下,他的声音被吹的支离破碎,听起来就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迷蒙而清晰,
“晚夜玉衡,北斗仙尊。”
宋秋桐猛然跌回到后座上,眼中一片迷茫。但手心却已被自己的指甲硬生生抠出血来,掌心血肉模糊,十分可怖。
“楚妃…?楚晚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妃,楚晚宁?”她几乎是要笑出眼泪来,漂亮的眸子里闪着可怖的寒光,“亏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正人君子。原来满口仁义道德,私下里却是自己徒弟的禁脔,妃子!楚妃!!”
“不过没关系…”她像疯魔了一样自言自语,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脑袋顶上的华贵凤冠,笑意嫣然道,
“我,毕竟还是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宋秋桐:我要开始作死啦(?△`)
这次修了三章,感觉前面有些过渡不大连贯。
等我再看看叭…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修的。新的一章已经码了2k字啦~再修修就可以发了。
☆、惘
睁开眼即是遍地狼藉,饶是踏仙君这般人物,也被这仿佛被一只疯二哈拆过的场景吓了一跳。
“既然醒了,就赶紧起床。”楚晚宁把视线从窗外转移到他身上,“滚下来把你搞的好事收拾收拾,快一点,别让我再催你第二遍。这屋子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
“那你怎么不收拾?”墨燃坐了起来,抬手把披在背后的长发束成高马尾。
楚晚宁当然不可能说“自己不会收拾”这种话,但偏偏墨燃还追问的紧,于是恼羞成怒之下,眉眼间满是“孽徒当死”的怒意:“长幼有序,你何曾见过当师父的给徒弟收拾屋子的?”
墨燃勾起唇角,“可我的师尊,还会在他徒弟身下求欢呢。这也叫长幼有序?”
楚晚宁冷笑一声,狠狠摔门拂袖离去,只留给墨微雨一个背影,以此掩盖住他脸上泛起的薄红。
而门口三把火早已等候多时,一看他出来就自动自觉地蹦到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既然来了,那便一起走吧。”楚晚宁摸摸三把火的脑袋。他本是不招人喜欢的性子,但这毛团就偏偏喜欢在他身边转悠,久而久之就难免对它产生了几分喜爱,“你想去哪儿?”
三把火扭头冲着屋子嚎了两嗓子,那一双澄澈的蓝眼睛把小狗的心思全给暴露了出来:屋里的人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楚晚宁回头看了一眼,声音顺着风非常清晰地传到墨燃耳中:“不用管他。”
三把火仰头:不管他…他会不会饿死啊?
“饿不死。他有粥。”
三把火两只狗耳朵垂下来,蓝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那也能叫粥吗?
——听说人类身体都很弱的……屋里那人吃了那东西,会不会死啊?
屋里踏仙君听了楚晚宁的“饿不死”理论,气的又一次自己把自己关起来,在红莲水榭里生了一整天闷气后才出来施灵力传话让人来收拾屋子。
然后兴师问罪一样的拎着小食盒跑到巫山殿找人,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楚晚宁死个千百回。
但等到见了人,心却不由自主的发痒,想去抱他,想去亲他,想要把他按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操/弄他,让他在自己身下哭泣。
楚晚宁正在批奏折,抬头见到他身影,有些意外:“来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再生会儿气呢。”
其实楚晚宁是有批奏折大权的。墨燃虽嘴上功夫强硬,说着什么“后宫不得干政”之类的话,但遇到像这样足以堆满一桌子的奏折的时候,还是十分不要脸的把这些东西通通丢给楚晚宁。
——因为他实在是认不得几个字。
当然,这时候他的话就变了,从后宫不得干政变成了“楚妃作为帝妻,有协理天下之权,要做贤内助,在陛下疲劳之时要帮忙分担政务。”
踏仙君把小食盒打开,里面黑黝黝的水米分离物看的人心惊胆战,“本座来与楚妃共用晚膳。”
楚晚宁纠正道:“这是给你做的午膳。而且…我已经用过晚膳了。”
“不碍事。晚上吃,就是晚膳。”踏仙君舀了半碗水米分离物,端详了半天才再次出声,“这东西你没往里放毒吧?”
