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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川(近代现代)——笼中月

时间:2021-02-08 12:02:13  作者:笼中月
  他站在窗边,凌意坐在床上,自已忙自己的事情。
  “妈。”声调很平缓。
  “我在凌意这里。”
  “这两天先不过去了,等凌意平稳下来我再过去。”
  厉醒川总这样坦荡。
  床上摊着一些程开霁帮忙打印的复习材料,凌意准备考个室内设计师证。他低头认真看,铅印字却悬浮在纸面,耳朵想不听电话内容也不行。
  吃过晚饭以后天慢慢黑了,他任由某人摆布,终于明白什么叫“要听话”。
  厉醒川给他把针织帽跟口罩戴上,借了辆轮椅推他下去,让他全程装化疗病人。凌意紧张得直咽口水,坐上车才稍稍安下心,小声吐槽:“你怎么这么——”
  话音未落,厉醒川起身替他扣安全带。
  “这么什么?”
  “没什么。”
  新买的西服尺码不如订做的合身,手抬起来袖子短了半寸左右,腕骨十分突显。凌意脖颈尽量向后靠,眼睛半垂着。
  扣好了,厉醒川还不回位。凌意轻轻推了他一下,“你坐回去呀。”
  头顶却忽地一凉。厉醒川摘掉帽子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带一点力道。
  凌意躲开:“越弄越难看。”
  厉醒川说:“不难看。”
  凌意扭开头,车窗上一张无所适从的脸。
  打火,出发。
  到超市门外车停下,厉醒川没熄火,拿过购物清单,“等我十分钟。”
  夜色里他的背影显得很稳重。
  车里灯开着,凌意不冒犯地浏览。放东西的格屉里有两盒烟,几个打火机,新的旧的都有,有的是买的有的像送的。
  烟盒旁边还有一个小一点的盒子。
  黑色的。
  避孕套。
  新的。
  他像触了电门一样缩回手。
  不过一刻钟,厉醒川披着夜色回来。手拎肩扛,好几大箱,连抽纸湿巾都买了清单上的两倍份量。打开后备厢一样样往里搬,袖子高高卷起。
  搬完坐回车里,额头一层薄汗。他侧身去系安全带,听见凌意说:“一会儿到了那儿我自己上去吧,谢谢你送我。”
  他蹙眉转头,见漆黑的夜色里,凌意微微侧着脸,嘴唇抿成一条线。
  “我可以在车里等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免得耽误你时间。”
  车内陡然安静。
  本来想开车,油门上方的脚却始终没踩下去。沉默了一会儿后,厉醒川突然解开安全带,毫无征兆地拿过凌意面前的手机。
  凌意吓了一跳,起身去抢:“你干什么?”
  厉醒川尝试解锁,没想到密码变了,不是最早那个。
  他一言不发,一个个试。
  凌意生日,不对。
  自己生日,不对。
  第一次见面,不对。
  初夜那天,对了。
  桌面跳出来,还是那张屋顶的照片。
  凌意满脸冒热气:“你还我。”
  但抢不过。
  厉醒川一手不费吹灰之力地摁住他,一手迅速查他最近的通话和聊天记录,结果一无所获。
  “厉醒川你还我,你再这样我——”
  还了。
  捏着干脆利落还回来的手机,凌意语塞,看着面前的人又开始查车上的东西。
  直觉告诉厉醒川,自己离开的这一刻钟一定发生了什么。凌意走不远也不会走,所以不是有人联络他说了什么就是车上有什么。
  “你别找了。”
  “自己的车你乱翻什么?”
  “好了我们快走吧,时间不早——”
  一片混乱中竟然真让他找到了。
  摸出那盒黑色避孕套,厉醒川满脸严肃:“因为这个?”
  凌意心脏咚的一声,别转面孔去系安全带:“什么因为这个,我见都没见过。”
  厉醒川去扳他的肩,扳不动,眉头越拧越紧:“不是我的。我只用大号,你忘了?”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前任的两个老婆
  “我只用大号,你忘了?”
  这句话经厉醒川的喉,被面前的深色玻璃一挡,混着热气闯进凌意耳朵。
  有什么东西轰一下烧起来。
  凌意不想回答,眼睛望着自己的膝。
  厉醒川进一步推测:“也许是买烟的赠品。”
  “也许吧。”
  “你不信?”
