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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古代架空)——枯蚁蚀日

时间:2021-02-08 12:01:11  作者:枯蚁蚀日
  胥之明道:“晏公子在何处?”
  那丫头哆哆嗦嗦地给他指了个月洞门,连胥之明道了谢都没反应,杵在原地发了半晌的呆,这才回过神来记起要给他带路。然而她回过头去时,院里早已没了胥之明的影子了。
  晏梓与他和胥野岚不在一个院落里。池府占地不小,院落也多,府中道路错综复杂,池束给晏梓和他燕部中的姑娘们划了两个院子,自胥之明他们那儿到燕部去得过好些个月洞门与两处小桥,胥之明一路问过去,倒是在半路碰上了被晏梓嘱咐了放在院里头就行的噶努。
  噶努头回来到这种地方,人生地不熟,晏梓与胥之明又都不知去向,正埋在草丛里委屈地呜呜叫,见胥之明来了赶忙坐好了,刚想觍着脸晃荡上去,一见他的眼睛又顿时安静了下来。
  “燕子,燕子懂吗?”胥之明拍了拍它那厚皮毛的脸,“闻去。”
  噶努这些个月下来听胥之明燕子长燕子短的叫了好些遍了,自然是懂的,带着他去了。
  说来也怪,以前晏梓与噶努一块儿时噶努总是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此时却仿佛一下子“浪子回头”了一般,浑身上下都有一种确确实实是只有雪原上的生灵才会有的气息。
  晏梓的院落里并没有小厮,也没有丫头,甚至连燕部的姑娘也没守一个,院子里静得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胥之明扯了噶努脖颈上的毛一把:“你在外头守着,别叫人进去了。就是看见脸熟的也不许进。”
  噶努在月洞门外转了一圈,就地盘着卧下了,庞大的身躯将这小小的一道门洞堵了个结结实实。
  池束给晏梓划的这个院子应是他自个儿排的,院里虽算不得破败,却也有不少杂草,看得出他也是不让人随意进的。院里有一小口池水,旁一座小亭子,亭子里却不像平常人家摆上棋盘茶桌,而是放了两排鸟架。如今天气转凉,亭子四面挂上了挡风的布幔,好让里头窝着的燕子睡得安稳。
  胥之明进来时是极轻声的,鞋底蹭在石板上都不曾发出一丝声响。临到门前时他才显露出那么一点点的局促不安来,几次抬起手想要敲门却又放下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呢?”他想道。
  “我就这么矫情……这么离不开他了么?”
 
 
第62章 雀莺
  胥之明长这么大,头一回觉得自己像个姑娘家似的。
  他在门外傻站了会儿,又倚着柱子慢吞吞地坐在了石阶上。
  当初在霂州,他要去寻晏梓问那个死者时,晏梓就是倒在石阶下,雪地上。
  他苍白且轻,不似凡人,倒像个落了凡尘的谪仙,银丝与白皙的皮肤都同雪别无二致,那一幕里,一呼一吸都在牵扯他的心绪。
  胥之明绞着手指,在瑟瑟寒风中坐了大半夜,这才又慢吞吞地站起了身。
  这会儿他的眼神已经是不大清明的了,兴许是盯了老半天的被月光映得晶亮的石板,一阵一阵地疼。他闭了闭眼,转身去推了把门。
  意外地,晏梓并没有落闩,门一推就开了,久未翻新的木板将吱呀一声拖得老长,他的面前无端起了一阵风,他警觉地再睁眼时晏梓已经在他面前,全身都紧绷着,面上戒备,手中两指捏着一片刀片。
  晏梓见是胥之明这才松了口气,将刀片扔开了,脊背立马垮了下去:“你来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么?”
  “我……我睡不着,”胥之明道,“就来找你了。”
  晏梓似乎不大愉快:“怎么,找了我了就睡得了了?”