“没有。”
“那这玩意怎么是黑的?”
“因为放了皮蛋。”楚晚宁掀起睫毛帘子,风眸浅淡,“皮蛋是黑的。”
其实只是因为他烧糊了而已。
墨燃还想再问点什么,却被楚晚宁一下子打断了,“吃个饭那么多话做什么?爱吃不吃不吃喂狗。”
三把火闻言,“嗖”的一下就窜出了殿门,撒下一串疯子一样的“汪汪汪汪汪汪” ,鬼哭狼嚎,十分难听。
“连狗都被你这东西吓跑了啊…”墨燃眼中似乎落了点笑意,然后拿起勺子,慢慢的喝了一口。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又咸又苦,还隐隐夹杂着辣味。盐放多了水放少了,舀一勺子吃不到一粒米。
“我放了点辣在里面。”楚晚宁看到他便秘一样的神色,咳了两声,耳朵尖有些薄红,“我知道你喜欢吃辣,所以就多放了一点朝天椒。”
墨微雨刚想甩勺子把饭倒掉的动作就被这一句话给堵了回来,他缩回手,一下一下舀着碗里的黑色米汤,然后又喝了一口。
还是那么难吃的味道,但他的脸上却带了些满足的意味。
“能吃吗?”楚晚宁问他,头却几乎埋到了奏折里,看来也是个对自己手艺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不仅能吃…”踏仙君看着他,这么多年来心底第一次生出暖意,还为此撒了个小小的谎,“还很好吃。师尊记得本座喜欢吃辣,真是让本座…感到惊喜。”
楚晚宁却因他这话愣住了,再抬头时,风眸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眼尾薄红,惹得踏仙君心潮荡漾。
“晚宁…”
“叫什么叫,吃你的饭。”楚晚宁抬手揉了揉眉心,好一会儿才平复心中情绪。
踏仙君刚才那副表情里,蕴着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温柔,神情像极了后世的墨宗师。但坐在他对面的楚晚宁,却将这一副神情尽收眼底。
那么多的灵魂之力…终究是没有白费。楚晚宁脸上浮现出几分极其欣慰的笑意。
——八苦长恨花,终于被他压制住了。
——而他也终于可以,渡墨燃回到人间了。
如果说当年月下,踏仙帝君是以自己的性命魂魄,护住了晚夜玉衡一世清魂。
那么现在巫山殿内,便是晚夜玉衡以自己一世清魂,渡踏仙帝君回了人间。
“墨燃。”
“嗯?怎么了?”
楚晚宁眯了眯眼,竟是说出了和当年墨宗师一模一样的话语来。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惘
“…楚晚宁……你可真是……”踏仙君舀粥的手就那么顿在空中,良久才低头把那勺粥喝下去,声音很低,“本座就在这儿待着,又不会跑。待着没事叫本座做什么?”
楚晚宁只觉好笑:“我不是说了吗,我叫你是因为我想叫你啊。”
踏仙君咳了一嗓子,然后又喝下一勺粥:“楚妃总出声会打扰本座公务。反正本座就在这里,你想叫的时候抬头看看便可。”
楚晚宁把视线又移回奏折上,朱笔批出一行行整洁漂亮的正楷:“你又不会永远在这里。如果你要是走了,走的时候还没告诉我,你又打算让我上哪里看你?上阴曹地府吗?”
