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人很狡猾,苟二山犬类异变者灵敏的鼻子竟然闻不到蔡小雅身上沾染的是哪一类人的气味。
李警官提交的证据也表明,让蔡小雅失忆的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摄像,脚印。
仅有的一条线索便是蔡小雅的炼金制品很可能是改变容貌。蔡小雅被发现时脸已经换了一张。没有丝毫整容的痕迹。
魅力跳崖式下降。
苟二山只能暂时封存蔡小雅的案件,静待幕后人主动使用炼金制品露出马脚。
“那就按你们的防治方法,进行全市警戒,严查清水市来往人员。”
王警官以这句话作为结尾终结会议。她是个年轻的女人,军官毕业,刚调来清水市工作。很快接受了特殊事件管理局的存在。
李警官则一直处于三观被击碎的状态。会议中也神思不属。
苟二山:“注意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比如民间传说一类,不要小看它们。”
说完拎着睡着的刑响后衣领出了会议室。两个徒弟将会议记录收拾一下也带走了。
*
安燃是在防控警报声中醒来的,手机滴滴响个不停。消息一条接一条。
班级群里有人哀嚎,暑假又完了,旅游泡汤。因为清水市发布了避难预警。
各大媒体都一致报道了老工业区疑似化学原料泄露引起环境污染,损伤人体的灾难事故。清水市全市已经限制人员流动。
具体解除日期不定。
安燃快速浏览了一遍信息,附和几个抱怨的同学两句话就又放下手机。
床头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了医院的病人餐,安燃端过来正好解决晚饭问题。吃着时,苟二山进来了。
“学弟,感觉怎么样?”
苟二山伫立在安燃病床前,像一座高大的山,投下浓重的阴影。
于是,苟二山替安燃打开了灯。
安燃眯了一下眼适应强光,吃着饭,真诚说:“挺好的。学长处理完那只堕落种了吗?”
“早就结束了。给人送到了研究中心。这不是空出来时间了,就顺便来看看学弟你。”
安燃点点头,继续扒饭。
苟二山看着安燃吃了一会儿,说出真实目的:“其实,学弟,我还有一件事情。你想不想提前工作?”
?
安燃抬头。
苟二山摸脑袋,觉得这是在压榨新人,挺不好意思的。但没办法现在人手有点不够。
“就是说,俺想让你去海上沉船打捞那边押运文物。顺便保护考古研究员。那边好像检测出了500的污染度,发生了几起灵异现象。”
“如果可以的话,想让学弟你跑一趟。包吃包住,五千的工资。”
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送。
去了打捞地点,安燃再做什么事情就会有不在场证明。况且包吃包住五千的工资简直不要太好。
安燃当然是答应了。
*
一天后。
某一列行进高铁上。
带着耳机的男人将手臂放在窗弦上,欣赏风景。
特殊事件管理局的局长莫如烟的声音混杂着鼎沸人声传入耳朵。
“过的还好吗?”
“还不错。”
一望无际的金色原野从眼前滑过。
“队长打电话就是来问这个的?”
白子居有些受宠若惊,难得的特管局休假,队长竟然在逛街时给他打电话。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有任务需要你解决。”
“队长,我在休假啊。”
男人懒洋洋哼了一声,窗外的麦田风景瞬间飞过。距离到家还有半个小时。
男人长相不过是清爽的青年,身材比普通人有型一些。手腕上同款细金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对面停顿了一下,导购小姐热情的推销声趁虚而入:“女士,您看看这件怎么样?”
声音恢复。
“生物研究中心的报告已经出来了,事件级别是A级,传染方向。”
听到传染方向,男人微微一动。开始认真。
“这次眷属神明是阿特拉克·纳克亚,等一会儿我把资料发给你。局里决定临时抽调你去清水市那边协助苟二山。
这件事关乎清水市一千多万居民,不容闪失。调令应该已经发送到你手机上了。”
“那可真是令人无法拒绝。”
白子居叹息一声,又一片麦田滑过。离家越来越近。
可惜了。
“会有派直升飞机送你去清水市。”
莫如烟挂断电话,扬起的镶钻美甲令导购小姐一阵眩晕。
*
这边,安燃拆开了纱布,看着自己结痂的伤口闪过一丝惊诧。异变者的恢复能力有这么强吗?
