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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omega不当替身了(近代现代)——胜半子

时间:2024-04-21 09:03:22  作者:胜半子
  他自认掏了心窝,每个字都和他的前半生背道而驰,却仍旧要把这一切说给言和光听。
  就当是……希望得到一点宽恕吧。
  言和光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之后的隐情。
  但是,那又怎样?
  言和光淡淡道:“裴总,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不知道你专程来我病床前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想寻求一些心理安慰的话……嗯,我知道了,我不生气,我原谅你。”
  他的语气实在是太淡了,就好像是所有言论全都发自真心,诚恳得令人心里不快。
  裴景山反应却很大,一下提高声音道:“谁说你要死了?!”
  言和光回头看他。
  裴景山两只手撑在病床上,身体向前倾,居然笑了:“你在说气话,我不信。是,这事儿我办得确实混蛋,你想我怎么补偿都可以。我请的专家团今天晚上就到,老实活着来找我要债。”
  言和光大概也是没想到,会有欠债的逼着债主要债的,有些无言。
  他说不介意,就是真的不介意。
  原谅当然也是真的原谅。
  人已经站在生命的尽头了,之前那些觉得无法跨过的鸿沟和痛彻心扉的磨难,此时回头看,轻舟已过万重山。
 
 
第36章 
  裴景山被人叫走了。
  言和光把翻开的书页合上,放在床头柜上,下床后又顺手把床铺整理了一下。
  侧着耳朵听了半天,确认走廊里没有任何声音。
  言和光这才推门而出。
  晚间的住院部走廊灯光暗淡,只有护士值班的地方有小簇的灯光。
  可言和光才顺着墙才走出去两三步,就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
  “你要去哪儿?”是裴景山。
  言和光一身病号服,外面搭着那件住院时穿来的外衣,闻言淡定地回头。
  裴景山站在半黑暗里,靠在墙上,肉眼可见的疲惫,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像黑暗中燃起来的一把火。
  言和光道:“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裴景山往前走了一步,低头打量他。
  因为身高的缘故,裴景山看言和光的时候总是微微垂眼,目光从眼角流出来,有种很懒倦的珍重感——至少现在是如此。
  裴景山:“寒冬腊月的,你就穿这么一身出去,是打算直接被冻死街头吗?”
  “……”言和光很好脾气地说,“裴总,就算我冻死街头了,那也是我自己选的。”
  所有人都在替他做决断。但他不要如此。
  裴景山咬紧了下颌。
  就是这副样子——
  言和光如若跟他哭、闹,骂人,打人,甚至冷嘲热讽,阴阳怪气,都比现在这样好应付。
  他现在淡淡然地说话,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才是真的让裴景山束手无策,差点一口气能把自己呕死。
  难道是因为他不在意?
  还是因为死期将至,他懒得纠结了?
  裴景山一个都不允许。
  言和光说完,扭头就想继续走。
  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今晚要做什么决定,也该是他自己说了算吧?
  但才走出去一步,他的手腕就被拉住了。
  裴景山手上的力度好似铁钳,言和光挣扎了两下,一点松动的感觉都没有。大半夜的他又不想大声吵到别人,只好闷不做声地做出反抗。
  他较劲似的挣扎了一路,裴景山连一下迟疑和停顿都没有,拉着他又回到了原本的病房。
  这个病房是后来转的,单人住,萧暮雨的意思,大概是怕他受到影响、不好恢复。
  门一关,言和光深吸了一口气,说:“裴总,你还想怎么样?”
  大概是生了病、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缘故,现在言和光说话,总算不是低眉顺眼的可怜样了。
  只是他看向人的目光总是格外沉静,好像永远置身事外地看着别人的悲喜。
  裴景山抿着唇说:“看病。”
  言和光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讲道理似的说:“裴总,我第一次查到的时候,还是早期。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选择继续治疗吗?”