最后一句话,他又习惯性的带了些嘲讽口吻。等意识到的时候话音却已重重落下。
楚晚宁内心顿时又浮上几分自责。
我怎么能…这么糟糕啊。明明知道墨燃现在体内种着魔花,怎么还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巴…偏得说一些夹枪带棒的话……
楚晚宁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当初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会怀疑“八苦长恨花”是师明净做的了。
因为师明净温柔啊。
不管是不是发自内心的温柔,但至少表面上温润如玉,君子倾城啊。
哪像自己。
冷冰冰的,还不会说话,长的还不好看,年纪比墨燃大了整整十岁……脾气还不好,要么就是天天跟寒铁卷刃在一起打交道,要么就是在血雨中以天问铸了万人棺…怎么学都学不来一点点师明净的温柔,哪怕装都装不出来。
怎么自己就这么糟糕呢…
“本座不会走的。”
墨燃的声音就像一把尖刀,刺破了他的自怨自艾。而偏偏这把尖刀在划破黑暗之后,还把最容易被掌控的刀柄朝向他,任由楚晚宁握住刀柄,斩破冷仞天光。
他很强硬地把楚晚宁的脸掰过来,对着那双满是诧异迷茫的风眸一字一顿的坚定道,
“本座不会走的。”踏仙帝君一双横流暗波的上挑眼眸微微眯起,乍看来竟还蕴着些甜蜜蜜的笑意,“若是晚宁不想本座离开,那本座陪陪你也无妨。那些公务奏折暂且晾在一边,也无碍。”
楚晚宁皱了皱眉,抬起那执着御用朱笔的手,用笔尖儿点了一下帝皇的脑门儿,眉间一点残红将墨燃硬生生添了几分女气,衬着那有些苍白的皮肤,瞧起来却分外动人。
楚晚宁突然想起了上辈子墨宗师苦思冥想要给他取一个爱称的事来,于是思路如涌泉汩汩涌出,顿时灵感迸发,福至心灵:“…燃妹?”
墨燃愣了一下,兴许是话本看多了的缘故,条件反射道:“楚郎?”
楚晚宁一下子没绷住脸面笑了出来。声如碎玉投珠,引起墨燃心上泛起一阵阵涟漪。但面上踏仙帝君的气势不能丢,“大胆刁民楚氏,你笑什么?”
楚晚宁面上毫无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心里笑够了才觉过神来,拿起一本奏折轻拍墨燃脸上:“那些公务奏折,有哪次是你自己批的?现在倒好,我竟成了大胆刁民?墨微雨,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墨微雨目光暗了几分。
要是楚晚宁再敢说一句“品性劣质难琢”,就把他绑起来,狠狠地/肏/他并锁在床上,让他日日夜夜侵犯,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人渣罢………
漆黑的瞳仁里蕴着无边无尽的暗沉,迅速吞噬掉那其中的一缕微光。墨微雨眸色阴沉地盯着眼前人,眼底的血腥暴戾覆盖了内心最原始的渴望。
可楚晚宁却顿了一下,板着一张冷脸道:
“你可真是个爱耍小性子的燃妹妹,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批奏折。”他的目光依然沉静,朱笔则被硬生生塞进了墨燃手里 ,“自己创的年号惹下的祸患,自然也是要自己批。”
他竭力模仿着前世南宫柳的风格,语气淡淡的说些逗趣儿的话。
晚夜玉衡,北斗仙尊,那么高贵清雅的人,此时却为了一个墨微雨的“心情能够稳定下来”,无时无刻去竭力模仿一个自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看不起的人。
——只为渡你。
——就像如你前世,拿命渡我一样。
踏仙君自然是想不到楚晚宁还有这等口才,一听楚晚宁没有骂他,心里就高兴的要死,哪还能听清他接下来说的什么东西。以至于最后楚晚宁都把笔塞到他手里,他才一脸懵逼的“啊”了一声,“干什么?让我看奏折吗?”
楚晚宁点了点头,没理他。只留墨微雨一人在那边自言自语,言语之间将自己过错撇的一干二净。
“年号?我觉得这年号挺好的啊。”墨微雨用朱笔在奏折空白处画着红圈圈儿 ,“多文艺,多有内涵,这可是本座特地取罢兵休戈之意取出来的好名字——戟罢!”
“呵。”楚晚宁提笔沾了些朱砂,拿了本新奏折继续批,“你还是先看看奏折上写的什么东西吧。”
“联合上书讨伐本座?”墨微雨对着奏折,歪着脑袋费劲地看了一会儿之后嗤笑一声,把奏折扔到旁边,“这些个薄情寡义的小贱驴蹄子,还真是不把本座放在眼里。本座要一个一个捏碎他们的脑袋——”
然而还没等墨微雨捏碎他们的脑袋,楚晚宁一卷新奏折就又呼到了墨微雨脑袋上。
“闭嘴。”北斗仙尊目光森寒,“…薄情寡义…小贱驴蹄子,这都什么东西和什么东西??为师教你那些的知识,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6/28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