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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检查的第一栋楼就中了头奖。
进入第二十三层时，扑面而来一阵腥臭。
白子居急忙控风净化周身空气。顺着味道方向找到门牌号，按响门铃。
“谁啊？”
中年妇女自猫眼中窥探。
“警察。”
白子居皱眉掏出警官证，妇女的脸上竟然平静如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犹豫了一会儿，门被打开。
陈龚母亲擦擦洗过碗的手，紧张问白子居：“这是发生什么了？”
白子居环视屋里一圈，示意她打开里间的房门。陈龚母亲犹豫再三，“那是我儿子的房间。我让小龚出来吧。”
说着便喊：“小龚，小龚。出来。”
打开房门探进头。
白子居紧随其后，手扶上陈龚母亲的手肘。
在短暂的死寂后，陈龚母亲歇斯底里。身子瘫软着滑到白子居腿上。又连滚带爬冲进屋里。
撕心裂肺喊着自己儿子：“小龚！小龚！呜呜呜呜呜呜呜....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救护车，打救护车啊！”
白子居早就打了救护车和120。
不过是徒劳无功。陈龚母亲抱着的人，头剩下薄薄的头骨和脸皮。带着头发的脑皮被甩在书桌的数学作业本上。黄黄白白的污渍顺着空荡脑壳流到还有余温的脖颈。
第20章 清水市
调查员的世界本来就是如此疯狂。
白子居一脸习惯。
陈龚的尸首不像平常一样被直接送到太平间，而是转入解剖研究室。
穿上高级别全身污染防护服，白子居站在一旁看连夜赶过来法医解剖尸体。
法医：“吃的很干净。通过对比数据库找到了几张和这类似的遗留形态。”
白子居：“嗯，那就不是新出现的堕落种。是以前原有的。是谁？”
法医：“其实你应该听说或者浏览过祂档案。毕竟祂可是最活跃的外神下级衍生之一。”
白子居双手交握，“是吗？”
“肿胀之女。”
法医缓缓开口，调整实验台的按钮，台子在电力带动下慢慢翻个。露出陈龚的后背。
法医：“祂的心思最好不要琢磨。避开就是了。唉。”
白子居：“我知道。不过是可怜了一个牺牲品。祂们一如既往那么张狂。”
法医：“你看这。”
法医带着医用橡胶手套的手拍了拍陈龚□□的后背。这里有一大块红色纹身。
非常眼熟的纹身，八个小圆团着一个大圆。灵感高的人看久了能隐约看到栖息在上的蜘蛛。
“这是....祭坛？”
白子居摸上脊背，纹身回应似地起伏。这一块皮肤红润有色泽，不似其他地方已经快速变得惨白。
“怎么解除？医院那边现在检查出来的被寄生者已经有数百人了。”
白子居快速转换思维，活着的无辜市民更重要。只需解除陈龚身上的祭坛，没消失的这些市民都可以慢慢恢复正常。
算是意外达成了利用大数据追查堕落种祭坛的目的。
法医：“需要把这块皮肤烧掉。”
白子居：“可以。”
.....
一番动作，白子居很晚才到达医院。苟二山被神秘人当场送到医院。现在还没苏醒。他只能在这留一会儿，被寄生者、祭坛发起者等一大堆后续处理都需要白子居坐镇。
......
