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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钟老师乡村历险记(近代现代)——再三斯

时间:2021-02-03 11:23:51  作者:再三斯
  钟意秋简直想站起来给校长鼓掌。
  正兴奋着呢,郑校长又点他名,“我们没办过运动会,不知道咋弄,钟老师给肖老师帮帮忙,行不?”
  “行!”钟意秋答应的很干脆。
  说完大家沉默了半分钟,钟意秋瞅了一圈,没有人说话,郑校长也不说散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个,还有个事儿啊,”郑校长端起茶杯也不喝,举着说,“老高,我听说你们班学生昨天帮你家干活了?”
  老高就坐在校长对面,刚拿出一根烟噙在嘴里还没点,“谁说的啊?嘴也太长了!”
  “你别管谁说的,有没有这事儿吧!”郑校长依然端着茶杯,脸上有些严肃。
  老高嘿嘿的笑了两声,含糊的说,“昨天割河边那点稻谷,板车过不去,要是我们老两口搬,要搬到天黑了,让娃儿们去帮帮忙……就最后半节课。”
  钟意秋震惊,怎么可以这样为所欲为,让学生上课时间去帮老师家里干农活!
  “忙不过来,叫娃儿们去帮帮忙没啥,上课时间肯定是不行,今天说了都提个醒啊!”郑校长喝了口茶,轻描淡写的说结束。
  钟意秋又为郑校长的话感到失望,五年级的孩子也才十一二岁,怎么可以因为是老师,就让这么小的孩子去为自己家干活!
  看看其他老师的样子,大家似乎也认为是很正常的事儿。
  钟意秋不敢贸然发言,默默的在心里咽下一口气。
  义叔提了一桶自己酿的米酒,肖鸣夜去菜园摘了个大西瓜和四五个香瓜,三个人带上一条狗,一起朝六子家去。
  农历九月,晚上已经有些凉了,钟意秋在白色短袖外面套了件蓝绿色的衬衫,他本来不爱穿这件衣服,太扎眼太花哨了,是他姐姐让去香港玩儿的朋友帮忙带回来的。
  但是出门前翻遍了,就这件薄衬衫带了俩兜,只能穿上。
  一路上手插里面不拿出来,不知道藏了什么宝贝。
  义叔和肖鸣夜俩相视而笑,猜不透他到底给六子妈准备了什么礼物,还神神秘秘。
  六子正帮他妈烧火呢,听见他们进来,往灶里填了几块硬木柴,跑着迎出去。
  放下了米酒和西瓜,把饭桌搬到院儿里喝茶聊天,钟意秋仍然插着兜规规矩矩的坐着。
  “秋儿,你咋了?”连六子这么粗心眼的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儿。
  “没有,没什么”他不自在的耸耸肩。
  张红英做了一大桌子菜,还专门杀了只鸡,和蘑菇土豆一起炖了一大锅。
  九月的天儿,六子还穿着个工字背心,站起来先给每人倒了一大杯米酒。
  “钟老师多吃点,乡下没啥好菜,吃饱啊!”张红英热情的招呼他。
  钟意秋插着手也不回答,蹭的一下站起来了,胳膊肘撞到旁边肖鸣夜脸上。
  肖鸣夜:“……”
  “阿姨,我第一次来做客,给你带了个礼物……”钟意秋不太会应对长辈,心里又紧张又尴尬,站起来脸就红了。
  “嗳!你看你,别这么客气……”张红英急着拒绝。
  六子又抢了话:“啥呀?”
  钟意秋插了一路的手终于从兜儿里拿出来递到张红英面前。
  是一个黄色纸盒包装的雪花膏!
  一时桌上的几个大老爷们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他一个男的竟然给六子妈买了盒雪花膏。
  张红英眼睛都瞪直了,别说现在这个年龄了,她年轻的时候也没用过这么好的雪花膏啊,冬天脸冻得裂出血口子,花几分钱买袋儿的擦脸油就算是奢侈了。
  更别说她成了寡妇后了,为了省橡皮筋,把头发都剪了卖了,每一分钱都攒下来将来为儿子盖房娶媳妇。
  “秋儿!你咋买这个,我妈也用不上啊?”六子傻着一张脸惊叹。
  钟意秋脸更红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送这个对不对,但是女人应该都是爱美的吧,无论是什么年纪,什么境遇。
  “快闭嘴吧!”肖鸣夜低吼。
  他也很诧异钟意秋会送这个,农村的妇女们都过的糙,更不会舍得花钱买这些化妆品。但是六子他妈震惊的神色和红了的眼睛,足以说明一切。
  她的傻儿子却还在嚷着她不需要。
  她内心是需要的,只是生活让她不敢需要。
  “你这娃儿!你看你……这不行…这浪费……”张红英拼命的控制自己不在孩子们面前失礼,但说话时浓重的鼻音怎么也掩饰不住。
  “阿姨,你收着吧,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来这里,六子帮了我很多忙”钟意秋没想到她这么激动,有些手足无措。
  “妈,你咋了嘛!”六子摸不着头脑,“——你踢我干啥”
  肖鸣夜实在看不下去他的蠢样,踹了他一脚。
  张红英伸出自己粗黑的双手接过,常年劳动让她的手指有些变形,关节异常的粗大。
  “这是供销社新进的吧,听说要专门建个化妆品的柜台”义叔摆摆手让钟意秋坐下了。
  “我知道,友谊雪花膏,一块钱一盒呢!就这么一丁点!”六子说。
  张红英被吓着了,着急的说,“这也太贵,不行不行,我不能要!给退了吧!”
