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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川悠和佐久早一个发一个接，时间过得相当迅速，又过了一会儿，新开雅也和千石吹也加入了两人的训练，扣杀和拦网便也加入了今天的训练菜单。
和高中时游刃有余的拦网相比，森川悠觉得自己的身体依然有些僵硬——并不是他的能力不足或技术不成熟，只是他需要更多的比赛让自己的身体适应排球。
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到的。
他揉着手指，在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杂乱的念头彻底抛到脑后。
双脚踩在地面的感觉很实在——此刻他所处的空间并不是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而是踏踏实实的球场。
他不需要思考别的事情，他眼中只需要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飞来眼前的球！
对面，佐久早的扣球在半空中倏然逆转了方向，加上手臂施力的不同，这颗球还带着旋转，虽然弧度并不大，却足以让任何一位拦网感到头疼。
——但其中并不包括森川悠。
早在佐久早扣球的那一瞬间，森川悠就一直紧紧盯着对方。
不会有凭空改变方向的扣球——森川悠一直坚信着这一点。
扣球力度的不同、改变方向时身体不自然地倾斜、手臂挥出时的变化……这些因素或许不容易察觉，却绝非无迹可寻——
只要用心去观察，他一定可以找到破绽！
半空中，佐久早的身体还未落地，瞳孔便不自觉间微微一缩。
只在一瞬间而已，森川悠就冲在了网前。
相比高中时期和正选战，对方出手愈发果断，大概是担心判断失误会拦不到球，出手的那一刻，森川悠手臂的方向也稍稍倾斜了一些，恰好可以正面拦下那颗球。
“砰！”
森川悠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又一球！
这就是拦网的快乐。
他不需要像攻手们那样扣出一个个漂亮的球，也不需要像二传手那样担任队伍的指挥官，更不需要像自由人那样留下一个个救球的精彩瞬间，他只需要稳健地拦下可以拦下的每一球，脚踏实地地，一步一步地，球场上必然会有他的生存之地。
“哼。”
“小臣前辈是不是超级不爽？”森川悠咧开嘴角，看上去比刚刚傻了很多倍，“但我必须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受难生活从此开始。”
“小臣前辈？”佐久早一脸嫌弃，“好难听。”
“那小臣臣？”
“别假装木兔那家伙。”佐久早眯起眼睛，“古森对你说了什么？”
森川悠顿时僵住了。
不得不说，洁癖男的智商大概是宫侑前辈 宫治前辈 尾白前辈的总和，敏锐程度堪比角名伦太郎。
果然，五个汉字的名字就是比较嚣张。
其实也没说什么。
善良的EJP自由人只是表达了对他加入明治排球部的兴奋之情，并且在他的诱导之下把佐久早从小到大的糗事统统说了一遍。
这一招森川悠还是和角名学的，作为掌握着稻荷崎全员黑历史男人的弟子，森川悠认为自己可以青出于蓝。
——事实是他受伤期间不停耍赖，让角名把所有人的黑历史给他看了一遍。
“什么也没说。”森川悠假装无辜。
佐久早眯起眼睛，眼神危险。
“你的灭蟑记录。”森川悠眨眨眼睛，表情愈发无辜。
下一秒，他就被佐久早揪住衣领提了起来。
森川悠定睛一看，佐久早手边居然出现了一瓶消毒剂！
“你刚刚说了一个什么词？”佐久早抬起头，视线距离森川悠只有一指不到，“古森有没有告诉过你，说和那种生物相关的词的家伙都必须被清理掉。”
森川悠：“……喂，别冲动啊！”
“喂喂喂，救命啊救命啊！真的会死人的！”
在此刻的森川悠眼中，佐久早圣臣无疑是魔鬼的化身，他觉得最神奇的一点是，这家伙在球场上倒没那么暴力，一提和虫子有关的事物，这家伙立刻就能化身哥斯拉。
消毒剂越来越近，森川悠本着要死一起死的精神，忽然张大嘴巴，用平生最大的力气疯狂大吼：“蟑螂蟑螂蟑螂蟑螂蟑螂蟑螂——”
勒住他衣领的力量消失了。
佐久早圣臣夺路而逃。
排球部众人：“……勇士啊。”
森川悠尚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但下一秒，戴好口罩装备齐全的佐久早又一次出现，这次，他手中的消毒剂不再是罐装的，而是桶装的。
森川悠：“……”
排球部众人：“……”