他在学校填写的资料是普通人。
有点麻烦。
今晚安燃就要和临时加进来的刑响赶往打捞地点。只能又裹上纱布,不露出异样。
安燃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小的调查员。问苟二山刑响的能力是什么。苟二山却摇摇头,说:“学弟,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刑响那能力邪门。少知道少有负担。”
最后看安燃失落的样子,又添了一句:“刑响他对各类污染源抵抗力很高。你不用太担心。”
大概吧。
安燃拎上背包上车,刑响后背着书包,解决完手里最后一碗医生开的药也上了车。
刑响坐到安燃旁边的座位,将手里的魔方递给他:“哥哥,要玩吗?”
安燃指指自己受伤的左臂,意思很明显,受伤了不能玩。
刑响:“如果哥哥把魔方拼回原位,我可以把能力告诉哥哥呢。”
刑响脖子处新挂上的十字架项链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第6章 清水市
安燃:“一个月前,潜水爱好者在水下发现的长20米,宽8.1米的唐代贸易船。”
“据说是专门运送景德镇瓷器的贸易船。”
刑响:“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哦,沉船已经连同淤泥一起打捞上来啦,现在是发掘阶段。”
安燃:“想想还是有些激动,清水市可能又要多一批国宝了。亲眼见证这个过程的诞生,感觉与有荣焉。”
刑响:“没想到哥哥会这么想。那么,哥哥真的不想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吗?”
“他们知道我能力的那一刻都很恐惧呢,陈冬从来不敢和我对视,太胆小了吧。”
那双蓝眼睛是瑰丽的蓝宝石,安燃忍不住也错开目光。
安燃:“估计是和眼睛有关,不过不好奇。你主动告诉我的,估计是带有误导性的信息。还不如自己探索好玩。”
“那好吧,我期待那一天。”
刑响肉圆的肩膀垮掉,惋惜答应。
*
快艇一路疾驰,割开海面,掀起白丝带般的浪花。明晃晃的太阳直射到脸上,就好像身处烤箱,慢慢被烤熟。
安燃不得不带上遮阳帽。他不耐热,动了动手指,感觉腕足之间润滑的粘液快要被烤干。变成章鱼干。无奈拆开一瓶矿泉水浇到手脚上。
刑响也热的昏昏沉沉,抱着奶瓶蜷缩在收容箱的阴影下。原本白皙嫩滑的脸蛋热红一片。
收容箱。
那天随刑响上来的还有几只收容箱,衣柜大的也有,梳妆盒大小的也有。将一定污染度的物品放入其中可以有效隔绝污染源对周围环境和人体的伤害。
安燃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和他脖子上的“日记”又异曲同工之妙。
看来他对调查员的世界了解的远远不够。报名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仍然是明智之举。
快艇像离弦的箭射入沉船所在的深海区。安燃远远望去,为考古专门设立的海上作业平台越来越近。有几只白色的海鸥盘旋在它上空,偶尔鸣叫。
橙红色的机械吊臂如巨人蹲坐其上,沉默而庄严地注视下方的沉船打捞凹槽。
橙色马甲的安保人员站在甲板边缘,看见有快艇驶来,远远地挥手。指挥着安燃他们停靠在一处船位。
在靠近甲板的那一刻,安燃感觉到安保员突然紧张起来。眼神锐利,居高临下地审视他们三人。好像他们多么十恶不赦。
奇怪。
安燃竟然在如此热的天气里感到一丝寒冷,这位安保员估计是见过血的。
“什么单位?先出示证件!”
