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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今天又蛊了谁(古代架空)——尔曹

时间:2024-04-21 08:46:43  作者:尔曹
  上回来此是跟刘昭谈事情,没来得及细赏,这会儿离子时还远,刚好得闲,崔衍兴致勃勃叫了三个小倌人陪他饮酒听曲,好不快活。
  芜丁心里烦闷,兀自到外面喂马透气。
  夜色正浓,芜丁坐在车边,背对着灯火阑珊的喧闹堂馆,望着黑洞洞的远处发呆。
  忽然一个人落在他身旁。
  芜丁被金环吓得都习惯了,正要开口骂他,却发现竟是崔决。
  “陈恕要害哥哥。”
  芜丁愣了一下,跳下车就要往里面冲。
  崔决一把拽住他:“不是此处。”
  “小公子把话说完!你如何得知此事?”
  崔决却答非所问:“我要去找珊瑚。我哥交给你了。”
  这下芜丁又一把拽住崔决。
  “小公子!芜丁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崔决有些不耐烦:“陈恕料到哥哥要去,已在小宅埋伏了弓箭手。珊瑚去了,也得死。我去拦住他。”
  “你拦住谁?”
  “嗯?珊瑚啊。”
  芜丁简直不敢相信,你哥哥要被伏击,你却要去拦着珊瑚?
  “我一人怎敌得过箭阵?小公子随我们去小宅,也能护住珊瑚!”
  崔决转头诧异地看他:“你拦着我哥,我拦着珊瑚,都不要去,不就行了?”
  芜丁知道拦不住崔衍,只得死命拽住崔决往馆里拖:“他不听我的!你自己去说!”
  上次崔衍说不准再对芜丁动手,崔决受制于此,不好出手,芜丁力气也不小,竟真把他拖了进去。
  “别碰我。”崔决一脸煞气,冲着迎上来的小倌人没好脸色。
  小隔间里,崔衍搂着一个,正往人嘴里倒酒。
  “哥哥,陈恕要杀你。”
  崔衍立时醒了大半,把怀里那人甩开站了起来。
  几个小倌人识相地溜了。
  芜丁在崔衍耳边把崔决刚才说的话讲了一遍。
  崔衍撑圆双眼,奋力思索。
  “我去拦着珊瑚。哥哥也不要去了。”
  “去是一定要去的。”
  崔衍已想明白。
  崔衍已知“山海”有异,陈恕的上峰一定不会放崔衍活着离开。
  珊瑚作为毒蛇杀手,却能常伴崔衍左右,陈恕一定从这一点上怀疑崔衍与毒蛇有所勾连。
  因此,他挂蛇并不是为了买凶,而是为了引崔衍出现。
  只要能把崔衍和前来接洽的毒蛇中人一同拿下,就掌握了崔衍勾结毒蛇的铁证,就算崔衍死于非命,吏部也无法追究。
  假若崔衍不出现,陈恕便请毒蛇杀掉崔衍并嫁祸给司马乾,一箭双雕解决两个隐患。
  芜丁自然不会同意:“不行!大人不能去!陈恕究竟作何计较,事后问金环即可,大人不必亲自犯险!”
  崔衍似乎还是醉了,突然又没正形,勾住芜丁脖子凑上去:“阿芜怕我死了!阿芜心疼了!”
  崔决冷眼旁观:“哥哥想怎样?”
  崔衍反问:“弟弟怕弓箭吗?”
  “我倒不怕,只是珊瑚……”
  崔衍用下巴指指芜丁:“你们两人交换!阿芜拦着珊瑚,弟弟随我去。”
  崔决定住,盯着空里,片刻后冲崔衍点了一下头。
  因为运营小哥的回复是:“你哥可以,这波不亏。”
  崔衍要赴汤蹈火,却不让芜丁陪在身边,芜丁急得眼都红了,抱着崔衍不撒手。
  “阿芜放心,有弟弟神功相助,崔某此番并不凶险。”
  “大人莫再哄我!陈恕带了弓箭手!飞矢无情,非人力所能及!”
  “阿芜上次不是说,弟弟身上功夫不似常人?”
  芜丁头摇个不停,手上越搂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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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环:捏妈珊瑚你又跟个秃驴……
  崔决:嗯?(地藏王诀蓄力中……
  金环:恭喜大哥喜提大嫂!
 
 
第36章 崔大人好狠毒
  崔衍看向崔决,示意他说句话。
  “我先把陈恕制住,让他放不了箭,保哥哥无虞。”崔决语气平静,似成竹在胸。
  芜丁就是不肯放,还抓住了崔决的话柄:“既然你能制住陈恕,那珊瑚也并无凶险,不必拦他。”
  崔衍在芜丁耳边低声呢喃几句,芜丁终于缓缓放开手。
  子夜时分,金环从墙上翻进小院内,落下后以手撑地,单膝跪倒,缓了一缓,才站起来。
  陈恕正在书房内秉烛静候。
  “阁下挂蛇所为何事?”眨眼间金环已潜入室内。
  “为取一人性命。”
  “何人?”