再见，这个世界。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脑子想不开要报明治大学？
所以北前辈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报明治大学？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又和这个超级洁癖狂当了队友？
……
总而言之，大学排球部的生活比森川悠想象中还要热闹一点，因为课业远没有高中那么紧张的缘故，森川悠可以把更多的时间花在训练上。
对于拦网而言，佐久早也是一个优秀的陪练对象，一定程度上说，佐久早算是综合程度很高的攻手，拦他的扣球相当于拦不同几个不同风格的攻手的球。
所以慢慢地，森川悠开始适应练习的节奏。
这种变化虽然并不算显著，他自己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慢慢地习惯在球场上的感觉，不再那么僵硬，最重要的是，他体会到了自己对排球的热情。
练习之后慢悠悠地把排球按顺序整理好，空闲足够的时候学北前辈擦干净排球，和队友们互相垫球放松，发球、拦网、扣球、传球、接球……这些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又在一点一点渗入他的生活。
森川悠觉得很安心。
部活结束之后，森川悠要么直接回家，要么找北前辈玩。
北前辈今年是最后一年，念完书后，他会回兵库县老家种稻米，和他留在东京的同学们相比，北前辈的计划算是相当朴素，但森川悠觉得，这才是北前辈。
执着地做好每一件平凡的小事，无论是对排球还是对人生。
不管是成为东京都市圈的精英，还是在老家的乡下做一个普通的农民，只要是北信介选择的事情，他都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森川悠尊重北前辈的信念。
甚至他觉得，自己一路成长过来都有着北前辈的影子。
“那以后我一定会吃到最好吃的寿司吧？”
“嗯。”北笑意柔和，“回乡下也有祖母身体的原因，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在。栽秧、浇水、除虫再收获，这样踏踏实实的工作更适合我。”
“那我就好好打每一场比赛，让北前辈每天都能在电视上看到我。”森川悠笑眯眯地畅想着那一幕，“还有阿兰伦太郎和阿侑前辈。”
“我等着。”北忽然伸出小拇指，“森川，约定了哦。”
“嗯！”
北揉了揉后辈柔软的头发，高中的时候他就不如对方高，到现在，后辈更是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不过在这种时候，对方总是愿意弯下腰，把柔软的一面留给自己。
这大概是身为前辈的满足感。
第56章
“那北前辈, 晚安。”
“嗯。”
天已经很暗了，不过教室和运动场的灯光依然亮着，棒球部的选手们大概率还在训练, 森川悠推着单车，沿着昏暗的光线往外走, 北走在他外侧, 一直把他送到校门口。
“森川，小心点, 慢慢骑。”北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在他手里塞了一包麻薯，麻薯还热着, 摸起来暖乎乎的, “记得以后少吃点雪糕。”
森川悠鼻子莫名有些酸，和高中的时候一样, 训练开始前和训练结束后, 北前辈总会给他塞点吃的, 有时候是鸡蛋，有时候是几颗糖，有时候是北奶奶做的包子……他真的超级超级幸运，会遇到最最最棒的北前辈。
甚至可以说，他这辈子一直被幸运包围着，在球场上并肩战斗的都是和他一样热爱排球的人, 不管是巅峰还是低谷, 这些人一如既往地支持着他, 从未变过。
所以他才可以一直那么有动力。
吃完热乎乎的麻薯, 骑车的时候风似乎都不那么凉了, 森川悠加快了脚步, 没过多久就骑到了家。
“阿悠今天很开心的样子，是遇到很好的人了吗？”森川妈妈看着自家儿子的笑颜，好奇道。
“是北前辈。”森川悠比划着，“妈妈见过的。”
“那阿悠一定要珍惜这份心情呐。”
“嗯！”
……
距离黑鹫旗杯预赛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过作为大学时代最重要的一场赛事之一，明治大学排球部几乎一整年都在为这场比赛作准备。
黑鹫旗杯简称全日本男女排球选拔大会，参赛队伍囊括了V1和V2的职业队伍以及大学和高中的优秀队伍，除了队伍决胜外，还有选手个人的奖项，能够入围个人奖项的Best6和黑鹫赏可谓是职业生涯中的重要荣光。
和春高、IH相比，黑鹫旗杯的职业性质更强，甚至允许外援参赛，报名开始之后，森川悠也被提交进了选手的名单，不过因为他整整两年多没有在重大赛事上露面，所以虽然有对手注意到明治的正选名单更新过了，也只把他当成刚入学的新选手。