  胃癌早期的时候,治愈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
  可以说,但凡有机会是早期发现的人,都会积极接受治疗的。世上多得是不折手段求生的人,却鲜少有坦然赴死的。
  裴景山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轻了很多:“为什么?”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哑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言和光回以他安静的微笑。
  明明只是一个表情,以前见过的没以前也有八百,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种的笑意,此时却完全都比不上言和光这个。
  他似乎很温柔,但这种温和底下隐藏着汹涌的巨浪,在不为人知的角落翻天覆地。
  “不行。”裴景山瞬间感受到了那种意思,直接说,“你以为自己现在有了决定,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怎么选择的结局都是自己活该,绝对不会后悔。但其实那就是个屁!你根本脑子不清醒!等你治好了病,再来跟我起义革命吧。”
  言和光真觉得裴景山有些奇怪了。
  前段时间,追着白柯走了,一眼都没多看他,显然是追寻世间真爱的架势。
  怎么这才几天不见,他好像又换了目标。
  白柯也不管不顾了,公司也不慌不忙了,每天就守在他的病床前,好似忽然掏心掏肺,要对他天崩地裂、海誓山盟了?
  浪子回头是有的,但言和光自认没那么大魅力,钓不上水里翻天覆地的海王。
  他现在这么咄咄逼人是在做什么?
  言和光淡淡道:“可是我不需要选什么。”
  “你觉得我头脑不清醒,现在做什么都是在破罐破摔、自暴自弃。但你不是我,裴总,我当时确诊的时候,有一种‘总算来了’的感觉。这是老天替我做出的决断,而我很满意。”言和光的语气一直没什么起伏,看着人的目光也安静得很,“裴总觉得我会后悔?但人死之后,只是一抔黄土,棺材一盖,什么都不知道了。若真像你说的,后悔了,那也来不及了。”
  今夜,他好像说完了一整年的话,每个字都在裴景山的雷点上跳舞——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能说?
  他左一句“裴总”,又一句“棺材板”的,直接把裴景山刺激得额头上青筋乱跳。
  裴景山低喝:“别他妈叫我裴总!”
  言和光真觉得,有病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裴景山。
  不然怎么他在这边试图讲道理,那边直接开始吼人了?
  言和光静静等了几秒,看看裴景山会有什么高见和指教,但最终裴景山什么都没说出来。
  言和光叹口气,自觉已经话讲到位了,所以重新拿起那件外套,打算出门。
  裴景山直接伸手,把门往后一推,“砰”的一声又关严实了。
  言和光低头,还没反应过来要转身,就忽然被裴景山从后面抱住了。
  言和光身上有消毒水和药物残留的味道,刺激得人眼泪都快下来了。
  因为生病,他的后背和腰线上隐约能碰到骨头,单薄的身体被裴景山单手抱住,都还有很长一段空余,显得轻飘飘的,没有真实感。
  屋内只有一个床头灯在亮,剩下的只能靠月色从窗户挤进来。不过刚巧下了雪,窗明几净的漂亮。
  晦暗中,裴景山忽然觉得自己抱住的是一张纸、一朵云、一个泡影,只要一松手,言和光立刻就会随风而去。
  于是裴景山只好徒劳又狼狈地再用力。
  言和光很瘦,身上的骨头硌得人生疼,但裴景山仿佛没有意识到,几乎将他勒断了。
  而言和光自己也出乎意料地没有挣扎拒绝。
  他静静地看向窗外,好像又开始落雪了。
  言和光的目光一直都是轻飘飘的,跟他的人一样没什么重量,这会儿两人一言不发,就在这没开灯的病房里面伫立着,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时间静静地流淌过去,言和光终于蹙着眉,说:“裴总,让让吧,你挡着路了。”
  裴景山浑身一僵,然后……缓缓松开了手。
  言和光绕开一点,又想继续去开门,却猛然被裴景山再次一把握住手腕!
  言和光皱着眉去看他。
  但这次裴景山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过去了,直接把人往里带,病床上一攘,居高临下地说:“我不信。”
  他双手环胸,神情上的睥睨与初次见面时如出一辙,好像他依旧是高不可攀的裴家少爷,之前所有的温情,都不过是猎人为了降低猎物警惕性的伪装罢了。
  言和光心叹一声:果然如此。
  这样的裴景山他才是熟悉的,固执地,不接受任何人的建议。
  之前柔声细语时,总怀疑他别有用心、不怀好意。
  不过因为光线不好,言和光就没有看见裴景山眼底却是有些发红,好像一只困兽走投无路,绝望又凌厉的眼神。
  裴景山一字一顿:“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先给我把病治好了。其余的,我们再谈。”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像是一个暴君。
  言和光坐在病床上,轻轻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话锋忽然一转:“裴总。你喜欢我?”
