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纪从云蹙着眉轻敲桌面。
温茯苓骤然回神,突然道:“纪老师你是和我堂哥在一起了吗?”
对自己的恋情纪从云并不会刻意隐瞒,更何况温泽兰和温茯苓还是堂兄弟。
得到准确的答案,温茯苓有些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一面高兴于纪从云和自己的关系更近了,可另一方面却也不免嫌弃温泽兰在感情上的迟钝,生怕温泽兰委屈了纪从云。
见温茯苓神情复杂,纪从云笑着转移了话题:“茯苓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那束药材。”温茯苓说完放低了声音吐槽道,“闷骚。”
下楼后温茯苓还碰上了席博洋。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迫切想要找人分享似的,温茯苓立刻把人抓住,开口道:“博洋你知道纪老师谈恋爱了吗?”
席博洋回:“我知道啊。”事实上,工作室的所有人都知道纪从云已经有男朋友了,偶尔聊天时也会打趣纪从云,说他和他男朋友怎么不一起请大家吃饭什么的。
“问题就在这儿!”温茯苓的音调突然拔高,“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其实席博洋对这些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以他对温茯苓的了解,如果这会儿不让温茯苓把他想说的都说了,接下来自己的日子估计会很精彩。
想到这儿席博洋不由叹了口气:“你说吧。”
“是我哥!”温茯苓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压着嗓子说。说完,他又嫌弃地啧了啧舌。
原先的复杂心情到现在只剩下了对温泽兰的嫌弃。温茯苓越想越觉得温泽兰哪儿哪儿不好,一边和席博洋吐槽,一边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抽空教教温泽兰怎么谈恋爱——虽然他自己也是个母胎单身。
温茯苓说得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席博洋的注意全然不在他说的话上。
席博洋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那双手已经忍不住握拳,就连呼吸都变缓了些。
“你说怎么样?”
突然听见温茯苓这么问,席博洋几乎是下意识回:“挺好的。”
“是吧!”温茯苓得意道,“我和你说……哎呀!”
然而不等他将后半句话说完,文森特就已经抓住了偷懒的温茯苓,直接用手中的文件夹拍在他头顶:“请了这么久的假,回来就是找博洋聊天的吗?我都忙了多久了,快来帮忙。”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第47章 因为我也喜欢你
傍晚下班的时候,是温泽兰来接纪从云的。看见温泽兰发来的消息,纪从云下意识看了眼花瓶里的泽兰,轻笑着回了条语音:“我这就下来。”
离开前纪从云还特地确定,自己已经将今天的设计都保存在了云端,然后才将电脑关机。
坐上车后,温泽兰给纪从云递了个保温杯过去:“喝两口尝尝。”
纪从云不疑有他,保温杯里的是梨汤。应该是温泽兰自己煮的,还纵着他的口味多放了点儿冰糖,喝上去甜滋滋的。
“看来温医生是彻底休息好了。”纪从云把梨汤喝了大半,说,“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要提前去找他们吗?”
纪从云所说的“他们”,自然是昨天和他一起过生日的那几个朋友。他们准备明天中午回程,纪从云自然是要带温泽兰和她们一起吃顿饭的。
“都可以。”温泽兰说着却不着急开车,“再喝两口,你这两天嗓子不太舒服吧。而且……”
虽然温泽兰是关心,但是纪从云却不想将时间都花在听温医生的医嘱上。他三两口将剩下的半杯梨汤喝了,伸舌舔了舔唇,紧接着就明白了温医生未说完的半句话。
他轻笑一声,一手解开才扣上的安全带,凑到温泽兰捏着他的耳垂:“温医生嘴唇干也不只能劝我喝水的。”
“那还应该怎么样?”温泽兰明知故问。
感受到某位面上一脸正气的医生已经悄悄将手按在自己腰间,纪从云哼笑出声,连带着捏着温泽兰耳垂的力度都增加了些:“你应该来亲吻我。”
“好。”
唇齿间徘徊流转着的是刚才梨汤的甜。
温泽兰似乎只是准备为纪从云“治疗”,这一个亲吻也只不过喊着纪从云的唇瓣吮吸舔舐。
呼吸变得缓慢,但是他们心跳却逐渐变快。
