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爷爷说得义愤填膺,就连纪从云也忍不住开始替他一起生气。他挣脱了温泽兰牵着他的手,转而走到温爷爷身边:“爷爷,他小时候还怎么捣乱了?”
“那可多了,小纪你可别被这人的表象骗了。”温爷爷说着就将纪从云拉去了刚才自己做的椅子那儿,就连和纪从云谈天的语气都比之前熟络不少。
见温爷爷一时半会儿是说不完了,温泽兰和纪从云比划了一下,看见纪从云点头后就转身回了屋内。
在客厅吃着零食水果的温茯苓见回来的只有温泽兰,不由好奇道:“纪老师呢?”
“被爷爷叫住了,在花园里聊着呢。”温泽兰从果盘里拿了个葡萄塞进嘴里,“爷爷和他……一见如故,等吃饭的时候再去叫他们就好。”
就如温泽兰所说的那样,一直到午饭做好,温茯苓再去叫他们时,温爷爷仍不太愿意回来,最后还是听见纪从云说自己饿了,温爷爷才终于点头。
而回屋前,温爷爷还特地给纪从云折了一支开得正好的黄玫瑰花。
温泽兰找了个小花瓶灌了水,在温爷爷的注视下也不敢去碰黄玫瑰,只让纪从云自己将玫瑰放入花瓶,又转身把花瓶放到了茶几上。他说:“爷爷很喜欢你。”
纪从云的语气衬着几分骄傲:“当然。”
毕竟是温爷爷生日,餐桌上也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开心。
宴席间,纪从云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微皱着眉正准备将电话挂断,可来电显示上的“吕子濯”三个字,却莫名让他感觉不安。
若非必要情况,周末时就算吕子濯自发加班也不会给他打电话,最多也不过发个消息,提醒他注意查收邮件。
纪从云的眼皮跳了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不要接这个电话。只是,在他的犹豫中,吕子濯已经将电话挂断。
原本还在给纪从云夹菜的温泽兰停住了动作,偏着头低声问:“出什么事了吗?”
纪从云才摇头,甚至来不及说什么,紧接着吕子濯的电话就又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歉意道:“不好意思,可能是工作室有什么事,我先去接个电话。大家继续吃吧,不用管我。”
电话接起后是吕子濯焦急的声音,对面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我的天,从云你终于接电话了。”
听着吕子濯的语气,纪从云也不由收起之前的轻松散漫,问:“出什么事了?”
“‘夜归人’系列被指出抄袭。有人找出上个礼拜一家名不经传的时尚杂志中,有几张设计稿与一套成衣和夜归人系列相似度极高。我们暂时联系不上对方设计师,但是‘TC设计师抄袭’的字条,刚刚上了微博文娱榜末尾,现在热度还在不断攀升。”
虽然对这件事并不完全意外,可真听见吕子濯的话,纪从云心里还是不由咯噔一响。他不由放缓了呼吸,握着手机的力度也不禁加重几分。
吕子濯的语速很快,同样从电话另一段传来的还有敲击键盘的轻响:“之前新品秀火得太出圈,‘夜归人’的设计理念和部分图透被MNA的杂志当初预告提前宣发,现在微博话题上已经有很多人把你说的话当成攻击点了。”
说到这儿吕子濯难得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又叹了口气:“你先别上微博了。我现在在工作室,你电脑里的设计源文件还在吗,在的话我一会儿去你电脑上把源文件的创建修改时间发一下。”
“应该不在了。”纪从云说,“我现在回市区,打电话给苗淼他们,紧急来工作室开会。”
挂断电话,纪从云长舒一口气。他知道大致是谁做的,但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纪从云再次睁眼时,眼底的疑惑已经一扫而空。
纪从云回到餐厅,歉意道:“工作室那边突然出了些问题需要我去结局,我可能要过去一趟。爷爷祝你生日快乐,寿比南山。”
察觉到纪从云眉宇间的焦虑,大家也没强留他,只是在纪从云准备找温泽兰拿钥匙时,他才发现原本开在餐桌边的温泽兰已经起身。不等他说些劝阻的话,温泽兰便说:“爷爷我送从云回去,下礼拜再来看你。”
等被温泽兰拉着坐上车,纪从云才堪堪回神。他说:“我自己过去就好,爷爷生日你该多陪陪他的。”
“从云说得有些晚了。”温泽兰回,“我来开车,你在车上可以和工作室的人打电话商量一下。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嗯。”
等纪从云开完会回来,温泽兰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两人很默契地没去提具体发生了什么,就好像那件事原本就不存在一样。