  “不用了,阿姨……”钟意秋擦了擦额头的汗,送礼物送的他衣服都汗湿了。
  肖鸣夜帮他解围,“婶儿,你收着吧,他的心意。”
  “就是!妈你收着,秋儿是我好哥们儿!”六子高兴的哈哈笑。
  接下来的整个饭局,让他们几个糙老爷们真实的感受到,会讨好女人的男人是多么的吃香!
  张红英完全不当他们存在了,把钟意秋当成皇上老爷一样供着。
  两只鸡腿,最好的鸡肉都到了他碗里,他们几个只能吃鸡脖子、鸡爪子、鸡头。
  “六子,给钟老师把鱼刺挑了”
  “钟老师爱吃水黄瓜,放他旁边,你们几个别吃了”
  “义哥,他年龄小,喝不了这么多冷酒,你给他热热”
  “肖鸣夜,钟老师出汗了,你去拿扇子给他扇扇”
  “钟老师多喝点,一会让肖鸣夜背你回去”
  .….
  一顿饭吃的几个人都是筋疲力尽。
 
 
第18章 广播体操
  米酒度数不高,但是最怕加热,热酒喝进去,由内往外一腾,马上就上头。
  钟意秋果然喝多了,当然也没有让肖鸣夜背他,因为大家都看不出来他喝多了。
  如果他不说话的话。
  “肖鸣夜,你的名字很好听,是什么意思呢?”钟意秋直腰挺背的在前面走,一点也不晃悠。
  “没啥意思”肖鸣夜跟在他身后不远。
  怎么会没意思?谁给你起的?”钟意秋扭头问,眼里还带着点懊恼。
  只这一句,他们就知道这家伙是醉了,因为在清醒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这样问。
  肖鸣夜一直不回答,钟意秋等的有些急了,邹着眉头显得不耐烦。
  “我爹”肖鸣夜说。
  义叔走在后面,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谁都知道肖鸣夜的身世,没有人敢自讨没趣的问,只有喝醉了的钟意秋。
  更让他惊讶的是,肖鸣夜竟然回答了。
  肖鸣夜很平静,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就像说萝卜、土豆一样,不带任何感情。
  他的生命里,从未有过爹这个字,小时候听别的小孩叫爹,他既羡慕又渴望,一直猜想叫爹是什么感觉。
  有的小孩打不过他,故意气他,专门当他的面拉着长音叫自己爹。
  在他幼小的心里,幻想这个字一定是甜的,一旦叫了,嘴里就像吃了糖一样。
  他曾偷偷的躲在羊圈里,对着一头母羊叫过,他只是想试试这个字是怎么发音的。
  牙齿咬着舌尖轻易的就叫出来了,像是在心里早已叫了无数次,嘴里却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到。
  “那为什么叫鸣夜呢?”钟意秋刨根问底。
  “因为是鸣字辈的”肖鸣夜答。
  钟意秋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撇下嘴角想了想,“夜呢?”
  “夜里生的”肖鸣夜彻底让他失望了。
  这个名字一点也不符合该有的意义,竟然如此平凡无趣,钟意秋垂着眼不说话了。
  第二天早上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话,能清晰记得的就是六子妈那双捧起雪花膏时微微颤抖的双手。
  心里一阵酸涩。
  上午要公布第一次月考的成绩,钟意秋犯了难。
  他忘记小学考试的排名和其他的不一样了。
  这次考试,全班五十二个同学,只是考一百分的就有十一个,全是第一名,他每一个都要准备奖品。
  钟意秋偷偷问了义叔,学校有没有这类的经费标准?