“这不应该是帮你湿润嘴唇。”温泽兰缓缓将人放开。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有人微微偏头,他们的鼻尖就能轻蹭。
纪从云疑问似的“嗯”了一声,眼睛还有些湿漉漉地,就好像是在撒娇一样。
温泽兰又说:“应该是因为,我喜欢你。”
像是一个预告,说完这句话的温泽兰重新吻住了纪从云,但他的举动却不像是刚刚那样的单纯,不夹杂眷恋与情欲。这一次的吻就如同刚刚的宣告一样,温泽兰好像在用亲吻告诉纪从云自己的心意,无声诉说着自己对他的爱恋,欲望以及占有。
“我爱你。”
这句话似乎是这一个亲吻结束的仪式,又像是对温泽兰那句心迹袒露、那个吻的回应。
温泽兰说:“我知道。”
因为温泽兰的车在楼下停了太久,一辆被挡着出路的轿车在后头忍无可忍地鸣笛。
几乎是在听见鸣笛声的那一刻,纪从云立刻将安全带重新扣上,温泽兰也把车子驶出停车场。
一路上无言,两人甚至连车载音乐都忘了开。一直到一个十字路口,因为红灯轿车不得不放缓车速,最后停下。
终于他们扭头对视一眼,却是不约而同地笑了。
“看来以后至少要在不挡着别人的地方停车。”纪从云揉着有些笑僵了的脸。
温泽兰说:“还好这辆车贴了防偷窥膜。”
闻言,纪从云深表赞同:“什么时候把我那辆车也去贴层防偷窥膜吧。”
“好。”温泽兰笑着应下。
两人到的时候,包厢内的众人已经坐下了,只是余留下的位置却并不挨着。
纪从云挑眉道:“你们已经把座位安排好了啊。”
张倩宁看见来时纪从云与温泽兰牵着的手,心道不好,连忙起身说:“没呢,我们不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么?所以先这样坐坐,聊会儿天。”
纪从云哪儿会不知道她们原本的打算,不过他也没直接拆穿只是继续牵着温泽兰,笑道:“那你们就这样把冯辉排除在外了啊。有些过分了。”
看着纪从云是带着人来的,薛安也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儿,找补道:“这不是我和倩倩想聊聊天,所以先往她旁边坐了嘛。等一会儿吃饭了就把位置还给你们啊。”
薛安的话音才落,冯辉就摇着头起身说:“从云要不你和你朋友坐这儿吧,这俩姑娘一会儿可还有得聊呢。还是不分开她们了,我换个位置就行。”
“也好。”纪从云并没有拒绝,在冯辉起身后就带着温泽兰在那两个空位上坐下。
直到他们落座,安天逸好像才抓着空档开口似的,笑着说:“从云,这位你不好好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这是泽兰,我的男朋友。”纪从云回答说,“那几个是我高中时的损友。为了躲着他们,我高二高三就出国了。”
听到这话,薛安不乐意了:“你出国的时候我还真情意切难过过一阵呢,从云你这么说就有些过分了。”
“你说的一阵有三天没有?”纪从云反问。
薛安干咳一声:“差两天就到了。”
她才说完,几个人都笑了。
随着菜断断续续上来,温泽兰也逐渐跟那几个朋友聊成一片。
“泽兰,你和从云在一起多久了?”冯辉问。
温泽兰:“还不到一个月。”
“那也难怪了。”冯辉语气无奈,“你不知道吧,昨天是从云的生日。”
其实在冯辉说完前半句话的时候,纪从云就已经猜到了他大概要说什么。不光是纪从云,在场除了温泽兰以外的其他人都隐约有了猜测,安天逸甚至还在桌子下用胳膊顶了顶冯辉,想要制止他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只是显然,有些喝多了的冯辉并没有体会到安天逸的良苦用心,甚至还有些不满地看了安天逸一眼。
“我知道。”温泽兰脸上不见怒色,在说话间隙甚至还把最后一块芥末虾球夹到纪从云碗里,低声说了句“吃这个”。
他的举动落在冯辉眼底近乎挑衅,冯辉眉头紧缩,端着酒杯的那只手上爆起青筋。
但温泽兰却好像完全看不见他的反应,有些无奈地说:“之前被医院叫去出差了,直到昨天晚上我才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冯辉语调佯装轻松,可肢体语言却是另一个极端,“温医生可以放心,昨天从云和我们一起玩得很开心。”
温泽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片刻后也就释然了:“谢谢。但是他没有什么会让我不放心的。”
听出冯辉单方面对温泽兰的火药味儿,坐在他旁边的薛安帮忙打起了圆场:“泽兰你别介意,冯辉他喝多了就容易这样。”
“当然。”温泽兰说,“过渡饮酒伤肝,对心血管也不好,还是适度些好。”
“就是就是,等他酒醒了些我们就帮忙把这些转告给他。”张倩宁也说。