下午纪从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可吃完饭后却忍不住去阳台抽烟。
他是会抽烟的,不过没什么烟瘾,一包烟一年都不一定能抽完。搬家的时候甚至没想过要买个烟灰缸,于是这会儿只能用从厨房里顺出来的油醋碟。
温泽兰收拾完餐桌,又陪pomelo玩了一会儿正准备去找纪从云,紧接着就看到在阳台抽烟的他,以及手边小几上摆着的一支刚开封的红酒。他推开阳台的门,将紫红色的酒液倒入一旁的高脚杯内:“晚饭都吃完了,这会儿喝酒对身体不好。”
纪从云吐出一口烟,笑着说:“可这只红酒都已经醒好了,不喝多浪费啊。”
这当然只是说辞,可温泽兰却只是“嗯”了一声,点头说:“我陪你。”
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原因,温泽兰一向养生,若非必要基本上不会碰酒,更别说是吃晚饭后再喝了。纪从云有些震惊,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瞧见温泽兰含着一口酒俯身来亲自己。
温泽兰原本就是站着的,因为亲吻纪从云不得不将腰板挺直,又完全仰着头才能亲到温泽兰的嘴唇。
酒液顺着两人相贴的唇瓣,从温泽兰嘴里被渡到纪从云口中,同样的温泽兰自然也品到了纪从云嘴里的味道。
亲完,温泽兰起身笑得无奈:“有些苦。”
纪从云知道他说的是尼古丁的苦涩,于是悄悄将烟挪远了些,继而又抬手勾着温泽兰的衣服,半是逼迫地让他俯身,在他唇瓣上亲了一下:“酒是香的。”
“这样不好。”温泽兰轻笑着,随手把酒杯放在一边,借由着将纪从云拉起的力度把人拽入怀里,亲吻着他的耳侧鼻尖。
气温逐渐攀升,温泽兰身上的清苦味混杂着一点香烟的气味,温柔蚕食着纪从云的理智。
纪从云被温泽兰亲得晕乎乎的,等再回过神他已经被温泽兰抱回了房间。他并不喜欢房间内被烟味侵占,正准备找个东西把烟掐了,可紧接着温泽兰却就着他的手咬着烟嘴吸了口,又挑衅似的将那一口烟雾吐在纪从云脸上。
纪从云说不清那一刻自己是什么心态想法,可紧接着他也放开了些许。他轻挑起温泽兰的下巴,地痞流氓似的说:“这套床单被罩可贵得很,一会儿如果不小心被火星子撩着了,温医生准备用什么来赔我?”
温泽兰偏头,以这样的姿势在纪从云的手上落下一吻,语气带笑道:“我的工资卡归你管。”
我也是。
第52章 要不要换套衣服出门
因为TC工作室几乎一晚上没有发布任何澄清,加之当晚那位被抄袭的设计师发声,并表明自己以前见过纪从云,并被他指责过作品不堪入目后,舆论走向了另一个高潮巅峰。
纪从云的名声一落千丈,就连原先和TC谈好合作的企业,也有几个坐不住,或暗地里和吕子濯打听关于这次抄袭风波的事儿,亦或者直接以舆论为纪从云的污点,要求与TC解除合同,甚至让TC给予他们一定的经济补偿。
吕子濯将那些落井下石的企业名一一记录在册,其余人也都只是四两拨千斤地回了,只明确说明了纪从云没有抄袭,再多的也就不肯透露了。
与吕子濯不同,一直到阳光透过纱质的窗帘,斜斜照入房间时,纪从云才因为这份暖意苏醒。他抬手忍不住揉了一下眼睛,率先印入眼帘的确实带着浅粉色印记的胳膊。
纪从云倒吸一口凉气,努力撑着上半身从床榻上坐起。昨夜留下的痕迹已经被睡袍遮住,只有胸口那片因为自己不怎么安稳的睡姿拨开了睡袍,露出点点红痕。纪从云将视线收回,忍不住伸手拢了一下衣袍——他知道昨晚两人都有些疯了,可至少这些痕迹不该是只有自己看见尴尬的。
他伸手去够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杯壁摸着还有些温热,看来应该是温泽兰才端过来的。纪从云将水杯放回原处,洗漱完才扯松衣袍、拿着它,去找罪魁祸首。
两人在楼梯口差点儿撞上,还是纪从云拉了温泽兰一把,温泽兰才没后退栽下去。
“小心些。”纪从云说完,就忍不住干咳一声。原因无他,之前没说话的时候不曾觉得,可真开了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行。
听到温泽兰的轻笑,纪从云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又喝了口水然后就把水杯塞到了温泽兰怀里。
他神色淡然地走下楼梯,蹲下揉着pomelo的脑袋,小声嘀咕:“pomelo,一会儿他下来你就去咬他。”
也不知道小狐狸有没有听懂,不过纪从云说完,pomelo倒是非常捧场地叫了两声。等温泽兰从楼梯上下来,纪从云开口说了声“去”后,pomelo真往温泽兰扑去。她的一双前爪攀在温泽兰的小腹处,不停朝温泽兰叫唤着。
纪从云被pomelo的举动逗笑了,原本就不怎么生气,这会儿更是一点儿怒意都没有,笑着把pomelo招了回去。看着小狐狸空荡荡的粮碗,纪从云笑道:“爸爸给你开罐罐好不好。”
“嘤嘤!”pomelo配合非常。
等纪从云给小狐狸开完罐头重新坐到餐桌边,温泽兰已经把早饭端了出来。
温泽兰问:“今天要去工作室么?”