  胥之明点点头:“似乎……是的。”
  晏梓被他噎得厉害,回过头就着月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才叹道:“你今年才三岁么……去床上躺着,我洗漱过了就来。”
  他去阖了门,用冷水凑合了洗了把脸,褪去了罩衫,回到了床边,在床沿上坐下了。
  胥之明坐在床尾上,倚着床柱闭了眼,晏梓倚在另一头看了他一盏茶的光景,这才反应过来胥之明已经睡着了。
  他那因先前见到的那两幕而有些生疼的心又蓦地软了。
  晏梓去揽了胥之明,将他安顿在了床里头,放下了床帐,又在他身侧躺下了,盖好了被子。
  昏暗中,晏梓细细看起这个男人脸上的每一寸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抱了过去,最终还是长舒了一口气,埋在他胸口上也睡去了。
  胥之明身上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叫他寝食难安的气味,那气味甚至能勾起他脑海里久远前就已经烙下的火光与血腥。
  此刻他却抱着这人睡得安稳。
  此刻他要的不过是这个人罢了。
  -
  第二日一早,胥之明起时,身侧的垫被上只余了一点温度来告诉他昨夜晏梓确实与他同床共枕了。
  枕边放了他的那根蒙眼的带子,房里的窗户已经被撑开了一扇,不冷但也不会太闷。
  胥之明拿了带子,来到窗前看了眼院中的亭子,那些布幔也被挽起,亭子里的燕子应该是被晏梓放出去了,鸟架已是上空无一物。院门口也不见噶努,大概是一早就给晏梓支走了。
  他将带子绑好,走了出去。
  晏梓的院落外头就是燕部姑娘的住处了,夜里姑娘们是回去睡的,但是白日里还是得守着的。院里几个姑娘正扎堆围在一起谈论哪家店的头面好看,就见胥之明走出了晏梓的院子,一脸淡然却有些缓慢地顺着石板路往外行。
  “……我方才没看错吧,那是胥少爷……?”
  “……我们从前大概是错怪了公子了。应是胥少爷要拖着公子一起睡的才是。”
  胥之明:“……”
  胥野岚早已在饭厅里坐定,一桌的饭菜他给卷去了一半。胥之明落座后,一旁候着的丫头转身去了后头,不多时出来一个体态丰腴的厨娘,提着一个食盒,放在胥之明面前。
  “……这是?”
  厨娘道:“晏公子吩咐了的,让给个蒙了黑带子的公子准备这个。”
  胥野岚见着着实新鲜,凑过来替他掀了食盒。里头一碗撒了葱花的皮蛋瘦肉粥,旁边一碟小巧玲珑的蒸饺。
  胥野岚道:“嘿,他还在担心你肩上伤口没长好呢?前些个月让给你准备的饭食就能淡出鸟来了。”
  “这倒不是,”厨娘道,“晏公子说见您昨日精神不大好,吃些清淡的,稍有些味儿的再备点足矣。老妇我一看还真是,您还是听了晏公子的吧。”
  胥之明将凑热闹不嫌够的胥野岚驱走了,取了勺儿舀了入口。
  这几个月来他因伤卧床,虽说不便行动,但在某方面来说也算是一大助力。晏梓与他忽远忽近,亲近时蓦地疏远,但真的相隔两方之后又会委委屈屈地凑回来,实在是难以看透。这种情况于晏梓而言会有多少影响他并不晓得,但是于他而言的影响实在是……大了。
  昨夜他这在自个儿房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但一到了晏梓屋里就立马阖眼会周公去了就是再铁不过的证明。
  他毫无防备地让晏梓融入了自己的生活。
  晏梓也越来越了解他了。
  胥之明不爱喝粥这种粘稠的东西,但是皮蛋瘦肉粥却是个例外,尤其是撒了葱花的。而蒸饺也是他吃完饭后若是还算不得饱时爱拿来垫肚子的。
  他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喊道:“哥。”
  胥野岚看了他一眼:“怎么?”
  “晏梓呢?”
  “晏公子一大清早的就出去了,说是外头也有账册要比对。”
  “……哥,我想去雀莺桥那儿看看。”
  胥野岚一面站着消食,一面道:“你去雀莺桥做什么?今早我才出去过一趟,雀莺桥这会儿还堵着呢。”
  “没什么……”胥之明摇了摇头,蹙起了眉,“只是昨晚晏梓在那儿……似乎有什么在意的东西,我想去一次。”
  “你硬要过去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人实在是多,听说打开节那会儿堵到如今了,都是大姑娘老汉子了,也有些年轻小生想去那头撞撞运气的,这一波波的全往里头挤,带你过去不方便啊。虽说雀莺桥出了门往左拐一次再去到右面就到了。”
  胥之明琢磨着胥野岚的话,觉着不大对劲:“雀莺桥附近到底是什么东西?”