因为冯辉突然的“发酒疯”,接下来大家虽然依旧有说有笑的,可气氛却不如之前了。
几乎是吃完没多久,纪从云就起身买了单,推说温泽兰昨天才出差回来没怎么休息,就先回去了。
大家也是知道温泽兰才出差回来,冯辉之前还处处针对人家,纪从云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不好反驳,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因为两个人都喝了酒,纪从云也没去地下车库取车,想着反正时间还早就准备和温泽兰找个小公园逛逛、散散步。
“早知道今天就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纪从云长舒一口气,说。
温泽兰轻捏着纪从云的手,说:“为什么不?这家餐馆的菜味道很好,你也很喜欢。”
纪从云皱眉,没有马上开口。
“从云很受欢迎,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我也是被你吸引,从而喜欢你的其中一个。”温泽兰说,“只是我比他们更幸运。”
“我以为冯辉已经放下了。”纪从云叹了口气。他必须承认,如果昨天自己明确说明过现在的他并非单身,至少冯辉不可能和温泽兰说那些话——就像是当众挑衅似的。
温泽兰失笑:“你并没有错。从云你本来就是自由的。”
说着,温泽兰忽然站定,抬头看向夜空。
纪从云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去。如墨色般的夜空中,除去月亮星辰,还有闪着彩色灯光的东西飘着。
“看那边。”温泽兰低声道。
他所说的地方是一片空地,广场中间几个看着六十来岁的老人转着手里的风筝线盘,一扯一扯地控制着帮着小彩灯的风筝。
在路灯之后,温泽兰借着树荫的遮蔽将纪从云抱入怀中:“从云你该是自由的,但是我很贪心。”
“我想……想让你带上名为‘温泽兰’的枷锁。我想成为绑着你的那根风筝线。”
纪从云对温泽兰并不反感,他看向温泽兰的眼神带着些过分灵动的狡诈,“泽兰你被我带坏了。”
“是啊,所以从云会负责么?”温泽兰惹笑了。
“会吧。”纪从云说,“因为我也喜欢你。”
他说着,勾着温泽兰的脖颈,将人带到自己面前似乎是奖赏一样的在温泽兰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才离开了些,就让已经被带坏的温泽兰按住了后脑。
口中的甜味早就淡了,但是鼻息呼气之间却还是傍晚时闻到的柑橘花香。
第48章 不小心沾到了
和温泽兰同居了一段时间,纪从云才发现对外温文儒雅的温泽兰,其实也有很多很可爱的小习惯。
比如在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温泽兰总会很熟练地将闹钟关掉,然后再调一个五到十分钟的计时器。如果纪从云被闹钟声吵醒了,温泽兰就会伸手将纪从云揽到怀中,开口哄着人陪自己多睡一会儿。
第一次被不怎么清醒的温泽兰抱在怀里的时候,纪从云觉得有些好玩,还伸手戳了戳温泽兰的脸:“泽兰,你这是在和我撒娇么?”
“嗯……是的。”温泽兰黏黏糊糊地回,“所以,从云就再陪我躺会儿吧。”
纪从云往往会就这样应下,然后又在不知不觉中睡着,等他再次被叫醒甚至是温泽兰已经洗漱完,再回来叫他的。
原本睡醒就起来的纪从云,久而久之也被温泽兰带得开始贪恋早上小眯的那十分钟了。
纪从云轻揉着眼从床上坐起,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手摸上去还有些温热,应该是温泽兰也才起来没多久。
他打着哈欠穿上拖鞋一点点把自己挪进卫生间。
卫生间内温泽兰的脸上涂着一层剃须泡沫,见纪从云过来手上的动作也放缓了些:“从云早安。”
“早。”纪从云笑着伸出手,在温泽兰的下巴上摩挲着。
温泽兰应该是才剃了一半的胡子,下巴还有点儿扎手的胡茬。当他收回手时,手指上自然而然地带走了些浅蓝色的泡沫,纪从云顺势将它们抹在自己的下巴,朝着温泽兰抬了一下。
温泽兰有些无奈,他用拇指将纪从云下巴上那点儿剃须泡沫抹了,说:“先刷牙。”
“那我就当田螺先生是答应了。”纪从云笑道。
卫生间里其实不止一个洗漱台,但是纪从云却要挤在温泽兰身边洗漱。也好在两人的惯用手一致,不然就两人这样的姿势模样,温泽兰就算用的是电动剃须刀,怕也是要在脸上划出一道血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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