毕竟每支队伍都需要培养后备力量。
森川悠的训练却一直没有停过，除了个人的训练外，他还要培养和队友们的默契，在这支队伍里，他虽然和佐久早每天吵架以及在打架边缘徘徊，但或许是以前在合宿期间合作过的关系，他和佐久早在场上的默契反而是最合拍的。
周末除了惯例的训练外，森川悠还会跑去看排球比赛，尤其是黑狼队和AD队的比赛他每场不落，为了看比赛，他特意把训练时间重新调整过一遍。
AD的队长昼神福郎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副攻手，堪称最强进化版的昼神幸郎，每看一次对方的比赛，森川悠都能学到不少技巧，至于AD队的主攻手罗梅罗更是世界级的选手。
和强大的选手作伴，年轻选手往往会成长到相当可怕的程度。
作为AD的主力二传，影山的传球在全日本都是顶级的，不过短短两年而已，对方就成长到了足以和宫侑比肩的程度。
森川悠一边感慨，一边疯狂偷师。
他身边的迹部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邀请的周末活动是出来玩，结果居然是看排球比赛？你这家伙，眼里除了排球还有别的吗？”
森川悠答得很干脆：“没有。”
“那我不如去看手冢的比赛。”
迹部话音刚落，森川悠就超嫌弃地盯着他：“你这个月已经看了几次手冢比赛了？青学那些家伙都没你这么勤快吧？”
考入东大后，迹部没有继续打网球，转而学习经济金融类的内容，不过这家伙一有空就飞到全国各地看手冢的职业赛，每次都让森川悠深深羡慕。
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小景，放弃网球你遗憾吗？”森川悠眼中有好奇，“明明付出了那么多的精力，也从网球上得到了满足感，曾经的对手在职业赛上发光发热……”
“不会。”迹部轻抚着泪痣，“我把梦想寄托给手冢了，看到他在赛场上打败一个个对手，我会想起在球场上努力的瞬间，那样就足够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迹部视线转向森川悠：“我也不会像你那样。”
“网球不是我的全部，但排球是你的全部。”
“小景，我觉得你像个哲学家。”森川悠托着腮，笑眯眯地看向自家好友。
越是适应大学生活，森川悠越能感觉到大家的成熟，曾经喜欢的并不是不再喜欢了，只是人生中有了比喜欢更重要的事情，仅仅是喜欢的分量就不够了。
森川悠专注地看着球场上的动向。
AD这一季距离联盟冠军已经很近了，在V1联赛，AD本就属于豪门，加盟的本国选手实力都相当强劲，更不用说队伍里有两个得力的外援，但同为第一档次的球队，BJ的实力并不弱，至少在森川悠看来，木兔和宫侑在职业赛里的表现已经完完全全是顶尖选手了。
宫侑的传球流畅而随意，不管场上的选手站位有多分散，他总能用传球把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春高第二年遇上乌野时，宫侑和宫治就复制了影山和日向的怪人快攻，而到了职业的赛场上，宫侑的传球愈发大胆，不夸张地说，球场上的任意一块区域都是他发动攻势的起点。
“把一群妖魔鬼怪操控得很好啊。”森川悠不自觉露出笑容，“宫侑前辈实现了他的愿望呢。”
“你很羡慕？”迹部问道。
森川悠摇了摇头：“有一点，但我相信我也可以站在那里，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这场比赛最终还是以AD胜出告终，罗梅罗的扣球堪称艺术，昼神福郎的拦网与铁壁无异，BJ的表现也很强势，但终究实力弱了一些，不过两队的比分咬得很紧，木兔和宫侑的表现也相当出彩。
唯一需要吐槽的就是这两个人在球场上的风格。
宫侑发球的时候全场必须静谧无声，木兔这家伙又超级爱和全场观众互动，身为BJ的支持者，森川悠觉得心好累。
“满足了？”退场的时候，迹部瞥了森川悠一眼。
森川悠点了点头：“如果小景请我吃超好吃的海鲜大餐，满足感一定会加倍的~”
“真是个不华丽的家伙。”
“因为小景对我最好啦~”
去迹部家吃了顿超好吃的大餐，又去理石家撸了猫，顺便去尾白家看望了一下鹰太，森川悠真的很想吐槽理石的取名习惯，因为队伍叫红猎鹰，所以把自家猫叫鹰太，这是什么奇怪的迷信行为？
“那伦太郎前辈家的猫不是该叫藏狐太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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