  裴景山早已脱胎换骨,不可同日而语了,虽然还是觉得有些难以说出口,但他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是,我是喜欢你。”裴景山说,“现在才发现,够傻|逼吧?”
  言和光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自嘲,柔声道:“那你什么都愿意给我吗?”
  裴景山紧绷着下颌角,死死盯着言和光,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察觉出他险恶的别有用心。
  但裴景山还是答:“是,我什么都能给你。”
  当代青年谈些恋爱,不外乎我的都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裴景山虽然没谈过这种,但是耳闻不少。
  而现在这种情况,言和光找他要什么,他难道还能不给吗?
  他裴景山现在看清内心,慷慨得很。
  裴景山往前倾身,用一种诚恳的语气说:“所有、一切。你想要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杂质都不含。
  他说的是“所有”、“一切”,那就真的是他所能给出的所有,只要言和光想要,他什么都能给。
  言和光勾了一下嘴唇,似乎是嘲弄。
  但言和光最终还是问了:“你这‘所有’、‘一切’里面,包不包括自由?”
  裴景山一下子噤声。
 
 
第37章 
  言和光知道不会包括自由。
  所以裴景山后来打电话、催人、发号施令、赶走萧暮雨的时候,他都一言不发。
  陈思大概也没想到这件事最终会如此峰回路转,搬东西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言和光就坐在车后座,外搭是裴景山的外衣,里面是病号服,神情恹恹的一言不发。
  裴景山把后备箱关上,正准备上车,前方忽然开过来了一辆黑色的悍马,横着停车,不由分说地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萧暮雨从驾驶座上下来。
  裴景山一抬下巴,顺手把后车门给关上了。
  “裴景山,你好大的脸。”萧暮雨再难以保持什么良好的涵养,“那些你做过的恶心的事,你一件记不起来了?要不要我当着小和光的面,帮你回忆回忆?”
  车内的密封性很好,言和光几乎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好伸手去开车门,却上锁了。
  他看了一眼陈思,陈思一动不动,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会喘气的木头桩子。
  裴景山几天前油锅里滚过,此时终于把自己修炼成了一块滑不溜秋的滚刀肉,砧板上一躺,就是无赖的架势。
  “专家团和仪器都已经来了,我让他去我名下的私立医院住,有什么不对吗?”
  萧暮雨冷声:“那些国外的医生你请得起,我难道请不起吗?裴景山,有几个臭钱没什么了不起的,别太自以为是。”
  裴景山道:“是么?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收了我的钱,当然是我让他们治疗谁就治疗谁。”
  他甚至很无赖地让开了一点位置,“你把他接走吧,看看有没有人给他治病。”
  萧暮雨直接顿住。
  一开始他实在太慌乱了,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晚了一步,而就这一步,他几乎什么都差了裴景山一点。
  萧暮雨绷着脸说:“你难道会眼看着他去死?”
  裴景山说:“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他做作地看了一眼手表,“我在准备送他去做最好的治疗,你在做什么?耽误时间吗?”
  萧暮雨站在原地,看表情几乎是想把裴景山给直接咬死。
  但是十几秒的僵持之后,萧暮雨扭头坐上自己的车,把路给让开了。
  裴景山哼笑一声,甚至堪称彬彬有礼地朝萧暮雨的方向点了下头,上车走了。
  而车里,萧暮雨使劲锤了一下方向盘,悍马的喇叭发出一声巨大而尖锐的“滴——!”
  裴景山的车就在这声不友善的送行声里面,缓缓开远了。
  路上,裴景山试图跟言和光讲几句话,但是言和光一直没应声,最后甚至还不厌其烦地闭上眼睛装睡,头偏向另外一边。
  刚刚得到的一点点扭曲的胜利喜悦被瞬间冲得烟消云散,裴景山从舌根上翻上来一点苦涩,再说不出来半个字了。
  裴景山嘴上说着要送言和光去住私人医院,但最终车开的方向,是市郊。
  越开越偏僻,都能看见路两侧有生长茂盛的植物,然后缓缓在一个巨大的别墅面前停下来。
  这里应该是私人住宅,而不是那种商业化的别墅群,周围没有邻居,绿化做得很好,颇有曲径通幽的感觉。
  裴景山说:“这是……我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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