  胥野岚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个道观,听说求姻缘求中举挺灵验的,还有个,替自个儿祈福不灵验,但是替心上人祈福特灵验。眼瞅着骁铁罗又要征人了,也有不少深闺妇人去替自家丈夫祈福的……是了,原想着怎么说人也不至于那般多,这么一来确实不足为奇了。”
  胥之明心下一动,道:“哥,你带我去凑凑热闹吧。”
  胥野岚嫌弃道:“你一个瞎子,凑什么热闹。”
  “你知道我看得见的。”
  胥野岚拗不过他,摆了摆手走到门前:“行了争不过你,走吧走吧。”
  太阳挂着的时候池府外还是较为空闲的,只是绕过了这条街人便骤然多了起来,胥野岚只得领着胥之明蹭着街边走。
  胥之明走得不稳,实在没了办法时只得摘了带子,偏又看不得亮光,只得眯了眼睛,这么一段路他走了半柱香多这才到了观前的门槛外。
  庙里一道士正立在门边招呼众多善男信女,进去里头后人被分了三拨,往左是求姻缘,往右是求高中,往前是求平安。
  胥之明歇在门边等着胥野岚去问了回来。
  他的眼睛疼得厉害,刺得眼皮都要睁不开,一脑门的冷汗,走了这一路他的腿还莫名地发软。
  胥野岚回来了,心大得没看出胥之明的不对:“问过了,姻缘是桃香娘子,高中是文曲星,平安是阎罗毫。”
  “怎么是阎罗毫?”胥之明问道,“阎罗毫怎么听都是地府的……先进去了。”
  胥野岚扶着胥之明进去了,一路往阎罗毫的殿上去:“你有所不知,据说阎罗毫历经地府大仙三世三劫而神魂不灭,魂魄可裹纳世间一切灾厄,算是保平安中好的了。”
  “这是哪门子的传说……怎么这么诡异的。”到了屋里头胥之明的眼睛也好些了,总算是能睁开了眼。
  殿中并未供着像,只有一幅写了阎罗毫的大字挂在正中。
  “我也不知了,”胥野岚道,“刚听道观里的道姑说,除去了文曲星,桃香娘子与阎罗毫都是这些年才在明翰兴起的……兴许是外邦传进来的罢。”
 
 
第63章 有求
  胥野岚看了看大殿:“要出去了么?”
  胥之明觉得好笑:“你是不是急着要去求姻缘?”
  “都是自家人,不瞒你。你哥我也这么大了,该求了。”说着,胥野岚轻锤了一下他的肩。
  胥之明笑道:“去吧,让我自己看看就成。”
  胥野岚也不见外了,只道:“你若是闲着了,可去后头找个道士谈谈。大哥知道你不信神佛,但是到了人家地界上,诚意一点恭敬些,总是好的。”
  见胥之明乖乖应了,胥野岚也就放宽心出去了。
  胥之明贴着墙在殿中走了一圈,见一屏风后还有一道门,便绕了出去。
  大殿后有一条两旁杂草丛生的幽幽小径。胥之明闲着没事儿干,干脆过去了。
  小径的尽头竟是一座与前头那座大殿别无二致的屋子,只是稍显破败些。
  胥之明踏入屋中,照旧是一副阎罗毫的大字,只是周围挂了满屋的红绳,缠着房梁与木柱,说不出的诡谲怪异。
  再观那副阎罗毫的字,一撇一捺都透着一股不羁的豪气,凌在半空,无端生出了压迫感。
  “这位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胥之明一顿,回过头去。只见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束了马尾的青年倚在门边,缠绕发丝的红绳间插了一根透亮的簪子,两端各缀着一根极长的黄色带子,细看还能看出上头红红的一片是一串看不出意思的符文,他额前的碎发几乎挡住了双眼,只能看见他翘起的嘴角,罩衫只懒散地挂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极为不正经。
  “我不能在这儿吗?”
  青年轻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这间平安祠邪了点,祈福的话,还是去前面的那间平安祠的好。”
  “能否告知一二?”
  “我?”那青年摇了摇头,这时他身旁迈进一位光头和尚,身披袈裟,他便打了招呼:“大师。”
  那和尚也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让大师同你聊聊吧,我同你多说就是逾矩了。”那青年将双臂枕在了脑后,信步离开了。
  胥之明看向了那位与此处格格不入的和尚:“我没记错的话,此处是道观。”
  “佛道本不分家。”那和尚笑道,“贫僧也不过是借住于此罢了。”
  “方才那位是何人?”
  “贫僧只知那位公子姓陆,其余的也是一无所知。”
  “大师何不上前来说话,好叫我省些气力。”
  “多谢施主好意,只是往前一步便是万丈红尘了,贫僧并不愿与红尘纠葛。”
  闻言,胥之明脸色一变:“大师请讲。”
  “施主是个通透的,”和尚眯缝着眼睛,慈眉善目得仿佛活弥勒,“前头的平安祠是寻常人就能定了心的,但施主却并不满足,寻到了这处,也算是与这满屋红尘的缘分。施主内心必是被什么缠住了,不得解,才跌入了红尘渊。”
  “可有解法?”
  和尚又笑道:“施主本是不信我佛与道法的,怎的又问起来了呢?”
  胥之明烦躁得很,觉得这和尚忒不惜命。
  “施主也是莫急,贫僧定是会告知一二的。这红尘渊旁人解不得,是施主心上的一道劫,关键在于施主是否想通了,认命了。我佛讲缘,想来何时施主此缘了了,有了另一段缘,施主也就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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