“我送你回家吧。”
这是安燃第三次进入梦境。本来想等解决奈克亚之后送所有蜘蛛仆从到清水市。现在既然祭坛已毁，通道马上关闭。安燃只好先送她们回到清水市。
“滋滋。”
回家？
蓝色碎花裙的女人用自己的蜘蛛腿摩擦出声音。
空无一物的脸庞逐渐显现出清晰的五官。是个面容和善的妇女。
“对，回家。”
安燃手搭在她肩膀上，空间扭曲。光年的距离缩短到瞬息。当清水市熟悉的雨水落在脸上时，蓝色碎花裙回笼的灵魂意识到这是家。
警察局和医院门口出现越来越多的蜘蛛仆从。茫然地挤作一团没被赶来的警察医生暂时隔离起来。
“你倒是好心。”
一直躲在暗处疗伤的苏笑笑现出身形。霍格尔紧随其后。
“你到底是哪个外神的眷属？”
苏笑笑固执地问，“.....帮我回到清水市。”
霍格尔：“不要，殿下。”
“霍格尔，到现在你还在装什么傻。陈龚的死你不也乐见其成。让我待在这里上万年是绝对不可能。我宁愿去蓝星上流亡。”
苏笑笑厌倦地甩开霍格尔的手。
安燃还带着面具，刻意佝偻的身形非常颓废。
“啊？你是在求我吗？态度很不好呢。”
苏笑笑冷笑：“我不是在求你，我是在命令你。”
“嗯？”
“不可以。”
安燃挑明话：“想让我杀了你就直说，不用挑衅。”
苏笑笑是个聪明人，在霍格尔只把她救走而不教训对面的颓废男时，她就知道。这个人惹不起。
活了几千年的霍格尔见了他太谦卑了。
以往伤到苏笑笑的生物，霍格尔都会毫不留情灭掉。凭什么只单独留下对面的人，还不是因为他强过了霍格尔自己。
安燃不想跟他们在这扯什么，将剩余的蜘蛛仆从都送走。用瞬移离开。只不过，离开前祝福他们一句：“百年好合。”
苏笑笑鼻子都气歪了。
最恶毒不过的诅咒。
阿特拉克奈克亚，蜘蛛之神。
常体现为具象化的身体，抽象化的精神。祂的意识不在身体里，游离在宇宙之中。
安燃出生时有幸远远见过祂一面。祂是外神中最沉默的一个，存在感微弱。
用着凶恶的非人长相玩弄着属于祂命运的蛛丝。世界是祂的游乐场。对于“桥”织成之后造成的危害，不过是像蚁群中泼了一盆水，稍稍等那么一点时间（百多年），就又会有蚁群。
山脉潜伏的巨桥因为祭坛的消失而被迫中断建造。蛛丝纷纷扬扬落下，像下了一场细毛雨。
安燃此时来到奈克亚庞大的身躯下。肚中饥饿。催促他赶快进食。安燃很克制地揉肚子，决定只吃一点。
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后，安燃越发克制。避免自己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他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虽说自己发下豪言要成为真正的外神之一，但其实思维并没有转变多少。
还是属于那个普通人的安燃。
有无限长的生命。就暂且活过所有亲近的人逝世。那时候可能心就会变得冰冷。
安燃揪下一点蜘蛛腿中的肉吃进去，鲜香回甘。奈克亚低下头看他，手上还在搓着蜘蛛丝。蜘蛛丝掉了祂就再搓，不知疲倦不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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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小点尾，可以开“密斯卡托尼克”了又叫格拉基倒霉日常。
第21章 清水市（完）
安燃进了医院。
苟二山蹲在病床上，揪着白帘子被白子居问话。两只狗耳朵在安燃进来那一刻骤然直立，随后又恹恹趴下。
“你小声点。俺学弟来了。”
“嗯，，接下来呢，是怎么‘一不小心’中毒的？”
白子居反而提高声音，眼珠子瞥向安燃方向。苟二山急的挠头：“你不是都知道吗。白子居你存心的吧。”
“doublekill。”
白子居顺便完成双杀，满足地合上游戏机。
青年阴阳怪气：“那不然呢。总不能来清水市是为了吃席吧。”
“我一年的假期都被你给霍霍了。”
苟二山......无话可说。
安燃将水果篮放在床头柜，抽凳子坐到床边。
“学长。身体感觉怎么样？”
苟二山：“还行。”
安燃点头表示知道，不忘关心地表示：“如果有什么不适，最好尽快通知医生。”
苟二山小声：“大概。头有些晕，不是什么大毛病。”
棕色狗耳朵翘起来一角，自责道：“俺没看见救我的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人。”
安燃神色一动，削掉最后一块苹果皮。
“有这回事吗？竟然有和学长一样厉害的调查员。”
白子居闻言莫名看了安燃一眼，直言：“直接说他菜还需要人救就行了。安燃，有时候委婉不是好事。像苟二山，可能是局里夸得太多，自己飘了。”