  义叔说只有每学期的期末考试会发奖状和奖品,其他的都没有。
  钟意秋打算自己出钱,买点小礼物。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直接就买了,但是到这里一个多月了,多少有了些了解,尤其是上次听到老高和袁荣举背后的议论,他渐渐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单腔热血,可能会无意间冒犯其他人的利益。
  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另类。
  他征求义叔的意见,义叔听他说完,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钟意秋都在认真努力的做个好老师,但是又因为人和人之前不太光明的那点勾心斗角,让这么个刚下学的孩子学会了瞻前顾后,做事束手束脚起来。
  他知道钟意秋自己出钱不太合适,他也能想到别的老师知道后会怎样的冷嘲热讽,仍毅然决然的告诉钟意秋,“可以,你放手做,别人知道了,就说是我们一起商量的。”
  钟意秋本来想去供销社买点文具做礼物,转了一圈没选到喜欢的,都是很旧的样式了,因为周日和肖鸣夜约好了去县里买体育教材,就想到时一起买。
  下课时和学生们说了,礼物先欠着,他要去县里买了下周送给获奖的同学。
  一群孩子差点把房顶给掀翻了,对大部分孩子来说,去趟镇上就算是上街进城了,县里只是听过而已。
  老师要去县里买礼物,考了一百分的几个同学被其他人羡慕又嫉妒的围着打闹起来。
  孩子的快乐总是容易传染,钟意秋跟着他们笑起来。
  他收拾了书本准备回办公室,抬眼看见袁兵独自站在座位边的走廊上,他的同桌,那个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叫郑丽丽,也考了一百分,现在正被一群女孩子围着,叽叽咋咋的一起猜是什么礼物。
  袁兵被挤了出来,漠然的看着他们,带着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不该有的孤独。
  “袁兵,跟我出来一下”钟意秋叫他。
  袁兵楞了一下,在同学们好奇的眼神中出去跟他。
  钟意秋还是第一次单独找学生,他其实也没想好要找袁兵出来说什么,但是看着他瘦小冷漠的身影,独自站在人群之外,心里忍不住想和他聊聊。
  钟意秋没带他回办公室,他知道孩子们都怕去老师办公室。
  领着袁兵到小广场的花坛边,钟意秋招手让他坐自己身旁,袁兵却像个固执的树桩,一动不动的站在他面前。
  他穿了件灰色的外套,脏的不像样子,袖口松紧的地方破了,半圈袖口都快烂掉了,他不停的把手从烂掉的地方伸进去,拿出来。
  “秋收忙完了吗?”钟意秋问。
  袁兵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他还以为是要批评他考试考的差。
  他抬头瞄了老师一眼,哑着声音说,“快完了。”
  “嗓子怎么哑了?着凉了?”钟意秋询问,看他低头不吭声,又嘱咐他,“天凉了,多穿衣服。”
  袁兵瞪圆两个小小的眼睛,惊奇的盯着钟意秋,和他对上眼神后又慌忙的赶紧低下头,在地上来回蹭着脚。
  钟意秋才发现,他还穿着一双塑料凉鞋,脚黑青青的,不知道是脏的还是冻的。
  “数学难吗?”钟意秋错开眼不让他看出来自己在看他的脚。
  “不难”袁兵这句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钟意秋笑了,“考试的题都会做吗?”
  “有的不会”袁兵又抬头看看,马上接着说,“我没好好学,好好学就都会了。”
  他这么诚实,倒让钟意秋不知道再怎么问下去了。
  “那以后可不可以好好学?”钟意秋没有问原因,他能猜到原因是什么,“只要学习成绩好,爷爷才会高兴,学费才没有浪费。”
  说完钟意秋自己都羞愧了,这说的是什么呀?还让人家学习,自己才应该找李宏飞好好学学怎么和学生沟通!
  袁兵嗯了一声答应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下午没课,他把肖鸣夜叫过来坐在义叔的位置上,两个人头挨在一起仔细讨论运动会的事情。
  肖鸣夜穿了件牛仔衬衫,袖子挽起,露出健壮结实的手臂,古铜色的皮肤,浓密的汗毛,肆无忌惮的释放他强悍的力量。
  钟意秋拉起自己袖子,伸出胳膊放在他旁边比了比,修长有力,肌肉薄覆,干了几天农活,仍然没晒黑,皮肤白皙细腻。
  肖鸣夜笑他幼稚,伸出手指轻轻在他手腕弹了一下,钟意秋却瞬间觉得整个胳膊都麻了,像是过电一般!
  麻的他龇牙咧嘴的还不消停,“刚才是怎么弄的?怎么弹一下就麻了!”
  肖鸣夜彻底服了他这个劲儿了,无论到什么地步都不忘了对这些雕虫小技感兴趣。
  “再来一下?”肖鸣夜笑着问。
  钟意秋还真认真考虑了一下,摇摇头,“算了,现在还是麻的,等下次你在六子身上试,我在旁边学。”
  “行”
  两个臭不要脸的人臭不要脸的做了一个臭不要脸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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