  “信。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大家都是成年人,车上有这个也不奇怪。”
  说完以后,眼睛都差不多闭起来。没想到默然片刻,却听到厉醒川低声却又郑重地道:“和你分开以后我一直是一个人。”
  凌意心跳漏了一拍。
  “那你那些炮友呢?”
  难道只上床不讲感情的就不算数吗。
  “什么炮友,哪些炮友。”
  “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
  这罪名实在不小,多硬的肩膀也扛不住。厉醒川反思片刻,终于想起炮友的来源。当初的确是他自己说的,一周两次去酒店开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算了,开车吧。”
  “等等。”
  厉醒川想了想,将自己手机递给凌意,“帮我连车上的蓝牙。”
  赶时间,他只能一边开车一边自证清白。
  车身微晃,在收费处顿了一下后,平稳汇入临江夜晚的车流。华灯初上,琥珀色霓虹灯映在凌意白皙的脸颊上,很沉静的感觉。
  低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后,他又凑过去操作车上的屏幕,额前的几缕秀发垂得格外温顺。
  不太会弄,半晌没弄好。他唇抿紧,歪着身子手撑在前面,在某个环节犯了难。
  “密码是什么。”
  车慢慢停下,厉醒川目不斜视,没说话。
  凌意侧眼:“说呀。”
  正是红灯,车停在路口,左边等的是辆全黑色车身的大趴赛。骑车的男生戴着头盔,只看身材有点像醒川。
  青涩与成熟,有时也只是一晃神的功夫。
  厉醒川看着这辆摩托车:“5803。”
  这几位数字有些耳熟,凌意输完才意识到,是惠园小区5号楼803,他们从前租的房子。哑然片刻,他问:“然后呢。”
  绿灯亮起,车继续开。
  “用我的手机打给思昀。”
  从自己手机上找到号码,凌意用醒川的新手机打过去。几声过后,谢思昀疲劳的嗓音在车内响起。
  “喂。”
  “是我。”
  “废话我知道是你。”
  凌意把头转向窗外,沉默地数路过的每一辆车。数到第三辆的时候,听见身旁的人道:“我看到一条新闻。”
  语气不太寻常。
  “嗯?”
  “说我私生活混乱,有过很多炮友,你是其中之一。”
  车厢里骤然安静。
  凌意陡然扭头,愕然地看着他。
  厉醒川还在开车,侧脸平淡从容。
  对面声调一下子扬起来:“哪家媒体?马上把链接发给我。你不用管了,我去让法务起诉。”
  “算了,没证据。”
  “算了?”谢思昀那边跳起来,“他这是侵害他人名誉!第一你根本没有什么狗屁炮友,第二咱们俩就是朋友!你少啰嗦,赶紧把新闻链接发给我,别以为清者自清,澄清晚了别人还好说,凌意肯定又要误会。”
  厉醒川的目光转向凌意,喉间淡淡嗯了一声:“他不信我。”
  凌意低头叠着一张纸巾。
  “又不信你?我都服了。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好使。”谢思昀话锋陡转,“以前你好歹还玩玩小老婆,后来大老婆没了,小老婆也卖了,日子已经够无——”
  “行了。”厉醒川沉声打断,“挂了。”
  电话猝然挂断。
  车内死寂。
  纸巾已经快被叠碎了。
  开过一个无人的路口,凌意敛着眸,状似无意:“什么小老婆啊。”
  厉醒川稳住气息:“摩托车。”
  “喔。”紧张的身体慢慢松弛。
  安静半晌,就在厉醒川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的时候,忽然又听见凌意柳枝一样的嗓音。
  “那大老婆呢?”
  车厢再度死寂。
  厉醒川面色极不自然。
  摸烟,想起凌意还在车里,放下,撑着窗单手开车。
  不出十秒,铃声陡然响起,震得车里二人同时一激灵。谢思昀打来的,可能是追问媒体的事。
  凌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接吗?”
  厉醒川:“关机。”
  “……”
  默然开过好几个红绿灯,新手机都被捏出汗了。凌意后背也全是汗,毛衣湿湿的贴在背心。酝酿半晌,终于轻轻开口。
  “摩托不是坏了,是卖了?”