苟二山三两口吞下苹果，反驳：“你说什么呢你。”
安燃笑笑不接话。
在学长被白子居怼的招架不了时才道：“我觉得学长还挺厉害的。”
安慰了苟二山饱受挫折的心灵。
“对了，安燃。”
苟二山想起来一件事，“你专业报好了吗？下个月就要开学了。咱们学校跟其他学校不一样。六年都实行自由弹性制。大二就可以出去接任务了。”
安燃收到的通知书有详细解释过学校运行机制，表示了解。
“选的文学研究系。”
“咳咳。导师是谁？”
苟二山表情古怪，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
安燃想了想，道：“阿尔伯特威尔玛斯。m国文学界的著名评论家。”
“噗。”
苟二山吐出喝下的水，苦着脸道：“当年挂了俺三科文学评论的老头。怎么想到选他的。太严苛了。”
“比较喜欢文学研究。”
安燃笑得单纯向往，开玩笑说：“不会故意挂我吧，调查员不都是能毕业？”
苟二山：“但面上成绩单不太好看。因为老头的评语，我差点没通过特管局的申论。”
想起来都是心酸泪。明明实战课都是满分，结果文学上遭遇出生以来头一次滑铁卢。
安燃和苟二山闲谈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回家之后，安燃空闲下来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正好这时海上作业平台上的文物研究员萧启打来电话。
“文献？市立图书馆的文献吗。”
“当然可以。”
安燃答应了萧启帮他带文献的请求。因为清水市最近封禁，快递业停摆。所以萧启需要的一些研究资料运不过来。
自从海上回来后，这还是萧启第一次通过电话联系安燃。顺便问了平安。
安燃的动作很快，从市立图书馆回来填好邮标用邮寄的方式寄到萧启的研究单位。
萧启看到研究进度急需的资料在运输中松了一口。毕竟他也快博士毕业了，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实木办公桌上各种专业书籍码放地整整齐齐。
萧启出去倒水回来把杯子放到书籍旁边，就看到电脑屏幕聊天框弹出消息。
印斯茅斯之影：东西，我，收下了。
感谢你，伟大的神会庇佑你！
再次邀请成为我们的一员。
萧启捏紧杯子，文字在框里删了几删，点了发送键。
其风萧萧：不客气。谢谢治疗好我母亲。
消息回复的很快。
印斯茅斯之影：我们还有更多产品。我们很乐意你介绍更多的人寻求我们的帮助。
另，祭品已经就位。
在不远的将来，克苏鲁的荣光将会重现。
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
萧启没有再回复。
很久以后，对面才发了一条信息：你的老师的研究报告对我们帮助很大。如果你们移民，我将会为你们提供完善的医疗和教育保障以及薪资待遇。
这条消息注定不会被看到。因为萧启已经将它拉黑，站在阳台上冷静。
大洋彼岸。
黑暗的房间之中，一束明亮灯光打穿立着的保险展览柜。长方形防弹玻璃内陈列着一只绝美青花瓷碗。
内刻梵文，从碗底蜿蜒上攀。采用书写圆融流畅的天城体。字体内嵌，仿若栖息在一盏青蓝的睡莲上。
两个鱼头人一左一右，西装笔挺，围着展台踱步。
这是从萧启手上交换来的东西。古沉船中价值千金的贡品。
条纹西装鱼头人：“噢，上帝！东方人的手真巧！”
米色西装鱼头人：“拿到我的拍卖行，只能高于二十亿美金！”
话落，条纹凸出的硕大鱼眼转向米色，鱼眼呆滞但有着诡异的亮光。
“哦不，怎么能拿去给那群下等人呢？”
“它只属于克苏鲁，一千多年是，现在也是。更何况它还是拉莱耶的通行证！”
米色：“嗨，兄弟。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要看看那篇东方人的论文吗？看了之后我更喜欢上它了。”
米色西装鱼头人口中的论文是张教授在SCI上发的一篇关于古船前世今生的猜想。
其中一段引用了古籍里的这么一段故事：
传说一千多年前，唐皇命礼部监造一批瓷器，用以和海上某神秘小国交易。
里面最重要的贸易品是一个青花瓷酒盏。
内刻有梵文，遇热变蓝，遇冷变红。
水入十二时辰即为美酒。
美酒烈，醉三日。
小国使臣为表感谢，特赋通行证于其上。出此凭证，绝无二人敢阻拦。
条纹看着电脑上的论文与有荣焉：“我们现在就是新世界的使臣。”
说着脖颈两侧的腮不断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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