  “崔衍。”
  金环倒不意外,抬抬嘴角道:“要他如何死法?飞来横祸?还是……遭人陷害?”
  陈恕却不回答,只细细打量金环。
  “最快几时能成?”
  金环冷笑一声:“大人不必心急,崔衍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了。”
  陈恕笑得和善:“毒蛇果然名不虚传,老夫班门弄斧了。”
  “你带那些人,没用的……”
  金环话未说完,房门“哐”地被撞开。
  崔决直冲进来,将陈恕脖颈死死钳住。
  崔衍随之施施然踱进来,对金环说:“放蛇。”
  陈恕眼球暴突,十指抠住崔决的手腕,脚下蹬踹不止,嗓子里发出压抑的嘶吼。
  金环撇撇嘴,袖笼一甩,一条漆黑金环的小蛇直直飞向陈恕。
  陈恕眼角颞颥处被小蛇咬中,黑血从毒牙留下的两个细小孔洞中渗出,他立刻四肢一软,挂在崔决手上像个皮偶一动不动。
  趁着人还没死透,崔衍认真看进陈恕浑浊的双眼:“陈大人究竟为何人卖命?说出来,崔某便让小金环替你解毒。”
  崔决松开手,陈恕像件旧衣服似的瘫软在地,喉咙里哼哧作响,崔衍凑近细听,他说的是“司马亡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崔大人好狠毒。”金环神色阴郁,倒不像是在看热闹。
  崔衍在陈恕怀里、袖里一阵摸索,找到一支小哨。
  金环似有不祥的预感,顾不上理会崔衍的举动,拔腿便跑。
  他刚迈出房门,身后就传来一声尖利的哨响。
  金环闻声下意识地飞身上窜,却正好被四下里埋伏的弓箭手,当作了半空中的活动靶,射得像个刺猬。
  “金环!”
  珊瑚正好飞奔进来。
  金环跪在地上,汩汩鲜血从口鼻涌出。
  他身上扎满箭雨,珊瑚想抱他,却无处下手,急得嚎啕失声。
  “崔决!救他!”珊瑚喉咙一下就叫嘶了。
  崔决不肯动,珊瑚又喊道:“你不救他,我跟他死在一处!”
  说着从金环身上折断一支箭柄,对着自己脖子要刺。
  崔决只好过去扶住金环头顶,轻轻一按。
  金环身上那十几支箭刷的一声原路抽回,四下落在地上。
  “金环!金环,你撑住!”珊瑚终于能把被血浸透的人抱在怀里。
  “不顶用,他身上都是孔洞。”崔决输了些真气给金环,却没留在他体内多少,都漏了。
  金环口中鲜血吐尽,开口说道:“别再吃那药了,吃了,傻……”
  “我知道,我知道!你把我药傻了,就没法出去作饵了!我知道!”珊瑚心都碎了。
  朱砂丸停了几个月,珊瑚脑子渐渐清明,最近才想明白此中奥秘。
  金环的血手紧握着珊瑚:“傻子就能……回蛇谷,养蛇,养小鼠,野兔……野猪不行!太能吃了……”
  “不养野猪!不养野猪!”珊瑚抱着他边哭边摇晃。
  “我救不了你,只能陪你痛……每次,都好痛啊!姬越!我好想你!但我……做不到……他们碰你……他们都得死!”金环恨得青筋暴起,指甲抠进珊瑚掌心。
  “我是珊瑚啊,你看看我!”
  珊瑚哭得崔决也濒临崩溃,围着两人转着圈暴走。
  金环力气减弱,意识也逐渐模糊。
  忽然他神色变得天真,语气也变成孩童样,直直望着虚空:“爹爹,他好可怜,求你别杀他……我照顾他啊!我会对他负责的!”
  “你叫什么?”金环嘴角汩汩冒着血,羞涩地笑了:“姬越?哦,姬越。我叫……”
  金环泪眼凝固,头一歪,断了气。
  “你叫什么?说呀!你叫什么!”珊瑚摇晃着怀中的尸体,在血泊里放声悲恸。
  崔衍趁这功夫将哨子摆放在陈恕手边,又在书房里一阵翻找,确保没有留下任何凭据。
  他出来时,珊瑚好像心智已失,抱着个死人口中念念有词。
  “芜丁呢?”崔衍问。
  珊瑚缓缓抬头瞪着崔衍,满眼怨毒。
  “你放的箭?!”