安保员肤色晒得深黑,身材健硕,堵住上平台的路示意安燃他们出示相关证件。
“哈——在这里。哥哥,麻烦你了。”
刑响举起自己的小爪子,迷迷糊糊从兜里掏出证件递给安燃。小孩似无所觉,奶声奶气求安燃帮忙。
安燃接过证件交给安保员,安保员仔细看了看公章以及安燃两人的长相。又和手机上发来的信息做对比。这样来回三遍,连开快艇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喂,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
“沉船文物价值巨大,已经发生几起试图盗窃的案件,得罪了。”
安保员化身为射线,来回上下扫过整个快艇和安燃三人。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才给他们让开上甲板平台的道路。
安燃好脾气地笑笑,说:“这也是职责所在,我们不介意。”
“还有等一会儿,帮我们把箱子放在甲板外面吧。”
安燃搜寻了一下距离文物保护实验室最近的地方,指挥安保员将收容箱放在那处角落里。自己则顺便在怀里揣了一个小收容箱,以备不时之需。
甲板上的路非常好认,因为每个房间都有铭牌介绍,地面上也贴有指路箭头。
安燃牵着刑响顺利进入会客厅。等着张教授的到来。会客厅布置的很雅致,虽然墙面仍然是铁质的白色,带着凸起的钉痕。但正中间挂了一副千里江山图,两边是一副“一生择一事,一事终一生”的行楷对联。
就连桌子都是山水桌,放着几个深褐色土陶碗。
刑响好奇地绕着大厅走走停停,安燃迎面站在空调口散热。心里舒服了。
没过一会儿,侧门突然打开。一老一青年出现。
安燃连忙离开空调,走上前。
“是安调查员和刑调查员吧。快坐,快坐。小萧啊,你泡一壶茶。”
张教授头发银白,双手背在身后。乐呵呵打招呼。面对刑响这么小的年级也没有轻视。
亦步亦趋跟在教授身后的眼镜青年闻言去泡茶。
“我看平台上似乎没有多少考古工作者?”
“哦。是啊,我给那些学生都临时放了假。只留了几个人守在这里。毕竟有污染源出现,搞不好会造成伤亡。”
张教授对这件事看的很严肃。
“确实有可能。那张教授是遇到过这种事吗?看起来很了解。”安燃问道。
“遇到过。考古工作者跟克苏鲁们的接触比其他人要密切的多。往往是某一件看起来不起眼的考古工作,到最后演变成古老克苏鲁生物的复苏。结果就会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吃不小的苦头。”
安燃深以为然。
“茶好了。小孩子能尝吗?”
张教授的学生叫萧启,端来泡好的茶。
安燃用眼神询问刑响。还在摆弄魔方的刑响嗅嗅空气中飘荡的青涩茶香点点头。
“没关系哒。”
于是每个人都得到了一杯茶。
“我看安调查员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萧启突然发问,他带着银边眼镜。斯文清瘦,还有着书卷气。
安燃想不出他们在哪里见过,摇摇头:“我不知道。”
......
“哎呀。我忘了,是在新闻上见过。最近风头正盛的清水市市状元,是安调查员吧。”
原来是这啊。
安燃不由得埋怨多管闲事的记者,把他变得那么引人注目做什么。
不过,安燃谦虚的笑笑,不想多做回答。
张教师来了兴趣,放下土陶碗:“小娃娃成绩那么好。怎么不换一个工作?你这么小就做调查员未免太草率了。”
“嗯......没什么草率的。不是‘一生择一事,一事终一生’吗?我觉得调查员的工作正正好。”
张教授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挂的对联,大笑:“是我想岔了。”
饮完最后一口茶,手腕一转茶盏中的茶叶碎片倾翻在垃圾桶中。
“茶盏后面还有字吗?”
安燃注意到赵教授茶盏底下的大字。将自己的茶一饮而尽,茶盏翻过来。底部印着一个“善”字。
张教授的是“德”。
“我的也有呢。”
刑响也把茶盏翻过来,是“昙”。
“这个啊。”
萧启同样翻过自己的茶盏,底部是一个“诚”。
“是我母亲送我的成年礼。带到了这里。怎么样?”
安燃想了想:“很有寓意。不过我还以为会连成有趣的成语。”
萧启失笑。
一番寒暄后,张教授终于说到了正事。他领着安燃和刑响去了其中一间文物专业保护实验室。
四周墙壁雪白,纤尘不染。防弹玻璃保护下的一千多年前的景德镇瓷器陈列在其中。每个都巧夺天工。
随便拿出去一个都能拍卖到天文数字。
安燃见到的那一刻,心脏激荡起来。犹豫着不敢上前。生怕对这些文物造成什么损失。
张教授和萧启习以为常,告诉安燃不要紧张。
安燃纠结了一会儿,恢复如常。这时,他也注意到实验室有些不同寻常。首先是气温,这里没有明显的通风口,却异常凉爽。
第二是,实验室一角的陈列柜上放着一件物品。它是唯一一件没有防弹玻璃的。
注意到安燃的目光,萧启解释道:“那是污染度检测器。这些瓷器都是被检测出来污染度超标的特殊品。多亏了它,我们才提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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