“嗯,吃完饭就要过去。”纪从云说着,从碗里挑着面吃。时不时又抬头去看温泽兰的生煎包。
温泽兰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动声色地将盘子端远了些,说:“这次没做好,下次成功了再做给你吃。”
“好吧。”纪从云将视线收回,端起碗喝了口汤,只是视线还是容易时不时落到温泽兰面前的生煎上。不过温泽兰就当是没看见了。
两人一起吃完早饭,纪从云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时,温泽兰眉头一挑,颇为不自然地干咳一声,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说:“从云你要不要换套衣服出门?”
随着温泽兰的话,纪从云视线下移,看着自己胸口的腰侧的镂空,笑着打趣:“温医生是敢做不敢当吗?”
温泽兰的耳垂不自觉变红,可面上却还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TC门口可能会有记者。”
“这倒也是。”纪从云说着微微点头,随后将原先搭在胳膊上的外套穿上,还顺便搭了一个并不张扬的饰品,“这么穿怎么样?”
察觉出纪从云语气中的打趣,温泽兰面露无奈,他摇了摇头,紧接着却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他走到纪从云面前,用手搂着纪从云的腰,在他唇瓣上亲了一下:“很好看。”
纪从云也微微抬头,亲在温泽兰唇角:“谢谢温医生。”
“只是我可能需要出门了,不然吕子濯估计会想带着记者直接杀到家门口。”纪从云说着轻推了一下温泽兰,离开前甚至没忘嘱咐温泽兰带pomelo出去逛逛。
正如温泽兰所说的那样,TC门口围着不少记者。其中一个眼见的记者看见纪从云后,也不继续在门口围着,而是迅速扯了扯跟拍摄像的衣领,和他打了个手势,迅速穿过人群跑到纪从云面前:“纪从云先生,请问对于这次‘夜归人’系列陷入抄袭风波,您有什么看法呢?昨天一整天TC都没有发布任何澄清或者申明,请问你们是不是私下在找被抄袭的设计师,想要花钱摆平呢。”
随着那个记者对纪从云的称呼出口,原本还歇停了心思,思考今天会不会空手而归的记者们瞬间围了过来,将纪从云到工作室大门的那条道围得水泄不通。
四周的话筒不由分说地朝纪从云的脸而去,过分的纷乱嘈杂让纪从云止不住皱眉。只是因为纪从云没有说什么,更没有将他们赶走,记者们像是抓到了什么软柿子似的,一个个奋力往前挤。
终于在一个话筒差点儿贴到自己脸上时,纪从云终于忍不住了。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随手抓过一个话筒,说:“我没有抄袭任何人的设计,所有造谣者工作室都会统一整理名录,等事情结束后一一提起诉讼。目前工作室也在收集证据,希望真正的抄袭者做好准备。”
说完,趁着周遭几个记者愣神的功夫,纪从云迅速从人群间穿过,等记者们回神准备再问些什么的时候,纪从云已经进了工作室,而TC的大门也已经关上了。
看着身后、门口的人群纪从云吐出一口气,转身上楼去了会议室。
吕子濯与苗淼等人早就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苗淼看着衣衫被蹭皱了的纪从云,不由咋舌:“师兄要不说我佩服你呢。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你敢继续走正门了。”
纪从云接过文森特递来的咖啡,也没喝只是闻了会儿,然后才真的松了口气:“TC昨天就没有做任何澄清,如果今天我还不出面别说舆论怎么样了,合作方才是真的想杀过来终止合约。”
说完,他将手中茶杯放下,转头看向吕子濯,问:“能联系上那个所谓的设计师了吗?”
昨天几人就看过,那些抢在“夜归人”系列之前发布的那些设计草图与成品的部分细节图,和席博洋先前被苗淼与纪从云看见过设计稿并不完全一致,但是却比那些设计稿更像“夜归人”的设计风格。
若非纪从云自己并非设计师,光看两个人的设计稿图,哪怕是纪从云自己也会以为那些本就是一个系列的服饰。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再加上纪从云电脑与云端中消失的初稿文件,反而让纪从云更难洗脱嫌疑。
吕子濯深吸一口气,不禁揉着自己的头发——这个动作他这两天已经做了太多次,以至于原本细软的发丝此刻却好像一团稻草搭建的鸡窝:“我动用了我能找到的所有人脉,但是依旧找不到关于那个人的任何消息。我也问过刊登他设计稿的杂志社,但是当时他们收件的时候电话就是打不通的,发件人姓名也只是一串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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