  崔衍坦然答道:“陈恕!金环放蛇咬了他,他便……”
  “你撒谎!”珊瑚咆哮:“芜丁都告诉我了!”
  “小珊瑚冷静……回去崔某再向你解释……”
  “你再骗我!”珊瑚惨叫一声,从袖中甩出红环黑蛇。
  崔决像预先知道一样,早已伸手等着,稳稳接住那条小毒物。
  “崔郎,你我两清了。今日是为死别。”
  珊瑚抱起金环大步向外走去,鲜血淋漓滴成一条殷红的路。
  崔决对着崔衍匆匆行了一礼:“我与哥哥,也就此别过。”
  然后追着珊瑚,也跑了。
  崔衍站在腥风阵阵的院中,只身面对陈恕面目狰狞的尸体和一地血污,不禁毛骨悚然,僵住动弹不得。
  芜丁终于赶到时,崔衍看见他,“哇”的一声扑进他怀里。
  弓箭手们返回府衙后,按照陈恕之前的交代,叫了仵作捕快一干人等去小宅善后,却惊讶地发现,死的竟然是陈大人本人。
  “敢问崔大人,何人中箭?尸身何在?”来的人试探着问崔衍。
  崔衍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缩在芜丁怀里打着哭嗝,一副吓破了胆的怂样。
  “毒蛇……毒蛇!陈大人……竟跟毒蛇……”崔衍指着那堆散落在血泊中的箭:“那妖人……是毒蛇!他们的人,带走了!”
  陈恕行事隐秘稳妥,总是将要办的事拆得细碎,分给不同的人做,因此府衙一干人竟没一个知道他这些年的底细。
  崔衍缓了两天,便向吏部上表,指认陈恕与毒蛇勾结,于四年前杀害老王爷,如今事情败露,欲杀崔衍灭口。所幸司马乾有所察觉,事先提醒崔衍,于是崔衍花钱请毒蛇反水,最终陈恕与毒蛇内讧,两败俱伤。
  当晚芜丁赶到淮南王府,其实不是为了拦珊瑚,而是将崔衍的安排向司马乾说明,以便日后吏部查询时,他的说辞能与崔衍两相应照。
  可芜丁并不知金环与珊瑚的旧事,因而说到要牺牲金环时,没背着珊瑚。
  腊月初八,崔衍如期启程返乡,身边只剩芜丁一人。
  为了避嫌,他们并未再去淮南王府与司马乾和刘昭告别。
  芜丁见崔衍神情落寞,便陪他乘车,一路小意温存,哄他开心。
  其实芜丁自己也满心失落。
  他从小孤苦寂寞,难得有个勉强算是家的所在。
  珊瑚虽嘴坏任性,小公子也凶神恶煞,但几个人凑在一起,整日吵吵闹闹嬉笑怒骂的,芜丁心里其实欣慰,也习惯了。
  如今人散了,又只剩他和崔衍两个,他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缺了一块,左右不踏实。
  这日崔衍痴痴望着车窗外,芜丁跟他说了几句闲话,他似乎都没听到。
  芜丁以为他在思念珊瑚,不禁心中酸楚,却又心疼他受苦,主动搂抱上去。
  “大人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一时糊涂,欠考虑,把金环的事泄露给他……”
  崔衍这才回过神来,转头轻啄芜丁唇角。
  “阿芜想什么呢?就算你不说,他早晚也能想到。要成此事,必死一蛇。不是金环,就是他。金环既一心求死……”
  “大人是说……”
  “依崔某愚见,金环早看出陈恕设此局意在崔某,而非珊瑚,也料到崔某会以其人之道应对,他便与弟弟做了交易,让弟弟看住珊瑚,自己来赴此必死之约。否则,弟弟初来乍到,何以得知陈恕要害我?还偏要去‘拦住珊瑚’?”
  原来那阴恻恻的独眼怪人,竟如此情深意重。
  芜丁忆起金环坐在珊瑚房中的情形,想到他那时应是在暗自告别,不禁震惊感动,一时哽咽无语。
  “可惜那金环,智谋机变世所罕见……珊瑚……不,他就是姬越……姬公子得此有情人,此生无憾。不知崔某可有这福气?是否也有人愿为我……”
  芜丁只恨自己嘴笨,别说山盟海誓了,连一句好听的话也说不上来,憋得面红耳赤,实在没办法了,只得捧起崔衍的脸,重重吻下去。
  芜丁一向不喜在车上办事,总觉得草率又不体面,可今天却顾不上那么多,像要证明什么似的,使出浑身解数宠着崔衍。
  可崔衍疯起来全无人味,直把芜丁弄得人都痴傻了还不肯放。
  大约车夫实在听不下去了,给他们将车停在道边林中,自己跑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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