  厉醒川死扛:“不喜欢了。”
  凌意幽幽:“不喜欢就卖老婆啊。”
  他的嘴真的是很厉害,也很会气人,厉醒川直接沉默是金。
  没多久开到疗养院停车场,漆黑一片里就他们这一辆车。停稳后凌意摘掉安全带,正要推门,胳膊却顿了一下。
  他背对厉醒川:“其实你不止一辆摩托吧,先买的是大老婆,后来的是小老婆。”
  还纠结呢。
  厉醒川:“你说是就是吧。”
  跟病人绊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时已经九点,东西一一搬上去,厉醒川没去打扰他们母子俩的这段宝贵时间,只在门外等候。葛护士已经对他眼熟,见他来了就主动打招呼。
  “怎么这么晚过来,还把凌意也带过来了。看他瘦了好多,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什么,他今晚正好有空。”
  往房间里远远瞧了一眼,葛护士抱一摞毛巾,语气酸溜溜的:“以前他来得很勤的,最近好久都不来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厉醒川摸到烟,抽出一支,“有可能。”
  烟咬到嘴里。
  葛护士马上忘了自己的问题:“这儿不让抽烟!”
  “我知道。”
  他转身往楼下走,到一楼才点火。黑夜里火星明明灭灭,烟雾慢慢蒸腾。
  这里是郊区,平时就人烟稀少,何况是寒冷的冬日夜晚。
  走到院墙根,他反身靠着墙,望着楼上那扇熟悉的窗户吞云吐雾。自从知道凌素慧在这里以后,每次来探病他都会在这儿抽根烟再走,平复心情。
  他对凌素慧的感情很复杂。以前觉得她就像母亲厉微的反面,温柔和善,软弱可欺。如今再想想,似乎又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保护凌意时那份慑人的胆魄,跟面对吴仕千时的唯唯诺诺大相径庭,连厉醒川也刮目相看。
  夜色浓郁,疏星点点。
  比预想中的时间更长,近十点凌意的身影才出现在楼梯口。推开玻璃门,他脚步缓慢地往外走,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才打电话。
  兜里手机在震,厉醒川顿了顿,掐灭烟头,“在你后面。”
  一出声,凌意发现了他,挂断电话走过来。
  厉醒川背还弓着,腰抵在墙上,“可以走了?”
  凌意安静地走到跟前。跟下车时那种隐隐的雀跃不同,此刻他又开始低头走路。
  墙后有一株茂盛的法梧,枝繁叶茂,树影遮过整面墙,把两个人藏在阴影里。
  “那幅画阿姨喜欢吗。”
  “嗯。”
  刚才见面的时候妈妈的确很喜欢,很惊喜,爱不释手地把画抱在怀里。
  手里那截烟头慢慢转动,厉醒川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凌意没看他:“刚才程医生给我打电话了,他发现我不在病房,让我马上回去。”
  “就因为这个?”
  “他还说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个程开霁。
  “你都没跟我说。难怪昨天你……”凌意话说到一半,想了想,才继续道,“其实你不用同情我,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厉醒川没说话,看了眼表。烟头收进西裤袋,耐心等凌意把所有想说的都说完。
  “不管怎么样,伤人就是不对。我愿意承担责任,那是我的选择。”凌意把身体转过去,脚在地上蹭了蹭,“总之你别同情我。谁同情我都可以,你别同情我。”
  “说完了?”
  凌意抬眸。
  夜色的衬托下,厉醒川的瞳仁显得格外漆黑深邃,“说完了就过来。”
  凌意走近两步,“干嘛。”
  “今天程开霁跟我说他要追你。”
  厉醒川声音沙哑,近在咫尺。
  凌意心里咯噔一下,表面八风不动。
  “我在跟你说坐牢的事,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程开霁要追你的事,”厉醒川脸侧过去,下颌线很有敌意,“他怎么也不在乎你坐过牢,是不是同情你。”
  “我怎么知道。”凌意闷头,“你管人家呢。”
  这样一打岔,往事勾起的那点伤感情肠顿时消失无影。默默片刻,凌意又问:“他把要追我的事告诉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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